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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对她的爱充其量是打电话,除了打电话他不会做任何一件事。
而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该对这一点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有些女人很笨,明明知道不值得,却偏偏死都往里面跳!
她正是其中之一,既无法甘心接受棋给她的待遇,又无法恨他,无法将他连根拔除,以至于弄得自己痛不欲生!她最大的悲哀在于她无法欺骗自己,无法闭着眼认定棋爱的人是她!
直到分手,棋仍不认为自己有错,他以他的方式来爱她。他不明白她究竟在抱怨些什么?不满些什么?
她也只能默然。
她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可是他永远不会懂。
她一点都不恨他、不怨他,她早已明白棋是这样一个人,妄想改变他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他们错在都将对方看成是自己想象的样子,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们的感情观没有交点。
她由失望变成绝望。
有首歌是这样唱的: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远离你。初听时深觉可笑,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份如何深刻的悲哀!
她无庸置疑是深爱他的,所以永远无法想象自己痛恨他的情况!
她太懦弱,懦弱到没有勇气去痛恨任何人,尤其是棋!她绝不要怀着对他深切的恨意而离开他!
迷朦中有冰冷的液体自眼角滑下--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自那绝望的梦中走出来?
她是如此地想念着他!
如此如此想念……
他坐在床畔,凝视着她,并没有忽略自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即使是在极度疲惫的梦中,她仍摆脱不了过去的那份感情。
他轻轻为她试去那抹泪水,考虑着要不要将她自梦中唤醒--他不禁无奈地笑笑,是现实的梦境还是虚幻的梦境?
若她仍没打算放过她自己,他又有何能耐救她于苦海呢?
听说中国女郎痴情,现在他见识到了;为了一份逝去的恋情,将自己放逐到这种地方来,到底该说她是痴还是傻?
他想知道一切,也知道她不会告诉他;他们才相识多久?怎么仿佛已是一生一世?
他忍不住为自己突来的浪漫好笑起来。
向来他是个不爱思考的人,任何事都凭着直觉行事,所以他选择成为一个摄影师,一份完全依凭感觉的职业,他做得十分愉快,现在当然也不必改变。
只是--在短短的时间内他所思考的东西,已远远超过正常范围。
叹口气,现在他实在不应该再去深思她的心理问题了,半躺在她的身边,感觉象是到了天堂,他已疲惫得想永远不要再移动半分半毫。
雪儿在三分钟前,听完他所带回来的消息后已一阵旋风似的卷了出去,满脸杀气,他想到大使团的团长可能会有的遭遇之后,忍不住有些同情。
雪儿鲜少发怒,可是一旦让她发起大脾气,她连白宫都能拆掉!而现在她正十分生气,因为她才到一个钟头,他们已叫她收拾行李准备回去,而且不打算让她完成她那伟大的使命。想着想着思绪已漂浮到远方,那个有江维德微笑的地方。
“该死!”她忿怒地骂道,将门使劲摔上。
他们竟然告诉她,她不能带自己的哥哥离境。因为他可能是个间谍!
哈!林捷自小到大连闲言闲语都不屑听,更别说是探人隐私了,而他们居然怀疑他可能是个间谍!
她没听过更好笑的笑话!
雪儿气得俏脸发绿,可是她并非不讲理,若她坚持要带他'奇''书''网'们三个人走,必会危害到其他团员的安全,引起国际纠纷。
若光是带林捷走还有办法可想,问题是再加上江维德和小森,她们都不是美国公民,大使团的人也无能为力。
“真是该死!”她怒骂。刚刚她几乎捏死大使团的金森先生,可是对方只是一迳以无辜的眼神望着她,她砸烂房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仍不能稍减她的怒气。
她绝不能把他们三个人丢在这里不管,即使她必须亲手宰了那个该死的新希特勒!
既然正常的管道行不通,她就必须另谋他法。
若换成在美国,她有大哥林奇撑腰,什么事都难不倒她,可是她现在中东,鞭长莫及,一切都必须依靠自己。
“这个该死的蛮夷之邦!”她忍不住怒骂,将手上拿着的小皮包用力丢了出去。
“哎哟!”不偏不倚正好丢在一名中东男子的脸上。
“对不起!”她有些歉然地奔了上来:“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
“差点被砸扁!”他对她怒目以视:“你是从哪一个礼仪大国来的蛮子?”
雪儿一愣,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骂她!
蛮子!他居然说她是蛮子!
她毫不客气地瞪着他:“我就是蛮子怎么样?你如果不向我道歉我还会更野蛮!你这个走路不长眼睛的蛮人!”
“对不起!猿人小姐,我不知道被砸到居然还要道歉!”那男人冷笑的回敬。
“是啊!三叶虫,我接受你的道歉!”她也冷笑着回敬。
半响,他们只是瞪视着对方,过了三秒钟,两个人都深觉滑稽荒谬至极,忍不住爆笑出来了!
“天哪!好久没见到这么伶牙俐齿的人了!”那男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雪儿笑着耸耸肩:“我也好久没遇到象你这样的对手了!”她拾起自己的小皮包:“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砸你的,三叶虫。”
男子笑了笑:“我也不是有意要骂你的,只是听到自己的国家被批评成‘蛮夷之邦’很难不回口。”
雪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个人很容易迁怒的,其实并不是真的那样想,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
“没关系。”他挥挥手,上下打量她一番:“你是从美国来的吧?以你们的进步,这里的确是有些落后。”
“那有什么用?”雪儿懊恼地在走廊边的窗子上坐下:“鞭长莫及啊!我还不是困在这里走不了。”
“为什么?”那男子显然很有兴趣,半倚在墙上盯着她问。“这旅馆里住的有一半以上都是外国使节,除非你不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否则没道理走不了。”
“我当然可以走,而且他们还限制我明天一定得走,可是我哥哥和他的朋友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你哥哥不是外国使节?”
她白了他一眼,仿佛责怪他怎么这样苯似的:“当然!他是个记者。”
男子理解地点了点头:“记者的确是不被允许离境的。”
“要不然我何必生气?我千里迢迢的跑来就是为了带他回去的,现在他们又不放人,我能不生气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雪儿瞪他:“我如果知道的话何必在这里跟你废话!”
“啧!啧!脾气真不小。”他微笑:“我们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西沙,你呢?”
“林雪。”她闷闷不乐地回答。
“别不开心。”他走过来拍拍她的肩:“或许你哥哥他们可以自己偷渡出境。”
“偷渡?”她抬起头,开始有些兴趣:“怎么做?”
西沙笑了笑:“如果你哥哥是个有办法的记者的话,他就会知道的。”
雪儿认真地考虑了起来,如果她自己先走而让林捷他们自己去想办法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心安的,可是如果她私自留下来,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你有正式的使节身份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她不明究理的点点头:“当然。”
“可以发表声明的那种?”
“应该是可以。”
西沙开怀地笑了笑:“那么你明天可以不必离开了。”
“什么意思?”
“我邀请你当我的客人啊!”
雪儿仍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懂。”
“你没听到西沙这个名字?”
“当然--”她愕然住口,愣愣地望着他。
西沙仍然笑吟吟地:“你比较嘉奖我绑架你还是邀请你?”
等他再度睁开眼已是深夜十一点多,门外闹成一片,他仍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全身酸痛,有些意外雪儿为什么一直没来叫他?
一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他立刻从窗上跳了起来,身旁的维德和小森仍睡得十分熟,门外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他奔过去开门,金森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有没有看见雪儿?”
“没有,我一直在等她。”
金森雪白着脸将一张纸扬到他的面前:“她不见了!”
“什么?”林捷一把夺过那张纸。
“谨受西沙默里穆罕穆德亲王之邀到亲王邸一游,请勿担心,将由西沙亲王亲自保证安全归返。林雪。”
林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纸是大使馆专用的公文纸,字迹是林雪的没错,右下方居然还有一枚官印!
“开什么玩笑!”
金森颤抖地摇头:“我怎么回去交代?你大哥和我的上司会宰了我,我怎么回去交代?”
“天哪!”他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张纸:“他们这里的人知道了吗?”
“我刚刚才收到这张纸的,还来不及告诉他们。”
“等一等!等一等,让我想想!”林捷跌坐在床上。维德和小森被他们的声音所吵醒。
维德一看他们的脸色便已知道不对劲:“怎么回事?”
他将那张纸交给她,她看完之后同样的不可置信!
西沙没带走她,反而将雪儿带走了!“太离谱了!这若公布出去会引起十分严重的后果的!”
“绝不能公开!”林捷猛一摇头:“这件事会引起严重的国际纠纷,万一逼急了他们,那雪儿--”
金森失声嚷了起来:“那我回去怎么交代?”
他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你就只担心你自己,雪儿是在你的鼻子下被带走,我怎么知道你回去怎么交代?难道你希望再引起更大的战争吗?他们没写恐吓信,显然不是要利用雪儿当人质打仗,你可以回去据实以报,反正不管怎么样,你的职位是保不住了,想办法不要让自己坐牢才是真的!”
“可是--”
“可是什么?”他吼:“被绑架的是我妹妹!我难道不比你急吗?”
“还有另一个办法。”维德冷静的开口,他们全以希翼的眼光望着她:“你想办法让大使团留下,能留多久留多久,西沙不会加害雪儿,我猜他只是希望向世界上的人证明他们是属于正义的一方,不要将他们当成恐怖分子,只要事情不公开,雪儿的安危就不必担心,可是如果你们一走,那么少一个人一定会被知道的,你们回国只会更糟。”
“可是我怎么说服他们的政府让我们留下?”金森急得满头大汗,失措的问着。
“我怎么知道?”林捷怒吼:“那是你的事,你去想办法。”
金森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走向门口,突然由想起什么似地回头:“我刚刚听说他们已下令限制所以的外国记者出境了。”居然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对他怒目以视,他走了出去,林捷双手抱着头喃喃诅咒。
维德和小森互望一眼,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开始收拾他从烧毁的旅馆里抢救出来少得可怜的东西。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十分无奈:“没别的路走了,我们得去和大胖会合,你们跟他一起走。”
“你呢?”
“去找雪儿。”
维德边拿东西,边以坚决的口吻说道:“一起去。”
小森点点头:“我们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的,要走一起走,我们一起去找雪儿。”
“不要再和我争辩这些无意义的事了,我已经够烦的了。”他不耐烦地说道。
维德不发一语地瞪视他半晌:“你知道她在哪里?”
“叛军的基地。”
“你认识里面的人?”
“当然没有。”
“那很好,没有我,你想都别想进去。”
林捷蓦然抬起眼,审视着她:“别虚张声势。”
“在这种时候?”她装得十分有把握,内心却有些恐慌,毕竟她不敢确定西沙和小威一定会记得她:“我在昨天下午见过西沙,该被带走的应该是我。”
“什么意思?”
她简略地将昨天下午的情况说了一遍。
小森及林捷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换句话说,雪儿是代你被绑架的?”
她不得不承认:“有这个可能。”
“你有把握他们会卖你的帐?”
维德瞪他:“难道你就有把握一定能找到雪儿?我不能保证什么,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
“简直废话!”
小森在一旁看不过去地插嘴:“你们非要这个时候拼个你死我活吗?有那么多时间为什么不赶快走?等他们来抓我们吗?”
当林雪走下飞机,看到他的二哥时,忍不住睁大了她美丽蔚蓝的双眼,吹了声口哨:“你看起来很精彩!”
“谢谢!”他没好气地回答;整个晚上他都在火场中奔波,救了一个病得半死的老人和一个吓得半疯的女人,弄得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却还得在下午两点钟到机场接他这个美丽、刁蛮、骄纵的妹妹。
他很奇怪昨夜那场大火为什么没把机场烧光?或令政府宣布戒严!至少那样林雪就来不了了,可是现在她正站在他的眼前,甜甜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