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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窣响动,轻微塌陷的床沿慢慢恢复原来的高度。我眼角余光瞥过,只见苏沐像个被虐待的小媳妇似的在床尾坐下,靠着床柱轻轻阖上眼睛。
我心中略有不忍,但转念又想到,只有一张床难不成让他和我睡在一起?这万万不能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够我郁闷的,若是再让他躺上床,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以后怎么嫁给六师兄?
而且只是一晚嘛,明天让苏沐顶着那张脸再借一张算了。话说当时他怎么就借了一张床呢?这是苏沐考虑失误,所以不得不委屈他睡地上。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自己睡地上,不过思及苏沐屡屡陷害我,我没打他个半身不遂已很够意思,再让我像圣母般对他好,一时半会还做不到。何况苏妖孽演技那么好,谁知道现在的他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对苏沐这种妖孽。我已先后于上阳谷和江湖中栽在他手中两次,再一再二不再三,可不要长点教训。
这样想着,我也就释然了,在床上躺个舒服的姿势,不多时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月光皎洁,四下静谧,唯有低低的呻吟声传入耳中。而我正是被这呻吟声吵醒,处于陌生地方,周围皆是陌生人,我心下难免警惕,所以睡得并不沉。
月光自破了大半的窗棂照进,床前明晃晃。我循声看去,只见苏沐倚在床尾处,身子蜷缩成一团,头低垂,额发散落遮住形容。而呻吟声正是从他那里传来。
掀开被子,悄无声息地爬至床尾,我戳了戳他,轻声道:“苏沐,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苏沐呻吟不止,没有反应。
我再靠近点,瞪着眼打量他:“苏沐,你要是再敢玩我,我可真揍你了。”
苏沐动了动,却是将身子蜷得更紧。
我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推他,刚触及他的身子,便暗道不好。他浑身滚烫,烧得厉害。两指切上他的脉搏,我细细诊断,接着又拨开他的额发,观看他的气色。
待诊断完毕,我一只手重重拍上额头,苏沐竟然没扛住,夜间着凉发了高烧。再加上他之前的伤未完全好利索,所以这一病倒是有些凶险。
你二大爷的,早知如此让你躺床,我睡地下好了。披衣下床,我揽着苏沐起身,欲扶他上床躺好。谁知他就要躺下之时,突然伸出双臂抱在我腰间,我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扑倒脑门磕在苏沐头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正要暴怒时,见苏沐突然睁开眼睛,眸光明亮愈过月光,他怔怔地看我,叫道:“阿萝。”
我一愣,下意识地挣脱他的双臂,谁知他箍得更紧,瞳孔中光芒慢慢消散,最后化为茫然一片,却仍是叫着我的名字,“阿萝。”
腾出手拍拍他的脸颊,我低声道:“苏沐,苏沐。”
他犹若未闻,又重新闭上眼睛,喃喃道:“别离开我。”
我不自觉揉上眉心,看这样子他怕是烧糊涂了,要赶快降温才是。幸好之前我就有所准备,拿苏沐扮女装时头上的装饰换了一坛酒。这酒现在就放于墙角处。
挣了挣,想着从他双臂间脱开,不料苏妖孽力气大得惊人,我挣扎了半天竟无丝毫进展。心下着急,索性趴在他身上,伸手从背后去掰他的手指。
我掰,我掰,我再掰。我就不信掰不直你。
按在我腰间的手指一根根被掰开,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孰知最后一下掰得狠了,苏沐再次张开眼睛,猛地收紧手臂。
所有努力化空,我怒气腾腾上窜,“苏沐,放手。”
他瞪眼看我,眼睛黑亮莹澈,眸中却是无神。听我这么一喝,他怔了怔,随后一个翻身带着我滚进床里面,侧躺身抱着我停下。
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奔腾,我强忍住一拳揍歪他那张脸的冲动,不停地告诉自己,莳萝,他是病人,不要跟烧得神志不清的病人计较。
好半晌,心绪稍平,我又开始新一轮的挣脱运动。
这次没等我挣扎几下,苏沐便有了动静。他直愣愣地看我,出声道:“阿萝,别离开我。”
心中草泥马继续奔腾,我怒道:“离开你妹啊,我要拿酒救你的命。”
苏沐毫无反应,无神的眼眸中竟有了一分悲戚之色,一手轻抚上我的脸,又温柔又哀伤:“阿萝,不要再留我一个人,不要再让我忍受那种孤单寂寞。”
我有气无处发泄,格开他的手,“搞鸡毛啊,说得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一样。这位哥们你谁谁啊。”
苏沐手上用力,揽我入怀,下巴抵在我肩头,声音转轻:“阿萝,不怕,以后我会保护你。”
我仰脸无语望屋顶,苏妖孽烧晕菜了吧。
“阿萝,阿萝,我终于找到你了。”苏沐还在含糊地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肩头微热的湿意晕开,越来越大,像是缓缓蔓延开的血泊。我一瞬不瞬地望着屋顶,许多早已遗忘的人和事自眼前闪过。
救火啊,快来救火——凌乱的呼喊声骤然在耳畔炸响,我一惊回过神来,心中莫名堵得慌。摇摇头将所有画面抛出,尔后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莳萝,我是莳萝,只是莳萝,上阳谷谷主的弟子。
苏沐仍在发烧,浑身热烫,连怀抱都烫得人几欲逃离。再这样下去,苏妖孽非挂在此处不可。不过要想个办法先制住苏沐才行。
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果然还是那个聪明机智的莳萝,遇事总那么有办法。45度角仰望屋顶,崇拜自己三秒钟。
三秒钟后。
我一手刀击在苏沐后颈处,华丽丽地放倒了他,冲他冷哼一声,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接着挣开他的怀抱,跳下床取来酒,毫无心理压力地扒光了他。
你要问我为何要扒光他,哎,这不是很容易就能想到吗?因为我要用酒帮他擦身子降温啊。嘿嘿,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其实我是趁人之危揩油吗?
像苏沐这种极品美男,可遇而不可求,再说他不仁在先,那就休怪我不义。
烈酒兑上温水混匀。我倒在掌中少许,细细地擦拭,不放过任何细节。任何细节哦,哦呵呵。
苏沐的肌肤莹润,不是一般男子的小麦色,而是略略偏白,更像女子肌肤。这也是他当初扮女人时,大家没认出的原因。因为苏妖孽从头到尾都好看得紧,甚至比我这个真正的女子还像女子。现在因为发高烧,白皙的肤色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摸上去微微发热,手感非常好。
哼着欢快的小曲,我按了按他的胸膛,宽厚有弹性,肌理分明,健康状况优;戳了戳他的小腹,平坦毫无赘肉,看上去有种无形的力量感;双腿修长挺拔,骨骼正直,外形圆润。把他翻个身,继续擦拭降温。肩宽腰细,臀部肌肉结实微翘,呃,至于下面的……
我不经意间抬头,蓦地撞入一对黑润眼眸,那眼底细细星光闪烁,犹如布满星辰的夜空,深邃而神秘。
不知何时苏沐竟醒了过来。
我顿时大囧,情势估计错误,刚才那一手刀砍得过轻。
苏沐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眼中神色莫测让人猜不清,他缓缓启唇,声音低柔略含沙哑:“小师姐,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说法。”
作者有话要说: 呃,这样的女主~~~
恩啊,南倾打滚过来求评求收藏。大家对这样的男主女主有木有想法呢?
☆、所谓命中注定
哎呀,揩油被发现,那就没办法了。我无比淡定地抽回手,无比淡定地扯起被子替他盖上,无比淡定地开口道:“烧已退了,再将养两日即可无事。”
苏沐眨着长长的睫毛,目光无辜又困惑,虽不再言语,但看得人心慌慌。
我深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抬起下巴对着他:“反正都看过了,你能把我怎么着?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双颊飞上淡淡的红晕,苏沐竟是几分羞涩,稍稍垂下晶亮水眸,凑过来拉住我的手,小声道:“阿萝,你喜欢吗?要是喜欢可以多看会,我一点都不介意。”
我挣开他的手,嘴角抽搐:“不用了。”
苏沐抿抿嘴,长而密的睫毛上挑,眼中竟含期待之意:“阿萝,你看吧看吧,不要钱也不要命。”说着就要掀开被子。
我急忙扑过去按住他的手,表情僵硬道:“苏沐,咱别这么奔放好不好。”我自以为已足够奔放,谁知苏妖孽又压我一头。总体感觉就像,上阳谷中剑术笔试,我首次考了九十分以上,正要激动地宣扬,突然发现众师兄师姐都考了一百分。
苏沐凑过来,脸颊红红,浅浅笑道:“反正以后不是你嫁我,就是我嫁你,早看晚看都是要你看的。”
我心脏处隐隐作疼,苏妖孽果然不在我的理解范围内。
苏沐目光期待地望着我:“阿萝,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好呢?择日不如撞日,我觉得今晚就不错。”
我呆滞地看他,伸出一只手,果断地把他那张俊脸按回床上,几乎咬牙切齿:“你丫的还有完没完?”
苏沐扯了扯嘴角,眸中期待散尽,笑容里竟是三分失落,七分沮丧:“对不起,我烦到你了。”
挠了挠脑袋,我见他此般模样,不觉几分不忍。呃,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于是赶紧换上温柔的笑脸,弥补之:“怎么会?我这人一向神经大条,说话未免不注意。苏沐,你别想太多哈。”
苏沐水眸中起了雾气,偏开视线,轻声道:“之前我多番捉弄你,惹了你讨厌。但我真的只是想让你注意到我,顾先生说,要让喜欢的女孩子注意到自己,一种方法是对她百般好,另一种是对她百般捉弄。宫盟主对你那么好,我怎么也超不过他,只好想法捉弄你。我不知道结果会让你这般讨厌我。”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再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二大爷的,谁能告诉我这种情况应该怎么接话好呢?对于这种情商一眼看去就是负值,我应该怎么安慰他呢?还是说我最近情商也低得厉害,这种简单的情况都搞不定了?
好半晌,我才稍稍理出思绪,眸色一沉,一拳砸在床沿处,偏眼看他,说出的话却是……“顾先生是谁?”
苏沐老老实实答:“顾先生是我的文学老师,平时教我吟诗作对学习诗词歌赋之类的。”
我没想出该用什么表情,于是面色不变地回了一个“哦”字。
苏沐又道:“顾先生没事时还喜欢写爱情话本,大家都说好感人。对了,顾先生的春宫图画得也很好。”
我伸手帮他理了理额发,万分恳切道:“这个顾先生,你以后最好还是别见了。”跟着这种老师,情商怎么能维持在正常水平?
苏沐瞄了我一眼,小声道:“顾先生说,我们成亲之日,他要来喝喜酒的。”
擦,你又提这事,我不禁瞪眼看他。
苏沐立刻噤声。
片晌,我心下稍平,缓缓道:“那个鸟顾先生还说了什么?”
苏沐想了想,认真道:“阿萝,你真的要听吗?”
我不解:“为什么不听?”
苏沐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顾先生还说,若感情方面实在争不过,我也可以答应和宫盟主一起嫁给你,然后用床笫之技征服你的身体。这就是以退为进,扬长避短……哎哎,阿萝,你拔刀做什么?”
“他二大爷的,我要砍了顾鸟人!”
我当然砍不到顾鸟人,因为我压根找不到他,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和苏沐困在此地,没法子出去找人。
这已是我们落脚在此村庄的第十日,这十日间,我和苏沐先后三次试图走出去,然后三次皆以兜兜转转回到原点告终。
有村民说,这村子一直有古怪,表面上与其他村子无异,但只有进入其中的人才知道,这村子只能进不能出。无论你怎么走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你所有的努力不过是划出一个小圆或者大圆而已。苏沐说这是一种很厉害的阵法。
我放下包袱,垂头丧气至极。
苏沐倒杯水递过来,低声微叹道:“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出去?”
我本来心情就差,听见此话不觉薄怒道:“这里哪好了?!”
他眉眼弯弯,望着我的眼睛沉沉道:“这里有你,所以很好。”
我愈怒:“别来烦我。要不是你这丧门星,我能落到如此田地。”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见苏沐执水杯的手僵了一瞬,尔后他在桌旁坐下,以手支额,似在思考。半晌抬眼道:“阿萝,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我默默扶额道:“我干嘛要喜欢你?”
他眼中闪着光亮:“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实在被此人打败,一拳砸在桌子上,几乎吼道:“我喜欢六师兄,将来也是要嫁给六师兄的,你懂不懂?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