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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波上的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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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共有多少个女人?”

“你问初相识的朋友这个问题的吗?”他瞟了瞟她,没好气的闭上眼睛睡觉。

11

到达波士顿的那天,李维扬从机场坐计程车到近郊去。

计程车在一幢四层高的灰白砖墙的公寓前面停下来。

李维扬下了车,来到大门前面,按下门铃。门打开了,他爬楼梯到了二楼。一个满面于思的男人站在走廊上等他。男人跟他说:

“她就在里面,等你很久了。”

男人领他到屋里去。厅子里,一个年轻女人坐在火炉旁边一张靠背的椅子上。女人有一张很漂亮的脸。她的面色有点苍白。看到李维扬,她娇嫩地笑了。

“你去倒两杯茶来好吗?”她吩咐那个满面于思的男人。

男人听话的走进厨房去。

“李先生,谢谢你肯来。”女人说。

火炉旁边,有一棵圣诞树,树上挂着一串串缤纷的彩球,树顶上吊着一个银色的小天使。

“这棵圣诞树很漂亮。”李维扬说。

女人看着圣诞树,微笑着说:

“是的,来波士顿八年了,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圣诞树。”

男人端着两杯热茶出来,放在他们面前。

“你可以把抽屉里那个绒布盒子拿来给我吗?”女人跟男人说。

男人走进睡房去拿盒子。

“他现在好吗?”女人问李维扬。

“他现在有了自己的酒吧。”

“那太好了。”她微笑。

男人拿着一个黑色的绒布盒子从睡房出来,放到女人的手里,然后,又回到睡房,躲在里面,半掩着门,守候着在厅子里的她。

女人打开盒子,把一叠钞票拿出来,递到李维扬手里。

“你可以替我把这些钱还给他吗?”

李维扬微微愣了一下。

“这是我以前骗他的钱。”

“你用不着这样做。”

“八年前,他也用不着供我读书。”女人惨白的笑了笑,“你走了之后,我们一直努力储钱,希望可以把钱还给他。”

“这些年来,他一定很恨我吧?”女人又问。

“我没有把真相告诉他。”

“是吗?”女人愣了一下:“那你怎样说?”

“我告诉他,你拿了奖学金,而且找到一个(奇*书*网^。^整*理*提*供)很好的男朋友。”

“这个故事比原本的那个美丽多了。”

“所以,你根本不用还钱给他。”

“不。把钱还给他,我才可以理直气壮的活着。”

“你的病怎么了?”

“医生说,也许看不到波士顿的春天。”她望着窗外的飘雪,惨然地笑笑,“我本来以为可以理直气壮的活着,现在看来只能理直气壮的死去。”

“要不要我把事情告诉他?”

“不,不要。就让他永远相信你编的那个故事吧!”

“他结了婚吗?”她问。

李维扬摇了摇头。

“那么,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

“他是不是已经把我忘记了?”女人眼里闪着动人的光,仿佛是在期待一个美丽的答案。

“不会的。”李维扬说。

她幸福地笑了。

“李先生……”

“什么事?”

“当天找到我的时候,你讨厌我吗?”

“不。”

“为什么不?我骗了别人的感情和血汗金钱。”

“我就是不觉得你讨厌。”

“谢谢你。”她指了指睡房里面,说:“他比以前生性了。你编的谎言也不是全错,我的确找到一个很好的男人。他是我最爱的人,为了他,我可以欺骗世上任何一个人。我就是如此不堪的爱着他。”

李维扬被“如此不堪“这四个字深探震撼着。有什么比如此不堪的爱情更令人惭愧却又无可奈何呢?

李维扬把手上的钱还给她,说:

“这些钱你留着吧,我不知道怎样向他解释。”

“你就买一样他最喜欢的东西给他吧,就当是你送给他的圣诞礼物。”她把钱推回去。

“好吧。”他知道只有把钱收下,她的内疚才会终结。她那段如此不堪的爱情。才会完美清白。

“李先生,你和我们一起过圣诞好吗?我做了圣诞布丁,你应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圣诞布丁。”她笑说。

“好的。那我来做白面包,你应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白面包。”他自信满满的样子。

她坐在椅子上,灿然地笑。她笑的时候,特别漂亮。他知道他的酒保朋友为什么会爱上她了。

平安夜的那天,他果然吃到了一个最难吃的圣诞布丁;而她和她的男人也吃到最好吃的白面包。

圣诞节之后,她的身体愈来愈虚弱。他向他们告辞了,他不想看到她被痛苦折磨得愈来愈衰败的样子,他愿意把她的美貌和微笑长留在他的记忆里。

他带着满怀的悲伤,坐计程车到达波士顿的机场。

在候机室里,他意外地又遇到于曼之。她竟又是和他乘搭同一班机回去。他满怀的悲伤刹那间得到抚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眼睛湿湿的,好像哭过。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他,尴尴尬尬地笑了笑。她眼里闪着泪花,像满抱着露水的雏菊。他很高兴漫漫长途有她作伴。

12

飞机缓缓降落在香港机场的跑道上。于曼之和李维扬又跨越了半个地球回到他们熟悉的地方。

“要不要送你一程?”李维扬问。

“那不客气了。”

在计程车上,她问他:

“那个故事还有下文吗?”

“哪个故事?”

“酒保和女孩的故事。”

“已经有结局了,是另一个结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另一个结局?”

“这是我今次去波士顿的原因。”

车子在路上飞驰,李维扬把女孩的故事又说了一遍。

车厢里寂然无声。

在爱情的世界里,总有一些近乎荒谬的事情发生。当一个人以为可以还清悔疚,无愧地生活的时候,偏偏已经到了结局。如此不堪的不单是爱情,而是人生。

“那笔钱你打算怎么办?”于曼之问。

“他的酒吧这一年来都亏本,我假装把钱借给他用,以后再想吧!”

“她不是要你送他一份礼物吗?”

他想了想:“他一直想找一台古董点唱机,也许可以送一台给他,不过这种古董现在很难找。”

“我有一个朋友是在一家西洋古董店工作的,她那里有一部一九六五年的古董点唱机,还保持得很好。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看看。”

“那太好了。”

第二天晚上,于曼之领着李维扬来到中环半山一条不起眼的横街里,那家古董店就在街的尽头。

于曼之推门进去,小小的一家店,地上堆满各种各样的古董。这里跟外面的世界,倏忽间好像相隔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

梯级上传来高跟鞋咯咯咯咯的声音,一个穿着花花裙子的女人走下来,手里提着一盏十八世纪的西班牙桌灯。

“你们来了。”女人把桌灯放在柜台上,说:“这盏灯要拿去修理。”

“朱玛雅是我的好朋友。”于曼之跟李维扬说。

“是啊,我们念大学时是室友。”朱玛雅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

“点唱机就在里面。”朱玛雅领着他们绕过一张十七世纪法国大床,点唱机就在那里。

这台机器颜色鲜艳,七彩的灯泡闪亮着。大玻璃罩里排着一列黑胶唱片。

“是一个英国人卖给我们的,他要回老家。他连唱片也留下来了。”朱玛雅说。

“有没有硬币?”于曼之转过头去问李维扬。

李维扬在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给她。

于曼之把那个硬币投下去,随便点了一首歌。玻璃罩里的唱片翻了几翻,一片哀怨的歌声从点唱机里飘送出来:

既然没有办法,

我们接吻来分离……

爱情并不短暂,

只是有点无奈……

歌声在这家昏黄的小店里回荡。于曼之望着玻璃罩里的唱片,呆了一会儿。

“什么事?”朱玛雅问。

“没什么,我听过这首歌……”

这是她听王央妮哼过的歌,为什么偏偏又会在这个时候再次听到?

“你有没有听过这首歌?”她问李维扬。

他笑笑摇了摇头。

她觉得实在奥妙得无法解释。

“什么时候可以送去?”李维扬问。

“星期四好吗?”朱玛雅说。

“好的。这个星期四刚好是酒吧的一周年纪念。你们也来凑凑热闹吧!”

“好的。反正我晚上很空闲。”于曼之说。

“星期四我不行,你们玩得开心点吧。”朱玛雅说。

13

星期四的晚上,朱玛雅正在家里的厨房做苹果沙拉和肉酱意粉。门铃响起来,她在水龙头下面把手洗干净,匆匆跑去开门。

一个男人站在门外,微笑着。

她让男人进屋里来。

“你要喝点酒还是什么的?”她问。

男人把她搂在怀里,久久地吻她。

“要先去洗个澡吗?”她问。

男人把她抱到床上,解去她衣服上的每一颗扣子。

她用手勾住他的脖子,问他:

“今天过得好吗?”

“嗯……“男人说。

男人用舌头去舐她的脖子,她哈哈地笑了起来。

如果日子永远像今天这样,那该多好?

她十七岁那一年跟冯致行相恋。那时,他比她大五年。她是中学生,他已经是大学生了,在建筑系念最后一年。

那个时候,她常常埋怨他没时间陪她。她那么漂亮,常常有大堆男孩子奉承她。她那么年轻,她不甘心一辈子只有一段爱情。

后来,他们分手了。他去了加拿大留学。

九年后,他们在香港重逢。

他已经是建筑师,她从大学艺术系毕业之后,就在古董店里工作。

她还是单身,他结婚了。

漫长的日子里,她常常想起他,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他走了,她才知道,他在她记忆里永存。

重遇的那一刻,他又理所当然地回到她的生活里。他们的故事还是不该完的。今天与从前,唯一的分别,是他已经结了婚。

他告诉她,他跟太太的感情并不好。

这是她最想听到的。

她并不怪他,是她首先放弃他的。

只是,她常常恨自己,当她甘心情愿只要一段爱情的时候,他已经是别人的了。

命运既然要把他们分开,何必又让他们重遇?

有一天,她终于明白了,那是要她后悔。

带着后悔的爱,总是特别精采的。她再不会让他走了。

14

于曼之一个人走在路上。她约了李维扬今天晚上在“胖天使“见面。可是,她的心情糟透了。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上司告诉她,杂志一直在亏本,所以决定结束。她现在失业了。

来到“胖天使“,她看见那台光亮的古董点唱机放在柜台旁边,原来放在那里的一张桌子给移走了。本来狭小的酒吧,现在变得更小了。

李维扬和酒保兴致勃勃的在研究那台点唱机。

看到了于曼之,他跟她介绍说:

“他是这里的老板顾安平。”

“谢谢你替我找到这台点唱机。而且,一九六五年这个年份实在太好了。”顾安平说。

“为什么?”于曼之间。

“他是在这一年出生的。”李维扬说。

“原来是这样。”

李维扬带她到柜台那边坐下来。顾安平拿着一块揩了油的布努力的在擦那台点唱机,把它抹得光光亮亮。

于曼之觉得整件事很凄凉。这个男人永远不知道,这台点唱机是他深深爱着的一个女孩偿还给他的;而且,她行将离开这个世界了。那一台点唱机是她的悔疚。恒久地留在他身边。点唱机制造的年份,竟巧合地是在他出生的那一年。整件事情本身不是很荒谬吗?

荒谬得让人想哭。

“干吗闷闷不乐?”李维扬问她。

“我失业了!”她叹了一口气。

“那总比是我失业好!”他嘻皮笑脸的说。

她生气了:“你这个人真是自私!”

“我跟你开玩笑罢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

“找工作困难吗?”

“现在的经济环境不是太好。我们这本周刊已经是办得最好的了,还是做不下去,其他的更不用想。”

他在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放在她手上,说:

“去点一首歌吧!”

“点歌?”她诧异。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

她笑了笑:“你说得对。”

她走到那台点唱机前面,把手上的硬币投了进去。点唱机全身的灯泡都亮了起来。她点了那首歌,玻璃罩里的唱片翻了翻,哀怨的歌声丝丝缕缕的飘起来:

这是人生最好的相逢。

既然没有办法,

我们接吻来分离……

她转过身子去挨着点唱机,朝柜台那边的李维扬笑了笑。

李维扬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抛给她,她伸手把硬币接住了。

她要一直点唱下去。

15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于曼之打了一通电话给谢乐生。她本来想告诉他关于失业的事。

“什么事?我明天要考试呢。现在很忙。”谢乐生在电话那一头说。

她把想说的话又吞回去了。

他知道她失业的话,一定会叫她不如到波士顿去,反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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