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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凌乱。男人。女人。赤裸。暧昧。
无论她以为自己的丈夫在接待的是什么客人,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黑水晶似的双眼大睁,小脸涨红,再变成一片惨白!
汪迎铠低咒一声,立刻推开身上的女人,将敞开的领口与半褪的长裤拉链整理好,大步走过来。
“琬琬……”
琬琬被他碰到的那刻全身一震,火速推开他,那样直觉的反应仿佛拍开某个污秽的物事。
汪迎铠双眸一暗,立刻把内厅的门在自己身后关上。
“琬琬,妳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有事要找我?”汪迎铠温柔万分地轻唤她。
所有荒淫颜色从她眼前消失,却早已印进她的脑里。
琬琬呆呆地看着他,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空白地说:“艾伦。班尼。刚刚……”
“艾伦?艾伦·汤普森,那个小孩找上妳了?”汪迎铠的黑眸变得凌厉。
不行。她没有办法待在这里,没有办法假装不知道后面那道门内发生了什么事。
她双颊惨白,猛然回头往外走。
“琬琬!”汪迎铠想拉她,但是想到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迅速跟在她身畔柔声说:“咱们回家再慢慢谈好吗?”
她的心头一团乱,甚至无法看向他。
汪迎铠对门房使个眼色,命他去找别人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来接手,然后半拉半牵地将琬琬带回他们的住处。
一进家门,琬琬立刻甩开他的手,闪到客厅最远的角落去。
汪迎铠看着她过度惨澹的脸色,和那双深黑空洞的眼眸。
他恍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他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他替那颗无忧无虑的心灵抹上尘埃。
“琬琬,”心头又生起绞痛的感觉,他慢慢走到她面前,但小心地不碰触她。“我知道妳一定误会了,刚才在那里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应酬而已,男人都是这样谈生意的。”
“在你的标准里,什么叫做“很普通的应酬”呢?”
“我没有和她上床——”
“你以为,只要性器官没有接触就不算出轨吗?但是你刚才和她做的事情,和我们两个之间做的事又有什么不一样?你和她亲吻,接受她的爱抚,和她搂搂抱抱地狎昵,而且乐在其中。你有没有真的进入她又有什么差别呢?”
“琬琬,我在外面做什么,并不影响我和妳的事。那些是公事上必须的酬酢,我如果要保住这个工作,提供我们两人一份安定的未来,这都是避免不掉的事情。”
“包括去跟其他女人搂搂抱抱,跟她们热情拥吻,甚至发生关系?”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心碎。“阿铠,请你告诉我,在我发觉以前,你已经做过多少次了呢?”
汪迎铠爬了下头发。他确实没有和那个女人上床的意图,但是长久的禁欲生活,让他确实有顺势解放的想法。
不过,用自己的手或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又有什么差别呢?起码他没有真的和她发生肉体关系!
“好吧,如果妳不喜欢我去应酬,以后我不去就是了,这样好吗?”
琬琬一看他的神色,就明白他还是不懂她在意的是什么,他只是要哄她别生气而已。
他以为“只要她不喜欢”,他不做就是了,但是她希望他的“不做”并非只是为了她不喜欢而已,而是他自己应该明白他不能做的原因——这是一个男人对于婚姻应该有的忠诚。
“我现在无法谈这个!”她没有办法去想他刚才还裸露着胸膛,让另一个同样赤裸的女人跪在他身前,捧着他的鼓起。
现在和他讨论婚姻与责任的问题,太……亵渎!
“艾伦、艾伦·汤普森……”她努力搓着自己的双臂,连讲话声音都微微发抖,仿佛不胜寒冷的模样。
“他去找妳做什么?”汪迎铠眼神凛冽起来。
他念在那小子只是一念之差,所以让警察拘禁了他几个小时就放他走了,没想到那小子不但还在赌城逗留,甚至找上琬琬。
琬琬看着他眸中的阴冷,心头一寒。她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直直地看进他眼底。
“艾伦告诉我,他的父亲是被你设计的,这是真的吗?”
她的神态突然恢复镇定,汪迎铠反倒毛起来。
“琬琬,他的父亲和我是敌对的立场。”他仍然是柔和地与她说话。
“不,他父亲和你不是敌对的立场。他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高阶主管而已,即使将来任何人聘他来当玻璃迷宫的执行总裁,他也只是听命行事。”
“琬琬,商场上太多灰色地带,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保护我自己;如果我不保护自己的话,今天在电视上被打成过街老鼠的人就是我了,妳宁可看见这样的结果吗?”
她神色恍惚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来。
“你可以因为任何人挡住你的财路而移除他,但是W。H。汤普森不是那个真正挡你路的人,玻璃迷宫的董事会才是;你伤害了汤普森,他们仍然可以另外找一个人来,那你把矛头对准汤普森的用意何在呢?”
“琬琬,我必须让他们明白我的立场,我不打算不战而降!”汪迎铠握住她的手。
“所以你就拿汤普森开刀?”她看着他。“阿铠,他不是一个白纸黑字的名字而已,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妻有子的男人;因为你的一时之想,他变成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的妻子想离开他,儿子在学校受到耻笑,甚至想要杀你报仇,连他自己都有轻生的想法。”
“一个会随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我并不认为自己对他有责任。”除了对她以外,汪迎铠对任何人的心肠都很硬。
“我知道在商场上,打击对手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琬琬抽回自己的手。
“琬琬,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好人与坏人,很多人是站在中间的灰色地带,我就是知道妳一定无法了解,所以才没有把这一切告诉妳。”
“你常说我天真,或许我真的是太天真了,在我的世界里,一个认真工作的好人不该得到这样的待遇,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也不该得到这样的待遇……”她直直地看着他。“请你老实回答我,班尼被米高梅开除的事,和你也有关系吗?”
汪迎铠顿了一下,这种事没有什么好瞒藏的。
“嗯。”
“为什么?”
“他对妳有非分的念头。”他简单地说。
“所以你就害他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像害汤普森一样吗?如果哪一天,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你是不是也要这样对付我呢?”
“琬琬,我永远不会伤害妳的,妳应该明白这一点。”他柔声道。
“但是,你已经伤害我了啊。”她伤心地说。
“琬琬……”
“你以为,只要对我一个人好就够了,但这是不够的。婚姻不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它还包括了信任和忠诚。”
“我说过了,如果是应酬的事,妳不喜欢,我不再去就是了。”他烦躁地理一下头发。
“其实无论哪一件事都只证明了一点:我们的观念差太多了。很多你以为不重要的事,我会在乎,而我觉得重要的事情,你就是无法明白它的意义。”她凄然说。“我曾经以为日子这样过下去也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我错了,它确实是有差别的。”
“琬琬……”他还想再说什么。
那剔透如水晶般的双眸,如今盈满迷蒙泪水,再也无法恢复以往澄澈清明。
“对不起,阿铠,我不能再和你一起了。在我的心里,你已经不干净了!”
第七章
两年后台北淡水
“小皮球,香蕉油,满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黄昏秋阳洒在路旁的小空地上,几个小朋友甩着跳绳,让同伴一蹦一跳的穿梭。
旁边的篮球区,五、六个青少年分成两团玩斗牛,微风轻柔拭去他们额上的热汗,旺盛的生命力源源不绝从每个小孩的身上迸散而出。
“小柊,妳走得动吗?要不要阿姨背?”琬琬牵着一只瘦弱的小手,慢慢从空地边缘走过。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小女孩的音量与她的身型一样微弱。
走离空地之前,小女孩以羡慕的眼神看着奔跑的小朋友们,这是她短短七年的生命以来最渴盼做到的事,却极有可能永远不能够了。
琬琬感觉到她的视线,心头一酸,手用力握紧。
她是在两年前认识小柊母女的,当时她在一家五星级饭店服务,小柊的妈妈牵着她一起来用欧式自助餐。
琬琬一眼就被这女孩吸引住。
她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力,只能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等母亲为她取来各式各样的糕点,然后她也不能吃太多,每样顶多含一小口而已。然而,从头到尾,她的眼中都有着不熄灭的求生意志。
后来琬琬才知道,小柊有先天性的肝脏代谢异常,从小便经常不明昏厥,看过各大医院、吃过多少偏方都没有效果。如今小柊已经七岁了,她的肝脏功能越来越衰竭,眼看只剩下换肝一途。
可是,小柊属于RH阴性的少数血型,人口本来就少的亲戚中没有人比对是相符的,和她同血型的父亲和爷爷又都已经不在了。碍于台湾法规,五亲等之外就算有人比对相符也不能捐赠,所以只有走尸肝捐赠一途,但目前为止也都是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小人儿究竟还能等多少时间……
琬琬挽着她的手,又紧了一紧。
“我们回来了。”琬琬打开郑家大门,轻快地喊。
客厅里,几位里长、邻居及镇上的重要人物聚集在一起,和郑美慧交谈着。
“妳们回来了?琬琬,谢谢妳陪小柊出去散步。”郑美慧发现女儿回来了,连忙收去苦楚的神情,换上满脸笑。“现在才四点多而已,小柊要不要去睡个午觉,晚一点妈妈叫妳起来吃饭。”
小女孩很乖巧,知道大人在讨论的是她的生命,轻轻点一下头。
“那我带小柊去睡觉好了,大家慢慢聊。”琬琬对大家点点头,牵着小女孩进房。
在床上安顿好,小柊静静看着她最喜欢的琬琬阿姨。
无论什么时候看到琬琬阿姨,她永远是那么亲切乐观,娇小的身材、圆圆的眼睛和脸蛋看起来十分可爱,一点都不像二十七岁的大人。可是小柊知道,如果她说出来,琬琬阿姨一定又会摇摇手指,晃晃脑后的马尾巴告诉她:“阿姨可是跑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事的哦!”
“阿姨,如果有医生肯帮我开刀的话,我就可以上学和打球了吗?”小小人儿期盼地望着她。
“当然啰。”萧琬琬温柔地抚着她的发。
小搀的病历已经送到国际儿童器官移植组织去比对,希望能早一步找到和她相符的捐赠者。
“阿姨,到美国治病是不是很贵?阿妈说,如果他们最后找到美国医院要帮我开刀,我们家里一定没有钱的。”
自从爸爸在她两岁那年车祸死掉之后,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在工作,还要给她治病,还要照顾阿妈,小柊小小年纪已经品尝到现实的艰辛了。
“小柊不必担心这个,阿姨一定会想办法让妳把病治好。”她轻揉小女孩的头顶心。
等小女孩入睡,琬琬回到客厅,大家都已经离开了。郑美慧坐在原位,盯着窗外的景致发呆,奶奶也安静地坐在客厅一角,满足皱纹的脸庞有着认天知命的神色。
“郑姊。”琬琬轻唤。
郑美慧立刻回过神。
“郑姊,昨天小柊去检查回来,医生怎么说?”琬琬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来。
“医生说,现在除了换肝已经没有其他的方法了。”郑美慧扯一下嘴角。“如果用活体捐赠,小柊五亲等以内的亲戚都检查过了,没有一个人和她相符……”
“半年前里长不是募了一笔款,让妳带小柊去美国做检查吗?那边的医院怎么说呢?”萧琬琬问。
美慧安静地收拾一下茶几上的书报。
“郑姊?”
“我昨天接到消息,有一个重度昏迷的小孩目前住在加护病房里,很有可能脑死,他的父母已经同意到时候愿意捐出他的器官。那个小孩和小柊的比对是符合的。”她慢慢抬起头。
“什么?那太好了!”琬琬随即对自己竟然因为另一个小孩的死亡而感到开心,微觉罪恶感。“总之,我们赶快带小柊出国吧,如果时间拖延到,那就不好了!”
郑美慧却反常的安静。
“郑姊?”琬琬连忙唤。
“动一次换肝手术,那间医院的收费是四十万美金,这还只是手术的部分而已,后续还有回诊、医药费、我们待在美国期间的生活费,加一加起码要六、七十万美金。我只是一个小会计而已,一个月三万八的薪水支持一家已经很艰难了,我哪来的两千多万台币让小柊去美国做手术?”母亲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小柊没有医疗保险吗?”萧琬琬一怔。
“她出生没多久就病了,保险公司若不是不愿意承保,就是开出超高价的保费,她父亲不久之后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