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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舒朗。
那是一双明亮有神的目光,炯炯透著机睿之色,却不带威逼的神采,让人放
松之馀,又不敢小觎。
眼眶里的两颗黑眼珠突然一偏,对上她,蔚蔚立刻把目光移开,假装没瞧见
後照镜中的瞳孔。
眼睛的主人移视回正前方,继续开车。
蔚蔚仿佛被磁铁吸住一样,不自觉又开始透过镜子偷瞄他。
黑眼珠子再度转过来。
蔚蔚火速瞥开。有没有被抓到?好像没有,他好像又专心开车去了。
她的眼珠子慢慢地、偷偷地投向後照镜——
抓个正著!
轰!她火速瞥向窗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赤红的耳朵充分解释了她的羞赧。
方向盘一打,他们的车子突然卡进路边一处临时车位里,停住。
蔚蔚尴尬极了,固执地盯住窗外人行道。他为什麽把车子停下来,他要做什
麽?他们的目的地还没到呢!
然而,在一个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前座坐了两个人,你又分明清楚另一个人
正盯著你的侧面,要再继续假装车子仍处於行进状态,实在有点困难度。
蔚蔚偷偷点了下俏鼻,有点糗,俏脸仍旧渲红得不可思议。
用眼尾偷瞄——
张行恩真的在看她,神色看起来还很好奇。他双手盘在胸前,眼光和她触上,
立刻挑了一下眉。
那是她最不能抗拒的神情。
她突然飞快啄他嘴唇一下,速度之快,若是方才他眨了下眼睛,只怕还会错
过自已被轻薄的精采画面。等她坐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麽!!
老天!她老样子地用两手捧著脸颊,羞死人了!
这会儿他不只挑眉,眼光还移向车顶上,一副期待谁来给他一个答案的迷惑
貌。
天啊!蔚蔚终於体会到他为何常常形容她可爱了,即使在她自己觉得一点也
不可爱的时候。
当一个日理万机的男人,脸上出现一副迷惑的神情,除了' 可爱」,她实在
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了。
她努力捂著嘴唇,以免自已笑出来。
张行恩想了半天,终於重重叹了口气。
[你一直偷瞄我做什麽?」很理直的质问。
蔚蔚耸了耸肩,还不敢信任自己的声音。
「还偷亲我!」气更壮了。
红潮又涌回她脸上,笑声的气泡仍在。
她的眼眸泛著柔波,樱唇噙著轻笑,肌肤泛著粉红色的暖泽,和初儿时的苍
白退缩完全两个模样,他的指关节轻轻滑过她柔腻的颊畔。
蔚蔚芳心抨了下,低下头扭绞手指头。
' 过一阵子我必须去美国一趟。」他忽然开口,嘴角蕴著很内敛的温柔。
「出差吗?」蔚蔚一怔。
「从某方面来说,是。」他缓缓点头。
我能去吗?她想问,却不敢。
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两人的' 关系' 如果他们俩之间真的有' 关系
' 的话——让他的立场相当为难。
说来车有些莫名其妙,她和行恩之间,并不全然像其他人想的那样。而这里
指的「其他人」,对象也不多,就是锺家父女和她父亲而已。
所有相关人士都以为他们两人在交往,其实他们什麽也没做,除了上回在董
事长的生日会上他曾吻过她之外,平时他们也只是两个人一起出去开会,开完
会若犹有馀裕,便找间咖啡屋坐坐闲聊,跷个小班,时间到了再返回公司。
所有情人之间的亲昵举止,在他们两人身上都见不著。事实上,刚才他碰她
的脸颊,已经是最「火热」的尺度了。
无可否认,他的绅士和不躁进,消除了她许多心理压力。她喜爱张行恩,愿
意和他成为亲密的情侣——若他不反对的话——然而,肌肤之亲仍是她不习惯
的事,她需要多一点时间调整自己。
而他,他总是那样体贴却深沉,所以她常常搞不懂,他所做的一些事只是恰
好切合她的需要,或是他有心如此。
无论他们之间的进展如何,锺家父女显然有了自己的想法。於是祯绮故意对
他回避不见,而锺董虽然尴尬,也不知该如何劝导女儿。
平心而言,祯绮的举动已经算极有风度了。她不想落下一个「公私不分」的
恶名,唯有采用眼不见、心不烦的方法来回避。同为女人,蔚蔚很能体会她的
感觉。
有一度,她很想叫他脱离锺家父女,去她父亲公司上班。但是再蠢的女人也
知道,这句话一说出来,就是两人断减的开始。
他如果是一个寻找登天捷径的男人,早就娶了锺祯绮,不必抓他妹妹来当挡
箭牌,更不可能轮到她来献策。
「你该一起来吗?」张行恩偏著头问。
他不是问' 想不想' ,而是「该不该」,让这个问题显得额外有深意。
一如以往,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若不说,别人也不会懂。爱上一个
这麽迷离的男人,其实是很自讨苦吃的。
不过,她就是爱,
「你也一起来吧。」他终於决定道。
这时,蔚蔚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屏著呼吸。
车子又重新发动,加进扰攘的热潮里。
隔不了多久,她又开始偷瞄他了,脑中无可止抑地寻想著。
想著过去,想著未来;想著暗恋与单恋,想著心心相属的美景;想著春波碧
草,相对洛红衣;想到最後,脸都红了。
哎哎,又作白日梦,她拍拍脑袋,丢脸地轻轻吐了下舌尖。
… 第六章「宝如电通」展开最新一波的人事及组织变动。
异动後的组织权责画分得更仔细。原本,行销部是由「营业处」、「公关处」
结合而成,在新版的组织架构里,这两处升格为两个独立部门——行销营业部
和公关部。公关部的主管顺势拔升为公关部经理,而让众人意外的是,大小姐
从原本的工程部转任行销营业部经理。工程部则由收假上班的原任经理继续接
手。
那麽,大老板的爱将张行恩呢?当然是升官了!
张行恩由原先的行销部经理,升格为协理,成为大小姐的顶头上司。办公室
也由原先的十二楼,迁至董事长所在的十四楼。
「陈秘书,这些公文是要送给协理签名的。」十二楼的老同事小宋,兴匆匆
地踏入新办公室。
「谢谢。」陈秘书礼貌地接过来。
「哇,新办公室更气派!」小宋欣羡地环视一圈。
张行恩更升一级,虽然和他们的距离远了,原行销部的同仁依然觉得与有荣
焉。自己的主子加官晋爵,底下的人走起路来也跟著有风嘛!
蔚蔚和陈秘书听见他的话,只能相视苦笑。
外表是更气派了,个中酸甜苦辣,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明升实降,讲穿了就是这麽回事儿。
名义上,大小姐的工作内容必须向张协理负责,公文也必须呈到他这儿来签
署。但是,她有没有真的照做,陈秘书和蔚蔚最清楚。所有公文,高兴送上来
就送上来,不高兴送的,大小姐以一句' 这种小事我们自已解决就行了,不必
上达天听」来搪塞,谁也奈何她不得。
从张行恩「升官」的这一个月来,行销营业部的大小主管只和他开过一次会,
此後就再也无消无息。尤其办公室又隔了几层,除非他们由自己下楼走动,否
则根本不会知道十二楼在做什麽。
原本以为董事长会对大小姐的偏私加以处置,可一个月下来,她们都失望了。
「不识好歹」的张行恩,显然是失宠了。
「对不起,我们还要忙,不陪你聊了。」陈秘书淡淡一句话,送走了小宋。
蔚蔚突然深叹了口气。
「怎麽了?」陈秘书好笑地望著她。方才说忙只是藉口,其责她们两人闲得
还会互相比谁的「踩地雷」玩得比较快。
「我觉得都是我的错……」她郁郁翻动桌上的文件。
「为什麽?」
蔚蔚不知该怎麽说。印象中,陈秘书好像对她的「痴心妄想」不太苟同,她
没有勇气说出,是因为自己介入,才让张行恩在锺氏父女心中失宠。
「你想太多了。大小姐那头我不敢说,但是董事长并非一个小家子气的人。
若他心中真对协理生了嫌隙,必定是出於其他更重要的理由,只是我们不知道
而已。」这间办公室平常就只有三个人,出出入入陈秘书全看在眼里,当然了
解她的言外之意。
之前以冷眼款待蔚蔚,是担心她剃头担子一头热,情郎没追成,由自己先被
淋一头冷水。於情於理,陈秘书都不愿儿这年轻女孩儿受伤。如今,郎有情,
妹有意,男未婚,女未嫁,她山口然是乐观其成。
「真的?」听她这麽一说,蔚蔚的心稍微舒坦一些了
可是,愤怒感随即占住了心田。心上人有才有德,却被姓锺的父女这样折辱,
真教人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又在说谁的八卦了?」优闲的问句从门口飞过来。
两个女人吓了一大跳,赶快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 协理……这里有几份传真等您过目。」陈秘书尴尬极了。
张行恩微微一笑,顺手接过来,往办公室内走。
「陈秘书,麻烦你帮我找出' 湘友' 的所有档案;蔚蔚,你进来一下。'
「是。」
陈秘书偷偷向她扮个苦脸,蔚蔚回了她相同的表情,拿起笔记本走进去。
他一如平常,口述了几封信,要她记下来。
她埋头苦写,记著记著,突然悲从中来,一颗颗水珠晕开了蓝色笔迹。
张行恩打住声音,「怎麽好端端的,忽然哭了?」
她轻轻摇头,不敢抬起来。
他绕过办公桌,在她这一侧坐下,鞋尖触著她的鞋尖。
「抬头,看著我。」他轻声要求。
一个红红的鼻尖对上他。
「你现在辞职好不好?不要待在' 实如电通' 了,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著
你。」
「为什麽?」
这还用问吗?她无助地扬扬笔记本,心口发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他能处理的事情,竟然只是回一些感谢函,拟几封问候信。前阵子听他
说要到美国去,说真的,她看不出来公司有任何地方需要派他到美国公干。龙
困浅滩,简直是莫大的屈辱。
张行恩看她玉泪似珍珠,一滴一滴地滑落面颊,内心深处,有一种被触碰的
温存。
「好,就算辞职,我该如何向董事长提出呢?」他柔声反问。
「当然就说你有更好的发展啊!」她不觉得辞职走人是多麽困难的事。
[再好的发展,比得上' 宾如电通' 的协理一职吗?」他反问。
蔚蔚顿住。的确,「实如」的协理总共也只有两位,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
上,一时要找到同它比的职位,恐怕不太容易。
「难道所有台湾的高级主管都不能离职吗?」她不服气。
「当然可以,但是要走得有原因,够漂亮。」他看她还是一脸半知半解,叹
了口气,乾脆把局面分析个清楚。「董事长升我为协理,警告的意味大於冷冻
的意味。他的目的在让我明白,这个' 协理' 能坐得货真价实,也能坐领乾薪,
直到我自己拗不下去为止。」
「你拗不下去又如何呢?」她蹙眉。「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整个台湾通讯业的人都知道,' 宝如电通' 的张行恩全靠他们董事长一手
提拔,锺董事长既是他的昔日恩师,也是今日的伯乐。结果,董事长内举不避
亲,将年纪轻轻的他一手送上' 协理' 的高位,他坐不到两个月,立刻跳槽到
别家企业体去,这个张行恩,是不是狼心狗肺得很?」
「事实根本不是如此!」蔚蔚喘了口气,一把心火威胁著烧出来。
「事实就是如此。」他的表情冷静。
若他仍只是个中低阶主管,一切好办;问题是他的身分不同,已跨入这业的
金字塔顶层,去与留都会对整个业界的管理结构有所影响,自然不可能任意行
事。更别说「实如电通」是通讯业的龙头老大,他若和锺氏扯破脸,背了一个
恶名在外行走,对他的未来也没有好处。
是的,未来!这是他主要考量的重点。
他从不否认自已是」个充满野心的男人,可惜,世人多半把他的野心弄错了
方向。
他的野心,与其说是对「功成名就」的追求,毋宁说是对自已能力的探索。
他享受披荆斩棘、从无到有的过程,远胜於娶一位娇妻、领一份高薪、坐一
个高位、加入昂贵的私人俱乐部。
从某方面来说,他还存留著孩子爱玩的心性,喜欢自己拿积木一块一块地拼
起来,而不喜欢现成的商品。因此,他的信念里没有攀附权贵这档子事!这和
志气高洁与否无关,纯粹是轻易得来的富贵太无趣了。
以前他愿意和锺家父女缠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