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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他却为了她轻易改变以往根深柢固、牢不可破的想法——
策凌心底明白,这些话并非随便说说,而是他心中真正存著这样的念头!
若兰望著他,美丽清澈的眼眸中毫不掩饰她的怀疑。
她生在宫中、长在宫中,当然明白在皇家贵族中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寻常的事。何况策凌贵为清廷的爵爷,未来如果回到蒙古还将继承王位,他此生不可能只拥有自己一个女人。
“你不相信我?”策凌问,声音粗嗄。
若兰没承认也没否认。“我想相信,可是现实很快就会让你改变主意。”她轻声叹息。
当年皇阿玛热爱额娘时,想必也曾许下这样的承诺。
然而当恩爱退潮後,承诺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情话,谁要对这“承诺”认真就会陷入痛苦,例如她的额娘。
策凌皱起眉头。“你对我以及你自己的信心实在太少了!”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至少有了额娘的例子,让我明白对男人绝不能要求太高。”她谨慎地回答。
“听起来仿佛你阅人无数!”他嗤笑。
若兰脸孔泛红。“爵爷,您的话太轻薄了!”
“是吗?”策凌沉下脸。“那还真是抱歉!”
但他可一点都不想抱歉!
策凌想不到自己头一回掏心挖肺对女人说真心话,竟然如此不值钱。
若兰当然听得出来,他的口气充满不悦。
“倘若在婚前与婚後你都能顾及我的尊严,不让你的妻子被流言困扰甚至让外人耻笑,那么我将会非常感激你。”换言之,除此之外,她不会在意他拥有几个女人、娶多少妻妾。
“听起来,你的“尊严”似乎比我对你的承诺,在你心中还要来得重要?”他眯起眼。
“事实上我不能阻止你纳妾的自由,只请你在“行动”前先知会我一声,别让我最後一个知道。”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你大方得简直让我受宠若惊!如果天底下的男人,知道我的妻子根本不在乎我想娶几个女人,绝对会非常羡慕我的艳福。”他咬牙切齿地说。
若兰迷惑地望著他——虽然他嘴里称赞她“大方”,但是他看起来却不怎么高兴。
“快天亮了,你该离开了。”她低声警告他。
策凌瞥一眼窗外,懊恼地发现外头天色已经从墨黑渐转为深蓝,天果然快亮了!但是他今晚到这里,可不是来找她盖棉被纯聊天的!
“还有一点时间。”他享受著怀中的软玉温香。
尽管她伶牙俐齿得让他难以招架,他却越来越不舍得放手。
“要是再不离开,我担心你会被人发现……”
“为了你,我宁愿冒这个险。”他脱口而出真心话。
发现他的喘息变得低沉,若兰羞红了脸,倒抽一口气。“你该不是想——”
策凌嗤笑。“不然,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声调粗嗄。
“不行,”她红著脸严词抗拒。“说什么都不能一错再错了。”
“一错再错?”策凌挑起眉。“你用的词还真新鲜。”他低笑。
“我不是跟你玩笑的!”若兰板起小脸,用力把他推开。
策凌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她“踹”下床——
她竟然真的把他赶下床!
策凌眉头打成死结。
他是出了名的京城浪子,到刚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抗拒他的魅力。
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未婚妻子,竟然是这世上头一个、也是唯一毫不留情把他赶下床的女人!
“你快离开,心蝶等一会儿就要进房了。还有,出去的时候记得把窗门带上。”说完话,她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转身面向内墙。
策凌一阵错愕……
他开始怀疑,往後他若想用自己向来自信的男人魅力管束他的妻子——极可能一点都不管用!
她非但十分乐意把他“送”给别的女人,现在竟然还把他逐下床!
尽管策凌的面子挂不住,然而他心底却很清楚——
依目前的局势来看……
往後,他的日子恐怕不会太称心如意!
才一清早,颐静的侍女小春便脚步匆忙地越过京城巷道,她的目标是爵爷府。
“喂,你是哪来的?!”爵爷府看门的家人挡住小春的去路。
“大哥,我有急事要见爵爷。”
“你?”那家人上下打量她,见小春一身布衣,遂轻蔑地道:“你是谁呀你?你能有啥事见爵爷?”
小春陪著笑脸。“请大哥行行好,让我进去见爵爷一面——”
“不成!爵爷没吩咐,我哪能自做主张!”
“那么,就劳烦大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顺亲王府的侍女小春,有急事求见爵爷。”
那看门的起先不肯,直到小春从口袋里掏出银子他才露出笑容。“你在这儿等著,我进去问问!”
果然如小春所料,不一会儿看门的出来後态度立刻有了转变,他客客气气地请小春进门。
小春才一踏进正堂,一眼就见到坐在堂前那一身贵气、气宇轩昂的男人。她垂下眼,心口一阵狂跳,手脚不自在的下知该往哪儿摆才好。
从前她听宫中的奴才形容,策凌爵爷是个俊俏风流的男子,那时她只当丫头们是发花痴,见是主子就急忙献身了!
纵然那些“谣言”让小春心中对这位爵爷也有些倾倒,可毕竟没见过真人,那分倾慕她还按捺得住,何况小春始终对自己的容貌有十分自信,因此倾慕归倾慕,比起宫中一干蠢笨的丫头,她小春对自己可是十足骄傲!
然而小春也深信——她的美貌便是格格嫉恨自个儿的主因,因为如此,她刻薄狠毒的主子从没一天让她有好日子过。
“爵爷,奴婢名叫小春,是来传话的。”小春道。
“顺亲王府有两位格格,你口里的格格是哪位?”策凌沉声问。
爵爷跟她打了个哑谜。
小春一愣,随即会意过来。“爵爷真爱说笑,难不成您也熟稔咱们府里头的珊瑚二格格?”
策凌撇起嘴。“不巧,贵府两位格格我全都不“熟稔”。”
小春又是一怔,看来这位俊俏爷儿要同她装蒜到底。
见策凌面无轰情,那张英俊的容貌虽能让女人掏心挖肺,可那股冷冽劲儿也能教人心口发寒。
“不瞒爵爷,咱们格格这会儿病得好重,就算您同她不“熟稔”,那么就让小春带个讯儿回去可好?至少能稍许安慰格格,免得她一心挂念著您病情更加重了。”她收敛起轻薄,安分地道出来这一趟的缘由。
听到颐静生病,策凌的目光转为深沉。他沉声问:“把话说清楚,你的主子为什么生病?”
小春垂下眼,不敢正眼瞧策凌那对严厉的眼神,这才能把事先套好的说词流利道出:“格格她吃尽苦头,还不都是为了您啊!”
顿了顿,见策凌没有反应,小春只得自言自语地往下道:“数日前,格格为指婚皇八爷一事跟王爷呕气,当时格格在王爷面前便举起剪子架在自个儿的喉头上,打算以死相逼,求王爷到皇上跟前退了婚事。可您说王爷领的是皇饷,怎敢抗皇上的旨?事情当然不能顺格格的心了,可格格一心三思只在您身上,宁愿死也不嫁,当下便把心一横,那把明晃晃的剪子就这样擦过格格白嫩嫩的咽喉——想咱们格格可是金枝玉叶呢!怎受得了这样的皮肉苦头?可即便如此,王爷审问她何苦来哉的时候,她也没把您给招供出来!可怜咱们格格这会儿人还瘫在炕上,都已经过去三天三夜了还下不了床!”
有其主必有其奴,小春的演技跟她的主子一般维妙维肖,说著说著,两行泪就这么扑簌簌地往下坠。
小春之所以卯足了精神做戏,只怕这戏若演得不够真情切意,她那位尖酸刻毒的主子不会放过自己,回头就有无限的苦头等著她吃。
“不瞒爵爷,今日其实是奴才多事,格格她并不知道奴才找您来了,实在因为格格一片痴情落得这样的下场,奴才看著实在不忍心,所以才——”
“你找错对象了。”策凌的口气很冷,冷得出乎小春预料。“颐静格格早已经指婚,她出了事你该往皇八爷那儿报讯。”
小春还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头。“可、可咱们格格是为了您才——”
“没事你可以走人了。”扔下话,策凌转身步出前厅。
“可爵爷——”
“请回吧,姑娘。”府内总管肃全早已等在屋外,听见策凌下逐客令他立刻进门赶人。
小春才被拦阻,转眼就已经见不到爵爷的影子。“我没听见爵爷答应瞧我家格格去,我就是不走!”事没办成,她决定赖在堂前不肯走人。
她岂敢回去?!
就算不要命了,死前恐怕还要受非人折磨,一思及此她便恐惧到骨子里。
小春想起那段被关在王府水牢里、蹲在那污臭水坑中的日子,便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肃全皮笑肉不笑地道。
有人就是给脸不要脸,对付这种奴才,他有的是办法。
“你想怎么著?你也是奴才又能把我怎么著?”见策凌不在,小春的言词便大胆放恣起来。
肃全冷笑一声。
“来人呀!把这顺亲王府的奴才给我撵出去!”他直接下令。
随即进来几个府内长工,以对待男人的方式,极端粗鲁地架起小春——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啊?!”小春尖声吼叫起来。
虽然她拼命挣扎,然而她哪敌得过几个大男人的力气?两三下就被人架起,然後被狠狠地扔到屋外。
“识相的就快走人,一会儿如果还在门前见到你,我会有更好的方法让你“彻底消失”。”肃全依旧皮笑肉不笑地道。
闻言,小春脸色一变。
然後爵爷府的大门,便当著她的面用力关上。
小春愣愣地瞪著那两扇厚重的门,心底慌乱的没了主意……
第五章
颐静从白天等到深夜,小春却始终不见人影。
夜色渐转深浓,颐静按捺已久的火气快要爆发之际,忽然听见窗外“咯”地一声响,一道黑色的影子忽然笼罩住床帐,随後帐子就被揭开来——
颐静一惊之下假装昏睡,直到房里的火烛被点亮她才皱著眉头苏醒过来。
“策凌?”
见到来的人居然是策凌,颐静瞪大了两眼,又惊又喜。“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为什么这样伤害自己?”瞪著她颈子上裹的白布,他阴郁地问话。
“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明白。”掩藏著颈子,她故作神伤地别开脸。
她看起来的确脸色憔悴,楚楚可怜。
其实早在夜晚来临前,颐静便坐在梳妆台前在脸上精心敷抹白粉,却故意不上胭脂,这样不仅能表现出憔悴的容色,又不圣於暴露她本来蜡黄的脸皮。
“白天你的侍女已经把一切事都告诉我了。”策凌沉声道。
他瞪著颐静憔悴的容色,讶异自己心中居然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得知她为了自己而受伤,策凌不能无动於衷!
於情於理,他都应该来探视她。
颐静瞪大了眼睛。“我的侍女?你是说小春?”她无辜又委屈地对策凌说:“那丫头跟你胡说了什么?你别听她胡说。”
策凌默不作声,突然出手欲揭开颐静头子上的白布—
“策凌?”颐静反应不慢,立即警觉地缩到墙角。“你要做什么?”颐静明知故问。
见她婉拒,策凌的眼色冷酷。“我要弄清楚,一直不肯随我到皇上面前揭开事实真相的女人,何以突然改变主意为我殉节。”
“我……我没为你殉节,你别听小春胡说。”她垂下脸,哀伤的容色让她看起来仿佛无限委屈。
“你怎么知道,小春对我说了什么?”他质问,不动声色地凝望她的神情。
颐静一愣。“求求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万一让人发现你在我房里,我阿玛要是一状告到皇上跟前,连皇太后都保不了你。”她眼角积了一泡泪,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维妙维肖。
策凌眯起眼。“你当真为我著想?或者,只是在演戏?”他冷漠地问,毫不留情地质疑她的哀伤与殉节,根本是一种伪装。
策凌之所以如此认定,只因为他太了解颐静。
他虽然喜欢她,但也明白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颐静极可能因为他与皇十格格被指婚一事,而演出这场戏码,试图夺回属於她的男人。
她的妒意与占有欲,从来就不逊於她的脾气。也正因如此,当初他便是被她狂野的性格、以及艳丽的美貌所吸引。
颐静倒抽一口气。“怎么了?你怀疑我什么?难道因为我没自裁在阿玛面前,所以你把我恨进骨子里了?”她泪眼滂沱、语调充满自厌自怜,其实是故意藉此露出口风。
“自裁?”他冷笑一声。“你当真会自裁?倘若是真的,那么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她脸色一变。“你明知我是为了阿玛,逼不得已才答应婚事的!”
“既然有自裁的勇气,那么,当初为何不肯跟我到皇上跟前,把话说清楚?”他质问。
“说到底你就是怀疑我、不肯相信我是吗引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