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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锦连连摇头,一副不胜感叹的模样。
这让苏恬儿更好奇!她小手圈住练锦的脖子,死命地摇晃着他,“你快说,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练锦卖关子似地一笑:“不告诉你,等我惩罚完以后,看看你悔改的决心有多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苏恬儿最受不了有秘密而她不知道的,当下扁起小嘴,“惩罚?你要怎么惩罚?”
“你让我在童隽面前丢脸,又害我喝了一大桶醋,我如果不好好罚你,练锦二字就倒过来写。现在把衣服脱了。”
她小脸一红,“脱……脱衣服?”
“对,我现在要你,把衣服脱了。”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
“明瑟楼位在院子的最里面,平常根本不会有人到这里来,而且我吩咐过了不准任何人靠近、打扰,所以没人会知道的。现在,把衣服脱了,或者你要我动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苏恬儿对于练锦的脾气已经有些了解,也明白他平时虽然潇洒随和,一旦坚持起来,那是谁也说不动他的。
于是她扭扭捏捏、笨手笨脚地一件件解下衣衫。
练锦点点头,“好,现在帮我把衣服脱了。”
苏恬儿张口叫道:“脱……脱你的衣服?”
“是啊!不然我怎么惩罚你呢?”
苏恬儿嘟着嘴,双手颤抖着替练锦脱衣服。
当两人赤裸相见时,她不禁紧张地闭起眼睛,不敢看他。
练锦不禁笑了起来,这小东西仍旧这么怕羞,即使他们已经成为夫妻,但她只要一知道自己没穿衣服,还是会羞得闭上眼睛。
“恬儿,把眼睛张开来,看着我!”
她摇头,小嘴嘟嘟哝哝的:“不要,你没穿衣服,我不要看你!”
他嘴角变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伸手抓过苏恬儿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凑在她耳旁轻声道:“恬儿,我们是夫妻,记得吗?来,看着我!”
她爬到练锦身上亲热地搂住他的脖子,胡乱地亲着他,“你生气了?对不起,下次我再也不胡闹了!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帮我把那该死的什么鬼山鬼图弄出来,否则我就快没有手指可以替你做菜,也不能陪老头子下棋,只能回家做做烧饼了!”
闻言,练锦满腔欲火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老天爷啊!如果范宽知道他的溪山行旅图,竟被这小淘气说成什么鬼山鬼图,不气昨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涅盘才怪!
苏恬儿不悦地瞪着他,“你笑……你就会笑,你看我手被针扎成这样很好笑是吗?”
练锦摇头,嘴上还是笑个不停,“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和练英真像,都有颠倒是非、歪曲事实的好本事。”
“练英?这名字好熟,我好像曾经在哪儿听过。”
“你见过她的,怎么忘了呢?”
“见过?我何时见过她?”
“洞房花烛夜那晚,你还和她打了一架,你忘了?”
苏恬儿恍然大悟,“你是说她啊!”
“对,那个和你打了一架的凶婆子就是我妹妹──练英,她年纪和你差不多大,却不会刺绣、不会做菜,成天只会耍刀、耍枪、耍大棍的,气得我爹都快想跳河了!”
“她那天为什么要闹新房?难道你们练家都是这样吓新娘的吗?”
练锦笑着摇头,“当然不是,因为练英知道我不想娶杨纱织为妻,所以才自己异想天工,想用这个笨方法吓走她,想不到却遇上你这个凶神恶煞,两人狠狠地打了一架。”
“她就是你说练英,练家另一个不会刺绣的人吗?”
“没错,不过她现在被我娘赶到五台山还愿去了,所以你暂时见汪以她。但是我想,你这个嫂子一定和她合得来的,只是到时候我爹又会想跳河了!”
苏恬儿或许书读得不多,但这可不代表她是个笨蛋,她当然听得懂练锦的放右之意。
她凶巴巴地戳着他赤裸的胸膛质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练锦剑眉一挑,要笑不笑地睇着她,突地,他一个转身将她压在身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然占有她。
苏恬儿诧异极了,小手拼命想推开他,“不要,你偷袭,你坏,你欺负人……”
“不欺负你,你怎么留下来,怎么见得到练英呢?”
她仍旧槌打着他,但劲道已经小很多,到后来她反而主动揽着他,轻咬他的耳垂,“人家不是已经留下来了?”
“我是说让爹答应你留下来。”他刻意动了动,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她喘息着,下意识地仰起身子迎向练锦,“为……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对溪山行旅图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打算用另一个方式让你留下来,这具方法就是多欺负你,让你早点替我生孩子,现在别说话,我要爱你了!”
第五章
晴朗的午后,一顶桥子停在补秋坊前,一道紫我的娇小身影神气地从轿子里钻出来,对着轿夫说道:“你们在一旁等着,我去见个人,办事事就回来。”
四名轿夫躬身回礼,“是,少夫人。”
苏恬儿得意地点点头。哈!长这么大,她还从没让人如此服侍、如此恭敬地对待这呢!看样子当练锦的老婆、做练家的少夫人也是挺不错的,只要不再学什么鬼刺绣就好。
像昨天,练老夫人亲临指导,硬事实丰她把什么双磋针法、单套针法、补针法、扎针法、施针法、施针法、接针法给学起来,整得她两眼昏花、脑袋混沌,好不容易才痊愈的手指又扎得都是伤,而且这次两手手指全给包上,真是惨兮兮!
不过今天她可好了,练家二老都不在家,练锦又不知上哪儿去了,所以她得了空立刻跟着出门来搬救兵,而这补秋坊就是她救兵住的地方。
她似风一样地奔进补秋坊,直接闯到内院的厢房,连门都没敲就闪了进去,“含玉姐姐,恬儿来看你了!”
哪知道整个厢房空空荡荡的,竟没有半个人。
“咦!含玉姐姐呢?她不可能不在的啊?”
苏恬儿嘟囔着,很快地在房里转了一圈,然后她在后面遥浴池里找着了正在沐浴的林含玉。
乍见苏恬儿,林含玉自是惊喜交集,“恬儿,是你?”
苏恬儿笑眯眯地走到池边蹲了焉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含玉泡在水底下的玲珑身躯,“含玉姐姐,我看到了喔,这辈子你非得嫁给我不可好!”
林含主又好笑又好气,“你这淘气鬼,胡说些什么?”
“人家不是都说女孩子如果让人看了身子手脚的话,就得嫁给那个人吗?既然我看了你的身子,你当然得嫁给我。”
林含玉莫可票何地点头,“好啊!如果你是男的,我就一定嫁给你。”
说着,她过瘾裸着身子从浴池里站起来,简单地擦干身子后穿上衣服。
“恬儿,你怎么有空来?你不是嫁人了吗?你这样子跑出来,婆家的人不会说话?”
苏恬儿摇头,“不会啊!老头子和娘都出去了,练锦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湘坊里只有我一个人多无聊,所以我当然也跟着出门!”
听到练锦的名字和湘坊二字,林含玉的身子明显一震,她缓缓转过身,一脸怀疑,“练锦?你认识练锦?”
提起练锦,苏恬儿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当然认识,他是我丈夫,我怎么会不认识?”
“丈夫?这怎么可能?全临安城的人都知道江南四大家同时娶亲,江南四公子同日成婚,且不论其他三人如何,光练锦要娶杨纱织这件事,就闹得大街小巷扬扬沸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怎么会说练锦是你丈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嫁的应该是御品斋的少爷玉穆吧?”
“是啊!我确实是嫁给玉穆为妻,可是洞房花烛夜那天不知怎么搞的,新郎突然从玉穆变成练锦,所以他就成了我的丈夫。”
林含玉身子一晃,急急抓住苏恬儿的手,“新郎变成练锦?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发现新郎换人以后,曾拜托练锦让我回家的,可是他不愿意,说我和他拜过天地、磕过祖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走,还说我一走,他会被练家的诅咒给咒死,会横尸当场,所以我只好……只好……”说到后来,苏恬儿头几乎低到胸口口去了,要她提起当时和练锦恩爱缠绵的光景,她仍羞得很。
不过正因为她低着头,因此好没有看到林含玉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惊讶,更没有看到那由惊讶转变成的嫉妒、愤怒与无法置信。
林含玉放开苏恬儿的手,神情很快又回复她原本清丽、典雅、娴静的模样。
“恬儿,他对你好吗?我听说练锦是个成天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镇日流连在花街柳巷中,视女人哪烘土;而练老爷子脾气暴躁,不好相处,练老夫人则个性刻薄,对待下人不是很厚道,你嫁给他,不会……不会……”
苏恬儿闻言咯咯一笑,“你是说老头子吗?含玉姐姐,你不必担心,那老头子现在被我杀得毫无不手之力,成天光想着怎么打赢我都困扰,哪有时间发脾气?至于我那个娘啊!那就更别提了,只要我出几个小问题、小状况,她就手忙脚乱,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哪还会去刻薄下人!”
她的话让林含玉听得一头雾水,“练老爷子被你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练老夫人被你急出眼泪?恬儿,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苏恬儿笑靥如花,那模样迷人极了。“下棋啊!含玉姐姐,你不知道老头子很爱下棋,我每天只要花一点点时间陪他下个几招,就够他呕心沥血、伤透脑筋,所以他根本没时间想我不是他原本要娶进门的杨纱织,也就不会想赶我出门。”
“那练老夫人……”
提起练老夫人,苏恬儿顿时小脸一垮,拉着林含主的手说:“含玉姐姐,这正是我今天来找你的主要原因,你一定要帮我,如果你不帮我,那我的手可真的要变成残废了!”
她可怜兮兮地伸出十根包得好好的手指头,“你看,我好可怜喔!为了学刺绣,害得我自己快昏头不说,还把手给弄伤。所以娘每次看到我,都忍不住掉眼泪,说练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居然娶了一个不会刺绣的媳妇进门。姐姐,我好可怜对不对?”
林含玉忍不住想笑,伸手点了点苏恬儿光滑的额头,“你啊!就是淘气,除了做菜、做饼之外,要你做其他的事,不是推托就是偷懒、装笨,其实只要你肯多花点心思,天底下有什么事是你做不来的?”
“有啊,有啊,现在不就有一件。人爱已经很努力地在学刺绣,可是还是学不好,更过分的是练锦,他居然不帮我,连图也不画给我,只说……只说……”
“只说什么?”
想起练锦说要让她早点有孩子的话苏恬儿便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他坏,他就会欺负人,我……我才不要帮他生孩子,谁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很痛的!”
林含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恬儿察觉她神情有异,忙问道:“含玉姐姐,你怎么啦?人不舒服吗?”
“没有,恬儿,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苏恬儿甜蜜蜜地摇晃着林含玉的手,“含玉姐姐,我知道你是临安城里刺绣最好的人,论托、论排名,那个杨纱织根本连边都沾不上,姐姐只是客气才不跟她计较。”
“少说好听话灌迷汤,你这丫头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她的心思被看透地吐了吐舌头,“含玉姐姐,我答应老头子要绣出一幅溪山行旅图给他,可是你看,我十根手指头都伤成这样,却连针法也学不会,又怎么可能绣得出溪山行旅图业?”
一听是溪山行旅图让林含玉大吃一惊:“恬儿,你怎么会答应练老爷子的?你知道溪山行旅图是很难绣的一幅画吗?”
苏恬儿的小脸又垮下,苦哈哈的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别说是绣了,光是用描摹的就要描摹老半天,恐怕连练锦都做不到,你怎么会答应他?”
现在苏恬儿简直快哭了,“那……那怎么办?那我岂不是得帮练锦生孩子?我不要,我不要现在就帮他生孩子,他成天就会欺负人,我才不要帮他生孩子!”
林含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好不着痕迹轻轻拨开苏恬儿的手,转身走到窗户边,“恬儿,你很喜欢练锦吗?”
苏恬儿连想都不想便摇头,“才不呢!如果不是他硬要我留下来,我才懒得理他!”
“那你为什么会来求我帮忙?”
“我……我说过了,我不要这么早就帮他生孩子。”
“是吗?如果你当真不喜欢他,你就不会来找我帮忙了,你大可以借此机会离开练家,不是吗?”
被戳破心事的苏恬儿,心虚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嘛!我承认我是有点点喜欢他啦,可是,可是我还是不要这么早就帮他生孩子。”
苏恬儿奔到林含玉身旁,“含玉姐姐,你帮我,好不好?如果你尖和我,那……”
林含玉回过头,笑盈盈地看着她,“如果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