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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而来,街上的人自动分开一条可供通过的道路。这一骑身后又跟着六名同样衣饰的士兵,七人直冲至城门处,同时勒马,只听一阵长嘶七匹马立停,整齐严密训练有素。果然是君临城的人,比其他江湖门派多出几分严谨。
为首那骑调转马头,行至街道正中,取出一幅画像,展开悬于半空,朗声道:“若见此人,速速报告城主。有隐匿者,以包庇罪论处,逐出君临城。”他将话重复三次,转身冲那六骑挥挥手。那六人见此跃马而下,取出挂于马背两侧的画像,认真地贴在显眼之处。
不多时整个街道都被那画像占满,任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总能看到画中人。
张贴完毕,五人跃上马,绝尘奔出城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猜测应是出城张贴搜捕告示。而其余两人留守城门口,仔细检查入城人员。
我低垂着头保持沉默,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下却是叫苦不迭。因为那画像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食草淫贼,当然也可以说是本姑娘。
本来此行目标定在君临城,想着一来食草萝刚光顾过这里,我或许能找到些线索,顺藤摸瓜抓住她洗我清白;二来君临城距秋水山庄最近,到这里最不费力。而且听梁墨说起,君临城城主很有几分王者霸气,七煞帮等人一般不敢乱闯君临城,再加上林玉事后也无太大反应,众人以为他不甚在意贞操之事。这样我的安全指数相对提升不少。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林玉反应如此迟钝,竟于两日后才有所行动。而其不行动则已,一旦行动却是如此雷霆手段。林城主,你这样会让我压力山大啊。
正在我准备先避过眼下的风头,等夜黑人静时,偷偷溜出君临城跑路之际,铿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街道颤栗不止。
马速减缓,我余光瞥去,为首是位气宇轩昂的美男子,剑眉星目,墨发高束,举手投足间尽显君临城下的王者风范。他骑一匹枣红汗血宝马,身后是整齐划一军容肃然的士兵队。一手轻举,众士兵立刻止步,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上无一丝杂音。
他驱马缓步向前,等反应过来时,他已停于我身前。该美男唇畔噙笑,微微俯身打量我,声沉若水道:“好久不见。”
我仰脸怔怔看他,几分呆愣,喃喃回道:“好久不见。”
他展颜一笑,尔后大手轻挥朗声道:“弓箭手准备!”
唰唰几声响动,弓箭手已搭弓上箭,箭头个个对准本女侠,密密实实地织成了真正的天罗地网。
我终于从美色中完全清醒,按捺住几乎跳出喉咙的心脏,强作镇静道:“阁下这是何意?”
他再次一笑,蓦地提起手中方天画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我心下一滞,这么近的距离,对方突然发招,我完全躲不过。闭上眼睛准备横死街头之际,却只觉冷风擦着头发掠去,发丝飞扬,纷纷散开。
他将我扮男子用的头巾挑下,神色悠然气息危险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长叹一声,果然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还未行动便被捉住,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有图有真相,纵使我说破嘴皮也无济于事。但一言不发又不是我莳萝的风格,于是我憋屈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初入城之时。”他目光一点点收拢,“女扮男装或许能瞒过多数人眼目,但其中不包括君临城之人,要知为了抓你,本城主可是着人日夜紧盯各紧要之处。而你男扮女装不正是心虚的表现么?所以我们先锁定如你这般的可疑人,尔后细细与画中之人对照。本城主倒没想到,你竟还敢进君临城,胆子真是不小。可惜这次你恐怕有来无回了。”
我额头渗出冷汗,最终还是挤出那几个字:“林城主,在下想可能有点误会。”
林玉眼中的笑意消失殆尽:“有什么话回牢狱再说,带回去。”他话音刚落,两名手下立刻持剑向前,虎视眈眈欲将我拿下。
脑中闪过林玉那句格言,我心觉大大不妙,垂死挣扎道:“那食草萝不是我,我此番进城就是为追查她洗我清白。虽然我和那画中女子一样,但她确实不是我。林城主你要明鉴啊。”
那两名手下动作顿了顿,等待林玉的进一步命令。林玉扯辔欲调转马头,不耐道:“带回去。”
不行,不能跟他们走。若进了牢狱,那可真是要任人鱼肉。莳萝,要逃出去。可是这天罗地网应该怎么逃出去呢?我心急如焚。
除非有奇迹发生。而奇迹出现的概率相当于火星撞地球,我欲哭无泪,直叹流年不吉,出谷的方式很有问题,所以才导致步履维艰,处处横祸。思及此,不觉仰天长啸:奇迹,奇迹啊!
一阵莫名的嘈杂声,奇迹竟然真的出现了。
我偏头瞧着挡在身前的黑衣男子,实在不知以何种心情来接受此种奇迹。
林玉缓缓握紧方天画戟,虽然笑着但笑意却是极冷:“谢帮主难道要插手我们君临城之事?”
对,作为奇迹出现于我面前的人正是七煞帮帮主谢一寒。
谢一寒没有立即回答。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五官线条硬朗,微抿的薄唇透出严肃淡漠之意。我竟没发现谢一寒也颇有几分姿色。
沉默在蔓延,冷意在加深。
良久,谢帮主依旧一言不发。
林玉拎了拎方天画戟,语气转为悠然:“江湖传闻七煞帮谢帮主惜字如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惜字如金?想起之前他被我和梁仁制住,也是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梁仁说,他才不会说呢。我当时还以为是句玩笑话。
林玉继续道:“谢帮主,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下可是我君临城之内,即使强龙也难压地头蛇。何况七煞帮于我君临城而言,并算不上强龙。”
“那再加上我们呢。”轻咤声猛地响起,两条身影自天而降落于谢一寒左右。
左侧那人长发披散,雅致自然,几分闲云野鹤之意。手持判官笔,眉目间神色淡然。
右侧那人梳着颇为复杂的发型,一袭深红衣袍,狭长眼眸,雌雄莫辨,颇为妖异魅惑。
谢一寒倾身抱手,分别作揖道:“云谷主,上官坊主。”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原来这两人竟是风云谷谷主云逸帆和名歌坊坊主上官秋。他们不是去秋水山庄抓我了吗?怎么会齐齐出现在此处?
但我顾不得深究,只盼着他们快点打起来,我浑水摸鱼趁乱跑路。
林玉见此,却是大笑道:“这么说来今日三位定要插手君临城之事?”
云逸帆负手而立,淡淡道:“林城主此言差矣,我等追妖女至此,欲为江湖除一害。还请林城主理解配合。”
林玉眼睛微微眯起:“这妖女已为本城主所擒,诸位先请回。待审问完毕,本城主自会交给武林盟公裁。”
“这妖女是我们先发现,若不是我们逼她离开秋水山庄,她岂会再至君临城?再说此妖女尚在我们手中,可未被城主所擒哦。”低柔略带娇媚的嗓音缓缓响起,正是掩口浅笑的上官秋。
林玉紧握方天画戟,杀气微泄:“诸位可要想好了。”
云逸帆见此,扫了我一眼浑不在意道:“大家别为一个妖女伤了和气。既然我们的目的都在于严惩此人,不若于此地将她正法,除公害雪耻恨。”
我心下一凉,原来表面人畜无害之人才最可怕。这下我可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不行。”极阴极寒的声音传来,我循声看去,一直沉默的谢一寒竟在此时开了口。他说,“绝不可让她如此痛快就死。”
“有道理。必要将她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上官秋露出狠厉的笑容。
“不,还是将她置入百鬼啮心阵,正巧我也需要实验新阵法威力如何。”林玉若有所思。
“五马分尸倒也不错。”云逸帆也加入讨论。
“牵机药,不仅死得痛苦死状也凄惨。”谢一寒沉沉道。
“千刀万剐吧。”
“还是百鬼啮心好些。”
“五马分尸明正典刑。”
“牵机药。”
“千刀万剐一票。”
“百鬼啮心点赞。”
“五马分尸好评。”
“牵机药置顶。”
……
四人为如何处死我争得不可开交,这个江湖要不要如此脑残,如此凶残啊。我眼泪长流,几可冲倒长城。
作者有话要说: 某谷主轻咳一声:其实我是被谢帮主请来客串的。
某坊主掩口俏笑:死相,人家才不会说也是被请来客串的呢。
☆、某公子
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窒息。“小姐,我的小姐。”体态稍显臃肿的老妪连滚带爬地撞进房间,抱起床铺上还在沉睡的小女孩,边往外冲边厉声哭喊,“着火啦,快来救火呀。着火……”狰狞的刀光闪过,老妪的喊声戛然而止,鲜血喷涌,与火光融为一色。
猛地睁开双眼,心脏还在怦怦直跳,我大惊正欲坐起,不料刚起身一对碧眸映入眼目。它宛如浸在水中的翡翠,神秘而幽深,恍惚间似乎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怔愣好一会,我才回过神,视线扩散开来,这双眼眸附近还存在着挺拔的鼻梁,淡粉色薄唇,白玉般莹润无暇的面庞,五官线条柔和,这是一张男子的脸,一张极为好看的男子的脸。
这张脸现在距我不过盈寸,彼此鼻息交织,呼吸相闻。视线转移,我一点点地打量这张脸的主人,待在脑中勾勒出完整轮廓时,一滴冷汗自额角滑落,我两眼一翻差点再次晕过去。
之所以说再次,是因为我之前已在他面前晕过去一次。
林玉、谢一寒、云逸帆和上官秋四人为如何处死我争论不休,谁也不肯让步。这时云逸帆又有了解决办法,说是为了体现江湖武林的自由民主,保护犯人的人权,他们应该把最终选择权交给我。
这个提议经过商讨被通过,四人并排立于我面前,任我拣选。卧槽,看这仗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四个美男排排站,任我选个一二三。内心的沉痛之情已不能用眼泪表达。
最后我对比良久,选择了谢一寒。其实即使不对比良久,我也会选择谢一寒。因为我还不想死。牵机药虽毒,但我这体质怕它个鸟毒药。
对比良久是为了安慰其他三位美男,让他们以为我觉得四种死法都甚好,一时不知如何抉择,满足他们对自己智商的虚荣心,免得到时再出差错,万一搞个五马分尸什么的,我铁定死翘翘。
我服了牵机药。好吧,服毒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扮出真正服毒的效果。因为此毒服下后,服毒人头部会开始抽搐,最后与足部拘搂相接而死,状似牵机,所以起名叫“牵机药”。据说那个什么南唐后主就是死于此。
为了活命,只能赶鸭子上架。我想象着服毒人毒性发作时的模样,然后极力装出头部抽搐的样子,最后与足部拘搂相接而死。可是装死时,我遇到了新的问题,即如何才能没有呼吸。龟息术上阳谷有教,但当时我正懒散逃了两次课,恰巧把它逃过去了。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边卖力地抽搐着,一边大脑高速运转想着应对法子。最后,聪明机灵的我终于想出了办法。于乱七八糟地痉挛中,在最后一秒,装作不小心撞到街道旁的台阶上,对准穴道把自己磕休克过去。
后来林玉到上阳谷提亲,我深以此事为恨,言辞凿凿要求他务必像我当初一般装出那个死状。林玉当场风中凌乱。
后来与谢一寒提及此事,谢一寒冷着脸说,当初竟然抽搐那么久我才倒地不动弹,使他对牵机药的毒性强度产生怀疑,后再用时都会增添剂量。
我掩面泪流。
再次醒来时,我已身处乱葬岗。摸摸完好无损的胳膊腿,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还存有全尸。只是脑袋晕得厉害,莫非是之前那下磕得太用力?
晕晕乎乎正要迈步离开,谁知这时头上的树桠间起了响动。我下意识地抬眼上看,便见一双碧眸莹莹,如同燃起的一簇鬼火。莫非是乱葬岗的冤魂,我心下大惊,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再次晕过去。
现在又看到这双碧眸,这张无表情的脸,恍惚间有种自己其实已死的错觉。于是颤声道:“你是人还是鬼?”
那双碧眸眨了一下,稍稍退开些。默了片刻,我才听到回答,“不知道。”嗓音略略低哑,仿佛指尖触到磨砂牛皮纸,不让人讨厌的感觉。
我却是惊得差点跳起:“不知道?!”当然我没有跳起,并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没那个条件。稍一动弹才发觉浑身无力,脑袋还在阵阵发晕。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