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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母后乱点鸳鸯谱的结果,
他被急急从边塞召回京城,等待成亲,
久未回京的他与诸位王爷征服野马之时,
她竟半路杀了出来,
害他落下马背成了重伤病号,
她还态度恶劣的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好歹他也是驻守边疆有功的恭王爷,
岂容得了她对他凶巴巴、不讲理,
干脆捉回府去,好好管教管教,
只是他没见过这般泼辣带刺的大家闺秀,
老哪壶不开提哪壶叫他是瘸了腿的矮冬瓜,
每每将他气得面红耳赤险些脑中风……
“皇上!”年已半百,从小便跟在李君扬身旁照顾他的吴第推开御书房的门,令他翻阅奏章的手一顿。
二十有八的他,年纪轻轻便已掌管天下近五年,将扬平王朝打理得有声有色,付出的心力可谓不小。
“有事?”头也不抬,李君扬淡淡的问。
“太后求见。”
身体先是一僵,然后李君扬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写着苦恼二字。
“皇上见是不见?”
“朕能不见吗?”李君扬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还不快宣。”
“是!”吴第领旨走了出去。
未几,一身黄衣的太后吕芽儿在宫女的簇拥下来到御书房。
“母后。”李君扬从书案后走出来,朝她行了个礼。
“皇上不必多礼。”吕芽儿在宫女的扶持下落坐,手微微一挥。
他直起身,在她身旁坐定后开口,“母后今日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这……”她叹了口气。
李君扬见状,心中也叹了口气。想母后当年可是新疆的第一大美人,令父皇一见倾心,不顾朝野反对的开了先例,立了位异族皇后,不过也因为这样,闹得宫中鸡犬不宁,毕竟谁能指望一个来自大漠的野丫头懂得什么进退之礼呢?
不过纵使母后闯下的祸事不少,父皇当真是宠爱她数十年如一日,尽管后宫有无数佳丽,但父皇曾说过,这辈子母后是他唯一至爱。
然而他的至爱在他过世之后,却成了他们五兄弟间的烫手山芋,也不是说母后有什么不好,而是有时她还真的不是普通的鸡婆。
“这次又是为了谁?”对吕芽儿一扬眉,李君扬不甚热中的开口询问。
“还不就是皇上你那四个弟弟。”
“一次来四个?!”
她眯起眼睛看着他,“哀家听到皇上的口气有着不耐?”
是有点,不过这话打死都讲不得。
“儿臣不敢。”他回答。
“前日,惠娘娘进宫来看哀家。”
“惠娘娘可好?”惠娘娘是先皇的贵妃,生了两个儿子,属地在颐州。先皇驾崩后,她便跟着两个儿子到颐州去了。
“好!”吕芽儿幽幽的点着头,“惠娘娘她可不像哀家的命那么不好。”
李君扬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当今的太后竟然说自己的命不好,他想很多老百姓听到这话可能会气得想跳海。
“惠娘娘的命好在哪里?儿臣洗耳恭听。”
“还不就她那两个儿子吗?”吕芽儿连珠炮似的说,“他们几年前就成亲了,所以她已有了五个孙子、孙女,现在镇日在颐州含饴弄孙,不知多幸福。”
“母后,你现在也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不是吗?”李君扬不由得提醒她。
“哀家知道皇上孝顺,可怜哀家这个老婆子没人陪伴,便生了几个小娃娃给哀家,可是……”她欲言又止的闭上了嘴。
“说吧!母后。”他无奈的摇摇头,“可是如何?”
“皇上那四个弟弟啊!”
终于讲到重点了,他露出一个微笑。
“皇上,身为兄长,有道是长兄为父,皇上也得要替他们设想设想才是。”
“母后!”他微叹了口气,“子山、子旭长年戍守边关,子恕属地在兰州,天高皇帝远,纵使朕想要操心他们的婚事,他们也未必领情。”
“这好办!”她异想天开的说,“把他们全叫回来不就成了,哀家也好一阵子没看到他们。”
“边关不可一日无将。”他找了个理由搪塞。他们五兄弟感情甚笃,他可不想冒险惹恼了任何一个。
“那就叫一个回来,子山或是子旭,至于子恕……”吕芽儿不由得板起了脸,“那个不肖子,在兰州花天酒地,还以为哀家不知道,皇上就叫他回来让哀家训训也好,还有子安……”
“母后,子安不过才二十二岁,你不会要赶着给他办喜事吧?”李君扬难以置信的问,他还以为最小的弟弟可以逃过一劫。
“这有何关系?”她反问,“哀家可是十六岁就嫁给你父皇了!”
“那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为何不可以?”她皱起了眉头,“先皇娶哀家时也不过二十岁。”
“那不同。”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先皇是太子,本来就该为子嗣之事着想,早早立妃也是有理,正如儿臣不也二十来岁就已成亲。”
闻言,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皇上的意思该不会是不顾哀家的意愿,坚持不替子山他们作主就是了?”
“朕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他闭上了嘴。
好极了!吕芽儿当真泪洒御书房。
李君扬见状忍不住看向一旁墙上他父皇的画像,他的眼神好像也在指责他是个不肖子,竟然惹他的爱妻落泪。
“好、好,母后你就先别哭了。”他硬着头皮下命令,“改明儿个朕就叫宫中的大臣送上各府千金的画像,让你好好挑几个中意的儿媳妇,这总行了吧?”
“不必这么麻烦!”吕芽儿闻言泪水立刻止住,“前几日哀家经过御花园时,听到几位大臣谈论到御史大夫的长千金,今年一十七岁,配子安刚刚好。”
“子安?!”他的语调扬高了好几分。
“怎么?不好吗?”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母后,这似乎不太合情理吧?”李君扬叹道,“子安可是我们的么弟,你要烦的应该是子山或子旭才是。”
“哀家原本也是这么考量,但他们都在边关,要召他们回京也不是那么快的事,所以哀家想,子安一直待在京理,我们就先办他的婚事好了。”
他顿觉一个头两个大,“那为何钟情御史大夫的长千金呢?”
吕芽儿耸了耸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哀家恰好听到有人提起。”
“母后,你该不会是在告诉朕,你是随便指了个人给子安做妃子吧?”
“皇上怎么这么说话?好似哀家乱点鸳鸯似的。”
“朕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母后,婚姻大事非等闲视之,朕想,还是先跟子安谈谈,看看他的意愿如何再下定论,你认为这样如何?”
“子縯,你可别忘了你是一国之君,只要你下令,子安就会听你的。”
每当母后不顾身分叫他的字时,就代表着他最好闭嘴,不要再反驳了。
李君扬揉了揉眉心。
“子縯!”吕芽儿口气不悦的唤道。
“是,母后。”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无奈之余,他只好给了承诺。
扬平王朝兴安四年,太平盛世,一片和乐升平的景象。
兴安城连下了几天雨,好不容易放晴,原本因雨而显得冷清的街道,突然活了过来。来往的人不断,恢复了先前繁荣的面貌。
“小姐,你走慢点,小桃红跟不上你了!”
“早叫你不要来的。”瞄了身后一眼,耿昭容语带无奈的说,“真不知道本小姐是欠了你什么,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想甩开你都不成,真搞不懂你怎么那么爱跟着我。”
小桃红的嘴巴一嘟,“小姐,你别这么说,小桃红也不是喜欢跟着你,只不过不跟着你不行,若是你发生什么事,小桃红就算是有十颗头也不够砍。”
“你以为我能有什么事?”昭容不以为然的说,“别忘了我身怀绝技。”
真是大言不惭,花拳绣腿还敢硬把自己给夸上了天,小桃红在心中叹了口气,当然,这话她是打死也不敢说。
“小姐,其实你不应该出府的。”小桃红侧着头,有些苦恼的开口表示。
“今天可是我爹准许我出门,并不是我私自出府。”轻移莲步,昭容头也不回的打断小桃红的话。
这点她知道,“可是,我觉得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总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昭容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小桃红皱着眉头跟在她的身后。最近这阵子,老爷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竟跟着小姐一起疯。
小姐好歹也是个御史大夫的长千金,元配唯一所生的子女,已届花嫁之年的她,令来提亲的人几乎踏坏了耿府的门槛,老爷也慎重的想挑好人选,所以这几年,老爷都还没有答应哪家的提亲,不过倒把府里几位庶出的小姐给嫁了出去。一晃眼,现在小姐都已经十七岁了,若小姐再不安份点,恐怕亲事难成。
“说到我爹……”昭容停在一个卖花粉银钿的摊贩面前,分心的说:“他最近有点古怪。”
“我也这么觉得。”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小桃红激动的在她身后点着头。
“是吗?你也这么觉得?”昭容美目带笑的瞄了她一眼,“你倒是说说哪里古怪。”
“就是……”总不能说老爷跟着小姐一起疯吧?小桃红不由得迟疑了下。
小姐一向不喜欢待在府里,这是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她不是上寺庙上香,就是在这大小胡同里胡乱逛。虽说这个时代,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小姐毕竟是个御史大夫千金,仍待字闺中,多少也要留点给人家探听。
以前老爷还会意思意思的约束她几句,可现在老爷的态度却突然来个大转变,仿佛放牛吃草似的,小姐说什么,老爷总放手让她去,于是小姐就如同脱缰野马,玩得更疯。
昭容一笑,她明白小桃红心中想些什么。
最近她老爹真的怪!她不笨,自然也看得出来。
她边想边挑了个花钿,打算拿去送给她娘。
她爹是堂堂的御史大夫,平常约束她几句堪称正常,但现在……她猜想老爹在打些什么主意,但想了老半天,就是猜不到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娘就是受不了老爹身上的那一股官味,所以一个人独居在兴安城外。
原本她与娘是住在一起的,一直到她七岁,娘突然觉得她已经大得需要受点教育,所以硬是把她送回耿府。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被送回来,刚开始,她几乎把老爹御赐的官邸给闹得差点翻过来。
不过这可不能怪她,对于自己以前的行径,她自有一套说法,毕竟谁能指望一个从小在田野间跑惯的小女孩,在一夕之间变成一个有教养的小千金呢?
最后,耿府上下没人奈何得了她,逼得老爹只好亲自拜访娘,请娘回到府里才安抚住她,不过娘住了几天便离开了,自此之后,她也变得安份多了。
因为娘威胁她,若不乖乖听话,她要离得远远的,让她一辈子见不到她,这一说,收到了老爹所要的效果,她真的就乖乖的待在府里,然而以前的野性子却还是不改。
一直到现在,老爹都还常被她的行径气得七窍生烟,她平生没什么大志,就喜欢捉弄老爹那些姨太太们。
所以在耿府里,几乎所有人全当她是怪物一般看待,每个人能避着她就避着她,她被他们视为府里的大恶人。
由于老爹对娘存有一丝歉意,所以他也在允许的范围之内,由着她无法无天。
转眼间回到耿府已经十年,她自认已经学到了娘所要她学的东西,所以她想要离开耿府,回到娘的身边。
“我们去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