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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向我报告你的行踪。”
“我真的变了。”
“那很恭喜你。”她冷冷淡淡的表情。“那下一个女人会幸福很多,不会再受和我同样的气,如果我的离去可以换来你的觉悟,并给下一个幸运的女人带来快乐,我会很安慰的!”
“苏倩,你分明是在和我呕气!”
“我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他站到了她的面前,瞪视著她。“你要我开口求你吗?求你跟我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
“至少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已经给过你不只一次机会,如果不是心死,你以为我会离开你吗?”
“现在情况不同!”他心急如焚,深怕自己不能说服她似的。“只要你再跟我回去,那怕只是一个星期、一个月,我都可以向你证明,自从你走后,我就绝少再涉足那些休闲场所。”
有片刻的心动,她真的想跟他回去,虽然有首歌说下一个男人也许会更好,但是根据很多相信这种论调的女人的经验,新情人并下一定比旧冤家好。有时更是槽上一百倍;但再吃回头草……
她会伤了张立群的心,会伤了一个真正对她好的男人的心。
“苏倩,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我们的过去、我们的爱,你是不可能说去就去,说放就放的。”他试著对她动之以情。
“你不要再说了!”
“我真的求你和我回去!”他什么尊严都撇掉了。
“我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愿?”他已经快要翻脸了,他到底错得有多不可原谅?
“我即使现在跟你回去……一切也都不同了。”
“为什么?”
“你以为一切都能恢复到往昔?”
“当然能!”
“卫世恒,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求,只想同居、只想无拘无束过日子的女人了,我发现人需要束缚、需要责任、需要对自己负责,也同时要对别人负责,一切不会再一样了!”
“如果你想结婚,我可以娶你。”他没弄懂她的意思,以为她要的只不过是那张证书。
“你很阿沙力嘛!”她是伤心的,但是她用嘲讽来掩饰她的伤心。“好像是我逼你结婚,好像你是很勉强,只为了应付而答应。”
“苏倩,你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我好像从来不曾真正的了解你!”
“也许你真的不了解。”
“我还是要你跟我回去。”
“我的回答还是一样……不!”
卫世恒一个转身,他强迫自己离开,马上离开,如果他再和她说下去,他会干脆一把掐死她!世上的女人真的比一本无字天书还难解,永远令人猜不透她们心里真正的意思是什么,真的……
猜不透。
看著卫世恒的背影,苏倩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解脱还是错愕,他走了……
他会再回来吗?
※※※
崔亦帆不太懂裘中平和他女儿这小俩口。婚礼之后没有蜜月、没有请回门酒,而品芃却天天往娘家跑,而且就佣人的口中得知,她一待就是一整天,往往拖到很晚才走,她新婚的丈夫不曾出现,品芃总是一个人,
这种事在没弄清楚之前,他不好质问自己的女婿,只好找女儿来问。推掉了应酬。他特别挑了一天提早回家,他想和品芃好好谈谈。
崔品芃正一个人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中拿著遥控的选合器,她一下子切这台,一下子又操到了另一个频道;她根本不是专心在看电视,她只是无聊的在杀时间,等时间一到就回家。
“品芃……”
“爸爸?”崔品芃意外的表情。她父亲一向交际应酬多,午夜以前能回到家都算早的。
“很意外?”他放下公事包。
“是啊!”她看看手腕上的表,“才七点多嘛,今天没有饭局?”
“推掉了……”他注视著女儿。“女儿比什么饭局都重要。”
“爸,是那个佣人多嘴了?”崔品芃不悦的问。
“没有人多嘴,但是你的情形的确是会叫人感到讶异,像这个时候你不在自己家里等丈夫下班,还耗在自己娘家,这就……”崔亦帆提出疑问。
“反正……我又没有公婆,自由得很,裘中平也不会管我的。”她没有刻意解释。
“你连名带姓的叫你丈夫?”
“不然要怎么肉麻的叫?”她顶了一句。“亲爱的?甜心、蜜糖?”
“品芃……”崔亦帆大皱眉头。“你的婚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谁说的?”
“中平在外面没女人吧?”
崔品芃耸耸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她和他就像是陌生人。
“我知道现在才问你这个问题嫌迟了些。但是你当初为什么会决定嫁给裘中平?”崔亦帆以为这小俩口是突然对上了眼,发现彼此是自己适合牵手一生的对象,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又不是如此。
崔品芃瞪著电视萤光幕不语。
“品芃,如果你受到了什么委屈,爸爸可以替你出气,我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女儿,我不护你要护谁?不管你有什么辛酸,你都可以说出来,我不会放过那小子的!”崔亦帆故作凶恶状。
“爸,我很好!”
“你不好,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崔品芃,你再也不像我的女儿了。”
崔品芃叹了口气,关上电视。
“品芃,是不是裘中平对你不好?”
“没这回事!”
“是你觉得婚姻枯燥、乏味?”
“爸,和这些都无关啦!”
“那到底……”
“爸,不要谈我和裘中平的事,我们来谈谈你年轻的时候,谈你年轻时候的恋情。”既然她父亲提到了,她正好可以技巧的问问当年的事。
“品芃……”崔亦帆的反应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在关心她的婚姻,她的幸福,而她却如此的不在乎……
“品芃!爸爸是很正经的问你!”
“爸。我也是很正经的问你,我想知道你年轻时候的事,在娶妈妈之前……
“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我这个?真的这么无聊吗?”他笑笑的问。
这不是无聊,她想知道她父亲的说法和裘中平说的有多大的‘出入’她要听听两面的说词,她要看看他父亲的反应,她要知道三十年前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真的是她父亲负了裘中平的母亲?
“你真的这么想知道?”看到女儿难得正经八百的表情,他只好顺著她。
“是的、是的!”
“那你就问吧,我也不知道该从那里说起好。”
“在娶妈妈之前,你有没有女朋友?”
崔亦帆回忆著。“有。”
“有?”
“我记得那时候我有个女朋友叫涂美欣,我和她的感情不错,本来都已经快要论及婚嫁了,但是那时你妈出现,这整个状况……”
“你变心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高了八度。
“也不是我变心,但那时你妈的出现的确改变了一些事……”崔亦帆的脸因为回忆而皱成一团,眼神也有些迷蒙。“我和美欣开始争吵;因为你妈是个富家千金,这使得美欣心里非常不平衡,总怕我会变心似的,每天疑神疑鬼、神经兮兮,我们天天吵,天天处在一种随时可能会决裂的地步。”
“后来呢?”
“后来为了安抚美欣,我准备到她家去提亲,没想到她说我心里有鬼,我作贼心虚,硬是不肯嫁我。我一气之下走了,再也受不了猜忌、争执;没有隔多久,我和你母亲坠入情网。”
“你——不是存心要抛弃那个——什么美欣?”崔品芃追究。
“事情弄到那个地步,我只能任由周遭的人说去。有人说我移情别恋,有人说我始乱终弃,有人说我看上的是你母亲的家世……”他笑笑。“我只能任由人去说,只能用实际行动去证明。”
“你爱妈妈……”
“我爱她。”他承认。“有钱并不是种罪恶,今天即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还是爱她。”
“所以妈车祸死后,你一直没有……”
“我对其他女人已经产生不了兴趣。”
“那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个叫美欣的后来怎么样了?”她又问。
“在我们分开不久以后,我只知道她好像结婚了,然后就没有她的消息。”崔亦帆有些遗憾,但人生本就是分分合合、起起伏伏。
“所以其他的事你都不知道?”
“品芃,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我这个?”崔亦帆纳闷的。“你这个一向时髦、新潮的人不是对那些老掉牙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吗?怎么今天会追著我问东问西,这和你的婚姻有关吗?”
“没有。”她硬著头皮的撒谎。“当然没有!”
“那你和中平……”
“爸,不要担心我和裘中平的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突然活力十足。
“你到底嫁对了人没有?”
“爸,或许有一天你可以去问裘中平,我这个女人他要对了没有!”
“品芃……”崔亦帆的眉头皱了皱。“你让我担心。”
“爸,现在该担心的人不是你!”她带著诡异的表情,邪门的笑笑。
“你……”他重重的叹了一声。
※※※
裘中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婆到了清晨五点都还没有回家!他等了她一夜,他这一夜是在焦虑、担心、愤怒之中度过的。他不知道她只是单纯的玩野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他的用意是要折磨她,是要让她日子不好过,而崔亦帆知道女儿婚姻不幸福又不能离婚时,一定会痛苦、伤心、烦恼,而这就是他要给他最好的报复,但是事实和他所希望的好像有些距离。
崔品芃这个为人妻子的什么事都不做。她不煮饭、不做家事、不洗衣服,好像和他卯上了似的;她只是这个家的过客,每天就是出去,出去玩、出去疯,然后很晚才回家;好像她只是回来睡个觉,好像这个家能提供给她的只是一张床而已。
看著一屋子的凌乱,看著已经发白的天色,他发现自己濒临爆炸的边缘。
这是什么世界啊?
清晨七点,当台视的新闻“早安你好”都已经播了半小时,崔品芃才一脸疲倦神色的回来。
见到一脸铁青的裘中平,她故作视而不见的想要走到她的房间,那个只是让他睡觉的地方。
赶在她面前,他拦住了她。
“你去了那里?”
“跳舞。”她轻挑的答。
“跳了一夜?”
“我高兴!”
裘中平不知道别的男人在面对自己妻子这种挑衅的回答时会怎么做,但他只想将她吊起来,好好的打她个一顿。她竟然没有一丝愧色,竟然还一脸的理所当然,好像她就是应说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分?”他把双手插进西装裤的口袋里,怕他会一时冲动。
“什么身分?”
“你是裘大太!”
“笑死人了……”她吃吃一笑。“裘中平,我一点也不想当裘太太,只要你现在说一声,只要你盖个章,我可以马上走!”
他寒霜般的眼神直射向她。“我可以忍受你不做家事、不弄三餐,可以忍受你的反抗、你的愤怒,但是彻夜不归,直到早上七点才见到你的人影,你到底把这里当成什么?”
“监牢。”
“就算这里是监牢,你也要好好的、认命的服你的刑!”他马上警告她。
“那你栓住我或是绑住我好了。”她一个转身,走向沙发,大模大样的坐了下去,完全不怕他,完全和他势均力敌似的。
“你以为我不敢啊?”
“那你试试啊,传出去的话……”她故意讲到一半。“裘中平,今天是你自己找来这些苦头的,我知道你心软,你不可能真的去公布那些证据,那怕你恨死了我爸爸,所以……”
“所以你吃定了我?”
“我问过我父亲当年的事,他的说法和你不同,而你母亲、我母亲,两个重要的当事人都过世了,现在是死无对证,你却还死记著三十年前的一笔帐……裘中平,真是何苦呢?”她取笑他。
“你父亲给了你什么谎言?”他冷冷的逼问,“他把自己说或情圣了吗?”
“他没有把自己说成情圣,更没有丑化任何人,他只是就他的记忆说话。”
“他在骗你!”
“你外公外婆就不会骗你吗?”
“你敢——”
“每个人都有某些程度的偏见,包括你的外公、外婆!”她大声说。
裘中平真的不是有意要打她,可能是因为他等了她一夜,也可能是因为她说到了他最尊敬、最感谢的外公、外婆,所以他一巴掌的朝她打了下去。
抚著脸颊,崔品芃的眼中又是恨、又是源的,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敢动手打她。
“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她跳起来,又吼又叫的骂他。“你杀我好了!”
“在说到我外公、外婆时,你最好经过思考才讲出来,否则——”
“我没有说错!”
“他们不会骗我,他们没有理由骗我!”
“是啊!我父亲就下流、卑鄙,他就会骗我,他就是会说谎话……”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也不会傻的去做这种尝试,所以她只能愤怒的用手去拍打著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