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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主动靠近,让他欣喜若狂。他一脸歉疚。“我做了什麽对不起你的事吗?你早上突然丢下我跑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我……”胸口仿佛郁积了太多深情,看到他铁汉柔情的这一面,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感到柔肠寸断。
我爱你,我爱你……她在心底呐喊著。
她强迫自己不准落泪,但却无法遏止溃堤的泪珠,她索性把小脸埋进他胸膛摩搓,晶莹的泪珠沾湿了齐桓逸的衣襟。她语气哽咽,呜呜咽咽地道:“对不起,我……以後不会这麽小孩子气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牢牢搂紧她,仿佛怕她再消失。
躲在他怀里,她感到无比安心!只有这刹那,她知道他是属於自己的。她幽幽叹息,一股脑儿地把对他的爱完全宣泄释放出来,这个空间成了这对爱侣独有的天地……
时间悄然地流逝。
齐涓鹃在一旁欣慰的注视这对幸福的佳偶。一阵突如其来的急响惊乱了原本静谧的气氛,也让这对沈醉在爱河里的夫妻猛然分开。
“是谁?”究竟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在三更半夜扰人?涓鹃打开监视萤幕,却发现按电铃的是一群警察!
“齐桓逸先生在吗?”似乎早已严阵以待,警察团团包围住门口。“我们是警察,想请齐先生配合办案,请你们开门——”
“逸……”涓鹃面如土色。“警察办什麽案?”
“涓鹃,开门吧。别怕!”齐桓逸异常冷静。“明人不做暗事,我没杀人又没犯法,没有人可以为难我!”
没多久,一群警察环绕大厅——
“法老王”冷冽的神色,让在场每个人不寒而栗。
“久仰大名,齐先生,你好!”分局刑事组的王组长采取先礼後兵的态度,在一阵寒暄过後,他掀出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杀命案。
“华月容小姐——”王组长挑高眉。“算是台湾、香港等地颇有名气的脱衣女星。”王组长开门见山地说。“她是齐先生的情妇吧?”
浅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不是不知道他有过很多女人,但如今亲耳听闻,令她感到难受极了!
齐桓逸目光一闪。“曾经。”他的口吻冰冷到让人发毛。
“是你的“上一任”情妇吧?”王组长更加直截了当地点明。
“你想证明什麽?”齐桓逸极为冷淡的回应。
“她死了!”
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每个人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好半晌,齐桓逸开口。“这关我什麽事?”
“大家都以为这是一桩单纯的自杀案件,现场的布置的确也引导我们朝自杀的方向去调查!”王组长清晰的叙述。“但经过法医界权威杜岚风先生验尸後,发现案情绝不单纯!这其实是一桩谋杀案,凶手故布疑阵,想藉此脱罪。”
杜岚风?齐桓逸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这细微的眼神变化并没有逃过涓鹃锐利的眼睛。
王组长拐弯抹角地暗示。“杜法医认定是情杀,而且凶手一定是她最亲密的爱人,才有机会下手……”接著,他说明来意。“齐先生,我们怀疑你涉及华月容命案——诸多疑点,需要你亲自到局里一趟,配合调查!”
“这件事不可能和我有关,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见面了。”桓逸毫不犹豫地否认。
“齐先生!你威名远播,黑白两道都敬你是纵横天下的“法老王”,只要你开尊口,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你就有千百个弟兄会为你效命——”王组长的目的昭然若揭。“我们必须要一一彻查你和手下所有的弟兄,过滤记录他们在命案发生当晚的一切行踪……”
“我和我手下的弟兄绝对没有涉及此案!”齐桓逸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证实自己与命案毫无关联。但他很清楚,警察不过是想藉这桩凶杀案直捣黄龙,将黑龙帮一网打尽。
“齐先生!这不是你说说就算数的,我们警察办案讲求证据,必须还要详查才能确认呢!”
警察以齐桓逸涉嫌重大为理由,强制架走“法老王”,将他羁押在看守所里。
齐桓逸是黑社会里地位崇高的大哥之一,想必执行缉捕行动前警方早已花了不少工夫布下天罗地网。这次能一举擒下他,可说是警界扫黑的一大盛事!
当齐桓逸突然被带走,易浅芝後悔极了,她还来不及向他倾吐满腔的爱,还来不及拥有他;就这麽措手不及,她失去了所爱的丈夫……回忆起以前他在角落含情脉脉的凝神注视,那一双流露热切情感发亮眸子……如今,已不复见。
当时是她不懂得珍惜,让幸福悄悄地从手中溜走……现在,她只能任由心一寸寸碎裂。
※※※
杜岚风在台湾社会引发了一场风暴。
这些日子,因为华月容的尸体经过杜法医的一句话,证实了这件原本判定为自杀的命案,其实是凶手预谋犯案。因此,杜岚风已经成为台湾家喻户晓、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他年纪轻轻,就成为日本最具权威的外科医生;後来进入法医界,才短短几年,只要是由他经手尸体解剖的命案,任何扑朔迷离的死因没有破解不了的。於是,大家盛赞他是亚洲第一的“法医王”。
除此之外,杜岚风的行踪非常神秘……新闻媒体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捕捉到他短暂的影像。尽管只有惊鸿一瞥,但齐涓鹃已深深地将他的面容刻印在脑海里。
好熟悉的感觉……她拚命回想这张似曾相识的容颜,她究竟以前在哪儿见过杜岚风?
齐涓鹃模模糊糊地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夜,当时,桓逸刚加入黑道、她才刚进小学。桓逸因为计划协助一个生死之交脱离黑道、逃到日本,所以那一夜,黑道弟兄追杀到家里,桓逸连忙将那人藏到她的床底下。那惊险的情势,她至今回想起仍馀悸犹存。後来,黑道兄弟不断咆哮、揍人、砸家具……扬言要揪出背叛者……
她目光一闪,恍然大悟。杜岚风——就是当年逸的生死之交!
记忆冲出时间的黑盒,过去的一切此刻清晰有如昨日——“杜岚风,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为何要陷害哥哥?”齐涓鹃义愤填膺、咬牙切齿道。
一定是杜岚风故意陷害桓逸,如果他没有节外生枝,弄出“案外案”,桓逸怎会受到牵连被逮捕?况且桓逸与华月容早在八百年前就不相往来,警察只不过是想藉此生事,目的是要拘捕“法老王”。
眼看一天天过去,警方不但不因罪证不足而释放齐桓逸,反而还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另外还安了好多让人大惑不解的罪名在他头上,非要关他入狱……如果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齐桓逸不利。
在家里等待消息的易浅芝终日以泪洗面,只要想起从前相聚的时刻,自己总把时间耗在赌气、较劲,和自以为是的偏见上,她就感到非常後悔、懊恼万分。如今,爱人不在身边了……她才惊觉生命失去了重心。
眼看无计可施,婚後第一次,她打电话向父母求救,盼望父亲过去在政商界的人脉,能够找到人前往说情。
没想到,母亲陈月花不但不设法,反而幸灾乐祸,力劝浅芝尽快和“法老王”撇清关系。“女儿,趁“法老王”现在被抓了,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一签——”
“你们竟然见死不救、落井下石,算了!”易浅芝愤怒地挂上电话。她的泪水如江水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几天後,易家二老直接从台南上来找她,毕竟这是难得的机会,趁著“法老王”不在,他们决定赶紧带女儿回家!但易浅芝居然避不见面,狠心地把父母关在门外。看这状况,她打算与齐桓逸生死与共,易扈祥和陈月花一点办法都没有。
齐涓鹃得知警方强硬的态度时,激动地想替哥哥讨回公道。她疯狂似地冲进桓逸的书房,打开保险柜,拿出一把枪。那是他们兄妹的秘密约定——如果有一天我发生意外,保险柜内的手枪,你或许派得上用场……
此刻,齐涓鹃颤抖的手正握紧这把瑞士制造的SP2340终极手枪。
她将一切矛盾都指向恩将仇报、比禽兽还不如的杜岚风……如果桓逸出事,她绝对会杀了他,替兄长报一箭之仇!
她带著壮士断腕的决心出门……
离去前,她真挚地对两眼红肿的易浅芝说:“我不晓得还能不能再回来,不过,你一定要知道,逸爱的是你,他爱你好久了,只是不曾告诉你……”
知道他爱谁又如何?
桓逸还能回到她的身边吗?
浅芝痛哭失声。
※※※
奇迹发生了!
隔天,齐桓逸被无罪释放了!
易浅芝放学回来,看到书房里一道熟悉的影子,她欣喜若狂,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回来了……他正在书房,失意潦倒地坐在椅子上。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凄惨落魄的模样。
“桓逸……”第一次,她柔情蜜意地呼唤他的名字。她欣喜地飞奔至他身边,想抱住他,给他安慰。
蓦地,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把她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他居然带走了涓鹃,他……”齐桓逸悲痛地叫道。“涓鹃是我心上的一块肉啊!杀我、关我……我都无话可说,但为何要对涓鹃下手……”
他们肯释放他的原因是——杜法医握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无辜的,所以在缺乏进一步罪证的情况下,我们只好放你走!
显而易见,现在涓鹃一定在杜岚风手上!
他不禁嚎啕大哭。
易浅芝看到这情景,不由得心酸落泪。一个堂堂男子汉,竟为了他的青梅竹马哭得死去活来?
一阵阵椎心刺骨的痛袭向易浅芝的心头,她用力握住门把,没发觉双手已经紧握到发紫了。
天啊!她好笨……怎麽会将涓鹃离去时,为了成全他们所说的善意谎言,信以为真?
齐桓逸根本不爱她啊……如果不是相爱至深,没有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哭得柔肠寸断,此刻,任谁也不会怀疑他对涓鹃至死不渝的爱……
但她怎会不断地被骗,一次又一次地承受这样的伤害?
原来他的心根本就不属於自己,而她竟然还差点自作多情地要把自己献给他……
面对这场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她竟无力站出来捍卫自己的地位。她是元配啊!最有资格拥有她丈夫的人……然而,她却不忍心拆散他们,看桓逸如此哀伤,那痛恍如烙铁直接烙印在她心口上。
她该何去何从?
没有勇气面对他们俩,只好逃避远走。下一秒,她转身往外跑。急促的脚步声,引起齐桓逸的注意,他望著浅芝慌乱逃走的背景,感到错愕不已……
※※※
她一个人在外游荡。
当她冲动地跑出家门,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天啊!她怎麽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这样的婚姻绝非她当初所预期的,但她居然认真了起来,并陷溺在其中,无法潇洒地掉头离去……
她失神地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连背後已被“有心份子”跟踪,她都毫无感觉,仍粗心地往前走,不知大难将临头。
冷不防地,一辆车子急速越过她,在她面前紧急煞车,後车门瞬间打开,她整个人被拖上车。然後,车子扬长而去。
整件事情发生不超过三十秒,没有留下痕迹,也没有任何目击证人,阳光跟方才一样灿烂。
她怎麽会在这里?
当易浅芝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四肢都被捆绑住。
“这里是哪里?”恐惧感窜上她心头。
“小妞,你醒啦!”邪气的面孔在她眼前晃动,粗俗不堪的语气令她大生反感。
“是你——”易浅芝两眼大睁,清清楚楚地看见绑架她的匪徒。“丁凯杰,你要干麽?”她开始挣扎。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此刻他色迷迷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平时友爱同学的他,倒像是个无恶不作、奸淫掳掠的色魔。“我爱你都来不及了!”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粉颊。
她机灵地躲过,顺势张口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他的食指。易浅芝等待他痛喊出声,但却惊愕地发现他的表情彷佛正享受著虐待表情。
他一脸陶醉地说:“我喜欢变态的性游戏!”
“住口——”她不但没有惊慌失措,相反地,她声色俱厉地吼道:“你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胆,竟敢绑架我?”
“这才不是绑架,我会让你丈夫知道你的去处,我甚至还会请他过来看你呢!”丁凯杰露出邪笑,不晓得在打什麽鬼主意。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齐桓逸发狂似地冲了进来。“浅芝……”他张口结舌地望著妻子被绑在床上,接著全身绷紧,暴怒地冲到床前。
“桓逸……”浅芝激动地呼喊他的名字。
“我通知你丈夫了喔!”丁凯杰笑得更加邪恶。“这证明我绝对没有绑架勒索的意图。”
“既然如此,你为什麽不放开她?”齐桓逸警觉地发现眼前这个年轻小夥子,神色闪过一丝让人怵目惊心的凶狠残暴,显然是个不容小觎的奸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