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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怀疑眼前这个小姑娘并不知道,而三哥与二哥长年驻守在边关,想必也还不知道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看着她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看透似的,她不禁皱起了眉。
“没有!”他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三哥,她是……”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李君霖。
“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不!”李君佾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容,“我……我能有什么事。耿姑娘,幸会了,”他低头看着昭容,“你就好好伺候我三哥,少不了你好处的。”
“好处、好处,每个人都跟我说好处,可我偏偏不要什么好处,”他的话几乎使她跳脚,说到底,他还是不愿对她伸出援手。“我只要离开这里。”
“何必那么想不开?你乖乖待在这里就是。”李君佾像是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看来三哥在无意间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李君佾一边走一边想。
既然如此,聪明如他,当然不会呆得在此时把事情拆穿,就算要拆穿,也要再等一阵子,等事情成定局之后再说,或许该等生米煮成熟饭吧!
他的态度令李君霖感到不解,看来有机会他要好好的问清楚,子安怎会改变主意让这丫头留在王府里。
“现在,你最好再去帮我盛盅鸡汤过来,这次你若再使坏心眼,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去就去,那么凶干么?”她愤怒的跺脚,“野蛮人一个,而且还是个残废的野蛮人。”
“你说什么?”李君霖吼道。
她不敢回嘴,飞也似的溜了。
李君霖深吸了口气平息自己的怒气。这辈子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惹他如此不快,这个耿昭容──他记住了。
然而他的心中,却有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正滋长着……
才踏出恭王府的李君佾,在门口撞上去而复返的李君淮和宗文华。
“子安,我就猜到你会来。”一见到李君佾,李君淮便开朗的开口,“你该佩服为兄的神机妙算才是。”
“干么?”李君佾直觉的不喜欢四哥脸上的表情,他似乎是知道什么似的,而他肯定不会喜欢他所知道的事。
“你刚刚看清楚那个女人了吧?”李君淮贼兮兮的看着他。
李君佾一愣,“什么女人?”他装傻的问。
“耿昭容啊!”李君淮看着他的脸取笑道。
李君佾耸了耸肩,没有理会他,迳自看向宗文华,“宗兄,久违了。”
“子安。”宗文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常听人说宗王爷行事作风古怪,果不其然。
他硬是拖着自己离开恭王府,还说要去新开的一间名为醉香楼的青楼喝酒,活脱脱如同一个顽童似的。
还未到目的地,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立刻一言不发的拖着他回恭王府,叨念着说要找子安,还说要耻笑他一番。
可他偏偏想不通,既然要找子安,理应去安王府才对,他却坚持要到恭王府,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子安还当真在这里。
“子安,你别岔开话题。”李君淮一手拉着宗文华,另一手硬扯着李君佾,逼得他不得不正眼看他,“依你看,那个耿昭容如何?”
“长相不错,但不是我喜爱的类型。”李君佾没好气的拉回自己的手,“四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拉拉扯扯的有失身分。”
“你是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李君淮取笑似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三哥他长年在边关,不知此事情有可原,但我可不一样。”
“你想怎么样?”李君佾皱起了眉。他就知道四哥开口绝对没什么好事。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李君淮忍不住开怀大笑,“耿昭容可是你未过门的妃子,咱们大皇兄御赐给你的女人,你当真要大方的把她留给三哥?”
李君佾叹了口气,“我本来就不愿意娶耿昭容,要不是母后和大皇兄坚持,我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现在好了,把耿昭容许配给三哥吧,我不在乎。”
“怎么?将麻烦丢给他人?”
“别这么说,一个美貌的女人怎么称得上是麻烦?”李君佾不认同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美貌的女人就称不上麻烦?”李君淮愣了一下,“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听你这么说,咱们的红袖妹妹长得倾国倾城,她更不可能是个麻烦了,不是吗?”
“红袖?!她当然不是麻烦,”李君佾的嘴一撇,“她是瘟疫。”
一旁的宗文华闻言,连忙开口制止,“两位,请别将话题扯上我娘子。”
“我说宗兄,”李君淮无奈的摇摇头,“我发现你的胆子当真被红袖给吃了。”
“我……”听到他的话,宗文华一时哑口无言,最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迎娶了皇上的义妹──常宁公主红袖,而他的惧内自然也是众所皆知。
“别逗他了!”李君佾在一旁说,“你小心自己以后沦为同一下场。”
“关于这点你大可放心,对于我未来的妃子,我自然会有我的选择标准。”李君淮将手中的扇子一收,“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你打算如何?”
看了他一眼,李君佾思索了一会儿,也开始使起坏心眼。他看得出四哥并不打算拆穿他,他不过是想看戏罢了,既然如此,那大家一起来看戏好了。没道理让他一人沉沦苦海。
“我是你唯一的弟弟。”李君佾说。
“似乎是如此。”李君淮点点头。
“二哥、三哥和你都还未成亲。”
“没错,但我有很多红粉知己,事实上,我还有两个侍妾。”他的口气有着骄傲。
“我知道。”李君佾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四哥多情得令母后和大皇兄伤透脑筋,但又拿远在兰州的他没辙,不过这次回京,他硬是被母后训了一顿,“但你还未娶妃这是不争的事实。”
李君淮点了点头。
“所以没道理我要先娶不是吗?”李君佾说出重点。
“此言差矣!”他摇摇头,“二哥和三哥长年驻守边关,皇上赐我属地在兰州,我们皆不在京中,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他先操心你的婚事也是有理。”
“该死的!这有什么理可言!”瞪了他一眼,李君佾不悦的道,“我压根没道理赶在你们之前成亲。我虽不用带兵,总是待在京理,但毕竟比你们年幼,正所谓长幼有序,比你们早成亲于理不通,不是吗?”
身为当今皇上最年幼的弟弟,他似乎总把自己当成孩子一般,他指了婚,也是希望自己能因此而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便作主替他挑了门亲事。
李君佾不以为然的将嘴一撇,指婚一事,他也是在事后才知晓,他几乎气得跳脚,却又莫可奈何,谁叫下旨的人虽然是当今皇上,这桩婚事实则是他们那个自以为是的母后所决定的。
“好吧,算你有理。”李君淮点了点头。反正有戏好看,他没道理不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现在要不要和我去醉香楼喝个几杯?”
“这……”
“那里的姑娘可是一等一的好。”
“好,去就去!”只要四哥不说出耿昭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一切好谈。“宗兄,咱们一起去吧!”
“我……”
宗文华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就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离去。
他们都知道宗文华的娘子是个个性火爆的边疆姑娘,逼着他去,当然也是想看另一场好戏。
或许是觉得目前的日子过得太平静了,两兄弟已经开始唯恐天下不乱。
“子旭终会知道的。”宗文华苦恼的表示。
“因为他腿受伤了,所以皇上已下令,他若无事就毋需上朝,因此他绝不会知道,毕竟他现在连子安要娶妃之事都没听说,更别说知道子安的对象,除非……”李君淮眯着眼看他,“有人去告诉他。”
“这……”宗文华皱起了眉。
“宗兄,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李君佾说。
“两位,”宗文华叹了口气,“这事可大可小啊!”
“我们是皇上的亲弟弟,上头还有个什么都难不倒的母后,所以天塌下来都不用怕。”李君淮很有把握的表示。
※ ※ ※
太医说,李君霖的腿至少要三个月才会慢慢复元,而这也代表了他的腿一天没好,她就得一天受制于他。
三个月……昭容一翻白眼,别说三个月,三天她就已经快疯了,她从被人服侍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一个供人使唤的仆人,这转变可真大。
这下,她真有点怀念那个总是被她批评为鸟笼的耿府了,她终于可以理解小桃红说的──没人侍奉的日子是很难挨的。
但矛盾的是,她似乎逐渐习惯了天天见到这个傲慢的家伙,又觉得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想像中痛苦。
“你过来。”
回过神,昭容来到李君霖的床前。
“倒杯茶来。”看都不看她一眼,李君霖命令道。
这会她又想诅咒他了!瞪了他一眼,她倒了杯茶拿到他的面前。
他喝了一口,再把杯子交到她的手上。
“叫小屈进来。”
她不置一词的拉开房门,叫等在门外的小屈进门。
“王爷!”
“扶我起来。”从眼前的书本中抬起头,李君霖对他说。
“是!”不敢有片刻的迟疑,小屈随即将他扶坐在一旁的轮椅上。
这张轮椅是宗文华特地命木匠做的,让李君霖纵使右腿受伤也能自由于行。
“推我到诏斋去。”
昭容只是看着李君霖的双眼,迟迟没有动作。
“你在想什么?”他有些阴沉的问。
“没有啊!”她耸了耸肩的回答。
“那还不推我走。”
这下她终于明白了,不禁皱起眉头,“我以为你叫小屈呢!”
“我叫的是你,丫头!”他没好气的说。
他的口气似乎当她是个笨蛋!
“推就推!”他的眼神严重的侮辱了她,她咕哝的表示,“我不是丫头!”
“我说你是你就是!”
“若我是丫头,那你就是个野蛮人。”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野蛮人。”她不耐烦的说。
“你……”
“闭上你的嘴,我说你是野蛮人你就是野蛮人。”
“你……”
“逼个大家闺秀当丫头,难道不是野蛮人的行径吗?”
“你……”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的所作所为,我发誓我一定会,我耿昭容一向说到做到。”
将他推进书房后,她这才注意到他阴郁的神色。
她说得太忘形了,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她立刻闭上了嘴。她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个没有骨气的人,可是……想到她在耿府里呼风唤雨,现在却像是失声的麻雀似的,她就不甘心。
“为什么不说了?”李君霖冷淡的问。
“我还想要我的脑袋。”昭容咕哝的说。
“若我真要砍你的脑袋,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我砍。”
听到他的话,她的嘴一撇,似乎不以为然,但又不敢反驳。
“你识字吧?”
“当然!”昭容理直气壮的说:“我可是个大家闺秀。”
李君霖不以为然的瞄了她一眼,他还真没见过一个女人成天把大家闺秀四个字挂在嘴边。
“既然识字,就帮我写封信吧。”他淡淡的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写信?”她不解的问。
“因为我要你写!”他有些不悦的回答她,“身为一个丫头,你实在很多话。”
“丫头就该没有嘴巴吗?”她不以为然的坐在桌案后,并开始磨墨,“今天你受伤的是腿,又不是手,为什么我要帮你写信?”
“一句话,写不写?”
“我可以不写吗?”她哼了一声,依言帮他写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