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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箴说谎,不过,谎说得多了,会练就一身脸不红、气不喘的高段功力,会让人信以为真,教人看不清真心。
她想,假设说谎是一门独家武功,那么她成为武林盟主的日子指日可待。
「说得好,我喜欢妳的批注,爱情莫名其妙,我们是聪明人士,聪明得不去沾染爱情。」
有她的话做保障,搂住她,他心安理得,不怕负担,他喜欢这个和自己心意契合的女性。
「你的公司上轨道没?」
「慢慢稳定了,最近有不少企画案要推,包括那支广告,我想妳会有-大段时间,走到哪里都看得到我公司的名字。」
「这是个重视宣传的时代。」
「没错,圣诞节要宣传、情人节要宣传、父亲、母亲节也要宣传,好像没了媒体,人类文明将往后退一大步。」
「我赞同你的说法。」
「对了,这个送给妳。」他从口袋里拿出首饰盒。「他们说,情人节不送太太礼物很过分。」博承口中的「他们」是店里面的营业员。
「情人节?从七夕到中秋,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太忙,忙得忘记把它交给妳。」
「是吗?不是在评审考察,看看把礼物送给我是否值得?」
「律师真是不浪漫的人种!」
「再批评我吧!下次你的公司出问题,别来央求我出手帮忙。」
「不怕,那一群人会急着排队递名片,要求我让他们帮忙。」他指指小弟的同学,一堆子准律师候选人。
「有钱真了不起。」
「这是个经济挂帅的社会,有钱人说话自然大声。」
「越说越过分,别忘记,你们这些有钱人的财产,要我们连同警察帮忙守护,不然几次绑票,再多金山都会被掏空。」
育箴打开盒子,是一条钻炼,不特殊、很普遍,是所有男人临时起意,便可以在百货公司里买到的东西,不需要特别动用脑筋。
然,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送她东西,没有意图、不求回报,只是希望她快乐,这份心意,教她感动。
「喜欢吗?」
「天下女性,没人拒绝得了钻石。」
「真的吗?我以为妳是特殊例子。」
「我哪里特殊?」
「第一,我很少看妳装扮自己。」
「我很邋遢?」
「妳不够女性,套装、发髻,妳在糟蹋自己的美丽。」
「那是我的职业的关系,你总不能要我穿雪纺纱洋装,细跟鞋,烫着一头法拉头,十指涂满红蔻丹,金炼、钻腕叮叮当当上法庭提诉讼案吧?」她提出反驳。
「即使是上班以外的时间,妳也很少打扮自己,总是穿戴简单就跟我出门去,我发觉妳连结婚戒指也没戴。」
结婚戒指?她能戴吗?一个假装的身分,她能留住多久?她不愿意将戒指当成说谎工具,宁愿细细收藏,将它摆在盒里,和她的童时记忆摆一起,假设它是一段美丽曾经。
「你的戒指太贵重,我怕弄丢。」她随意找来借口。
「第二,不管再帅的男人站在妳眼前,妳都不多看一眼。」
「帅男人?什么时候?」
「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有不少上得了台面的员工登场,妳连一眼也没多瞧。」
「你期望我在婚礼上当花蝴蝶,对帅哥猛抛媚眼?」
「我以为女人和猎豹一样,对于条件好的男人,嗅觉敏锐。」
「你对女人的认知不多,女人不是猎豹是花朵,只对蜂蝶散发香气,愿者上钩,不愿者离。」
「不,在我眼里,妳是猎豹,对于想要的东西专心一意。」
他看出她的本质?知道她的嗅觉总是为她寻出有他的方向,只要给她一个小小机会,明知道机会对自己害处多于益处,她仍然永往直前不畏惧?
育箴心狂跳,脸上却不动声色,玩笑说话:「那么你千万小心保重,不要被我啃得尸骨不存。」
「放心,妳是猎豹我是猎人,我手上有最先进的武器,想啃蚀我之前,妳要先小心自己的毛皮。」
又是一语中的,她的毛皮、她的心往往在他面前一败涂地。她怀疑,他是有心抑或无意。
接手她手上的钻炼,他替她戴上。
「现在妳是我的驯服兽,从此乖乖听令行事,我会把妳喂得肥肥胖胖的。」
育箴的回答是哈一声笑,突然,烟火放起,红红绿绿的星坠镶在夜空天际,替月亮增丽。
将育箴收进怀里,抱她的举动变得自然快意,他喜欢她在自己的护翼里,一如喜欢和她谈论不停,他对她越亲近,就越不愿意分离。
悄悄地,他在她耳际说:「这条项链不适合妳,下次,我再挑一样适合妳的礼物。」
育箴心暖烘烘,嘴却违意。
「不用了,你可以折合现金。」
「请问妳,律师是最现实的人种吗?」
她没回答,一声巨响,育箴措手不及,吓一大跳,博承笑笑说。
「原来律师还是有害怕的东西。」
大手盖在她耳朵边,他们同时仰头,小弟和同学施放的烟火,一次又一次划亮半个夜空。
第七章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育箴老觉得疲倦,往往一个不小心,眼玻Р'便打起瞌睡,害她在会议厅里,被老板海削。
接下来感冒了,她没时间看医生,想想自己是健康宝宝,多喝水、多补充维生素就会没事,哪里想得到,让她吐到差点去掉半条命。
连吐三天,她瘦掉半圈肉。中午,才闻到便当味道,她就冲到厕所大吐特吐,吐掉早餐残余物、吐掉胃液加胆汁,她觉得五脏六腑全要从嘴巴中呕出来。
好不容易吐净胃液,她趴到洗手台漱口,漱掉嘴里的酸臭味。她的胃一向强健,没道理让小感冒打败,难不成是SARS?
又是一阵呕心,她压住喉间,猛咽口水。再吐,恐怕连胃都要跳出来。突然,她发觉指头间,一颗小圆球在她喉咙处上下滑动。
心惊,育箴对镜子细看,真有东西,圆圆的、用力压会滑动……哪一型感冒会让女人长出喉结?不会吧……她没听过这种病例。
不祥的念头从脑间闪过,看看腕表,十二点半,要等下班才挂号看医生吗?
还是不要!晚上,她约了博承吃饭,他说发现一家日式餐厅,东西做得很道地。
好吧,下午请假看医生,育箴决定下得很快,走出洗手间,拿起包包,递出假条,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答案。
两个小时后,她从医院出来,不晓得该哭还是笑,背靠在医院墙边,双手摀住脸,头痛欲裂。
拔掉发髻,痛的感觉没有丝毫减轻,揉揉眉心,怎么办?
她没想过自己居然怀孕,更惨的是,还挑在这个非常时期。
胡涂,两个月月经没来,她有本事忙到忘记,若不是孕吐太凶,她会不会一路忘到小孩落地?
坏消息二,她的甲状腺上长了东西,超音波照过,医生说组织看来似乎不太好,于是替她做切片检查,先检查是良性或恶性肿瘤,检查报告下个星期才会出炉,眼前,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担心;一是不理。
不过,医生建议,不管良性或恶性,拿掉会比较安心,因为即使是良性也会转变成为恶性,若真坚持不开刀,每个月要去做一次同样检查,持续半年,才能放心。
问题是,动手术必须进行全身麻醉,麻醉对胎儿会产生影响,而且,万一是恶性肿瘤,必须同时拿掉两边甲状腺,开刀后,她将终生服用药品,药的副作用对胎儿……她不敢往下想。
她怎能在这时候选择开刀?!除非她不想要孩子,可,她不想要吗?
她没想过他会来报到,更没想过一个生命将架起他们的桥梁,可是,没想过,并不代表她不期待啊!
在擦枪走火那夜,她期待过新生命,期待他的存在让他们的契约更形合理,她猜测也许为了伴随Baby成长,她和博承的契约会无限期延长,就算他和周蓉蓉之间不成过去、就算他的爱情再不分赠,能留在他身边,一天一天、一月一月,她理解满足二字如何书写。
她是律师,应该把理智摆在感情前面,冲动不正确,用生命换取生命应该多加思考,这是重大事情,她必须想清楚,别骤下决定。
她需要一个人同她商量,找博承吧!他总能在她心慌意乱时,摆平她的焦虑,在她不确定时,给予勇气。
她该找他谈,谈谈孩子、谈谈未来,谈谈他们的生活是否该为一个新生命乱序。
拿起手机,她拨他的号码,他关机了,拨到办公室,秘书说他接到私人电话,匆匆出门,没交代要去哪里、几点钟回来。
打电话回家,爸爸妈妈、公公婆婆都没事,而三楼家里没人接。
于是,她失去他的下落。
育箴不想独自面对空荡荡屋子,便跑到百货公司逛街,她很少做这种事情,这种有钱有闲的少奶奶工作。
拎起包包,满柜的化妆品服饰引不起她的兴趣,她走到儿童馆,柔柔的粉红、粉蓝、粉黄,温暖她的心。
看到婴儿床,她感动;看到奶瓶、婴儿沐浴用品,她幸福;每摸一样小东西,掩不住的笑容在脸庞漾开。
她真想「骤下决定」,决定把孩子留下,至于脖子上那颗东西,往好处想吧!说不定它会自动消失、说不定它是良性,说不定在她生小孩时一起拿掉,她省了一次麻醉药品。
儿童馆里的东西每项都可爱,每走一步,它们就鼓吹她一次,生命是件多么美妙的事。
于是,律师的理智缺席,她买下两套婴儿服,一黄一蓝,小小的兔子绣在前襟,她开始幻想小婴儿的笑容,不知道是像她多一些,还是像博承多点。
看看腕表,五点多,希望博承在家,提起纸袋,育箴搭车回去,进家门前,她低头对纸袋说话。
「麻烦你,用你说服我的力量,说服博承吧!」
拿起钥匙,打开大门,走进,她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女人。
微笑的嘴角合起,兴奋之情冷却,恐惧漫上心间,一件她无法控制,不是谈谈就能解决的事发生了,隐隐约约,她知道不对。
莫名想逃、想哭,可是女人挡住她的去路,让她无从遁形。
女孩站起身,面对育箴。
「妳好,我是周蓉蓉,妳是颜育箴?之前妳接过我几次电话。」
周蓉蓉?!手上的纸袋滑下,婴儿服从里面掉出来,育箴脑中一片空白,她回头来找博承?她侮不当初、希望从头来过?
该死的自己、该死的乌鸦嘴、该死的一语成谶,她为什么要猜测她会回头?为什么不猜猜博承爱上自己?
「妳还好吧?」周蓉蓉定来,摸摸她的额头。
育箴看出她和自己的不同,她是小女人!她温柔体贴,和自己这只猎豹截然不同,蓉蓉脸上身上全写满博承的爱情,而她……只有脖子间,挂上一条象征被驯服的项圈。
蓉蓉虽然生病,虽然清瘦,却依然美丽动人!难怪他要受她吸引,难怪异乡土地,他决定和她一起。
回神,她忙对蓉蓉解释:「妳好,我是……」
「我知道,是博承的室友。」蓉蓉接口。
室友?!他这样向她介绍自己?!原来,不管他们之间上过多少次床,不管他们是否有条新生命作桥梁,她是他的契约新娘,不变;他们的室友关系,不变:他对蓉蓉的爱情……同样不变。
育箴钻进牛角尖,脱不了身,一缕缕丝线、一张张破网,捆绑得她想喊救命,偏偏喉咙哑了,肿瘤压迫她的神经,痛苦从心间涌入喉头,卡着、哽着、苦不堪言。
「博承跟我说过你们之间的合约关系,我觉得台湾同胞好先进,这些观念,我们内地很少人有。」
连这个都对她说,他对她一点都不保留。
苦笑,育箴低身捡起地上的衣服,收妥。
「妳买小宝宝衣服?」
「嗯,送人的,我同事生小孩。」给个借口,她着急回房。
「育箴。」蓉蓉喊她。
她回头。
「有事?」她强自镇定。
「博承在洗澡,他说,找到不错的日式餐厅,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错的日式餐厅?她以为只有他和自己的聚会,原来并不,她只是配角,专用于衬托红花的绿叶。
「我有点累,想休息,你们去好了。」
强撑的微笑痛苦,心脏在急速压缩,她急于闪躲,顾不得礼貌,育箴反手关上门,把自己关进无人空间,受伤猎豹要缩起身,在安全处舔舐伤口。
她又吐了!药物帮不了忙,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