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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没事!”努力勾出完美的笑,钟离焚微微推开她。
“真的?”她可不这么认为。
根据多年来的经验,她推测他的身体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而看他还站得住,八成不是什么大问题,顶多是一些突发的小毛病罢了;但尽管问题不大,痛起来还是会要人命的。她可不希望他出事,因为一旦他出事,她就会被当成头号嫌疑犯看待。
“真的。”只是嘴角快笑僵了。
抽痛不断、绞痛不止,他几乎快分不清楚这突来的痛到底是自何处发起、延烧至何处,只觉得整个腹部疼得不像话,让他只想躺平在床上,动也不动的等待痛苦脱离他的身体。
但是不断过分蠕动的胃肠,却直溢出酸涩的液体直逼喉头。
“可是我觉得你需要看医生耶!”先撇开个人恩怨不谈,即使是路边的阿猫阿狗都能勾起她的同情心,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要不要我开车载你去医院?”
倘若他出事,她真的会变成嫌疑犯;堂堂长矾企业公关经理、公关界第一把交椅的她,怎么能忍受自己成了嫌疑犯?即使他不想去,她用绑的也非要把他绑去医院不可。
“不用了,我要上楼休息,流理台上的东西你早上再整理吧。”他可不希望睡到一半又让爆炸声给吓醒。
微使劲甩开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正打算忍痛走回房间,却突觉一股呕吐感强烈袭来,来不及遏抑,酸涩的液体便无情地夺口而出,更加速了难以忍耐的绞痛,让他砰的一声半趴伏在地上。
“钟离焚!”不会吧,这么严重?别吓她啊!
尚雅征火速冲到他身边,使劲抱住他,却发现他重得跟块石头没两样;用力扳过他的脸,才发现他早已昏厥。
“钟离焚、钟离焚,你醒醒、醒醒啊!”
她听说很多高级主管会因为过大的工作压力而导致过劳死,但是西圣一直处于颠峰,甚至全球性的不景气也没有对它造成太大的影响,他没道理会压力过大,更不可能导致过劳死啊!
更何况像他这种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企业家第二代,眼前所拥有的几乎都是上一代打拼出来的,通常不怎么懂得珍惜,尤其西圣主要体系都在国外,他会待在台湾,等于是被流放了,也就是他的行为有所偏差。
她记得他是年前被派来国内的,表示他一定做了某些荒唐事,而那些荒唐事不外乎那几种,就像她老哥的所作所为,只要她肯挖,就不怕没题材;所以要下手的话,就得从他被派回国之前的事查起。
对了!听说他刚回国没多久便消失了一个星期;只要待在这里,她不怕找不到他的丑闻,更不怕离不了婚,只是……
“钟离焚、钟离焚?”完了,他真的昏了。
看来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要怎么挖他的丑闻,而是得先把他送进医院;只是他这么重,她哪里搬得动啊!
第五章
“食物中毒?”
尚雅征瞪大美眸,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之事。
站在她面前的医生好心的为她说分明:“大概是吃了一些不干净的食物,所以如果是外卖的东西需要多加注意。”
“嘎?”外卖?没有吧,她记得昨天晚上他什么东西都没吃,只吃了她做的夏威夷沙拉而已,就连载她出去外头吃饭,也只有她吃而已,他不过是喝了一杯咖啡,况且咖啡她也有喝啊,倘若他有事,她铁定也逃不过。
如此说来,难道……罪魁祸首会是她?
不会吧,不过是沙拉而已,她不记得自己有掺什么不该掺的东西,那可是按部就班照着食谱上做的,顶多是量有些不对罢了。
她承认自己做的几道菜,确实都和食谱上所展示的成品不同,可这有什么办法?老是写着少量、微量、适量,她哪里知道什么叫作少量、微量、适量来着?
她肯下厨就谢天谢地了,天晓得她最厌恶的就是油烟味,所以才会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厨房见习。
但即使如此,也不至于会食物中毒吧!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先生的身体有些虚弱,似乎有熬夜的习惯,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所以一旦食物中毒,情况会比一般身体状况好的人来得严重一点。”医生边说,边收抬着周边的医疗器具,准备结束诊疗工作。
尚雅征眯起美眸,掏了掏耳朵,实在不满医生口中所谓的“先生”两个字。
哗!她逃都来不及了,哪里会和他结成连理。
但是非常时期,无意义的话可以先抛到一边去,倒是医生说的……
“他的身体很虚弱吗?”不会啊,她倒觉得他挺壮的,让她抬不起也拉不动,逼得她只好打电话叫医生外诊。
“身为他的太太,难道你都没发现?”医生的语气听起来挺惊讶的。
“嘎?”谁会发现啊!她又不是他老婆,他就算是病死了,她也不会知道,他干嘛一副责备她的口吻和眼神?但是在这当头……忍,她一定得忍。“我……真是非常抱歉。”
混蛋,他会熬夜、会虚弱,说不定是因为自己夜夜风流,根本就不关她的事,但是她却得为了这种蠢事道歉,教她是一肚子的火,却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而不敢发作。
若不是因为现在太早,自己出现在他家的时间太诡异而难以解释,她绝对不会让医生这么误会她。
“跟我抱歉没用。”医生冷淡地道,抓起自己的医疗器具便往外走。“我替你先生打了一针,情况有好转就要他多休息、吃清淡一些,如果可以顺便到医院做全身检查;但他的情况若没有比较好,一定要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做紧急处理。”
“我知道了。”尚雅征边应着边送他往外走,关上门后,小媳妇般的表情不见了,瞬间换上一张母夜叉的嘴脸。“咋,关我屁事啊,又不是我要他食物中毒,更不是我要他熬夜的。”
干嘛端着一副好像她做错事的嘴脸责备她?
或许……她只是说或许,或许他食物中毒,跟她真的脱不了关系,但是他的过度劳累,甚至熬夜都不关她的事。
那是他自己的问题,要骂人,也是骂他,干嘛对着她说?
爬上楼走进钟离焚的房间,看着他甫生的胡须和有些深陷的眼窝,外加有点可怕的苍白脸庞;对啦,她是有那么一点点心虚外加一点点内疚,但是她又不是故意的,都怪她之前看的那本食谱里没有记载详细,才会害她这个初学者难以拿捏调味料的量。
下一次,下一次她一定会找一本详细一点的食谱好好的研究一下,倘若又失败,顶多再次食物中毒而已,她不可能毒死他的。
只是医生说要吃清淡一点的食物,什么算清淡一点的食物呢?
坐在床畔,她微低着头思考。
应该是清粥吧,但是……粥要怎么做?
要不要干脆打电话回去问李嫂,或者直接要李嫂过来这里一趟算了?
尚雅征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却又突地想到——不成,倘若她打电话回去,说不定老爸老妈会起疑,而李嫂又是一个正直得过分的人,她一定会一字不漏地把她的状况都告诉他们。
开玩笑,要是让他们知道的话,她岂不是没戏可唱了!
那怎么成,她都已经受了他这么久的气了,刚才又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倘若没有完成任务,她死也不离开这里。
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为自己扳回面子,怎么能走!
食物中毒是不?她就不相信自己再多练习个几次,他还会中毒。
人嘛,不管做什么事,总要有勇于实验和求证的精神,是不?下次就由她亲口来尝,就不信还会出什么差池。
她必须把钟离焚当成客户看待,尽管他可能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企业家第二代,但是自个儿的本分她可是不会忘的;不管身居何职,她都要做好每一份工作,尽管她现在的职位是个女佣,而且老板是她极度厌恶的男人,她也非得秉持这个想法做下去不可。
只是接下来她得好好地研究食谱了,要在不断的实验中求得经验,毕竟没有人可以看着食谱一次就做出一桌子的美食嘛!
看样子在挖他丑闻之前,她可有得忙了。
匡啷!
这是什么声音?
钟离焚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疲惫的眼,想睡又想起身了解一下声音来源,在挣扎之间——
匡啷!匡啷!
不会是遭小偷吧?当小偷当得这么光明正大,搞出这么大的声响,未免也太嚣张、太丢小偷一族的脸了吧!
况且这听起来很像锅子掉落地面的声音,没有人会把贵重物品藏在厨房吧!这位小偷未免也太笨了,居然主卧房不找,反倒找到厨房去了;不对,会不会是他找不到贵重物品,跑到厨房翻箱倒柜泄愤?
匡啷!匡啷!匡啷!该死!
咦,怎么还有咒骂声?而且还是女人的声音……对了,尚雅征!这个女人是存心整他是不是?
唉,不是告诉她不用做早餐了吗?
钟离焚思绪混饨地思忖着,却突地睁大眼睛。
不对,他之前已经下楼去阻止她可怕的早餐了,但为何……
钟离焚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果真是四平八稳地躺在自个儿的双人大床上,甚至还吊着点滴。
怪了,他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他手上的点滴又是怎么一回事?
钟离焚坐起身,像往常一般点上一根烟思忖着,却突地见到房门被打开,一抹纤细的身影正拿着托盘走进来。
尚雅征先把托盘搁在一旁,打开灯却见到他睁大一双眼睛直瞪着她,吓得她往后跃了一大步。
“你醒了!”干嘛瞪着大眼吓人,她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但她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开始弥补了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指着点滴问。
“你刚刚在楼下昏倒了,吓了我好大一跳,原本是想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但是我突然想起对面有一间诊所,所以就请医生到家里给你看诊。”就近处理总好过等救护车吧!
倒不是不相信救护车的速度,而是既然对面就有一家诊所,何不就近处理?不然他要是什么突发性的疾病发作,她岂不成了第一现场的嫌疑犯?
最近的运气已经够背了,她可不想再自找麻烦。
她只是想毁婚而已,还没心狠手辣到想杀了他。
“医生怎么说?”他挑眉问。感觉似乎是好多了,至少绞痛减轻了七八分。
“他说……”要据实以告吗?当然不。“你是过度劳累,压根儿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所以才会负荷不了,突然间就爆发了。”
这么说他会信吗?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唯一的解释只有这一句,她绝对不会让他知道他是食物中毒,更不会让他知道那罪魁祸首很可能是她;反正他的气色好多了,大概不需要再复诊,应该不会出任何组漏的。
“是吗?”他才不信。虽说自己现在好多了,但那种绞痛的感觉他还记得,绝对不像她口中所说是那么简单的病情。
他不是头一次把自己逼得这么疲惫,而且身体是自己的,发生了什么状况,难道他真的会不知道?
“嗯。”她有些心虚地转过身去,端起托盘搁在他的床头柜上,企图转开话题:“你要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怎么照顾自己你应该知道,如果再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话,说不定……”
原是滔滔不绝的,但一对上他的眼,她便再也扯不出这些事不关己的废话。
怪了,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眼神过分犀利,仿佛可以看透她似的,甚至可以看穿她的身份。
哗,以为他眼睛大就可以吓人吗?以为他这么瞪着她瞧,她就会心虚吗?笑话,她可不知道心虚两个字该怎么写呢,况且她的眼睛也不小,旺起人来一样威力十足,不一定会输他,他想试试的话也无妨。
尚雅征轻勾着笑与他对上,清澈的水眸一瞬也不瞬地盯上他的想眸,甚至看进他眼底深处自个儿的倒影,照见一脸讨好的自己,不禁惊慌的想移开视线,却发现他那双勾魂的想眸正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仿佛在他眼中的自己是赤裸裸地不着一物……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尚雅征硬生生地移开视线,拿起放在托盘上的碗,舀起一匙粥,欲盖弥彰地扬起生动却不自然的笑。
“对了,吃点东西再吃药吧。”可恶,她居然感到有压迫感。
怎么会这样呢?她从来没怕过的,但现下她甚至感觉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她所学并非公关交际,但自从接下自个儿家族企业里的公关一职后,她可以说是做得驾轻就熟,甚至极为热爱这份工作,不管面对任何一种人,她总是能适时的自对方眼里读出他的渴望。
唯独他。他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读不出他,甚至感到没来由的心慌,很诡异的惶惶不安。
“你煮的?”钟离焚捻熄了烟。他不想再虐待自己了,他宁可饿死、宁可渴死,也不要再当她实验室里可怜的小白鼠。
“嗯,我做了好久,从医生离开后就一直忙到现在,足足快八个钟头了。”她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