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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亿深那玫瑰色泽的唇瓣扬着丝微笑容的弧度道:“我是动了情没错,但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情意,而是亲情。”
“亲情?”紫元诧异的扬起了眉,她相信自己的年龄没有资格当她女儿,童亿深顶多十人之龄,不可能再多了。
“嗯。”童亿深半敛着的眼眸静静的说,“你着男装的样子像极了我失散多年的幼弟,一般的眼、一般的鼻,所以我才会哑然失神。”
紫元深深吸了一口气,教自己要力持镇定,该死!
这算什么大乌龙?原本想用美男计诱她上勾,再对她晓以大义一番,那知道自己扮起男装的样子非但没有令她一见倾心,居然还引起她的思亲之情?
天大的笑话?枉她还沾沾自喜,以为这位俏佳人肯定是栽在她手里了。
为什么你昨天不拆穿我?”紫元咕哝一句,害她今天又偷了乔堂主的衣衫,还花了一番力气乔装。
“因为我知道你今天还会来。”童亿深低声吐出气,“说吧!二度造访,你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童亿深不进朝当谋士真是可惜,她心思细腻得教人害怕!“你会帮我?”紫元用一双期盼的眼眸看着她问,既然美人如此聪明,要她说服南宫游当不是难事。
“说出来让我参考,我现在不能给你确切的答案,你该知道,一个青楼女子的能力不会太大。”
“我只不过要你去说服南宫游,要他出手搭救一个人,如此而已,不是难事吧!”紫元特意将事情讲得普通,心里却有点心虚。
“什么人?”聪明如童亿深当然会问。
“也不是什么人啦!就是一个女人嘛!”紫元打哈哈的一笑带过。
“什么人?”童亿深又问了一次。
紫元敏锐的神经忽然觉得童亿深不可能如外传般的是南宫游的女人,他们的调调实在太不搭了,南宫游那玩世不恭的家伙怎么可能治得了这么沉着的女子?
“就是……阳平公主。”紫元心一定,终于说了,她自己也知道这个答案不会太好笑。
童亿深秀眉微微区了起来,露出沉思的表情,“阳平公主?”她谨慎的问,“被当今圣上派往大辽和亲的阳平公主?
完全正确!紫元愈来愈喜欢童亿深了,幸而她没有像一般人似的尖叫,也没有花容失色的派她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童忆深的稳重相形使得其他的女子都变笨了。
“就是她。”紫元点点头。
童亿深直盯着紫元,“阳平公主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紫元死也不招出自己的身分,否则非但救阳平的计画会泡汤,她自己也会完蛋。
童亿深挑眉,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不愿意明说,我也不会帮你,你应该知道劫抢皇亲是大罪一条,等你愿意告诉我时,再来找我不迟,天香阁的大门随时开着。”
要她透漏自己和阳平的关系?紫元一脸深感挫折的翻了下白眼.转身就走。
※※※
一踏进不赦庄就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凝重气氛,向来寂静有序的不赦庄似乎发生什么事了,空气中的焦躁使得紫元一阵不安。
难道是她神经过敏?她健步如飞顺着小径前进,绕过花园亭台,直觉到一定是席不赦出事了……
果不其然,席不赦的房门大开着,几个部属及丫环在门口张望,看来门内应该聚集了更多人。
“什么事?”紫元随便捉住了一个小丫环问。
“赵姑娘,主人受伤了,韩大夫正在为主人裹伤。”
那小丫环一脸忧色的说。
拨开人群,紫元往房里走去。
房内,席不赦正稳稳的坐在床沿,他光裸着上身,眼神没什么痛苦之色,而表情更与平常无异。
看起来还好嘛!紫元松了口气,不过不知道是他的忍功一流,还是伤势真的无大碍,只是那长长的伤口和血痕挺吓人的就是了。
“小美人又上哪里去了?”南宫游眼尖,一下子就捉住了她,将她轻易的带到离床铺较近的地方,脸上浮着堪称狡猾的笑容。
“怎么回事?铁人也会受伤?”紫元的话是对着南宫游问的,但眼眸却毫不考虑的落在床不赦身上,恣意的看他。
南宫游轻点了她粉嫩的面额一下。“再强壮的人也会生病,更别说练武的人失手了,这很平常啊!”
“这叫很平常?”紫元瞄了瞄壮观的人海,调侃的说,“我拿个盘子去收观赏费,恐怕可以生活不虞匮乏到明年。”
南宫游笑了,而在床沿动弹不得的席不赦却扫了他们一眼,那薄薄的嘴角挂着一抹令人怯寒的冷意。
“叫他们都退下去。”剑届一扬,席不赦的命令自然是对着南宫游要求的。
南宫游笑了笑,他悠哉的轻摇羽扇,中气十足的扬声道:“都听见了吧!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庄主没事,死不了的,别在这里妨碍他休息。”
此话一出,又惹来席不赦的不快,他悬胆鼻下薄抿的唇线更冷硬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本来就死不了。”南宫游笑盈盈的道,不趁现在欺负席不赦的人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席不赦的不快还有一半是为了他对紫元的亲呢。
“庄主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只要按时换药,再服几吃药就没事了,各位不必挂心。”韩大夫用轻松的口吻说。
“我就说嘛!你死不了的。”南宫游对着一脸心疼焦急的杨若蓁道:“妹子,你随韩大夫去取药吧!顺便叫厨房准备酒菜,咱们来好好庆祝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于是,南宫游将屋内剩余的其他两个人都带走了,临走前他对紫元贼贼的一笑,满脸的促狭又诡谲,期盼她能“有所作为”继而马到成功,别浪费了这个天大的好机会。
※※※
终于,所有的人都走了,席不赦好像还没有把外挂穿上的意思,他一身纠结勃发的肌肉,紫元瞧得好奇极了。
原来男子的身体和女孩子家是这么不同啊!他强健的臂膀,坚硬若铁的身躯,足以用”好看”来形容!紫元缓缓步近他,眼中露出想要剖析他的诡异笑容。
“他们都走了,你不走吗?”席不赦读出了她眼中的跃跃欲试,他可以保证自己能够坐怀不乱,却不能保证眼前这位小女子能和他相同。
“我陪你啊!你不高兴吗?”紫元自动自发的在床沿坐下,眸光片刻不离他,秋波微转,刻意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
“我不需要你陪,你可以去休息了。”席不赦淡淡的撇撇唇,如果她再这么厮缠下去,他就非把她给赶出去了,这么近距离的相处会使他不由得不动情。
“如果我并不想休息呢?你是不是可以允许我留在这里?”紫元笑嘻嘻的掀起嘴角,她喜欢看他强自镇定的样子,那样使她颇有成就感,至少证明她是有能力挑动他的。
席不赦心一凛,不甚自然的移开了视线,“随便你。”他不置可否。
唉!紫元轻叹一声,想来要点燃他的热情还需费一点手段,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移向了席不赦,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好一阵子。
“喂!”紫元出声唤他。
“什么事?”席不赦刻意的不看她。
“你看着我啊!”紫元伸出柔荑轻轻扳正他脸庞,自己则仰起粉脸儿望着他,神情要笑不笑的,“回答我的话,你今早进过纵横阁了吗?”
席不赦错愕不已,先是一怔,继而回过神来挣脱了她的手,紫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无计可对。
从没有人敢这样亲近的碰他,尤其是女人。
一个纵横江湖数十载的无情汉子,一个冷酷的人,怎么消受得起美人的垂青?更何况山河未定,他不能系爱。
为了掩饰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席不赦飞快的别转过头,并板起了脸孔,“你回房吧!我要休息。”他倏地躺下,闭起了双眼,也摆明了逐客令,但心头却风起云涌。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声柔柔的声音将他唤起,席不赦才重新睁开了眼睛,不是紫元,他知道不是紫元,紫元没有这么娇嗔的声音。
“表哥,吃药了。”若蓁带着两名丫环站在床沿,手上的托盘各放着药汁和四碟精致爽口的小点心,另有一盅闷熬的鲜肉粥,她一脸关切,巴不得自己可以代替席不赦受伤。
“放着吧!”席不赦的气息不带任何温度。
“表哥,你受了伤,我来喂你吧!”若蓁接过丫环手脚灵巧递过来的一碗药汁,语调柔软中夹带着急切的说,这是个好机会,她势必要趁此表明自己的心意,否则……
席不赦仍是闭着眼睫,默不作声。
“表哥,我亲自做了绿豆千层糕,你尝一点好吗?”
见他不作声,若蓁继续讨好的说。
但席不赦静默、闭眼的神情依然没变。
若蓁无限委屈的努起唇,无奈的示意丫环将托盘摆在桃花心小木桌上,满怀着落寞情怀离开了。
※※※
一灯如豆.夜已深沉,躺在床上的席不赦却还未入睡,他双目还炯炯有神的直视着天花板,精神好得不像个白天才受重伤的人。
思潮冥想中,他的房门被悄然的推开了,然后又被细心的落栓,他用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正蹑手蹑脚的朝他靠近。
席不赦皱起了眉头,是谁如此大胆敢夜间他的房间?
单手扣住暗器,他半坐起身,矫健的身手轻而易举的擒住来人,对方那一只纤细的皓腕令他的心一沉,来者是个女子。
“哦——放手!”紫元痛楚莫名的发出声音,此时她恨不得打他一拳,难道他就不能先问清楚再下手吗?
听到声音,席不赦眉心蹙得更厉害了,“你怎么来了?”松开了手,他锐利的双眼轻而易举地看见她皓腕红肿之处。
“你很鲁莽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居然没有得罪半个人?”紫元揉着自己痛处,口里不忘教训他。
“你知不知道,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自然也没有人敢对我表示不满。”席不赦不耐的说,今天他应该是极需休息的,却辗转难眠,此刻又看到她这种私闯他人“闺房”的事情,看来他必须要有很强壮的心脏才行。
紫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大方的朝他爽朗一笑,露出好看的贝齿,“你知不知道,也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她说的是实话,在宫里她最大,连她父皇也宠溺她,让她三分,就不必提皇太后、太后、娘娘什么的了,所有的人简直都将她当宝似的捧在手心,就惟恐她这位小公主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虽然待她如珍珠,但她和她父皇的梁子仍是结定了,谁教他坚持要她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下嫁”
给那位耶律某某,还说是她“高攀”了,根本就是欺负人嘛!
紫元决定往后的数十年都不再理她父皇,管他是不是九五之尊,反正她实在不能苟同他的作法就对了。
“现在是子时,你应该待在你的床铺上才对,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席不赦弄不懂她的想法,他只不过是个江湖浪荡子,她没有理由对他这么眷恋。
虽然他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威严,紫元仍没有被他给吓跑,她不卑不亢的答道:“既然现在是子时,你也应该睡着了才对啊!怎么眼睛睁得比谁都大,还一下子就把我捉住了,真是敬佩。”
说着,她的双眼又看到一样她想看的“东西”了。
呵!原来席不赦睡觉时是不穿上衣的!她步近他,那贼贼的笑容白痴也知道她想干什么。
席不赦半眯起眼睛,他根本不怕她会怎么样,倒是奇怪她此时应该掩面娇怯而去才对,为何反而靠他愈来愈近?莫非民风开放了,女子再也不以见到男子的身躯为羞?
“我……我可以摸摸你吗?”虽然是询问句,但事实上紫元已经毫不客气的将小手放在他胸膛上搓揉着了。
席不赦霎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他的自持力不够,她可能已经被他压倒在身下了。
瞧她还揉得挺起劲。
“你该松手了。”席不赦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清了清喉咙道,再这么碰触下去,他恐怕会对自己向来镇定的冷静说声抱歉了,虽然她手在他胸膛上不停游移,但她的脸颊仍没有出现半丝羞赧,反而眼神还是一样的灵活精亮,令他不由得对她凝神细望。
“你又想赶我走了。”紫无微一掀嘴角,露出一丝椰揄而微妙的笑容道,“我喜欢陪你,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有我作伴。”
她的话令席不赦倏地一惊,难道她真喜欢他?在纵横阁两次的舞墨不是戏言?
“你这是什么意思?”席不赦没有飞扬的得意,只觉得不妥,他一直觉得她并非如她自己所言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儿,她的底细值得怀疑,而现在她居然会大胆的对他表露爱意?莫非她想用美人计套出些什么?
她究竟有何目的?
“赵姑娘,希望你自重。”他的声音简直可以称之为“冰”了。
“我为什么要自重?”紫元察觉了他的情绪,但仍爱笑谑无忌的逗他,“你对我有成见吗?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