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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后一层蛋糕也铺了上去,阿佑把热巧克力浆倒进一个漏斗形的袋里。“现在要写上生日快乐和你朋友的名字,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写上生日快乐就行了。”“你来写。”“不行,我会把蛋糕涂花的。”“这个蛋糕只是用来练习的。”李澈拿着那个漏斗,把热巧克力浆挤在蛋糕上,那些字母写得歪歪斜斜的,每个字母也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阿佑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教她:“要轻一点。”字写好了,阿佑放开手说:“做好了。做的时候如果有些地方忘记了,再打电话问我。”“嗯。”李澈从皮包里掏出一支昨天在百货公司买的烟花蜡烛出来,插在蛋糕上。“有火柴吗?”她问。“干嘛点蜡烛?”“这是烟花蜡烛,我买了好几支,想试一下效果好不好,麻烦你把灯关掉。”阿佑只好把厨房的灯关掉。李澈用一根火柴把那支蜡烛点着,那支蜡烛一点着了,就象烟花一样,哔呖啪啦在黑暗中迸射出灿烂的火花。“好漂亮!”李澈说。“是的,真的好漂亮。”“我们来唱生日歌好吗?”“唱生日歌?”阿佑奇怪。“看到生日蛋糕,我就想唱生日歌,可以一起唱吗?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阿佑和她一起唱。“谢谢。”李澈幸福地说。“谢谢?”阿佑愕然。“今天是我二十六岁生日。”阿佑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面前这个女孩子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度过自己的生日,其中的暗示已经很清楚。她是个好女孩,他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这份深情。“生日快乐!”他衷心祝福她。“谢谢你。”她望着他说。“你为什么不把蜡烛吹熄?”“这种蜡烛是不能吹熄的,烟花烧尽,它就会熄灭。”顷刻之间,烟花烧尽了,只馀几星坠落在空中的火花,点缀着一段美丽荒凉的单恋。“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李澈满怀幸福地说。这个时候,餐厅外面有人拍门。“我去看看。”阿佑说。他心里嘀咕,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他打开门,看见桃雪露坐在餐厅外面的石级上。她双手支着膝盖,托着头,微笑着。一年多没见了,她又瘦了一点,那双长长的眼睛有点倦。“我经过这里,看到还有灯光。
很久没见了。”桃雪露走进餐厅,看到厨房的门打开了。“还有人没走吗?”李澈从厨房里走出来。“是阿澈,你们见过的了。”阿佑说。“好象很久以前见过一次,她是李澄的妹妹,对吗?”“是的。”李澈说,“阿佑教我做蛋糕。”“哦,有没有打扰你们?”桃雪露问。“蛋糕已经做好了。阿佑,你有没有蛋糕盒,我想把蛋糕带走。”阿佑把那个拿破仑饼放进盒子里。“谢谢你,我走了。”李澈拿起皮包,抱着蛋糕出去。“要我陪你等车吗?”阿佑送她出去。“有计程车了,你回去陪她吧,再见。”李澈匆匆登上那辆计程车。阿佑回到餐厅里,桃雪露倒了一杯威士忌在喝。“你要喝吗?”她问。“不。”“我想吃蜗牛奄列。”“我现在去做。”她知道阿佑从来不会拒绝她。
18凌晨时分,有人揿门铃,李澄走去开门,李澈捧着蛋糕站在门外。“要吃生日蛋糕吗?今天是我生日。”“噢,对,你是圣诞节之前生日的,我都忘了。”“哥哥你一向都是这样的。”“我去拿刀。”“阿枣呢?”“她睡了。”李澈把盒子打开,将蛋糕拿出来。“是拿破仑饼,你最喜欢吃的。”李澄说。“嗯。”“要唱生日歌吗?”李澄问。“刚才唱过了。”李澈用刀切下两片蛋糕。李澄吃了一口,说:“很好吃。”“是的,很好吃。”李澈一边吃一边说,这个蛋糕对她来说太特别了。李澈切了一片蛋糕给李澄,说:“再吃多一点。”“我吃不下了。”“吃嘛!
拿破仑饼是不能放到明天的,到了明天就不好吃。”“为什么要买这种只能放一天的饼?我和你两个人是无法把这个饼吃光的。”“我就是喜欢它只能放一夜,不能待到明天。哥哥,你爱阿枣吗?”“为什么这样问?”“爱是要付出的,不要让你爱的女人溺死在自己的眼泪里。”李澈望着前面这个她和阿佑一起做的生日蛋糕,她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只有她和阿佑,可是,他爱的女人突然回来,这也许是命运吧。离开餐厅,登上计程车的时候,她垂下头没有望他。当车子开走了,她才敢回头。看到阿佑转身走进餐厅的背影,她难过得差点就掉下眼泪。她不是爱上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吗?那就不应该哭,起码,他和她,在做蛋糕和唱生日歌的时光里,是没有
第三者的,片刻的欢愉,就象那几星坠在空中的烟花,虽然那么短暂,在她的记忆里,却是美丽恒久的。
19平安夜的这一天,李澄一直待在书房里画画,整天没说过一句话,好象任何人也无法进入他的世界。“你可以替我把这两份稿送到报 馆吗?”他把画好的稿交给方惠枣。“嗯,我现在就替你送去。”她立刻换过衣服替他送稿。报馆在九龙,本来应该坐地下铁路过去,但是为了在海上看灯饰,她选择了坐渡轮。今年的灯饰很美,可惜是她一个人看。到了码头,她在电话亭打了一通电话给李澄。“圣诞快乐!”她跟他说。“你不是去了送稿吗?”“已经在九龙这边了,不过想提早跟你说一声圣诞快乐。”“回来再说吧。”她有点儿失望,只好挂上电话。这是他们共度的第一个圣诞节,但是他好象一点也不在乎。她不了解他,他有时候热情,有时候冷漠,也许,他不是不在乎,他正忙着赶稿,她应该体谅他。从前,她以为有了爱情就不会孤单,现在才知道即使爱上一个人,也还是会孤单的。
20李澄用油彩在米白色的墙上画上一棵圣诞树。阿枣曾经带着遗憾说:“这里放不下一棵圣诞树。”
他不会让他爱的女人有遗憾。方惠枣回来的时候,看到墙上那棵圣诞树,她呆住了。“谁说这里放不下一棵圣诞树?”李澄微笑说。“原来你是故意把我支开的。”她用手去触摸那棵比她还要高的圣诞树。“比真的还要漂亮。”她说。“只要你闭上眼睛,它就会变成真的。”“胡说。”“真的。”“你又不会变魔术。”“我就是会变魔术,你闭上眼睛。”“你别胡说了。”“快闭上眼睛。”他把她的眼睛合起来,吩咐她,“不要张开眼睛。”“现在可以张开眼睛了。”他说。
圣诞树没有变成真的。放在她面前的,是她那本脚踏车画册上的那辆意大利制的脚踏车,整辆车是银色的,把手和鞍座用浅棕色的皮革包裹着,把手前方有一个白色的篮子,篮子上用油漆画上曼妮的侧面,曼妮微微抬起头浅笑。“对不起,我失手了,本来想变一棵圣诞树出来,怎知变了脚踏车。”“你很坏!”她流着幸福的眼泪说。“这个篮子是我特别装上去的,这辆脚踏车现在是独一无二的。来!坐上去看看。”他把她拉到脚踏车前面。“我知道你的头发为什么有油漆了。”她说,“你一直把脚踏车藏在哪里?”“楼上老先生和老太太家里。”“怪不得。”“快坐上去看看。”她骑到脚踏车上。“很好看。”他赞叹。她蹬着脚踏车在狭隘的房子里绕了一圈。“要不要到街上试试看?”他问。她微笑点头。他坐在她身后,抱着她说:“出发!”
21方惠枣载着李澄穿过灯光璀璨的街道,也穿过灯火阑珊的小巷。“要不要交换?”他问。“嗯。”
她坐到后面。“你爱我吗?”她问。“女孩子不能问男人这个问题。”“为什么不能问?”“一问就输了。”“那么你问我。”“男人也不能问这个问题。”“你怕输吗?”“不是,只是男人问这个问题太软弱了。”“我不怕输,你爱我吗?”“已经爱到危险的程度了。”“危险到什么程度?”“正在一点一点的改变自己。”她把一张脸枕在他的背上,他仿佛能够承受她整个人的重量、她的幸福和她的将来。他握着她的手,他从没想过会为一个女人一点一点的改变自己。他载着她穿过繁华的大街与寂寞的小巷,无论再要走多远,他会和她一起走。
第三章
唱一支骊歌(上)
1这天午后,有人揿门铃,方惠枣跑去开门,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外,男人的头发有点白,身上穿一件深蓝色的呢大衣,看得出十分讲究。“请问李澄在不在?”“你是--”“我是他爸爸。”
她看看他的五官和神气,倒是跟李澄很相似。“你一定是阿澄的女朋友方小姐吧,是阿澈把这里的地址告诉我的。”“世伯,你请坐,阿澄出去了。”“是吗?”他有点儿失望。“今天早上说是去踢足球,我看也差不多时候回来了。世伯你要喝些什么?”“有咖啡吗?”“只有即冲的,我去调一杯。”“谢谢你。”她把调好的即冲咖啡端出来。“谢谢你。”“这辆脚踏车好漂亮。”他童心未泯的骑在脚踏车上。“嗯。”“阿澄很喜欢踢足球的。”他说。“是的。”“我一点也不懂足球。小时候他常嚷着要我带他去看球赛,但我经常不在香港。”“世伯你去过很多地方吗?”“你说得出的地方我都去过了,我刚刚就从芬兰回来。”“芬兰是不是很寒冷?”“冷得几乎失去做人的斗志。我在洛凡尼米圣诞老人村跟圣诞老人拍了张照片。”他兴致勃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给她看。照片中,他和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中国籍女孩子亲昵地站在圣诞老人的鹿车旁边跟圣诞老人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年轻女孩子肯定不是李澄的妈妈,看来倒象是他爸爸的女朋友。“有机会你也去看看。”他说。“这么遥远的地方,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有机会去。”她笑说。他看看手表,说:“我要走了。”“你不等他吗?”“我约了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票来,说:“周末晚上有一场球赛,听说很难买到门票,朋友特地让出两张给我,我想和阿澄一起去。我们两父子从没试过一起看球赛。他周末晚上有空吗?”“我看应该可以的。”“那就麻烦你告诉他,开场前二十分钟,我在球场外面等他。”“我会告诉他的。”她接过他手上那张门票。他走了不久,李澄就回来了。“你爸爸刚刚来过。”“他找我有什么事?”
他冷冷的问。“他有周末那场球赛的门票,叫我交给你,他约你开场前二十分钟在球场外面等。”
“他约我看球赛?”他不太相信。小时候,他常嚷着叫他带他去看球赛,他总是叫他自己去,现在他竟然说要和他一起去看球赛,如果要补偿些什么,也都已经太迟。“你会去吗?”“不去。”“这是本年度最精采的一场球赛吗?”“是的。”“那你为什么不去?我看得出他很想你去,他今天等了你很久。”“那他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他约了人。”“那就是呀。”“你不是很渴望他陪你看球赛的吗?去吧。”她不知道他和他爸爸有什么问题,但她看得出他们彼此都在意对方。他摇头。“答应我吧,好吗?”她抱着他的胳膊说。他没有再拒绝。“那就算是答应了。”她笑说。
2这一天,李澄去看球赛,临行之前,方惠枣塞了一袋咖啡豆给他。“这是什么?”“给你爸爸的,我昨天特地去买的。店里的人说是最好的,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这种味道,那天家里没有好的咖啡招待他,不好意思嘛。就说是我送给他的,让我拿点印象分。”她俏皮地说。“快去!别要他等你。”她催促他快点出门。今天很寒冷,李澄穿了一件呢短大衣,满怀希望在球场外面等爸爸。他一直渴望接近爸爸,但是几乎每一次都弄得很僵,他想,这一次或许不同。球赛已经开始了,球场外面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刺骨寒风中等他的爸爸。他是不会来的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在他的家人需要他的时候舍弃他们。李澄把那一包咖啡豆扔进垃圾桶里。
3回来的时候,李澄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场球赛精采吗?”她问。“嗯。”他坐下来扫扫乌德的头。“你们谈了些什么?”“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他向她咆哮。她一脸错愕怔忡。“他根本没来!你为什么要我去?你了解些什么!”“对不起--”“你什么时候才肯放弃占有一个人!”他觉得他受够了,她老是想改变他。她没话说,她还可以说什么呢?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凶,她更从没察觉自己在占有他,她希望他快乐,但为什么会变成他口中的占有?“我出去走走。”他低声说,“乌德,我们走吧。”他害怕面对这种困局。他带着乌德出去,留下她一个人。他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乌德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听到一首似曾相识的歌,那是从地窖里的钢琴酒廊传出来的,不久之前,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