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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开始踱起方步。虽然这个办法有点无赖外加死缠烂打,属于土法炼钢之流,但似乎也没有其它更完善的可行之道。
“好!”他下定决心。”咱们一个一个来。小路先上,承治殿后。”承治开口想反驳,他洞烛机先,立刻追加一句:“好酒沉瓮底!”然而,大家心知肚明。承治小子嘴巴太笨,脑筋太直,届时可别让他们哄得孟祥琴回心转意,却一句话被那只呆头鹅打回原形。
倘若轮到他出面之前,她率先软化了,自然是上上之策。
对于情节发展的后续影响,祥琴不知自己该怒发冲冠抑放声大笑。毕竟,并非每个女人都有类似的经验,被整栋公寓的房客“追求“。
她离开公寓的第一个星期天,王鑫上门拜访,还领来一位意外的小访客。
“小路?”她愕然凝睇那熟悉的小脸蛋和雷朋太阳眼镜。”王鑫,你怎幺带他来了?”王鑫的解释是:“繁红带着小路出现在我的家门口,恳求我引他来找你,你说我能怎幺办?对小路视而不见吗?”他不愿倘进他们的浑水,将小路匆匆往她房里一塞,便立刻打道回府,会佳人去也。
小路鬼灵精的很,漾出甜蜜蜜的笑容。”孟姐姐,我很想你。”开口第一句话便教她的钢筋铁骨剎那间经为流水。
才离开短短七天,她蓦然惊觉自己对众路房客的思念。每一回身,她常会恍惚听见吴语凝精力充沛的大嗓门,沈楚天贼忒兮兮的情圣样,风师叔念念有词的祭法坛,春衫姐忧心愁结的呢喃声,当然,还有承治在实验室里东摸西碰制造出来的异响。
怎幺可能?她才搬进去数个月而已,割舍不下的情怀却教叫自己吃了一惊。甚至连远在异邦的父母她也鲜少这般切切罹过呢!
“我也想你。”她温柔拥住他。
“孟姐姐,你搬回家好不好?”小路轻晃的柔荑。”你上回的三国演义只说到一半,我日也思夜也想,就等着听完孔明把周瑜活活气死的精彩片段哩!”台词太过流利,不免令她怀疑幕后的编剧可能又是沈大公子。既然人家都软求到家里来了,她的高架子似乎该摆低一些──
可是,真正犯着她的罪魁祸首尚未亲自出马向她认错,倘若她心软得太早,未免太便宜那家伙。她霎时陷入极端为难的心理挣扎。”小路,我想在堂姐多住一阵子。”小路垂头丧气。”但是,我已经答应沈大哥和承治大哥,一定带你回去。”小小年纪便体会到出师未捷的苦楚。
第三道娇娇嫩嫩的嗓门从阳台外的茄冬树飘进来。”咦?真的是你呀?”小女娃儿成天瞎蹦乱跳,祥琴已经习惯无时无刻知觉她的存在,当下也不分神。就让婉儿留在外面玩好了,只要她不惹事……慢着!自己的闺房位于二楼,那幺外面不就是──
“婉儿!”她回眸发觉小侄女的所在位置,几乎骇得魂飞魄散。”快进来──不不不,快下去,这幺高大的树你也敢爬,如果摔下去怎幺办?”“安啦,这棵树我从小爬到大。”婉儿跨坐着两臂粗的枝干,随着风波徐徐摆荡,恍如绿树精灵在半空中荡秋千。
尽管画面充满诗意与美感,祥琴可没有欣赏的心情。
“张、孟、婉!立刻下去,否则我到书房去告诉你爸爸!”紧要关头,唯有扛出小侄女的克星才能威胁到她。
“好嘛好嘛!”她嘀嘀咕咕地移动身子。告密虫!剥夺她童年的乐趣。
婉儿并未如祥琴预期中往下爬降。相反地,她效法蚯蚓蠕动的技巧,缓缓移向树枝的前端。
“婉……婉儿……”祥琴吓得腿都软了。
“再两分钟。”枝干前端的圆径较细,她的体重贯注其上,压弯了暗褐色的枝芽,秋日和风轻拂,她的身子晃荡三两下,探臂搭扶阳台的栏杆,微微一窜,娇甜可爱的不速之客已然光降阿姨的卧闺。
“如何?身手不错吧?哈罗!你好,好久不见。”一口气问候了两个人。
祥琴咕咚坐进躺椅,打量自己发软的双腿。可恶的小丫头!如果婉儿再敢以危险的举动惊吓她,祥琴发誓自己会亲手拎着她丢进她老爸的房间,全程欣赏她被打屁股的精彩过程,并且面带微笑。
“嗨……你好。”小路陡然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小美人,舌头瞬间打结。
“你打算鼓吹我阿姨搬回去吗?”婉儿用肚脐想也知道结论。
“对,你也帮我劝劝孟姐姐好不好?”小路很有自知之明,论及鬼点子,婉儿的功力绝对比他深厚,由她出面的成功机率马上提高好几倍。
两个小鬼头当着她的面讨论起如何陷害她来着!祥琴啼笑皆非。
“开玩笑,我为什幺要帮你?”婉儿忽然沉下气嘟嘟的俏脸。”我称呼她'阿姨',你却唤她'姐姐',辈份上高出我一级,分明想占我便宜嘛!小路'叔叔',恕我脑袋笨,想不出好法子,请多包涵。”“啊?”小路被她的伶牙俐齿抢白一番,当场愣住了。
祥琴冷眼旁观,察觉小路的惶乱举措相当眼熟。小时候,她家门口也常有类似的小男生徘徊,只要她出现,便带着同样手足无措的表情结结巴巴。
呵,小家伙恋爱了。论交情,她自然必须替小路制造机会。
“去去去,你们小孩子自个儿出去玩,别来烦我,我的午睡时间到了。”“你们想去哪儿玩?”茄冬树上出现第二道矫健的身影。她的心脏来得及怦怦抗议之前,王劬抢先俐落跳进阳台。”孟阿姨,午安。”他弯身行个恭谨的鞠躬礼。
“午安午安,小老头儿。”回礼的人是小婉儿,她拍拍他的头顶,一副却之不恭的表情挡在祥琴面前,生受了王劬的大礼。
小路的心内打了个突,迎上小对头的眼眸。他怎幺也在这里?两人脑中升起同样的思绪。
“我记得你,你叫小路,对吧?”王劬和她握手,两个“男人“眯着眼打量情敌。
喔哦!祥琴暗叫糟糕,看来小路情逢敌手喽!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亲识交情,偏偏两个都相中同一个女娃娃。她不方便也无法偏袒,难哉难哉!
“唉!太无聊了。小路,慢慢执行你的重任吧!我想去公园打羽先球,谁想跟我来?”婉儿蹦蹦跳跳向门口。
“我要去!”王劬和小路异口同声回答,再同时警觉地望向对方。
咦?这可奇了。
“王劬,你最讨厌打羽毛球的,不是吗?”她的邀请对象原本是针对笃信运动减肥的阿姨。
“我最近培养出兴趣了。”王劬不动声色地回答。
“小路,你明明来我家当说客,想拐走阿姨,哪来的美国时间陪我打羽毛球?”她接受王劬的借口,转而纳闷起小路的热诚。
“呃,我──“小路被她的问题窘住。怎幺办?工作重要,抑或娱乐当头?
在场唯一的成年人好心替他解围。
“小路,你去打球吧!我想午休了。如果回去之后风师叔他们问起,你就回答'孟阿姨'拒绝搬回公寓里。”她甚至替他省下说服的唇舌工夫。
“好。”他松了口气,只要有个答案可以交差,他就能放心陪婉儿打球了。
倒也不是他不希望孟……阿姨搬回去啦!然而,眼前他负有更重要的使命嘛!承治大哥试图打败情敌,抢回美丽的女朋友,他也是呀!将心比心,他们可怨不得他分心!
于是,他放心、开心又耐心地随同意中人和眼中钉打球去也。
无疑的,小路的使节身份宣告失败,因为他只顾着自己玩,完全拋开此行的目的。
“小路,你太差劲了。”素来与他交好的沈楚天面临他搞的乌龙,也无法再帮他。
于是,大家决定改派曾春衫上场。负责接送的快递信差仍然是王鑫。
又是个天凉好个秋的星期天。
“春衫姐?”她樱唇微启,怔望着王鑫背后的女人。
王鑫的解释和上个礼拜一模一样,无奈的神情也全无二致。”繁红带着春衫姐出现在我的家门口,恳求我──““引她来找我,而你无法对她视而不见?”她替他说完。
“答对啦!”他绽出满意的笑容。”我的责任已了,祝你们谈话顺利。”结果,她们并未谈到多少深入的话题。当佣人端来稣黄金脆的奶酥饼干,春衫姐的注意力和兴趣真正被吸引起来。经由她的引荐,厨师现场在客人面前表演一套烘烤糕饼的拿手绝活,大伙儿吃津津有味,其乐无穷。
下午四点,春衫姐必须赶回公寓煮晚餐,以免小路饿肚子。她捧着好几道大厨精心设计的食谱,踩着精神奕奕的步伐离去──祥琴仍然留住堂姐家里。
直到踏进公寓大门,迎上众人满怀期待的眼神,她才领悟自己做了什幺好事。
“怎幺样?她回不回来?”语凝漾着渴盼的笑容。承治屏息在旁边等着,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啊……呃……”这下怪了。春衫顾左右而言他。”我……我……我带回一堆饼干食谱,繁红,以后的下午茶时间我们有点心吃了。”“方糖呢?”繁红迷朦的美眸勾魂慑魄。”我用完了,请你顺便买两盒的,在哪里?”“嗯……我……”糟糕,方糖也忘记买。”饼干很好吃哦!已经吃过一大盘了。”大伙端详她欲又止的神情,无论智商如何迟钝的人类也猜得出她此行的成败。
“她拒绝回来,对不对?”沈楚天安慰性地拍拍承治的肩膀。”无所谓,春衫姐,我们早明白祥琴不会轻易就范的,任务失败并非你的错,别放在心上。”七天前小路搞砸他的任务,整整自责了一个星期,所有人眼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越想越不忍心。同样的情形若再发生在习惯先天下这之忧而忧的春衫姐身上,未来几天可就真的难过透顶了。
“其──其实,她也没说不搬回来啦……”春衫讷讷一笑。
“真的?”大家的精神剎那间振奋起来。”那幺,她答应你的请示喽?”“呃,也不见得──“到底什幺跟什幺嘛?
“春衫姐,她究竟想怎幺样?”承治的口气变粗了。姓孟的女人分明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也不知道,我──忘记问她了。”“忘记?”众人的吼声几乎震破公寓屋顶。难不成她上张家去闲嗑牙的?
春衫畏缩一下。”你……你们……不要那幺凶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豆大的泪珠在眼里转了两圈,终于滚滚滑下。
“好好好,别哭了。”吴泗桥赶紧挺身而出护卫她。”顶多大家再想想办法,如果伤了和气,那才叫划不来。”低调多时的男主角忽尔拿出贯彻始终的意志。
“再这样下去,终究无法解决问题。我觉得这是我和她之间的误会,应该由当事人出面解决比较妥当。”承治拍拍胸脯,一副豪气干云的气概。
他解决得了吗?好多双怀疑的眼神流转于他的脸庞。
“嘿!大家给点信心好吗?”虽然语凝也颇为怀疑他的能耐,但是她向来无条件支持亲爱的房客。”承治所言属实,咱们应该做为他的后盾,由他出面找小琴谈清楚。否则情况再胶着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怕异邦的入学许可已经寄到手上了哩!到时候,其中一个远赴法国,另一个留在台湾,拖延上十年八载,他年若再重会,两人恐怕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发如霜,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多惨哪!
“好!”沈楚天痛下决心。唯今之计,请正主儿出马才是上策。他手中仿佛掌握指挥刀,英勇刺向天际。”我宣布改变作战计划,直接轮到承治上前线,咱们从后方支持,唷!”锵!老婆大人的重拳稍稍损坏他的英雄形象。
“承治才是男主角,你出来抢什幺风头?”“噢!”他抚着头,委屈可怜地垮下脸。
“王鑫?”尽管她已逐渐习惯看见王鑫,然而今天才星期三,按理推算距离他带领吴氏公寓的住民出现在她门槛的日子还有四天,而且,此刻已跨入中原标准时间二十一点,与他们往常习惯出现的白天相差好几个小时,他们在玩什幺?
“繁红带着──“他展开机械性的背诵。
“另一个房客来找你,而你仍然不能对他视而不见?”她认命了。”好吧!这回输出到谁来发表关爱的谈话?”王鑫的拇指点向身后,一道瘦长的身影徐缓晃进眼帘,怦动的心弦立时纠紧她的神经。
“是我。”承治伸手顶了一下黑框大眼镜,眸光流离着局促和不自在。
他终于甘心亲自出马了。她吁口长气,慵媚懒的光彩跃然于眉间唇畔。
“嗨,好久不见,尹承治。”她依然生气!听他四平八稳的招呼即可猜出端倪。她不唤他“承治“、“大木头“、“呆头鹅“、“大科学“,却直呼他的全名,可见孟姑娘的心火依然熊熊烧得猛炽。
“我──呃──“他搔搔脑袋。接下去该说什幺?来时路上,沈楚天交代的细节他全忘得一干二净。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谈。”王鑫赶紧借机告退,以免陷入难以脱身的渊源。
同伴走了,承治更是坐立难安,怎幺办?他当真不晓得下一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