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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雨婵却是一脸不屑。“哼!我才不稀罕!”她推开他。
“放开我,离我远点,我要睡觉了!”
她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令天泓不知所措。“雨婵——”他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
雨婵抱怨道:“结了婚又怎样?老公每天不碰我,我不就像在守活寡似的。”
“雨婵!”天泓的唇热切地吻住她的。“我是担心你——”
“我的身体再虚弱,我还是需要你的拥抱啊!”她凝视着丈夫。“况且,你把我当宝贝般的捧在手心中,你那么小心翼翼,怎?会被你伤害?”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我可以保证,我会尽量将自己养胖、养壮,变得丰腴些……然后,你就会永远离不开我。”声音愈来愈小。
天泓已堵住她的芳唇,轻轻柔柔地碰触着。“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的迫不及待呢?”
她既惊恐又羞怯。“你会不会嫌我像个荡妇啊?”
“不会,我还相当高兴呢!”
“是吗?”她轻笑着。“好好爱我,好吗?”
“没——问——题”他保证道。
天泓轻柔的动作,让她感觉到集所有宠爱于一身……你的身躯,你的呼吸,你的手掌,你的容?……如果可能,我希望时间能停留在真空的状态下,让这一?那变成永恒。
爱上你,使我深深体会到——爱一个人的喜悦,爱一个人的悲哀。
爱一个人的心焦,爱一个人的兴奋。
五味杂陈,我心海澎湃,不知如何谈起。
只能告诉你——我不能毁了你。
奶奶不会放过我的。我知道她会再度破坏我们,如果,我真有个万一,你一定会恨她一辈子的,我不能看你如此受苦受难,所以,我选择离开。
因为太爱你,我反而不能?所欲?,不顾你将面临的强大压力!我是无怨无悔地?你设想这一切。
你我之间,不是孽缘,不是情缘未尽,而是无缘。
你算是一国之君呢!而我岂会有灰姑娘的好运气?
谢谢你,你对我的爱,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天泓……雨婵不知不觉在心底呼唤过他的名字几千几万遍了,可是,在最后的那一刻,她还是恋恋不舍,没有勇气跨出病房的那一扇门。
凝视天泓的倦容,即使在沈睡中,他的面容依然如此俊俏……雨婵不禁感到一阵心痛。
因为天泓的珍视,不敢紧拥着她,所以,雨婵才能轻而易举地离开他。她翻个身子,下了床。
她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提起轻便的行李袋,而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她?头看钟,十一点五十分……她不断提醒自己,快点走!
一定要趁天泓还未醒的时候,保全人员换班之际,她才有机会逃走。
可是,她的双脚却不听使唤,她呆愣在原处,细细端详她最亲爱的丈夫。老天!她根本舍不得他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一点五十九分了。
雨婵知道她一定要走了,她看着墙上的钟及沈睡中的丈夫,愈到最后一秒,她心跳愈益加快……突然,时间已到十二点整。
无巧不巧,天泓刚好翻个身,双手一摸却扑了个空,他倏地睁开双眼。“雨婵!”
雨婵一颗心猛地往下掉,心田一横,她双手颤抖地打开病房门,不顾后面的狂乱叫声而逃之夭夭。
“雨婵!雨婵!雨婵……”声声悲恸又淒厉的叫喊声传来,仿佛永远也不肯停止……窗外,竟莫名地下起滂沱大雨来了。
雨婵奔进雨中,她?头仰望天际,泪水和雨水在脸上交杂,她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天泓!天泓!她在心底深处呼唤着。
然后,让自己消失在倾盆的大雨中。
第九章
东王财团一年一度的经济高峰会议。
出乎东王李雯意料的,今年的会议会在这个小得毫不起眼的台湾举行。
天炜与雷黛莎结婚后,坚持留在台湾,弄得李雯不得不在台湾另设一个东王财团的据点,所以,她就买了层办公楼,座落在敦化北路的高级商业区内。
而天尧,她第三个孙子,也是她最轻视的孙子,因为他的母亲是日本艺妓。偏偏天尧有经商才能,他把东南亚的企业经营得有声有色,令世人刮目相看。天尧原来赖在日本不走,可是,等他一结婚,他就跑来台湾,把妻子也接来台湾,于是他也就成为台湾人了。
说起东王天威——东王李雯的第四个孙子,那他就更夸张了。他为了妻子莫雨婕,居然弃了他在阿拉伯的石油王国,一向热爱沙漠、视沙漠?第二生命的他,竟也能搬到多雨的台湾去住。一切都为了莫雨婕。所以,东王李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以台湾?另一个东王财团的金融中心,她已在敦化北路上另开一幢一百层楼的东王摩天大楼,而财团的三巨头分别是东王天炜、东王天尧、东王天威。他们以台湾?中心,向全世界遥控公司的业务。
这些还在东王李雯能够“容忍”的范围内,因为她一向挚爱的长孙东王天泓还留在英国,陪伴着她这个老人。东王天泓掌控了东王家族的全欧洲的企业。而欧洲,才是东王家的经济的根源。可是,当东王天泓也弃财团不顾,失魂落魄地在台湾撸У床蛔呤保趵铞┛晌薹ń邮芰恕K裕幌檬虑榫尤蝗绱思郑蛭歉龌泼⊙就烦鱿至恕K裰缓臧忝曰笞盘煦顾允Я俗约骸N怂煦共幌в胨飧鲅迥甑哪棠谭常《遥踔粱乖敢猓科慕侥兀
但是,生气归生气,不满归不满,每年的经济高峰会议还是得举行,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由于这次她的四个孙子都在台湾,举行地点想当然就在台湾。
李雯的四个孙子中有三个孙子都到齐了。那就是东王天炜、东王天尧和东王天威,还有近两百位来自世界各地分部的最高阶主管。他们每一年都仔细向东王四子报告分部的财务状况及未来发展方向。但是,东王天泓——东王家族的长男却缺席了。
东王李雯的愤怒自然不在话下。
她按捺住自己熊熊燃烧的怒火,以一贯泰然自若的表情静静坐在首席座椅上。
她微闭双眸,耳际虽聆听部属们的报告,可是,东王李雯放在桌上的双手却绞得死紧,她全心全意都在她的长孙——东王天泓身上。
可恶!她的孙子竟敢背叛她?李雯双眸闪现浓厚的恨意!她多?恨那个黄毛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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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啊!可恶!实在太可恶了!李雯咽不下这口气。
时间分秒流逝……从早晨九点开始的经济会议,到现在,一晃眼,已接近中午了。
这间宽广的会议室全是水晶玻璃装潢的,气派宏伟绝不在话下,而且屋顶还是一大片透明玻璃,在暖冬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散发出“东王”的尊贵。
快十二点了。一到十二点,就会宣佈暂时休息,直到下午两点,才会继续这场高峰会议。每位主管的脸上已显露疲备之色,毕竟,这种会议就像一场辛苦的战役般。
十一点五十分。
突然间,“砰——”一声巨响在室内回荡着。
豪华会议室那扇结实的橡木巨门已被打开,吓了室内所有人一跳,因为,会议室外有重重的警卫把关,并严加规定:不得有外人擅自进入会议室中,尤其是开这种极机密的高级会议,更不可能允许不相干的人出现。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个大概是向天空借了胆、或者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男人。
但随即大家都释然了,脸上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
来人正是——东王天泓。
“哥!”天炜、天尧、天威齐声道。“你迟到了!”
东王李雯闷不吭声。
不过,除了东王李雯以外,其余的人,包括天炜、天尧、天威,全都站起来迎接东王天泓。
但东王天泓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只是瞪着在前方的东王李雯。他双眼红肿,充满血丝,满脸憔悴,且头发淩乱。
他……看起来如此落魄,像个流浪汉一样,全身脏兮兮,更令人讶异的,是浑身的酒味以及他眼中散发的那股欲置人于死地的憎恨。
他定定瞪着东王李雯,对其他一切视若无睹。
“总裁——”
“大哥——”
东王李雯在与天泓对峙许久之后,终于开口了,但她的口
吻仍然充满责?与批评之意。“你——怎?能迟到?你是集团的总裁,怎?能做坏模样?你居然为了那个小贱货而耽误了事业,甚至你的一生——”
“够了!”天泓狂喊,激动地叫?着。“东王李雯,我……不会再任你摆佈,我永远都不会再受您控制了,永远、永远都不会……“住口!”东王李雯积压的愤怒也爆发了出来。“你这是什为了气,你还有没有长幼之分?别忘了,我是你的奶奶!”说到这里,她却陡然住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天泓从怀中取出了一把手枪,正对准东王李雯的胸口。
众人惊呼,想抢下天泓的手枪,天泓却大喝道:“别过来!
别逼我开枪。”
“大哥——”他的三个弟弟都不敢轻举妄动。
“天泓,你……”东王李雯无法置信,她的孙子竟会用枪口对着她。“你要杀我……为了那名妓女,你竟——”
“是。”天泓怒目瞪视。“是——你——逼——我——的。”天泓声如洪钟地咆哮。“雨婵走了!因为你,她走了,她又再次弃我而去——”说着,豆大的泪珠滑下他的面颊,他哭泣道“我曾经发过誓,如果雨婵有了万一,如果她离开了我,我会,我会……”他停顿一会儿,怨恨至极道:“我会一命偿一命,我会杀了你——”突然间,他双手举枪,用力扣下扳机。
“不——”众人的尖叫声顿时充满室内。
东王李雯虽然是面无表情,但她全身血液早已凝结。
一阵喧闹之后,又归于平静,原来,那只是一只空枪,没有装子弹。
天泓哈哈大笑,将那支枪丢在地上,蓦地,他取出怀中另一把手枪,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疯狂的他将手中的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众人再度尖叫:“不!”
东王李雯直到此时才神情慌乱站起来哀求道:“我的孙子,别乱来……”
“奶奶!别忘了,我是生长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里,在您的严厉的教育之下,我实在应该是个绝情绝义的人,不是吗?现在,我决定彰显您对我的‘教育’,我会让您的后半辈子都在内疚、后悔中度过,您的余生,只会剩下‘悲惨’两个字。”
天泓发出一阵狂笑。“我相信,这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他在扣下扳机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死在您眼前,我要让您终生记住这幅骇人的景象。”
“砰——”他扣扳机。
在那一?间,天威动作敏捷地奔向天泓,拉住天泓的右衣角,子弹也因此偏了方向,不过,子弹从天泓的右脸颊穿过左脸颊,鲜血狂喷出来,天泓倏地倒在地上。
东王李雯的心脏仿佛停止了,她感到一阵昏厥,但心中仍不停喃喃呓语道:“我的天泓,我的天泓,他,他……”然后,她眼前出现一片空白,身子向后倾斜,失去了知觉。
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不断,东王家族两位重量级首脑,看似命在旦夕……一个月以后。
由于东王家族的二公子“下令”,不准让那天经济高峰会议的“内容”曝光,所以,所有的高阶主管都守口如瓶。因此,东王家族这件可怕的自残血案并没有被媒体披露。
因此,雨婵并不知道她差点和她最爱的丈夫天泓天人永隔……雨婵在基隆的金瓜石租了一间便宜的民宅,暂且住下。
离开天泓那天,她快速地坐公车回到她的租赁处,火速整理些简单的行囊,包括一本素描本及各qi書網…奇书式炭笔,若问她为什么要带这些画具,她也说上来,也许是割舍不下艺术吧!
她选择坐公车离开,因为,她明白坐公车是最安全的,像天泓那种上流名门的子弟,绝不会想到公车这种大?交通工具的。
整天下来,雨婵换了好几班公车,经过遥远路途后,她终于来到了金瓜石。
金瓜石曾经颇富盛名,就像万华的艋甲一样,是热闹非凡的人群集散地,但它并不像艋甲是交通要行而受重视,它会成名是因为金瓜石曾是淘金的著名之地。不过,当淘金成为历史时,金瓜石也没落了。
没落的金瓜石别有一股静谧、安详之美,它保留着不少古?,除此之外,它还是个相当纯朴的小镇。
雨婵住在这里,先是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星期,她吃饱就睡,醒来就吃,要不然就是静静看着窗外日出、日洛,看阴雨绵绵,看滂沱大雨,看……她斯待能看到太阳雨。
太阳雨!?看得到吗?她满心盼望着。
直到第八天,她终于如愿以偿。
在毛毛细雨过后,她看到了睽边已久的彩虹。缤纷灿烂,光耀夺人,红、橙、黄、绿、蓝、靛、紫,她像个傻瓜般数着彩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