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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既然你已经和她疏远,为什么这一个月又和她在一起?”
提起这件事,练锦眉头一拧,跟着伸出手指,略带责备地轻轻刮了下苏恬儿的腮帮子,“还不是你惹的祸,如果你不去找她要那幅绣梅竹山禽图,我又何必自我牺牲呢?”
想到那幅要命的绣画,苏恬儿顿时垮了下来,“锦哥哥,那幅什么山什么鸟的图,真的是皇宫失窃的东西吗?”
“千真万确,绝对错不了。”
“你怎么知道错不了?说不定你看错了。”
“我曾经告诉过你关于曾祖父第十四个老婆的故事吧?”
见她点了点头,他继续往下说:“你拿回来的什么山什么鸟的图,就是我曾祖父当年呈给皇上的绣梅竹山禽图。你想,如果皇上知道失窃的绣图在练家发现的话,他会作何感想?所以我才要你千万别拿出来,也别让人知道。”
哪晓得这小丫头听到这话,居然安心地拍了拍胸脯,“孬,我已经把图还给含玉姐姐,否则这下就糟了!”
练锦一呆,“恬儿,你说什么?”
“我说我已经把图还给含玉姐姐了,所以现在那幅鬼图出了什么事,都和我们无关!”
“你什么时候把图还给她的?”
“就是今天啊!你以为你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你是说你今天会去补秋坊,是为了还绣画?”
“嗯!”
于是苏恬儿将练老爷子如何逼她离开,她为了留下来只好拿出绣画充数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当说到她看见练锦居然和林含玉在房内缠绵时,心中又气又怒,抡起拳头又打。
“你知道当我看见你和她居然滚成一团时,我心里有什么感想吗?那时候我想想独立核算了你,可是又觉得一刀独立核算死你未免太便宜你,所以就干脆在外面放火,烧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烧得你们面目全非,无颜见练家父老。”
练锦轻叹口气,“恬儿,我承认我是无颜见练家父老,但你这么做就不怕伤及无辜吗?万一你自己也困在里面来不及逃出,那可怎么办?”
苏恬儿睁着圆圆的眼睛瞪他,“谁教你已经有我,还要和狐狸精在一起?”
“我是不得已的,如果我可以选择,我绝不会选择背叛你。”
“有什么好不得已?脚是你的,你想走就走,谁能拦你?”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当你最爱的人爱到威胁时,就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你是说……”
练锦微微点头,“含玉威胁我,如果我不留下来陪她,她要到大理寺去告我勾结盗匪,窃取皇室财物,让练家满门抄斩。”
“不,那东西明明是她给我的,她怎么可以……”
“她当然可以,因为东西就在我手上,就算东西不在我手上,她只要随便找个洞庭湖水贼做伪证,胡乱指认,仍旧可以把我入罪。”
“这不公平,事情根本不是你做的,她怎么可以这样?我去找她,我要跟她把话说清楚!”
才说着,她便打算离开,却让练锦拉了回来。
“你空虚脾气暴躁的小东西,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苏恬儿气呼呼地鼓着双颊,一脸不的情愿、不甘心。
“含玉原本打算用那幅绣画威胁我,逼我就范,不过下午经你这么一闹,她的苦心早就付诸流水。”
“当然付诸流水,画都给烧了,补秋坊也去了一半,她还能如何?”苏恬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脚:“画烧了?房子也烧了?锦哥哥,那含玉姐姐会不会……”
“她铁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至少现在绣画不在我们手上,她想栽赃也没有那么容易。就算她想,我也有办法对付她,倒是你……”
“我怎么啦?”苏恬儿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你胡乱放火,这罪该怎么算呢?”他一脸狡黠地盯诠她。
苏恬儿用力挣脱他的掌控,边说边往后退:“我……我是为了救你脱离那狐狸精的纠缠才放火的,如果不是我去放火,说不定你已经让狐狸精吸干精力而亡,所以你该感谢我才对……啊!”
练锦一把扛起她,将她重重丢在床上,身子迅速欺上将她压个动弹不得。“你这淘气顽皮的小娇精,今天如果不罚到你求饶,我练锦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苏恬儿惊声呼救着,但没多久,那呼救声逐渐变小,再逐渐转为低喘声,又过了一会儿,低喘声变成声声低吟,终至寂静无声。
深夜,两道黑影翻墙而入,匆匆奔入练家绣坊,不一会儿,那两道黑影又倏地窜出,准备扬长而去。
这时,其中一道纤细而看起来像是女子的黑影开口说道:“你先走,我要去办点事。”
说罢,不管另外一上人有何意见,这道黑影便翩然而去,几个起落便来到练锦和苏恬儿所居住的玲珑馆。
玲珑馆里自然是一片黑暗,但今夜月色明亮,透过月光的映照,倒还依然可见屋内的样子。
女子轻轻用刀撬开窗户,从缝隙向内看去,只见练锦搂了个女子安然入睡,不消说,那自然就是苏恬儿。
月光斜照下的苏恬儿,一身肌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而那侧窝在练锦肩窝上的面容秀丽绝尘,尤其是乌黑长发披散在练锦赤裸的胸膛前,显得既纯真又妩媚。
但女子目光所注意的焦点并不是苏恬儿,却是那搂着苏恬儿入睡的练锦。
乍见练锦,女子脸上有抹喜悦,可看见他竟然连熟睡也将苏恬儿搂得那么紧时,无法遏止的怒气和妒意顿时充满心中。
练锦,既然你如此对我,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女子心中这么想着,又深深看了练锦一眼,转身奔入黑夜中。
可女子不知道她一走,练锦原本紧闭的眼便突然睁了开来。
他无声无息起身穿好衣服,又体贴地替苏恬儿盖好被子后,就像阵风似地窜了出去。没多久他就发现了那名女子,正想上前盘问时,旁边埋伏的黑影突然对他发动攻击。他不假思索,连忙回手反击,两人在黑暗中一来一往,打得好不激烈。
但那黑影像是在掩护女子般,等女子的身影一消失,便也跟着虚晃一招,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练锦人,怔愣地伫立在黑暗中。
第二天清晨,练锦和苏恬儿尚在睡梦中,便让一阵嘈杂的人声所惊醒,跟着拍门声响起。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练锦一愣,听出是总管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总管一向行事沉稳,不是那种会大惊小怪的人,为什么……才刚想着,总管惊慌的声音又传来——
“少爷,你快出来,老爷被禁卫军带走了!”
练锦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他忙起身下床,胡乱披上衣服便去开门,“总管,你刚刚说什么?”
总管急得脸色发青,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老爷被捉走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一大早禁卫军就上门来,说是要找皇宫失窃的东西。”
练锦听了脸色发白,“然后呢?”
“老爷告诉他们,练家没有皇宫里失窃的东西,可是他们不相信,就到处搜查,结果……结果……”
“结果如何?”
“结果他们居然在绣坊里搜出东西来,还说那就是皇宫里失窃的江西,然后就把老爷捉走了!”
练锦整个人轰地愣在当场,怎么可能呢?那唯一的一幅绣梅竹山禽图不是已经让恬儿给烧了,怎么家里还会有?难道是昨夜的……
正想着,几名穿着禁卫军服色的兵士走了过来,“你就是练锦?”
练锦点头,“是,我是练锦。”
“那好,带走,一并交给皇上惩处!”
第八章
正午时分,苏恬儿哭哭啼啼地来到城西童家。
守门的家丁认得苏恬儿,见她来到,忙地行礼问安:“大小姐,您找少爷吗?”
苏恬儿哭得几乎说不出话,“隽哥哥呢?我……我要见他……”
“少爷在书房里,大小姐等等,我去请少爷出来。”由于童家上下都知道童隽非常疼爱他这位同母异父的妹妹,因此对苏恬儿也就客客气气的称呼她为大小姐。
“不必了,我自己进去找他。”苏恬儿边哭边往大门里走,却弹到门槛,差点跌了个狗吃屎,幸好有人眼明手快忙抓住了她。
“恬儿,你怎么哭成这样?出了什么事吗?”抓住苏恬儿的正是童隽。
原来家丁看到苏恬儿神色有异,哭得好不伤心,便进去告诉了他。
乍见亲人,苏恬儿的泪水更是如瀑布般一倾而下,嚎啕大哭起来,“哇!”
童隽剑眉一抬,一面搂着苏恬儿,一面示意一干服侍的仆人和丫环退下,“恬儿,怎么啦?瞧你哭成这样?”
苏恬儿没说话,因为她早哭得喘不过气来。
童隽脸色阴沉地注视着她,仿佛苏恬儿未开口,他就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似的。“恬儿,练锦出事了是不是?”
苏恬儿点点头,小手拼命擦着怎么样都抹不完的眼泪,“锦哥哥……锦哥哥和老头子一大早就被臭皇帝派人捉走了……”
过度的伤心与失措,使得苏恬儿没有注意到,当童隽听到练锦被抓时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只是淡淡地说:“你说练锦被谁捉走了?”
“臭皇……”
童隽赶紧捂住也的嘴:“别乱说,让人听见了,会砍头的!”
苏恬儿气冲冲地拨开他的手,“难道我说错了吗?油印弄清楚事实真相就胡乱捉人,不是臭皇帝是什么?我还要骂他是龟……”
童隽用力一扯,将她拉进书房里,低声训斥道:“恬儿,被捉走一个练锦还不够,要连我一起被捉走,你才甘心吗?”
苏恬儿闻言,嘴巴一扁,“可是他捉走锦哥哥,我、我……哇!”
“先别哭,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恬儿擦擦泪,勉强振作精神将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你是说禁卫军在绣坊里搜出宫中失窃的宝物?”
“他们是这么说的。”
“知不知道是什么宝物?”
她摇头,“不晓得,但会放在绣坊的一定是和刺绣有关的东西。隽哥哥,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救锦哥哥?”
童隽面色有些凝重,“恬儿,捉走练锦和练老爷子的,并不是一般的知府衙门,而是大理寺,也就是说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所以……”
“我当然知道是臭皇帝亲自下的命令,否则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恬儿,你要知道,既是皇上下的命令,那么皇上一定握有相当证据,不然是不会让大理寺捉人的。”
“是皇帝就可以随便捉人吗?是皇帝就不会捉错人吗?隽哥哥,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说因为下令的是皇帝,所以我们就该眼睁睁看他们被处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练锦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冤枉被杀?”
“既然你不想看他被杀,那就想办法救救他!隽哥哥,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恬儿好喜欢他,恬儿不能没有他,如果恬儿没了他,一定会从白天哭到晚上,再从晚上哭到白天,成天哭个不停,你疼我,难道你忍心看我哭成瞎子?”
“恬儿,不是我不救,非凡是我现在毫无头绪,根本不知从何救起。”
苏恬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如果……如果我知道是谁陷害锦哥哥的话,你可不可以替我捉到这个人,再救出锦哥哥?”
“你知道?”
“嗯!我不但知道这个人是谁,还知道她住在哪儿,我们现在就去捉人好不好?”
“等等,你说的到底是谁?”
“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而我之所以会认识她,还是你带我去的。”
“你是说——”
苏恬儿点头,“对,就是那只狐狸精。”
“恬儿,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林含玉栽赃给练锦?”
于是苏恬儿将自己绣不出画,转而求助林含玉,以及林含玉设计送她绣梅竹山禽图以威胁练锦的事说了一遍。
“隽哥哥,你很早就认识她,你应该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对不对?”
童隽冷冷一哼,“嗯!她看似美丽,实则心如蛇曷,对于想要的东西,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介绍她给锦哥哥认识呢?”
童隽浅浅一笑,避重就轻地道:“你误会了,其实并不是我介绍练锦让她认识,而是她主动派人找我,希望我能介绍练锦给她!”
“哦?她是翡翠馆的花魁,要什么男人都有,为何偏偏挑上锦哥哥?”
“起先我也不清楚,因为想认识练锦的女人太多了,每天总有那么几个自动送上门的,所以我对林含玉的要求并不觉得奇怪。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和洞庭湖水贼有往来,而洞庭湖水贼近几年又专门劫持朝廷送往北方的贡品,所以如果能认识练锦,那么他们就可以更清楚贡品的数目和行走路程,从而彻底截断贡品来源。”
“他们为什么要截断贡品来源?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之所以能在江南安居,全靠练家每年所提供的贡品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