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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昂头挺胸:“不苦,实在累了,你背。”
“我才不呢,你想得到美。”弈骄傲地拒绝。
“那我现在就不走了。”我一屁股坐下,一半耍赖一半是真累了。
奕认命地蹲下:“上来,这么大人了,我不怕丢脸,我怕别的游客笑你。”
我呵呵笑着跳上他的背,搂紧他的脖子:“就一会儿,我想你背我。”
他的背很宽,他负着我努力往上走,似乎正背着他最甜蜜的负荷。
我们在南天门的山崖上看日落,雾气从身边升起,光线暗下来,他的眼睛却闪闪发光。象是黑夜里最明亮的星星。
天色暗下来,夜幕掩盖天际。天上的星星真多啊。据说九月秋分的时候能看完南半球所有的星座。已过了秋分,星星还是满天闪耀。我只认得北斗七星,水勺模样的,瞧得清清楚楚。山风很大,真的能吹落,星如雨?从这里望山脚,一排排灯亮亮闪闪,在黑夜里也同星星一般,为夜晚登山者照明。弈梭角分明的脸给远处的光映着看上去分外好看。我痴痴地瞧着,傻笑起来。感慨着说:“奕,妈妈要是在会有多好。她一定会缝件真正嫁衣给我。”
奕笑着说:“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没准儿早给你备下了,只是没告诉你。”
我摇头:“你又逗我。不过,有那件绣花衣裳我也很满足。奕,我很想念妈妈,想在苏河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奕搂紧我:“有我,子琦,你还有我。”我靠近他,奕轻轻地吻我的头发,对我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气宁清。钻着缝子来娶你不说,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在太湖是怎么落的水?我看着宁清强吻你,你推开他没站稳才失足掉下去。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让你一直维护他?敢这样对你,我对付他是理所当然。”
奕接着说:“我去医院就想带走你。你苍白着脸睡在病床上,宁清对我说,他是在吃醋,我理解,有那个做丈夫的会不吃醋?我知道你一直想过安安宁宁的日子,宁清对我说,展云弈,你害得子琦每晚作恶梦。我差点和他打起来。”
奕说的是真的吗?我想起在那时隐约听见的争吵声。
“从无锡回来我就着手收购宁氏。我想把股份给你做嫁妆。如果你真的选择他,和他在一起开开心心,我放手就是。如果他对你不好,宁氏就不得安宁。”奕说。
可是,宁清说的不是这样,我脑子乱成一团。只听弈说:“子琦,他让你感动是么?对你好,你回来,是为了他回来。”
我望着奕,终于告诉他:“我在法律上不是宁清的妻子。当时不过是订了个协议,我怕过以前的日子,宁清帮我弄了个婚礼。我欠他的。你却要报复他,我只能来求你放手。”
奕身体颤动,突然吻住了我。我温柔地回应着他。我想,我终于可以和他在一起。
我还记得,弈当时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你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假期没有过完,奕接到公司电话要赶回去。突然的事情中断了行程。回到北京他马不停蹄去英国。我答应等他回来。可是,没等到他,却等来了宁清。
误会
刚到办公室,凳子还没坐热,办公室主任就叫我了:“子琦,你和小刘去把公司新影印的宣传册取回来,今天要用。”
我答应一声,和司机小刘急急地出门。路上还开玩笑说不知道这次来了什么人,老板这般重视。
抱着一大叠宣传资料,我推门走进会议室。大海和小王坐在里面正和老板谈事情。我一进去,目光都转了过来。大海跟上了发条似的跳了起来,对着我大喊一声:“子琦?!”
老板微笑着问:“你们认识?”
大海说:“当然认识,我们共事四年了。”
老板很吃惊,我盯着大海,他也盯着我。我扯扯脸拉开一个笑容,把资料放在桌上说:“你们谈,下班我请你们吃饭。”
正想出去,狡猾的老板把我叫住:“子琦,你别急着出去,你们以前是同事,正巧今天天地过来了解情况,你给他们介绍一下。”
我介绍什么啊?我对公司业务基本上没上过心,每天弄弄文件,打打杂。屋里的人都看着我,我只好笑笑说:“看看公司资料吧,有什么问题再做解释。”
我实在不知道等会儿面对大海要做什么样的解释。木木地坐着听老板对公司大肆宣扬,中午走出会议室时老板对我说:“今天请他们吃饭,一起去。”
我召呼大海和小王吃菜。老总对我们重逢的感慨多于对公司业务的热情。我心里想,要是大海他们知道我跑来做个打杂的小文员不知会做何感想。当着老板的面,几个人显得特别客气,也都不知道说啥好,老板很聪明,一会儿就说有个急事要走,让我作陪。说着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跟了出去。
“子琦,你好好和你的同事聊聊,公司这次可全靠你了,好好做,有前途哈。”老板笑咪咪地说。
熟人啊,中国的关系。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多了好办事,我明白老板话里的意思。
老板一走,气氛就变了。先是小王说:“子琦姐,你把头发拉直了,挺不错。”
大海说:“你怎么招呼不打,扔下一封信就跑?”小王接着很委曲地说:“我跟犯人似的,做了好多次笔录,到最后都是闭着眼睛一口气背出当天流程。”
我呵呵笑着:“难为你了”眼睛瞟见大海很不爽的样子,忙又说:“大海,好久不见啦,你还是这么帅啊。”
这次马屁没拍对,拍老虎屁股上了。大海对小王说:“我和子琦有点事要说,小王,你打车先回宾馆好吗?”
小王很懂事地离开。我没阻拦,有些话当小王面是不好说。
小王一走,大海就发难:“唐子琦,你真行,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回来,你知道宁清急得团团转,宁老爷子在家里发火,气得生病住院?全岭南都在传宁家媳妇跟人跑了。”
宁清急,大海小若急我知道,可是听到宁爸爸生气,我还是难过。老爷子对我真的很好。现在,让我说什么好呢。我怎么对大海说呢?我闷住不吭声。
大海又吼:“你真跑北京来找展云弈了?宁清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吼完他只顾坐着生气。
想了半天,我总得给他说点什么才行:“大海,我和宁清,这事儿,挺麻烦的。”
大海终于柔和起来:“宁清一直后悔,说不该让你知道展云弈收购宁氏。”
我忍不住为弈说话:“展云弈不会对付宁家的,他只是当时气不过而已。”大海冷笑:“我看你还真不知道情况吧?宁氏前不久才重新召开股东大会,股权变更,展云奕弄了个人代他出席,他已经是宁氏董事之一。”
我告诉大海展云弈对我说的话。告诉他,以后让弈把股份作价还给宁氏就行。大海叹了口气:“子琦,可是,你和宁清。”
我正色对大海说:“宁清当时只是在帮我,我来北京本来是为了还他的情,我和弈没有误会了,我想和他在一起。大海,你帮我对宁清解释。”
大海有些为难:“子琦,宁清下午就会来,我给他打了电话,你当面对他说吧。这样好点。”
也是,不管怎样,我都要和宁清说明白。
我高兴起来,和大海这么久没见还真有点想念他。我带大海去我的小窝。大海也挺开心的:“子琦,展云弈还真转性了。这么多年,你总算得偿所愿了。”
我嗔怒:“怎么说的跟抢了他似的。”脸上飞过一片红云,心里甜滋滋的。
大海神色里有隐忧:“可是,宁清。他肯定会伤心。”
我沉默。坚定地对大海说:“我爱的不是他,这个,没有办法。”
他想了想,露出无奈的笑容:“这个是没办法,你当时就怎么想到和他协议搞婚礼,动静太大,对宁清真不公平。还有宁家二老,总得给他们一个交待才是。”
那次协议是宁清提出来的,他说他不赌连机会都没有,他说,他还想也许我在两年内会爱上他。现在,连一年都还没到,我就走了。宁家二老,我有点无法面对,那么好的老人,宁妈妈还想着抱孙子,我惭愧。
宁清来了,我打开门看见他,对他轻轻笑着。宁清眼底有种激动,他说:“子琦,我很想你”。说完伸手抱住我。我没挣开,静了会儿,我说:“大海还在呢,进屋吧。”
大海没有多留,他说让我和宁清好好谈谈。
送走大海,我对宁清说:“晚上就在家里吃吧,我做。”
宁清很高兴:“好啊,都没吃过你做的菜呢。”我笑着对他说:“那就尝尝。”
我做了拿手的烧排骨,熊掌豆腐,青笋肉片,还烧了一锅圆子汤。还开了两瓶二锅头。
他尝了尝,直声叫好。举杯对我说:“子琦,不管怎样,我先说对不起,你为了我跑来北京找展云弈,我心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也举杯:“都过去了。不提了。展云弈不会对宁氏怎样,如果你对他手里的股份不放心,到时你们议个价,收回去就行。”
宁清呵呵笑着:“子琦,今天真的很开心,我敬你,祝你和展云弈在一起。”
我喝得很爽快,心里高兴,宁清这么豁达,我对宁家的负疚感轻得多。还是有些担心地问他:“大海说宁爸爸气得住院了,我怎么对得住他?”
宁清轻轻笑着:“子琦,你就是心软,不要担心这些,我会处理。”
我放下心,对宁清说:“有时间我回去看他们。只要他们肯原谅我就好。”
不知不觉,我们一人喝了一瓶二两的二锅头。我和宁清的酒量都不错。酒喝下去,脸上慢慢地泌出一层艳红色。宁清含笑对我说:“子琦,灯下看美人,你越来越迷人。”
我说:“宁清,就凭这身书卷气,就少有人能及得上你。”
宁清微眯着眼说:“可惜你心里就只有展云奕。”说罢做出一副惆怅样。
我呵呵笑道:“宁清,我俩对拍马屁,真够情意绵绵的。”
“我求之不得呢。”宁清开玩笑。
正说着,听到敲门声,我去开门。弈一身风尘疲倦之极地站在门口,看他脚下的行李,才从机场过来。
我有点不知所措。宁清在屋里,桌上杯碗狼籍,我们喝了酒,我面色如桃。我直觉地害怕弈误会。急着说:“怎么回来前不给个电话?那个,宁清在。”
弈没有说话。还杵在门口。宁清已走了过来。他口里正问着:“子琦,是谁?”看到门口的展云弈,他挑挑眉:“展云弈?”
这情形,比电视剧还戏剧。我打量他们两人,总觉得气氛尴尬,正想开口,宁清突然动了手。他一拳就打了过去。
天啦,这是什么跟什么?我搞不懂宁清为什么会出手。这不明摆着把事搞砸嘛。容不得我回神。窄窄的楼道里两人就动起手来。我着急地往中间一站,弈一脚正踢中我肚子,我砰的倒在地上,这一脚真结实,正中丹田气海啊,我发不出声音,呼吸都有点困难,捂着肚子望着他俩。
宁清跳过来抱住我,我想骂他又出不了声。只听宁清说:“展云弈,我早想揍你。”弈站那儿微喘着气,楼道很暗,看不太清他的脸色,我只感觉他的眼睛里有着伤心,有着失望有着深深的疲倦。
好一会儿,我出声叫他:“奕,这是误会。”
他理了理衣裳,拎起行李就走,我心里一急,要站起身,宁清按着我,我回头瞪他,就这电光火石之间,听到弈说:“子琦,没有误会,你们的圈子兜的太大了,宁氏居然和展氏有联系。我一直不肯信,今天,你真让我痛心。”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反应不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奕拎着行李往楼下走,我摔开宁清跳起来追他,在楼梯拐角处拉住他,眼泪都急了出来,只顾着说:“别走,不是这样。”
奕一个耳光甩过来,看也不看,径直走掉。
我呆立半响,脸上火辣辣的,我倒底做了什么了?他怎么会误会这么深?他怎么舍得打我?
突然想到宁清,我往楼上看,宁清好整以暇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我嘴皮都在抖动,发出一声凄厉地喊叫:“宁清!”
他的笑容如此恐怖,带着一丝好笑,带着一丝怜悯,带着一丝恨意:“想知道么?”
阴谋
屋内桌上还摆着饭菜与碗筷,酒杯里还有酒。宁清坐下来又挟了两筷子菜吃,边吃边端起酒杯慢慢喝。就象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还是殷勤的主人,还在与他谈笑风生,还在举杯庆视否极泰来。他白晰的脸上还带着笑容,温和自若。深灰色的西服,浅白的衬衫,周正的领带,风度翩翩。
我象是隔着一条河,在看对岸的风景。我一直这么站着,神思恍惚。他一直坐在饭桌前,吃得兴高彩烈,象是饿了许久,一下子吃到极可口的美食,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以前我对大海说,宁清人如其名,宁静淡泊,如清风明月。我对弈说,我喜欢宁清的温柔。宁清,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