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我望了望伏在血泊中的苏沐,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我输了,我跟你们回去。”
苏圣将手一举,黑衣卫动作停住。
颤巍巍举起那勾玉,一点点贴向光罩浓绿处,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想,眼前却有一幅幅画面闪过,有腾腾燃起的漫天大火,有被火映得血红的刀光,有奄奄一息浑身鲜血的苏沐。
堪堪贴上那光罩时,一直不动弹的苏沐突然抬眼望向我,目光痛心而哀伤,启唇艰难道:“不要。”
苏圣将手一放,雨点般的重击继而落下。
当即呕出一大口血,苏沐的两眼一阖,几乎昏死过去。他掌握成拳,青筋暴突,竟是在殴打下重新抬眼看来,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和着鲜血,他说:“阿萝,别听他们骗你,那剑不是我的,是宫千行的。阿萝,我们没有缘分,从一开始就没有缘分。”
他说:“阿萝,我再不能爱你了,再没资格爱你了,你走吧,就当我今日死在这里了。”
他说:“阿萝,再让我保护你最后一次。你走吧,让我看着你走,这样我比较放心。”
他说:“阿萝,再见了。”
眼泪若断了线的珠子,满脸都是冰冷的湿意,踉跄着转身,我不敢再去看他,不能再去看他。哪怕只一眼,我连这最后一丝勇气都要耗尽。
莳萝,走下去,一定要走下去,就像之前听从六师兄所有的安排一样。莳萝,要信他,信他能为彼此做出最佳选择。莳萝,你的命不只是自己的,别回头,别回头……
“苏沐!”身后骤然传来紫苏一声尖叫,极度惊恐,极度绝望。
眼前蓦地一黑,我一头栽下去,失去所有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相信南倾是亲妈,亲妈!!只是稍稍抽打一下而已,少主和女主甜得发腻,亲妈都看不下去了~~
☆、娶我好吗
再次醒来时,已身处剑冢囹圄之中。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入阵捉回我的,能横行江湖这许多年,剑冢手段自是有许多高明之处。
所处环境还不错,干净整洁,只是没有阳光。监牢外燃着两排油灯,将周围的所有照亮,昼夜不熄,昼夜不分。我仅能从他们送来的饭食上推测时间。
这样静静地过了一天,第二日早饭后不久,沉重的铁门开启声缓缓传入,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
待那道火红身影出现在面前时,我怔了好一会。几日不见,紫苏竟憔悴得这般厉害,身体瘦了一圈,脸上的些微婴儿肥消失不见,下巴尖削,双目深陷,两颊苍白没有血色,像是被抽去精神,整个人显得没有生气,再寻不到以往的洒脱豪爽。连一直不离身的开山斧也没带。
她于监牢外站定,略显呆滞地看我,久久不说话。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我极力镇定地问道:“他怎么样?”
紫苏眼泪“唰”地流出来,我呼吸一滞,眼前眩晕,脚下一软差点撞上桌角。
紫苏忙开口,声音沙哑:“莳萝你别慌,他还活着。”哽咽了片晌,她又道,“只是情况不很好。”
心跳得厉害,口干舌燥,我扶着桌沿坐下,没去看紫苏,点点头道:“哦哦,这样啊。”
下面完全不知说什么好,两人又齐齐沉默。
这时,有侍卫自外行近,俯身对紫苏道:“紫苏姑娘,剑圣大人不许人在此久留,有什么话尽快说吧。”
紫苏这才转眼看向我,低缓开口:“莳萝,铸剑的机缘在哪里?”
我摇摇头,苦笑道:“如果我说我不知道,紫苏,你相信吗?”
紫苏愈发憔悴,双目无神,似两口枯井。半晌,她笑了笑,叹道:“这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剑圣大人是否相信。剑圣大人认为那机缘就在悬医堂,而你是裴府最后一个人。当年剑圣大人和前任教主一手策划了悬医堂血案,整个计划以及实施过程都严密无懈可击,裴府中人根本没机会将机缘之物送出,那场血案中,唯有你一人逃了出来,所以若存在机缘之物,它定是在你身上。”
心中烦乱得厉害,我不觉怒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件事,师父没说过,六师兄也没说过。关于方生剑,我还是从梁仁那里听说。不就是铸剑机缘吗?身外之物,我要它做什么,若有的话,你们想要我早就给你们了好不好。”
紫苏忽然定定看我:“宫盟主什么都没跟你说?”
一掌拍上桌面,我耐心全无:“六师兄该说什么,到底有什么好说的?”
紫苏倚上背后的铁槛栏,长叹道:“没说就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心中乱成一团麻,额角处疼得厉害,脑袋昏沉沉无法思考,整个人暴躁不安,极力忍耐这才没让自己失态。
紫苏靠着铁槛栏席地而下,笑容惨淡道:“公事说完了,莳萝,我们谈点私事吧。”
我抑制着欲爆发的怒气,凝着紫苏一字一句道:“你别说了好不好,我现在烦得很,没心情聊天。而且我对那些卧槽的江湖恩怨丝毫不感兴趣,什么机缘,什么方生剑,什么铸剑谱,什么血腥暴力阴谋阳谋等通通没兴趣。”
紫苏面无表情:“那好,不说这些。我们来说说苏沐,可以吗?”
心中火气顿消,我再发不出一丝脾气,顿了顿,咬唇轻声道:“苏沐怎么了?”
紫苏没有看我,仰脸望向房顶某处,缓声道:“莳萝,那把雄剑的确不是苏沐的,它是宫盟主的。是我从宫盟主那里偷出来,交予苏沐。之前我说苏沐有那把木剑之类的话,全是骗你的。”顿了片刻,她又道,“所以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不是苏沐,而是宫千行。”
深呼吸一口气,我相当诚恳地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紫苏唇角扯出弧度:“我想说你和苏沐注定没有缘分,你忘了他吧。”
斜眼打量她,半晌,我点点头:“知道了。”
紫苏缓缓看过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我之前骗过你太多次,你对我的话不相信我能理解,只是这次,莳萝,你要信我。”
心脏都疼了,我捂着胸口不耐道:“紫苏,这是我和苏沐之间的事情,跟你是否信你没有关系。”
眼角渗出一滴眼泪,紫苏忽然掩面哭起来:“莳萝,你知道苏沐为送你走服下的是什么药吗?”
我没有接话,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拳紧握起又缓缓松开,半晌,紫苏轻声哽咽着,却是说起了另一个问题:“莳萝,你知道我为什么采草吗?以前告诉你的什么人家说我太剽悍吃得又多,将来婆家肯定养不住养不起,全是骗你的。”眼角泪珠颗颗滑落,紫苏抹了一把,继续道,“莳萝,其实是因为我根本就离不开男人,离开就会死。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能重新来过,我是不是还会选择这条路呢。”
我听不太懂,所以保持沉默。
“我是孤儿,被收养在孤独园,从不知道父母是谁,长什么模样。那年剑冢来拣选孩童,看我资质还不错带走了我。我以为自己终于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心里很是高兴,却不知即将付出何种代价。”
“三百孩童放在一起训练,尔后让我们持剑互相残杀,直至最后一人。我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她到最后都不相信是我杀的她,她到最后还对我说,小紫,你自己保重,我没法子和你一起坚持了,小紫,要好好活着,努力活下去。自那以后,我就再不能用剑,再不敢用剑。”
“我想着噩梦可以终结了吧,孰料一年后剑冢将胜出的三百孩童放在一起,让我们继续互相残杀,直至最后一人。以我的功夫,本来不可能活下来。我有次无意间听说剑冢有种秘药,服用后可瞬间增强功力,因为害怕死亡,所以我去偷了那药服下。后来我胜出了,我活了下来。”
面上道道明亮的水痕,在灯光下映得殷红一片,像极了血泪。紫苏道:“那药虽然助我提升了功力,却于我体内留下不可祛除的毒素。这毒没办法解开,只能通过与不同的男人交合才能将毒素转移,缓解一二。”
我怔怔地望她,指尖冷得厉害,仿若触及寒冰之上,没有一丝温度。
紫苏偏头看来,似哭似笑道:“莳萝,苏沐服下的就是那秘药。你忘了他吧。”
有谁笑容灿烂愈过朝阳,将这寒冰慢慢融化。温暖之意星星点点地漫上来,我徐徐回神,扯出大大的笑容:“哦,原来是这样。紫苏,你替我带话给他,你告诉他,我莳萝一诺千金,既然答应嫁他就绝不反悔,我要他活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紫苏眼泪滚落:“莳萝,你别傻了。你和宫盟主才是命中注定的姻缘,你和他没有缘分。”
心中怒火腾腾燃起,我不觉竖眉对她:“什么是缘分,什么是命中注定?我说的话就是缘分,我说的话就是命中注定。他活着,我嫁他;他死了,我为他守一辈子。”
紫苏呆呆望我,一时不语。
稍敛激动的情绪,我声音放轻,又道:“何况谁死在谁前面还说不准呢,铸剑机缘拿不到,剑圣他老人家还不得分分钟准备要我的命。”
良久,紫苏才有了动作,举袖拭干泪水,正色道:“莳萝,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这时收回还来得及。”
绚丽的花雨中,七彩的虹桥下,有谁眉眼含笑,持一枝桃花,柔声而语,我苏沐以生命为誓,此生此世,非你不可,非你不娶,非你不爱。阿萝,嫁给我好吗?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盘旋于唇畔,微微的凉意,一如他的气息。我吸了吸鼻子,咧嘴笑道:“君不负我,我必不负君。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极细微的一声轻响,我转身循声看去,只见监牢大门入口阴影处,有道颀长挺拔身姿掩映其中。他瘦了很多,那身水蓝色锦袍穿在身上,显得宽大不少。有风吹来,衣袍轻动,裹在其中的身子单薄得厉害。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明明应该看不清什么,但我却似清晰地看到他长而密的睫毛扑闪,水眸缓眨,唇畔几不可察的笑意点点晕开,容颜绝代,风华无双。
他自阴影中缓步行出,与我隔着重重槛栏对视,明眸中星光璀璨,引人仰望,让人沉溺。
一把抹去泪水,我学着他上次的样子,单膝跪地,右手持鬓发间珠花,一本正经道:“我莳萝以生命为誓,此生此世,非你不可,非你不嫁,非你不爱。苏沐,娶我好吗?”
粲然一笑,仿若丝丝微风拂面,仿若一池春水荡漾,仿若万千桃花盛开,他启唇,大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计划中的剧情走向,剑冢篇可能有点小虐,专注于欢乐治愈的妹纸可以先遁过剑冢篇,等待喜大普奔的上阳谷篇~~~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所以剑冢篇或许温馨治愈了也说不好。
剑冢篇的看点:即使遇到重重困难与危险,少主和女主依旧情比金坚,可谓能同安乐亦能共患难。我家阿萝要爆发,看如何拐少主私奔。
刺心修文完毕已解锁,此文灰常慢热,和师妹文一样不容易看透。不过师妹文看不透不影响多少,顶多是妹纸们有些地方觉得疑惑而已,而刺心文看不透,整体给人感觉估计就是2333333作者你在搞鸡毛呢。两遍吧,刺心文翻看到第二遍时就能懂了。所以这文扑街得厉害,喵的这么不好懂不扑你扑谁。
☆、铸剑机缘
眼中只有他一人,只能看到他一人。他一步步行近,我睁着眼睛一眨不眨,近乎痴迷地望着他,将他的形容,他的笑,他的身姿,他的一举一动尽皆收入眼底,放入心中。
阳光充斥,整个世界明亮而温暖,整颗心充实而安定,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是美好的,都将永远美好下去。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看都这般风华绝代,怎么看都让人怦然心动。
于我面前站定,他隔着槛栏握了我的手,尔后举手抚上我的脸颊,用指腹摩挲去泪痕。明眸外笼起淡淡的氤氲,他低哑道:“阿萝,让你受苦了。”
将脸颊蹭向他手心,我摇摇头轻声笑道:“有你在一点都不苦。”
指腹缓缓下滑,落至唇畔,微凉的触感。长长的睫毛一点点扬起,眸中满溢心疼爱怜之意,他清浅一笑:“傻,傻透了。”
眼泪又涌出来,我头一偏将所有泪水蹭在他手掌之上,笑嗔道:“你都答应娶我了,再傻也是你的人,概不退换。”
他柔柔视我,眼底波光荡漾,眉眼舒展,闷声笑道:“当然,我的娘子即使傻也是傻得可爱,傻得让人怜惜,让人想放在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