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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亚伯的语气带着危险的轻柔。
凯文状似正经的想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
“我在帮你解决事情。”凯文的摇头早在亚伯的意料之中,所以亚伯接口,“而我发现,你一点都不感激。”
“请原谅我的不受教,”凯文微点了下头。当作表达自己的歉意,“可是我真的不认为你现在是在帮我。”
“辛凯文……”
“我想我们都累了,”凯文站起身,站到亚伯的身旁,“所以你去休息,我跟她谈。”
“你跟她谈?!”
“没错,”凯文硬是将亚伯给往门口的方向推,“毕竟有些事。是需要夫妻两个人单独谈谈的。”
“就凭你?”亚伯看向凯文的目光中写着怀疑,他只求自己这个侄子不要闯祸就好,可不敢指望他能说服丝琪。
“是的,就凭我。”凯文毫不留情的当着亚伯的面将门给甩上,“偶尔也信我一次好吗?”
有时候想想,一个人的善意往往可能造成另一个人的不便,但却鲜少有人去想过这一点。
“你认为你能说服我吗?”丝琪坐在床上,抬头看着凯文问道。
“不,我不认为我能说服你,”凯文轻耸了下肩,“而我也不认为我想说服你。”
听到凯文的话,丝琪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她随即将之掩去。
“既然如此,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她站起身,用力的将床罩给拉起,丢在地上。
凯文冷眼旁观的看着丝琪的动作,不由轻叹道:“你很美,但是你的脾气真的不好。”
“我的脾气好不好,并不关你的事。”她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没有任何权利批评我。”
“这倒是实话,不过,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看着她准备就寝,凯文在一旁问道。
她沉默。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看到她的样子,凯文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当所有人要你去做一件事,而你不去做时,你知道你是什么吗?”
她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抬起头,转身面对他,一言不发,因为她知道,他会告诉她答案。
“罪人。”他淡淡的说道,“所以,你今天若不照着亚伯的话做,你就是个罪人。”
“这不关我的事。”她将手一摊,“我不在乎。”
“我知道你不在乎,”凯文一点也不意外丝琪的答案,毕竟,要一个千金大小姐去学着体谅另一个人,不是不可能,而是有点困难,“但是我在乎。因为一切都将变成我的过错。”
丝琪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讽刺的一笑,“我得要说,我很开心看到你今天这么为难。”
“可以想见,”凯文对丝琪的口气不以为意的一笑,“毕竟是我有错在先,我很抱歉。不过,我想,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
他的样子摆明了告诉她,她在无理取闹,她有些愤然的看着他。
“我不得不说,你是个很懂得说话艺术的人,”丝琪的手拉起被单的一角,目光却盯着凯文说道,“但这对我而言,并没有用,我是个不容易被说服的人,我不会跟你去公司上班,就这样,请你出去!”
“你说错了一件事,”凯文的脚一动也不动,压根没把她的逐客令给放在心里,“我并不懂得说话的艺术,我只知道去争取对我有好处的理论。”他的手无意识的相握,“而且,你并没有权利赶我出去。”
“你是什么意思?”她缓缓站直身体问道。
他的手一挥,“这是我的房间,你应该没忘吧?”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所以该走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僵着身体,丝琪感到怒火中烧,她有股冲动想上前去将他打一顿。
看出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凯文随即收起自己的玩心,有些事情得要懂得适可而止,“我想跟你打个商量。”
她丢给他冷冷的一瞥,等着他开口。
“你陪我去公司,而我不来打扰你。”凯文言简意赅的表示。
“你是什么意思?”她疑惑的微皱起眉头。
“就像我刚才说的,”凯文实事求是的说道,“这是我的房间,而你是我妻子,纵使你不愿意,这却是不争的事情,所以我大可跟你同床共枕。”
她闻言一凛,“你威胁我?!”
“不是!”他连忙摇头表示,“我只不过想跟你交换个条件。若你跟我去公司,我便将这房间让给你,你认为怎么样?”
纵使心中对他充斥着不满。压根不想妥协于他,但是她还懂得去权衡轻重。她打开衣柜。将凯文的行李箱给拉出来。
“收拾你的行李。”她抬高自己的头,露出优雅的颈项,尊贵得如同女王似的表示,“离开这个房间。”
看到她的样子,令他有股想狂笑的冲动,但他压下自己的感觉,毕竟他不会傻到让事情节外生枝。
他缓缓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自己这个美丽的妻子,不仅脾气不好,似乎还是个自我主义的拥护者。
“晚安,美丽的天使。”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不是……”
“好,对不起!”拿着行李。凯文识趣的退出房间。
他可不想要因为称谓这种小事而听她的河东狮吼,他与她──似乎还有好大的一条鸿沟得要跨越。
※※※
“天使……”
“我不叫天使。”丝琪口气冷淡的打断凯文的话,几天下来,她对于凯文总是冲着她叫天使的反应从激烈趋于平静。
毕竟跟他生气就摆明了是跟自己过不去,她愈生气,他就愈冲着她傻笑,让她对他气得牙痒痒的但又莫可奈何。
凯文看着显然不太愿意搭理他的丝琪。感到有些可怕。只要一想到他与她就得这么相敬如“冰”的相处下去,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天使,我觉得肚子饿了。”
丝琪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我想应该不用我提醒你,我并没有必要照顾你的胃吧!”
“天使……”
“你够啦!”啪的一声,丝琪站起身。原本搁在大腿上的画册也应声而落。
这几天下来,他就这么不正经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愈与他相处愈觉得他的幼稚与不成熟。
一进公司,亚伯便交给凯文一个企划案处理,他是否弄好了,她不晓得,但她可以肯定一点,就是他以取笑她为乐,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自取其辱,而且弄得自己气愤不堪又无处发泄。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丝琪笔直的走向凯文,美丽的脸庞上写着正经与坚决的神色。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了。”他故作惊讶的看着她,纵使绷着一张脸,她还是美丽得惊人。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没谈。”她的手轻点了点玻璃桌面。
凯文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什么?”
“离婚。”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她直接表达自己的念头。
这早在凯文的意料之内,他只是没想到,以丝琪的脾气,竟然能够忍那么多天才跟他谈。
“但是离婚在辛家是不被允许的。”凯文故作为难状。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她帅性的一个甩头,将浓密的长发给拨到身后,“总之,我要离婚。”
她除了脾气不好之外,还真有点自以为是。
凯文在心中叹了口气,在少年监狱的日子里。他看多了这种人,他也曾经是这类型的人,但岁月已经将他的脾气磨得差不多了。
“好吧!”他遗憾的说道,“我会去跟我的家人谈这件事。”
他口气似乎静得一点都听不出怒气的痕迹。丝琪有时还真迷惑。他当真傻得什么都好吗?
平心而论,他是个好看的人,若再公平点,或许可以称得上是个英俊的男人,深棕色头发,绿色眼眸,立体的五官……若他能再成熟一点,或许她真的会被他吸引也说不定。
虽然已经二十八岁,但她看他,总觉他稚气未脱,一切听从家人的安排,没有任何主见,这样一个男人……真的不是值得一个女人托付终身的人。
“这一年来,你去了哪里?”在她还没有阻止自己之前,好奇的问句便从口中脱口而出。
凯文对她挑高一边的眉毛,似乎吃惊她的问题。
“我很好奇,”她有些不自在的在他的目光下动了动,“毕竟我总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你丢下我,从婚礼中逃走?”
凯文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若你认为不方便说,那就算了,”她强迫自己露出不在乎的表情,“反正那是你的事,说或不说,也是你的自由。”
“我并不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只是在想着我该怎么跟你说,你才会明白。”
看着他,丝琪不由皱起眉头,“我的问题很简单,我只是好奇你去了哪里罢了,有必要那么为难吗?”
“很多事情,不是一个问句,或一个答句就可以解释的。”凯文微侧着头,最后简短的回答。“我去了台湾。”
“台湾?!”
“嗯!”他进一步解释,“位于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我母亲的故乡。”
“你母亲的故乡?!”她有些吃惊。
“嗯。”他点点头,“我的母亲是东方人。”他指了指自己的深棕色头发,“我的发色比亚伯的深,你没发现吗?”
丝琪点了点头,凯文与亚伯的发色确实有一段深浅的差距,但她却没有去细思原因。
“这是来自我母亲的遗传,”凯文笑着表示,“我的身上流有东方人的血液。”
丝琪这才想起了在辛家大宅中的螺旋梯旁的东方女子的画像,她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艺术品,现在看来,画中的女子,应该是凯文的母亲……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曾经多次看到凯文的父亲站在画像前沉思了。
“你因为想念你的母亲,所以到台湾去?”她直觉猜测。
凯文摇摇头,“不!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因为想念她而到了台湾,”他低下头,视而不见的看着桌面,“这次去台湾是为了一个朋友──一个认识近二十年的朋友。”
她打量着沉默的他,安静时的他,有种由内散发至外的沉静气质,不可否认。这种气质拥有蛊动她的能力。
门被示意的轻敲了下,旋即被由里向外的推开。
“你的企划案?”亚伯向凯文伸出手,劈头便问,他身后跟着的是凯文私底下笑称为“跟班”的私人助理。
真是杀风景的人──抬起头,凯文无奈的看着亚伯,他的出现破坏了原本的沉静。
“我在等!”亚伯一脸不耐烦的站在凯文面前。
“还没完成。”凯文咕哝的回答。
“还没……”
“我会尽快给你。”在亚伯的指责未脱口而出前,凯文立刻聪明的开口表示,“可以吗?”
看着他一会儿,亚伯深吸了口气。
“什么时候?”亚伯毫不留情的问道,“我想,应该不用我提醒你。时间就是金钱吧!”
他就知道亚伯是如此一板一眼的人,对天一翻白眼之后,凯文一个耸肩,“明天。”
“明天?”亚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明天下午,”凯文肯定的点着头,“我发誓。”
“好!我相信你一次,”亚伯也干脆的一个弹指,“明天下午一点。我会来找你。”
不给凯文反应的机会,他便像来时一般急急离去,隐约之间还能听到他的“跟班”在提醒着亚伯去开会。
“要当个成功的人,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凯文看着已经关上的门,不由轻声叹息。
偶尔。他也会很有良心的在心中同情亚伯一下。
不过通常这种好心肠只会持续一下子,毕竟当一个人投身于他所狂热的事物时。就算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也会甘之如饴。
就如同他,喜爱绘画,可以待在书室三天三夜不出来,但是……这一阵子,(奇*书*网。整*理*提*供)他被逼得连拿画笔的机会都没有。他不由感到惆怅。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听到凯文的话,丝琪才对他升起的一丝好感立刻消失殆尽,她忍不住在一旁放着冷箭,“无所事事的纨裤子弟一个。”
凯文闻言,呼了一口气,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的评价竟然只到这种程度,真令人泄气。
“我现在实在好奇,你为什么会嫁给我?”凯文觉得可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在你对我的评价如此──低时,嫁给像我这么一个人,不可否认,这可像在冒险一般。”
丝琪没有给他任何回答的耸了耸肩。毕竟现在再说些什么,似乎都已经无济于事,那就毋需去浪费口舌了。
“不说话。”凯文轻松的靠着椅背,疑惑的摇摇头,“难不成你天生喜欢这种未知的冒险感觉。”
她闻言。不在乎的将双手朝天一摊,恍若事不关己的表示,“为什么要嫁给你?因为我哥哥要我嫁给你。”
这可新鲜了!“为什么?”凯文只手撑着下巴,好奇的问。
丝琪听到凯文的问句愣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哥哥要你嫁给我?”凯文进一步追问,“就我印象所及,我好像没有见过你的哥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