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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瑶一怔:“你还不知道什么事?”随后又点点头,了悟道,“也对,我们还没告诉你呢。”她接下来的一番话,直让我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舜瑶说,今早小师妹醒来说起昨晚之事,她确实是被那只灰毛大老鼠吓到,因为她从小最怕的就是老鼠。昨晚睡得正香,谁知那只老鼠突然窜上来她被惊醒大恐,尔后尖叫。而上阳谷弟子一向有洁癖,所以老鼠什么的绝不会出现在房间内。既然不会自然出现,那就是人为。
这时舜瑶将我打量得仔细,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舜瑶问:“莳萝,你知不知道苏沐怕老鼠?”
我点头:“昨晚她告诉我的。”
舜瑶:“昨晚你和苏沐分别何时睡的?”
我:“苏沐睡得早,我过了亥时才睡。”
舜瑶:“苏沐睡了后你在做什么?”
我:“读《玉皇经》。”
舜瑶:“谁能证明?”
我:“这还需要证明?”
舜瑶拍上我的肩,目光沉痛:“莳萝,节哀吧。”
我心觉不妙,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问道:“五师姐,到底发生了何事?”
舜瑶瞅了瞅苏沐,俯身过来低声道:“苏沐说那老鼠是你故意放的。”
咔嚓一道雷,我被劈得晕头转向。
舜瑶叹道:“你既知晓她怕老鼠,又睡得比她晚,再加上昨天膳堂那事,你可谓有时间有动机无不在场证明。苏沐又一口咬定是你,所以……你懂。”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昨晚我们明明都和好了,她怎么会怀疑我?”
舜瑶伸出纤纤玉指,指向上首泣涕如雨下哀怨欲断肠我见犹怜惜的苏沐,尔后重重拍上我的肩:“莳萝,宁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缓过神的我只觉一群草泥马从心中奔腾而过,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苏沐竟然第一个怀疑我,思及昨天之事,我突然意识到很有可能是她陷害我。亏昨晚竟还把她当作知心姐妹,我悔得几乎想把自己的两眼戳瞎。
苏沐还在煽风点火地哭诉:“师父,求您罚我吧,别说面壁十日,即使面壁二十日苏沐都愿意。师父……”
立刻有师兄站出来,义正言辞道:“对,面壁十日算什么。她把小师妹害成这个样子,应该面上二十日。”
我忍,我再忍,我忍无可忍,腾地站起来怒声道:“我不服,凭什么让我面壁思过,那老鼠又不是我放的。她血口喷人。”
苏沐眼巴巴地望着我,明眸含泪,泣涕道:“小师姐,都是我的错。”尔后转身扯住师父衣袖,苦苦哀求,“师父,小师姐没错,您就罚我吧。”
我顿觉不好,有种跳进陷阱的感觉。
果然,师父脸色泛青,目露责备,冷声道:“莳萝知错不改,罪加一等,面壁二十日。”
我一口老血几欲喷出,闭嘴了,认命了,乖乖地领罚面壁去了。
别的优点可能没有,但是我非常识时务,能清楚地认识自己。我道行太浅,完全不是苏沐的对手,死扛下去只会更惨,还不如静下心来仔细梳理事情经过,想点切合实际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如鲠在喉
墙壁锃光发亮,我跪在蒲团上只觉前途一片黑暗,暗暗哀叹,再光的墙也照不亮我的未来啊。
苏沐才堪堪入谷一日,我便要面壁二十日,这是一种怎样让人绝望的对决。
思及初见面时几乎被她握碎的手骨,思及抵在我腰间的匕首,思及膳堂那出闹剧,思及那晚的促膝长谈,思及灰毛老鼠一事,我可谓是步步皆输,而膳堂之事若不是六师兄恰好回来,说不定我那时已被罚来面壁了。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交手,让我如何……如何是好呢。
人在认真做事时,时间总过得特别快。转眼已到晌午,早晨刚起床便急匆匆跑去大殿也没来得及吃点早餐。现在肚子咕噜作响,早饿了多时。我的午饭何时才能来?师父只说面壁好像没提绝食之类的吧。
说曹操曹操到,阵阵饭香隔着老远就嗅到了。闻着越来越浓郁的饭菜香味,我口水几乎流出来。等等,上阳谷掌勺的老王何时厨艺精通到这等地步了?难不成是六师兄专门下厨慰劳我?六师兄的厨艺可是数一数二,思及此我垂首羞红了脸,哎呀呀,那多不好意思。
门吱呀而开,回过头的瞬间我呆住了,幻想碎了一地。
苏沐轻移莲步,身姿袅娜若翩翩而舞的柳枝,美目脉脉,唇畔含笑。她行至桌旁,将饭菜放好,轻启朱唇嗓音低柔:“小师姐,苏沐亲自下厨为你准备的午餐,不想来尝尝吗?”
啊啊啊,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再次奔腾。我握紧双拳,极力忍住狂殴她的冲动,挤出一道阴森的笑容:“谢谢你啊,可惜我今日没有胃口。”
只见苏沐嫣然一笑端起托盘,转身向门外守卫叮嘱道:“小师姐说她今日没有胃口,晚饭也不用送了。”
笑容僵在嘴角,我一溜烟爬起挡在苏沐面前,拳抵鼻轻咳一声道:“那个,既然都送来了,再拿回去多不好,其实我可以勉强吃点的。”
苏沐咬了咬唇,缓缓扬起蝶翼般的睫毛,水眸轻闪:“小师姐,你真的不用勉强。”
我忍,我再忍,如此高深道行的女妖实非我辈所能驾驭。嘴角扯开,笑容拉大,我从她手里接过托盘,颔首道:“小师妹辛苦了。”
苏沐微垂首,绞着衣角羞涩而忐忑道:“这是苏沐应该做的。”
两名守卫余光瞟过来,低声叹道:“莳萝那样对待小师妹,小师妹不仅没有怨恨,还在大殿之上极力替她开脱,现在又亲自下厨做饭送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德报怨吧,太感动了,世上竟有如此美德之人。”
闻言胃内一阵翻腾,我这下是真的没多少胃口了。
苏沐离开好一会,门外的两名守卫还在啧啧赞叹:“小师妹不仅性情好,人又是绝色,厨艺还那么好,谁要娶到她才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一根鱼刺蓦地卡在喉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成语——如鲠在喉,也不过如此吧。
不得不说苏沐的厨艺真特么的不错,本来食欲已败得差不多,勉强夹了一块色泽金黄的糖醋鱼放入口中,不料其味道鲜美得几乎让我把舌头都吞下去。
本来就忍饥挨饿很久了,遇到如此美味谁还能忍得住,我风卷残云般将饭菜一扫而空,然后打了个饱嗝,一本满足地拍拍略略鼓起的腹部。瞥一眼苏沐离开的方向,我露出得意的笑容。在饭菜上动手脚,这种手段也敢拿来在我面前显摆,哼哼。
本姑娘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小命特硬。自小不怕毒,体质百毒不侵,甚至连受伤都比别人好得快。想用下毒来对付我,真是异想天开。
终于胜出一回合,我忍不住嘴角翘起,若不是门外有守卫看着,我几乎要哼出小曲以庆胜利。
“咕噜噜”,非常清晰的响动自腹内传来,紧随其后的是肠道痉挛般疼痛。捂住肚子,额头冒出一层薄汗,我咬牙切齿道:“苏沐,我跟你势不两立。”
不知是苏女妖道行太深,还是我运气太差,总之我又栽了。饭菜确实动过手脚,但其中下的不是毒药,而是泻药。我虽然百毒不侵,可惜泻药不是毒,于是我华丽丽被放倒。
当第三十次冲向茅厕时,我已经浑身虚脱,头重脚轻眼冒金星,走路几乎都成问题。脚步踉跄地转出来,我勉强抬眼皮扫视守卫,无力道:“师父又增人了吗?怎么变成了四个?”刚说完眼前骤然黑下去,我只听到一声低呼,尔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仍在面壁之处。听守卫讲,我晕倒时苏沐正巧过来送晚饭,于是这位苏美人怀着“仁德之心”出手救了我,并亲自照料我好一会才离开。守卫沉声赞叹:“小师妹真乃菩萨心肠。”
我咚得关上房门,再也不想听到任何有关苏女妖的事情。
实在想不通苏沐为何这样对我,我已经十年未出谷,和她没什么深仇大恨吧。好吧,这个目前还不算重点,重点是我今后如何防火防盗防苏沐。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要打败这道行深容貌美心机重的女妖,得开多大的外挂才行啊。
但我能任由她欺负吗?绝不。我握起拳头,暗暗安慰自己,莳萝,不要气馁,要开动脑筋,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要相信自己。
于是这面壁思过的二十日,已完全转化为我面壁思考如何打倒苏女妖的过程。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苏沐你等着瞧吧。
面壁结束的那天,日光正好,明亮而不刺眼,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我手搭凉棚望望万里无云的晴空,转眼瞅瞅葱郁依然的草木,再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顿觉人生无比美好。
当瞥见郁郁葱葱草木间露出的一角白衣时,人生无比美好之言辞已不能表达我内心的激动。自从进入上阳谷后,我越来越懒,懒人都容易满足,所以我也越来越易满足。所以见到六师兄前来接我的这刻,我早将苏沐之事抛之脑外,只觉得人生接近完美。
我敛起衣裙,几乎是小跑着奔向他,同时还不忘挥手招呼:“六师兄——”
人在过于激动时,对周围事物的观察力和判断力都会下降。譬如我现在就没注意到那掠过的红色裙角,譬如当我注意到那红色裙角时却一点都没多想。于是当脚下一顿,身体失去重心慢镜头似的倒地时,我还完全没弄清情况。
余光觑见飘然而来的白色衣角,关键时刻大脑超高速运转,我竟还来得及想象六师兄接住我的场景,不觉有点小羞涩。
正在即将触到那白色衣角时,眼前骤然被红色遮掩,我重重地扑倒在地。与此同时一声惊呼,又听到“扑通”的倒地声。
我还来不及感受疼痛,晕晕乎乎地抬眼……这时一股怒气直冲头顶,肺都要气炸了。
只见苏沐隔在我与六师兄中间,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然扑倒在六师兄身上,当然这个也不算太重要,最重要的是六师兄本来俯身准备接我,而苏沐恰巧好死不死地扑上去,她竟然、竟然唇贴在了六师兄唇上。
我的愤怒已不能用言语表达,心中千万群草泥马来回奔腾。苏女妖竟敢染指我看上的男人?!说不定这一吻还是六师兄的初吻,啊啊啊,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能忍我不能忍。
我冲上去一把拉开苏沐,苏沐圆睁美目并不做反抗,似乎也颇为震惊。忍住狂殴她的冲动,我举起衣袖帮六师兄擦拭唇部,我擦,我擦,我使劲擦。盯着看那几乎被擦出血丝的薄唇,我有那么一瞬的犹豫。
这时,听到苏沐娇糯的嗓音响起,她说:“莳萝,我……”
我怒气暴涨,侧首狠狠瞪断她的话,然后踮起脚尖义无反顾地将唇贴上去,为了示威还细细舔上一遍……
周围有抽气声传来,我下意识地瞥过眼去,只见一众惊呆的师兄师姐。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我犹如被火灼到猛地跳开,愣半秒后低头捂住脸一路狂奔。
背后师兄师姐们的惊叹声,捂住耳朵都挡不住。
“老二老二,我没看错吧,小师妹刚才……”
“没想到平时温吞吞的小师妹竟然这么奔放。”
“早知道有这待遇,我就该跑在六师弟的前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两蚌相争渔翁得利吧。”
“擦,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么。”
“六师弟,你很热吗?”
“……”
我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砰地关紧门,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摸着滚烫的脸颊,心中哀嚎,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没脸见六师兄没脸见上阳谷众人了。以后还怎么在上阳谷混呐,师兄怎么看我,师姐怎么看我,师父师娘怎么看我?须知我平时一向脸皮薄得很,行事稳妥得很,作风矜持得很。
正在我羞愤欲死之际,苏沐跳入心头。试问若不是她挑起我怒气,我会做出如此失去理智的行为,再往前讲,若不是她陷害我去面壁,岂有今日之事?既没有今日之事,更不会有今日这幕。于是,千错万错都是苏沐的错。思及此,心中的羞赧之意顿时化作滔天怒气。我将床板捶得咯吱作响,苏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