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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子学,我不知道会这样……」
她的眼神中充满着歉意。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那,你可以等我吗?」
「考试都结束了,我本来就没有什幺事,当然可以等。」
「不管多晚你都会等吗?」
她的表情虽然是微笑的,但语气却像在颤抖的。
「是啊,不管多晚我都会等。」
「嗯……」她看了看我,然后转过头。
显示屏上面告知说,距离下一班列车进站的时间,还有四分钟。
「子学,下个月我要出差到日本去,大概要去四到五天。」
「日本?为什幺?」
「下个月是东京车展,我必须去观摩观摩。」
「哇……」我有些羡慕,「那一定很赞吧。」
「嗯,东京车展是世界五大车展之一,那规模一定是很大的。」
「我看我得开始加强自己对车子的知识了。」
「为什幺呢?」她转头问我。
「免得以后我都不知道在说什幺。」我笑着。
「呵呵,」她轻轻咬了一下下唇瓣,「我没有要让你自形惭秽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分享我的获得。」
「那看样子,的获得很明显的比我多了。」
「但你在其它方面的获得却不比我少啊,」
列车进站还有三分钟。
「我就不知道国家考试到底考了些什幺,你说是吧。」
「是是是,说的都是。」
「其实我会做这个工作,我自己也很意外。」她低着头,月台上人群越来越多。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将来的工作不是当个老师,就是到出版社工作,我小的时候也一直认为自己将来一定是个老师。」
「是挺适合的。」我说。
「后来进了汽车杂志社,对车子有了些许的了解,我发现有好多的东西本来不在你的脑子里的,一但跟你擦出了火花,那种收获都比想象中的多很多。」
「你知道什幺是V6或V12吗?」她问。
「不知道。」
「你知道什幺是扭力吗?」她问。
「不知道。」
「你知道什幺是四活塞卡钳吗?」她问。
当然,我还是不知道。
我很惊讶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些所谓的社会历练给她带来的成长。她就像一块海棉,不断的吸收着社会给她的水分。我看着她越说越起劲,却越发现自己似乎慢了她那幺一点点。
「那你呢,子学?你本来想做什幺?」
「我?我本来想当数学家。」
「数学家?」她不可置信的,「为什幺?」
「因为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是天才,而那些大大有名的数学家几乎都被称做是天才,所以我觉得我会是下一个被称做天才的数学家。」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不过,那应该是在笑我的天真吧。
「我小时候的偶像是高斯跟阿基米德,」我摸摸头发说,
「他们两个跟牛顿并称三大天才数学家。」
「尤其是高斯,他十岁的时候,他的数学老师就已经输给他了。有一天上课,数学老
师出了一个题目,1到100的各数总和,高斯不到一分钟就举手,向老师说答案是5050。」
「他怎幺算呢?」艾莉有兴趣的问着。
「想想,1加100等于多少?」
「101。」她说。
「那2加99呢?」
「也是101。」
「那3加98呢?」
「喔!原来……」
「嗯,1加到100,就等于有50个101。」
「子学,你为什幺会知道高斯十岁时的事情呢?」
「因为我小时候爸爸买了一些名人传记给我看,也就是因为那些传记,我才对数学家有兴趣的。曾经我还想过如果我当了数学家,我就要拿个诺贝尔数学奖,只是后来才知道诺贝尔没有数学奖,知道为什幺吗?」
「喔?为什幺?」
「因为我们伟大的诺贝尔先生的老婆,就是被数学家给拐跑的,所以他怀恨在心,不在诺贝尔奖里面设立数学奖。」
「真的假的?你为什幺知道呢?」
「因为我有个国中同学,他叫邱志融,数学系毕业,是他告诉我的。」
这时隧道里吹来一阵风,我抬头看了看显示器,列车正要进站。
「子学,我也知道林子学小时候的事情喔。」
「什幺?」因为隧道里吹出来风声的关系,我没有听清楚她说什幺。
「我说,我知道林子学小时候的事情。」她贴近我的脸,靠在我的耳边说。
「我小时候的事……?」我好疑惑。
列车慢慢的停了下来,我睁着眼睛看着她,她只是微笑。
「你真是个傻瓜。」她说,脚步正往车内移动。
「艾莉,等等,说什幺我小时候的事?」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子学。」
她依然微笑着,列车的门打开了。
「快告诉我啊。」我焦急着,心想该不该跳上车去。
这时,她用双手的大姆指和食指圈成了两个圈圈,慢慢的放在她的眼睛前面。那是个
戴眼镜的手势。
鸠鸣声响起,车门关上,她放下手,对我微笑。
她用唇语说着「等我」,列车很快的消失在月台尽头。
戴眼镜?戴眼镜的艾莉?
不,她的视力正常,从不需要戴眼镜的。啊……!该不会她是……
第16节:渴盼这一份注定
「我生命中第一个副班长?」
列车已经离开,那车轮与轨道的磨擦声还在隧道里撩绕,我的惊讶如果可以迭起来,大概会有半天高。我正在努力的接受这个讯息,却又很难确定这个答案。我拿起电话打给阿居,他跟皓廷正在等着电影开演。
「阿居,我告诉你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我急着。
「不可思议?你决定要去变性了?」他还是这幺喜欢提水还没开的那一壶。
「拜托,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现在除了三件事情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之外,其它的我都会觉得还好而已。」
「哪三件?」
「韦皓廷跟李睿华分手,林子学变性,陈水扁不竞选连任。」
「你很无聊。」我无力的说。
「你不觉得这三件事几乎没得商量吗?没得商量的事成真了,那就是不可思议了。」
「我不跟你唬了,我跟你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们小学一年级的副班长是谁了?」
这时我的列车进站了,车厢里涌出好多人。
「不记得,我只记得她戴一个大眼镜。」
「她是王艾莉。」
阿居听完,大概十秒钟不能说话,过了好一下子,他才说「再说一次?」
「她是王艾莉。」
「你唬我吗?」阿居的语气变了,变得很认真。
「我没事唬这个也太没营养了。」我比他更认真。
「你怎幺知道?」
「她刚刚……」
「啊!!我想起来了!!副班长的名字叫做王美华啦!」
阿居这幺一说我也才记起,艾莉以前的名字叫做王美华,她只跟我们同班了两年,后来就不知去向了。挂了阿居的电话之后,我还在那个惊吓中待了好一会儿,很多以前的事情慢慢的被回想起来,感觉很近,却也很遥远。
那天晚上,我等到八点半,艾莉终于下班,但还没离开公司就急忙打电话给我。
「嗨,子学,你还在台北吧。」
她的声音里裹着一种着急的情绪。
「当然啊,我说过我会等。」
「我好怕你走了,我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的。」
「我不会跟开这种玩笑,这是会受伤的玩笑。」
我听见她在电话那一头的呼吸,却没有听见她的响应。
「还在吗?喂?喂?」
「在,我在。」
「怎幺不说话呢?」
「没有,我被你的话吓了一跳。」
「吓了一跳?」
「没,没什幺?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市政府附近,不需要来找我先回家洗个澡恢复一些精神,我到家楼下等。」
说着说着,我走进捷运站。
「你确定吗?」
「嗯,我确定,应该还住在B栋11楼吧?」
「对啊。」
「那幺,待会儿见。」
到了B栋11楼,我走近警卫室,警卫叔叔还记得我,还问我是不是考上了律师?我尴尬的笑了一笑,表明我的来意,他开门让我到中庭去等艾莉。
我拨了电话给她,她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你到了吗?子学。」
「喔,不,我还没到。」
「我刚洗完澡,你还要多久呢?」
「希望我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些犹豫,
「我希望能快些见到你,又希望你慢慢来,小心安全。」
我的心跳频率开始不规则,艾莉的回答让我深感悸动。
「那幺,现在开始数到100秒,100秒之后,我就会出现在中庭。」
「子学,」她的声音轻轻的,
「我数200秒好吗?我宁愿多等你100秒,我也不要你危险。」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开她的玩笑了。
「对不起,艾莉,我其实早就已经到中庭了,刚刚我是跟逗着玩的。」
她听完大约过了三秒钟,「子学,」她说,「那幺你希望我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呢?」
「我希望跳下来,我希望下一秒钟就能见到。」
「那我偏不,」她笑着说,「你慢慢等吧,姑娘我心情好了才下去见你。」
电话的那一头充斥着笑声,电话这一头的我也是。
那时候有一种温温热热的感觉充满了整颗心,我想那是一种幸福。
不久后,她从电梯里走出来,头发还是湿的。
「不把头发吹干就出门,这是会感冒的,王美华小姐。」
她听到,呵呵的笑了出来,「你想到啦?」,她说,「美华是我小六以前的名字,后来说什幺比划不好,所以改名艾莉。」
「其实不是我想到的,是阿居想到的。」我说
「喔,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应该说,没想到一直记得我们。」
「散步好吗?子学。」她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们一起跨出第一步。
「还是左五十圈右五十圈吗?」我问。
「如果我说走到永远,你会答应吗?」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
我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是认真……?还是……」她没有响应,只是笑一笑。
我想再追问时,她说「我其实本来是不记得你们的,」她看着地上,「那是因为水泮
居这名字太特别了,一辈子也只遇到过这幺一个水泮居,所以我慢慢的想起来,原来
你们是我的国小同学。」
「的眼镜呢?」
「我是四百度远视,后来去雷射治疗。」
「那干嘛不跟我们讲呢?」
「这幺好玩的事情,一定要留着改天吓你们啊。」
「这幺说,很久以前就发现?」
「一个把班长当校长一样在做的人,让人印象深刻,这真的很难忘记。」
「果然,跟我有同感。」
「我还记得我们国小大致上的样子,但三年级就回到台北来了,一住就是十五年。」
「那幺,那次到高雄去找我,是十六年来唯一的一次?」
「是啊,唯一的一次。」
我们已经顺时针走了十圈,艾莉拉着我转了个方向。
「那……真的好久不见了,同学。」
「是啊,好久不见了,同学。」
她走在我的右前方,一步一步轻盈的,我慢慢伸出手,用右手食指勾住她左手的小指。她慢慢的把左手往后,且慢下了脚步,配合我的速度,一指一指的勾住我右手全部的手指。
「啊,没想到今晚还会有星星。」她抬头看着天空,而且没有把我的手放开。
「是啊,下过雨的台北,天空应该还是吝啬的。」
「子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拉着我坐下,在中庭里的亭台上。
「说。」
「我们如果国小二年级之后,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再见面了,你会不会觉得可惜呢?」
「我不知道怎幺回答,艾莉。」
「为什幺?」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推了一推眼镜,「因为我并不知道,再见面之后我们会是这样的,所以我不知道该怎幺觉得可惜啊。」
「那你说,我们现在是怎样的?」她调皮的问着,抓住我右手的手握得紧紧的。
「我觉得是注定,艾莉,」我转头看着她,「这真的是注定。」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月亮终于从云层里露了面,那幺明显,那幺的皎洁。
… 待续 …
* 多少人渴盼这一份注定,又多少人需要这样的注定。*
* 又多少人明白,注定两字,不是能被渴盼与需要的。*
第17节:一张差点遗忘的纸条
两天之后,部队收假了。
感觉时间好快,两天前才刚在成功车站上了往彰化的火车,两天之后又回到成功来了。站在成功大门的前面,我的心情百感交集。眼前是一扇两天前带着雀跃心情离开的大门,现在又必须带着痛苦的心情从这里走进去。我在想,如果这一条斜三十五度的成功大道有生命的话,那幺它会听见多少像我现在一样不愿意走进去的痛苦呢?每一次放假的时候,它又会看见多少张带着兴奋神情的笑脸呢?幸好成功大道是没有生命的,不然它应该早就「路」格分裂了。门口的哨兵要我们把所有的东西和行李都翻出来检查,看看是不是有携带违禁品。所谓的违禁品就是香烟,刀械,扑克牌等等这些东西,或许看这些东西就能知道他们为什幺禁止,但他们给你的理由却莫名其妙。
「带扑克牌跟香烟的,我会加强你们的体能训练,你们不会有时间使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