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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肯定,所谓我想要自杀的动机和一位可怜的少女有关。哼,没什么好笑的。
谈到该少女的美丽,实在、实在是写个二、三十张纸还下足以完全形容,就算找递所有装手帕的盒子、化妆品的标签、女性杂志的封面、服装店的广告模特儿、啤酒店和百货公司的海报,甚至欧美的电影公司,应该找不到像她这样清纯、我见犹怜、几乎令人毛骨悚然的活泼女孩,哈、哈、哈……还是不要再描述下去,否则人家误以为我是个老下修,那可就麻烦了。希望各位不要瞎担心,因为那位少女在半年前已经从人类世界除名……
或许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常识份子会说“原来因为少女死了,你才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也未可知,但,且慢,不必急,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不久的将来,我会让已经死亡的那位少女和一位如同千载难寻的珠玉般美少年缔结偕老同|穴之盟,所以我在这个世界上的责任已宣告结束。当然,我若是这样说明,可能又会出现一些聪明的痴呆病患,认为我是发狂自杀;—因为作著死亡的美少女和活生生的美少年恋爱的怪梦,导致脑筋有问题。
实在令人惊讶,我从不知遗书居然这么难写,这么令人焦躁不安。可是,既然好不容易自杀,总是需要写下一点东西才行,所以还是继续下去。事实上,我是藉著让已入鬼籍的美少女和生龙活虎般的美少年真正的接吻、拥抱,完成我毕生研究事业的精神科学根本原理,也就是称之为心理遗传的实验结论。
如何?难道还有比这个更有趣、更痛快的学术实验吗?啊,哈、哈、哈
不,应该没有才对。最主要是,成为这项实验基础的精神科学这门学问乃是我独特的新发明,不仅这样,其中也是属于我专有的精神病学实验,与普通医学或其他学问的实验下同,无法以鸟兽或人类尸体为对象进行研究。若要问为什么,原因在于,鸟兽和某种精神病患一样,从最初就显露动物性,不适合当研究材料,至于死亡的人类则因为没有成为重要研究材料的“灵魂”。无论如何,都必须使用精力充沛又具有健康公正精神的人类当作材料
这样的精神突然发狂,不久又逐渐恢复……必须对其前后的变化进行详细研究、记录,所以很耗功夫,特别是我选择为研究主题的材料,如果依现今学者的方式加以命名,应该称之为遗传性杀人妄想症、早发性痴呆兼变态性欲,属于舆论攻讦的目标,因此非常棘手。
被选为实验材料的人物更不是泛泛之辈,一不小心,很可能反而变成是我遭其毒手,因此我可以说自始就冒著生命危险进行这项实验,下过,最终还是受到波及,不得不陷入自杀的命运……不,由于距离自杀还有相当多的时间,我可以充分冶静的在紫烟与琥珀色液体相伴之下挥动钢笔。
请各位慢慢耐心阅读。虽说是遗言,其实也是很轻松的内容,不像殉教宣言或殉情遗书那样严肃,只像是疯子博士的疯狂实验的余兴文章,可以视为趣谈。因为,各位会逐渐了解,有关我研究中心的稀世美少年和绝代美少女的变态性欲之破天荒怪异实验,乃是受到什么学理原则所支配,如何持续紧张、白热化,终至爆发,并粉碎身为实验者的我的一生之过程……
故事需要稍微回溯一下从前。
应该是今年十月几日吧?在福冈某报纸学术专栏刊载我发表的“脑髓并不是思考事物的地方”内容谈话时,坦白说,舆论的回响让我怯惧不已,终能领略到“原来人类这种动物的自以为是和迷信是如此牢不可拔”。但是,即使这样,当时的我仍未注意到会有这么令人厌烦。他们,亦即所谓的知识丰富人物,不断利用报章杂志喊话,甚至利用书信要求与我直接见面,用尽一切手段,目的就是企图推翻我的论证。更可怕的是,在标榜研究自由的本大学,有许多一脸高贵格调,摸著下巴、捻著胡须的教授们,更是群起围剿,拍著桌子胁迫校长“赶走那种没常识的傲慢狂徒,最好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就算我历练再多,还是忍不住跳起来。因为我一向认为大学内是学术研究的安全地带,突如其来发生这种事当然令我十分震惊。幸好校长行事风格有如行政官员,一向采取息事宁人主义,所以至今我犹能待在这个座位。但是,仔细想想,这种事岂非像白痴一样?反正所谓能够当上博士或大学教授的人,通常一定是最高等的名誉狂或研究狂,当然会不以为耻的攻击我这个更高一级的名誉狂兼研究狂,因此称我是疯子,当时我有多痛苦,我的好朋友若林院长最清楚不过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精神解剖学、精神生理学、精神病理学和心理遗传等研究成果必然无法顺利发表了,因为这是认同精神病患比普通人正常的学说!哈、哈、哈。”
“应该是吧!因为一般人不知道科学是最侮辱人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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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听到『人类是猿猴的子孙』却得意洋洋的人……当他们被指说『你们都是疯子』时,那种慌乱激愤的样子真是奇观。从猿猴进化而来的是人类,却不知道人类继续进化就会变成疯子,看来他们完全循相反顺序思考啊!哈、哈、哈、哈。”
我们经常这么讪笑谈论著。
为了追加修正,延搁了手边的《脑髓论》的公开发表时间,在约莫半年后的今天,刚刚将这篇著作的原稿完全烧毁。
什么?不,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无聊而已。
因为人类的文化还是太像傻瓜般的幼稚,不应该接受我的研究。而且,我竟然笨得不知道这样的事实,花费长达二十年的岁月从事这种不合时宜的研究,我觉得很可悲。或许,我的精神异常应该就此平息吧,呵、呵、呵。
只不过……我的著作最精致美好的一部分会留在这篇遗书里,在适当的时代,提供给想要从事这种研究的疯子学者当作参考。其中,我的《脑髓论》内容如夹在这里面的剪贴所示,报纸皆已经报导,再也没有更深奥的内容,因此我中点都下觉遗憾。另外,从精神解刦学至精神病理学为止的研究片段,皆包括在二十年前我当作毕业论文向九州大学提出的《胎儿之梦》论文内容,因此予以简略,在此只是概略提及我最拿手的“疯子解放治疗”和“心理遗传”有关的部分。
如果把这部分和以前的新闻报导、胎儿之梦的论文一齐研读,就能完全了解,以前述的美少年和美少女为材料所进行的实验,在大正十五年十月十九日,也就是今天正午获得空前的成功,同时也是绝后的失败之怪异的精神科学学理原则之活跃状况。还有,更可以发现现代文化精华中所谓的常识或学识完全化为尘埃,只剩无数的空壳。
但是……抱歉,让我把熄掉的雪茄点著。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就算以前生活陷入穷苦,雪茄和酒也绝不能少……反正,到死之前应该也抽不了几支了,各位就忍耐一下吧!哈、哈、哈、哈。
让大家久等了。接下来……看过促使我走向极乐世界直接原因的“疯子解放治疗场”的人们,似乎许多人都认为那只是疯子的散步场所。有些人尽管看了新闻报导认同“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接下来又会说“不管怎样,置身这种地方,疯子也不会亢奋”或“哈、哈,只不过是一种光线治疗嘛”,一副自以为了解的模样,没有人能够真正识穿这项实验的真正内幕,实在太有趣了。事实上,这项实验的秘密连在这个教室工作的副教授和助教都不知道,他们只以为是某种非常高深的实验……伹,坦白说,这是一项很寻常却又完美的有趣实验,使用“解放治疗”这个名称,只不过为了掩蔽世人耳目。
这项“解放治疗”的实验,乃是我以前毕业于本大学前身的福冈医科大学时所写的名为“胎儿之梦”论文之实地实验。
只是,我在《胎儿之梦》提列援引的是,所有人类个别或相互之间共同的想吃、想睡、想玩、想吵架、想赢过别人之类的心理遗传中最具有影响力的种类,但在此研究的却是更深人每个人特有的诡异心理遗传。请看最近流行的搜奇兴趣,都是极端神秘、尖端、炫奇、怪异、恶毒……什么,各位尚未见过,希望我让大家见识?很简单,马上就可以让各位见到……
来吧、来吧,这里有全世界都找下到的灵魂因果者的标本、大白天的幽灵、正午的怪物、瞎闹的科学实验……参观费用大人十钱,儿童半价、瞎子免费……不要推挤喔,会被疯子们讥笑!请保持安静,肃静。
咳、咳。
在这里要介绍给各位的是九州帝国大学医学院精神病科大楼后方、精神病科正木教授所设立的疯子解放治疗场的“浮现天然色彩的有声电影”。放映的机器是最近由九州大学医学院眼科的田西博士和耳鼻科的金壶教授为了医学研究目的而协助制作完成之物,无比精巧,连目前美国正在研究的有声电影都望尘莫及,画面和实物的尺寸完全相同。
首先,请看银幕上出现九州帝国大学医学院的全景。
如各位所见,九州大学校园内外都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翠绿松林,西端两根并列的大烟囱底下,能够见到破破烂烂的两层楼蓝色西洋式建筑物,就是鼎鼎大名的疯子博士正木教授所在的精神病学教室大楼,南侧可见到约莫两百坪四方形土地。接下来要介绍给各位的是“疯子解放治疗场”。载著摄影机和技师的飞机渐渐降落,著陆于精神病科大楼顶上、教授研究室南侧的窗畔,简直就像是蜻蜓或苍蝇……时间是大正十五年十月十九日的上午九点整。
环绕这处解放治疗场的红砖围墙高度是一丈五尺。被围住的四方形土地全部铺上此处特有的纯白石英质砂土,因此洁净无比。正中央约有五棵梧桐树,树上挂满黄|色枯叶。这几棵梧桐树从很久以前就矗立于此,成为本大楼中庭的一种风情,不过自从设置这个解放治疗场而将四周圈起之后,就出现像这样显著衰弱的色泽,说它是某种凶兆也不为过,另外也可以认为它是因为被封在这种意料下到的地方,因此精神呈现异常。然而,本教室尚未有余暇注意及此而予以诊断治疗。
闲话少说。治疗场只在东侧病房附近开了一扇门,兼做前往厕所的通道。木板门旁边切开一道长缝,如各位所见,从早到晚都有穿戴黑色制服与制帽、面目狰狞的大汉冷眼监视。感觉上,整个四方形解放治疗场有如设置于绿色浪涛中的巨大魔术箱。
铺在魔术箱底部的白色砂上,在湛蓝天空的阳光照射下一片灿亮,其上有黑色人影或站或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总共十个人。
这些正是受到正木博士所谓的“脑髓论”分割出的“胎儿之梦”续集“心理遗传”原则所支配而行动的疯子。而且……三小时后的大正十五年十月十九日正午,随著面海的操场响起一声轰然午炮,这十个疯子爆发了一场完全意料之外、完美心理遗传的大惨剧,造成世间冲击的同时,也让正木博士下定自杀的决心。这可以称之为大惨剧前兆的现象,此刻已经显现于解放治疗场内,希望各位仔细观察疯子们的一举一动。
为了方便各位仔细观察,在此特别放大每一位疯子的身影。
首先是在西侧砖墙旁、裸露双臂,正拚命工作的白发老人。各位也见到了,这位老人双手挥舞著一把圆锹,正在耕种和砖墙平行约二亩丰的长田,不过看他的身体、手臂和脚胆很苍白瘦削,颈项也没有劳动者特有的深皱,很难认为是有农耕经验者。最令人沭目惊心的是,虽然用手掌握住圆锹而看不清楚,但是圆锹柄上处处可见黑渍,那是手掌破皮渗出的血迹。然而,老人仍不屈不挠频频挥动圆锹,应该就能理解正木博士发现的心理遗传实验是何等残忍、苛酷了吧。
接下来出现的是呆立在老人身旁、观看老人耕作的一个青年。身穿黑色木棉和服,腰系白色木棉旧兵儿带,看起来有些苍老,不过若仔细看,应该看得出顶多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可能是难得出来晒太阳吧?皮肤似女人般白皙,嫣红的脸颊带著微笑,专注的注视挥动圆锹的白发老人。如果只看他的表情,或许会以为他是正常人,但请再多看几眼!那种眼眸、那眼瞳的光芒……简直就像是在深宫里成长的公主般澄亮、透明。这是某种精神病患在恢复正常之前,或是再度开始发作前显现的特徵,也是正木博士始终感到棘手的关于真疯或假疯的监定中,特别难以监定的眼神。
接著将镜头栘近蹲在老人和青年背后远处的少女。大家都看见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