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后悔!你不会知道我有多难过!我也是人,我也有血有肉,我不是没有感情的!”她拼命抽搐,泪水弄脏她画得明亮、动人的眼眸,在她的脸上留下两道乌黑的痕迹。
尤月是个爱美的女人,出身卑微的她,这一生都在为了使自己更美而努力,在其它人面前落泪,或许是第一次!
“邹刚虽然坏,可是我知道,他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他一向玩世不恭,一向是个花花公子,我怎么会想到他那么认真!我怎么会知道!”
“那就没事了吗?那就可以把一切结束掉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一年多以来我是怎么过的?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生要怎么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恨这一切!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死的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啜泣着跪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心的!不管你怎么恨我,多么瞧不起我,我都是真心的!我不能说我对邹刚半点感情都没有,可是我只是个玩具!对他来说只要是他的,都不准你沾手,他忿怒的是我爱上你,而不是他爱我有多深--”
“他是真心的!他要娶你,他要你当他的妻子,他要你脱离风尘,他是爱你的!你是如此的自私而看不见别人的真心吗?你只看到你自己,别人在哪里?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的死活!”
“不是这样的!求求你听我说!邹烈--”他忿怒地转身冲进自己的房间里,忿然将门用力甩上!
“邹烈!”
尤月漠然跌坐在地上,痛不欲生地哭了起来,邹刚的照片在她的面前冷冽地注视着她。
“我是对不起你,可是你呢?为什么那时候不放我走?连死都还要带给别人痛苦,这样你很开心、你很值得吗?”她喃喃地对着照片道。
这一年多以来,每夜她都摆脱不了邹刚的阴魂,他总是那样忿怒地瞪视着她,遣责她的不忠!
这一年多以来,她不敢接近这栋她向往已久的大房子,只因为这里是那么的阴森,仿佛邹刚从未离开过这里似的!
她对邹烈是真心的!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管他是如何的拒绝她,她是真的爱他。
他恨她!
邹刚死后,她在法庭上作证,邹烈完全是出于自卫才不得不将邹刚推落阳台。她忍受着世人指指点点的眼光,她承认她是邹刚的情妇,她承认她是个风尘女郎,那一切都只是为了他!
可是他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他甚至不肯开口对她说半句话!
他对她那股强烈的恨意即使隔着半个法庭她都可以感受得到!
可是她还是爱他!
就这么悲哀,就这么固执,就这么痛苦!
再度来到这里,她装作不在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强颜欢笑,可是她害怕!
她真的好怕!若不是为了邹烈,若不是为了他,她根本不会再来!
她是这样想念他,她是这样的不顾一切的跑来,可是他对她除了忿怒和憎恨之外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
邹烈那声愤怒直达宇宙的责问,那么深重地刺进她的心里,她也想问,她也想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上苍是如此的不公!
坐在阿杜的“岁月小站”里,独自喝着又浓又苫的咖啡,她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回来之前,她问父亲,为什么答应和母亲离婚?夫妻二十多年,为什么他竟肯放手让唐秀娟走?
仿佛知道对这一点她已隐忍很久似的,房健国想了一想,终于自六合彩的单子上抬起头来,“你妈这几十年来也够苦了,好不容易等到你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她当然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
“难道你一点都不嫉妒?不难过?她陪了你二十几年,你们是夫妻啊!”
“你们这些年轻人最爱什么情啊、爱的不是吗?你爸爸这一生就不知道什么叫情,什么叫爱,你妈最不能忍受我的就是这一点,可是我就是这样。人在一起难免会有感情,我当然也不是不爱你妈,可是不管爱不爱,人生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再多再少我不都也过了?你妈要走,我能拉着她不让她走吗?如果她觉得那个姓李的男人可以给她过更好的日子,那为什么不让她去?我这辈子反正是不可能给她穿金戴银,吃好的、喝好的了。”
这是她父亲这一生来,对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可是她是无法理解的!
她无法了解为什么唐秀娟能舍得下达数十年朝夕相处的丈夫女儿,她无法了解数十年患难与共的日子,为什么会对她的父母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更无法理解父亲的人生态度!
就这么简单吗?
怎么人的感情来去如此容易呢?
“怎么啦?一脸呆滞。”阿杜走了过来,含笑审视着她,“又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叫又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我常出状况似的!心情不好不行吗?”她郁闷地回答。
“干嘛心情不好?”
“因为我很笨!”
“这是事实。”
“死阿杜!你就不能讲些好听的话哄哄我?”
“干嘛哄你?反正事实就是事实嘛!”
阿俐朝他扮了个鬼脸,不知怎么的,天大的事到这里来似乎都会化为笑话。他们就有那种本事叫她忘掉一切!“阿杜,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
“真的?”
阿杜微微一笑,“我骗你干嘛!谈恋爱多辛苦!像我这样一个人不是很好吗?阿V一天到晚谈恋爱多累喔!对了,他又跟阿艳吵架了,这次吵得满凶的。”
“你每次都是这样!”她有些无奈地挥挥手。
“怎么样?”他莫名其妙地问,真的是一脸茫然。
“扯开话题啊!只要一谈到你自己,你就拼命把话题扯开,好像多谈一点就会死似的!”“不是啊!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嘛!”
“对!对!对!除了你那丰富的童年生活之外,一切都没什么好说的,讲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你很行,可是只要谈深入点你就死命保留!”
阿杜耸耸肩,竟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有时候我真想叫你去死!”
“叫啊!反正我也不会真的去死。”
阿俐龇牙裂嘴地瞪着他,他却是笑盈盈的走开,迳白去做他的事。
这就是令人又爱又恨的杜亚辞,比谁都温和,比谁都笑脸迎人,仿佛世界上真的没什么事可以叫他烦恼的,可也比谁都保留!
自他的脸上想看出什么反应是难上加难,反正他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要真和这种人谈恋爱不死也少掉半条命!
阿杜是内敛的、深沉的,即使他真的有什么反应,他也会将它深藏在心里而不让人看见。
偶尔他会不经意的对你温柔、对你很好、细心照顾,可是若不是细心的人谁也看不出那份用心!
或许他才是那个真正害怕拒绝的人。这样的人也是她所无法理解的!
她的心事总是写在脸上,在这里,她总是不知如何保留自己,她--是很容易被看透、很容易被臆测的!
她无奈地叹口气,就是因为太容易被看透,所以他们是这样的了解她,很多事她根本还不须要做就被他们猜得清清楚楚!
望着阿杜单薄的身影,她有些困惑,她和阿杜认识一年多了,对他的了解不比刚开始时多多少,真的是她太笨了吗?
“你也在这里。”
阿俐转头,阿V笑咪咪地走了进来。“你来了啊!”
“当然,要不然还能去哪里?最近PUB生意清淡,大家都没什么心情练唱,反正也没几个人用心在听。”
“听阿杜说你又和阿艳吵架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她问了之后才想到这是个她不该涉及的问题!
不管彼此感情有多好,很多事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让人干涉的!
“算了!就当我没问吧!”
阿V耸耸肩,神情并不是开心,也不是恼怒,只是--保留,而她最痛恨的就是他们千篇一律保留的态度!
“还不是那个样子,女人嘛!就是爱胡思乱想,反正每过一阵子这种情形一定发生一次,久了就习惯了!”他满不在乎地着。
“你一直很大男人主义。”
“没错啊!我承认我自己是很大男人主义,在这方面的观念上我从来就没开放过,只要她还是我女朋友,我就会是这样!”
阿俐想了一想,终于还是开口。“可是你不觉得你这样对她很不公平吗?你可以彻夜不归,在外面玩得昏天暗地,可是她却不行,你老是丢下她一个人,这要换了我早就发神经病了!”
“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嘛!二个人都酷爱自由,偏偏又要求对方不能自由。可是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没什么公不公平的。”
“这就是你们奇特的爱情方式,真是诡异,怎么和我想都不一样?”
阿V轻笑,“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样子,二个人每天都一起啊!甜甜蜜蜜的,好像那种漫画里的感觉对不对?小孩的幻想!”
“或许吧!”
“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开始的时候,恋爱当然是很美,可是人长久在一起就会互相了解,人只要一旦相互了解就一定会产生磨擦,到后来只是试炼彼此的耐心而已!”
“悲哀的恋爱观。”
“不是悲哀而是实际。”
阿俐想了一想,微微苦笑,这样残忍而实际的恋爱她能接受吗?
如果是和阿V在一起,那么结果是可以预期的悲惨,如果是邹烈呢?
如果和他在一起,他们终有一天也会变得相互试炼彼此的耐心吗?
“恋爱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如果不是必要千万不要尝试,是很伤元气的。”阿V有些无奈地说道。
“或许吧!或许只有我这种没谈过恋爱的人才会说那种可笑的话!可是--”她微微苦笑,“算了,就让我还是抱着幻想吧!至少那样还怀着希望。”
“那天来的那个家伙不是正在追你吗?”
“不要得这么俗不可耐好不好?”她皱皱鼻子,“不过我也搞不太清楚,最近常和他在一起就是了。”
“那我也只有祝福你了!”阿V双手作揖,“希望你别和我一样,变得俗不可耐!”
阿俐耸耸肩,天知道呢!
四天了,她没见过邹烈,也没留下半点消息,他是否为她感到忧心?
从家里回来,她还没回过自己的小公寓,答录机里是否已留下一堆留言?
不可否认的,她的确是在试炼邹烈--哎!俗不可耐!
“真的是我!”李慧慧乐不可支地跳了起来,“我会去的!明天我一定到!”
唐秀娟望着她,心里很明白有什么事会让这个孩子如此快乐!
只有拍广告才行!
那是阿俐替她办到的吧?
快半个月了,自从上次和女儿决裂到现在已过了半个月,她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不知道留过多少话,阿俐从给过她回答!
她是真的不要她这个妈了吗?
“阿姨,广告公司决定要用我了!”慧慧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他们明天就要我过去商量细节也!”
“那很好啊!”她强笑着回答。
慧慧丝毫不觉她的勉强,活蹦乱跳地奔上楼,大概是去打电话昭告天下吧!
唐秀娟望着她的背影,微微黯然。
李进瑞沉默地拍拍她的肩,他已自父亲的口中知道阿俐口中所谓的条件!
这对一个做为母亲的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我没事,”她对这个体贴的孩子一笑,“其实只要慧慧高兴就好,她比较重要。”
“那你呢?阿俐呢?听爸爸您和她为了慧慧的事弄得很不愉快!”
“也没什么,阿俐本来就是那个脾气,等过一阵子就好了。”唐秀娟微微苦笑,在心里不敢肯定自己安慰的到底是谁。
会有那一天吗?
阿俐必须到什么时候才能体谅她的心情?
或许必须等到她也为人妻、为人母的时候才有可能,可是她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她叹息着,摇摇头走向楼上。
李进瑞只能望着她,那样的孤单、那样的萧索--嫁到他们李家,她的日子并不见得好过,慧慧的刁蛮,四周的耳语,对她这一个柔弱的女子来说都是可怕的考验!
他和父亲都知道她并不是为钱才嫁过来的!
那夜和父亲一同喝酒,听他说着那一段陈年往事,他知道,唐秀娟只是想追求幸福而已!
看过的一本书里有一段是这样写着:“一个女人一生只期望着看到一次青鸟,这也是一种奢求吗?”
他想,他是可以理解她的心情的!
可是阿俐呢?
她也能吗?
唐秀娟明显的消瘦了,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受得了吗?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他自己又何尝不想见房俐华呢?
哎!他们李家的男人大概真像慧慧所说的,全都中邪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阿俐皱着眉问道。
“钟司说的。”
“钟司?我不知道你们认识!”
凯波在线路的另一端有些不自在。“他来找我要你的地址啊!就这样而已。”
阿俐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