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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似乎也没料到会再见到她!毕竟,湛淀默突如其来的厮杀、放火,他们逃都来不及,他还为她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可能丧命而深觉惋惜呢!
“他……”这不是廖富贵吗?化成灰她都认得!
“这位姑娘,你识得我吗?”廖富贵暗自捏了把冷汗,想不到她居然能逃过那一劫,还跟他冤家路窄地遇上;但一见到她,他心中的歹念就不断萌生。“能让美如天仙的姑娘识得,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讲白点便是,他决定装蒜到底!
“依葵,你识得他吗?我在问你话,你怎么恍惚了?”湛淀默环着她的腰,廖富贵时而不怀好意的眼神令他愈笑愈阴冷,“也许你见过他也说不定,是吧,富贵?”湛淀默笑里藏刀。
“这、我……我……”廖富贵结结巴巴,这一承认可是人头落地的事!
依葵只是一直想往后退,她不想再见到廖富贵!
“你被那群乌众之合擒去当人质,幸好没被严刑拷打!对了,依葵当时也在那座山里,虽然她深居简出,但对整座山可熟悉得不得了,真不知道她是出身在什么样的人家?我见到她时,觉得她太美丽,就把她带下山了。”湛淀默故疑阵,成功降低廖富贵的警戒。
依葵不明所以,他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啊……
“当真?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廖富贵表现得很讶异,“要不是将军带兵攻上山头,我急忙逃出,否则,到现在还不知能否重见天日呢!”
汉奸!这是依葵脑袋头一个闪过的想法,用在廖富贵身上真是太贴切了!莫怪了,他总是能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原来是他在朝廷这头也吃得开,那湛淀默那次的失败,八成是他在内神通外鬼。
湛淀默要查的正是此事,背叛他的人,他一个也不轻饶!
廖富贵的父亲是个商人,大清入关时,亟需财务上的支援,眼看南明大势已去,就立即毛遂自荐,向大清示好,于是,廖富贵便有了些许地位。
至于廖富贵挺而走险,背叛的原因是他想当皇上,于是,他一方面在大清这边惟惟诺诺,另一方面则与仇天虬勾结上。
仇天虬本身只会武功,没多大的思想,但一经他洗脑,就作起皇帝梦来,没料到廖富贵设下的棋是要他们杀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帮主的位子还没坐热,皇帝的宝座还远在天边,湛淀默就直捣上山,吓得他夹着尾巴逃无路,幸亏灵机一动,随口编造他是被捉上山的,这才保住了一命。
自此,他不敢再痴心妄想,但他常常惋惜自己当初没早碰依葵,想来还会心痒痒的!
不过上天老爱给人惊喜,眼前这情况便是最好的例子。
湛淀默嗯了一声,示意他坐下,“我就是为了你的大难不死、劫后余生才把你请过来,今日咱们非要好好庆祝一番不可!”相敬三杯酒后,他喊着依葵,“该你跳舞了!”
“将军还安排了表演啊?”廖富贵乐翻天,双眼都要发直了。
湛淀默高高在上,笑再也挤不出来,手指泛着白,他后悔了,他不要她跳!“是啊!我请来京城最出名的舞团,你可有眼福了。”却没理由临时变卦。
“不是这位姑娘——”廖富贵心生色念。
“我刚刚才记起来,她的舞技不好,有碍观瞻!”他迸出这样的话,“还不快下去叫其他舞妓上来?”
走走走,见到她他就想不顾一切的把她押在身旁,任何人若敢动她歪脑筋,将会死无全尸。
依葵缓缓地退下,湛淀默用眼神暗示她,廖富贵走后,她还是要跳给他看!
廖富贵难掩失望之色,但现在她好像是湛淀默的人,他哪敢去惹虎发威?可若风依葵不满他过去的所做所为,想向湛淀默全盘托出,那他不就是死路一条?!这可不行,他要先发制人、出奇致胜!
还是,湛淀默已知其实背叛他的人是他,所以特地约他来将军府,试试他的反应?
这么一想,他就如坐针毡、坐立难安,每口酒都喝得疑神疑鬼、胆战心惊,深怕酒中有毒,又怕露出害怕的心情,引起湛淀默的怀疑。
“酒不好喝吗?”他们之间的帐得一笔一笔算,光是他卖国求荣这条罪名,即使将廖富贵五马分尸都还不够他泄很。
湛淀默由依葵与廖富贵的见面即断定,他先前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廖富贵正是那群反清复明的新任帮主,也就是害他险些委命的罪魁祸首。
“不是的,酒很香!”廖富贵连忙道。
“还是这些舞妓不合你意,不够吸引你?”湛淀默锁定他,他可以一把捏碎这可耻的家伙,但得在今晚调虎离山之计成功后,以确定搜出廖富贵所有叛变的证据。
“那个……湛将军,可否容在下请教一件事?”他还是不要操之太急,一步一步地问,比较保险。
“可以。”湛淀默三不五时地瞧一下他的囊中物,足以令廖富贵冷汗直流。
“刚刚那位姑娘……”廖富贵欲言又止。
“我不是介绍过,她是我在平萱山发现的,那时我惊为天人,就将她带回来了。”湛淀默轻描淡写。
“那她与将军的关系……”他会不会问得太单刀直入了!廖富贵心惊胆战的暗忖。
“她是我视为意义非凡的女人。”他干脆明说,谁敢妄想动她一根寒毛,将不会有好下场。
“原来是这样……难怪中院没有其他女子的存在!可是将军……”他还是先挑拨离间,以防依葵反咬他一口,“她来路不明,要是她已经与人拜过堂,见到将军而想攀附权贵……”
湛淀默是再了解依葵不过,她根本不是这样的女子!所以他放声大笑,令廖富贵感到头皮发麻,“这我就不大了解了,你在山中有耳闻什么吗?你不是说你们素未谋面!”他不着痕迹的反将廖富贵一军。
“哈!是啊、是啊!”廖富贵讪讪一笑,赶忙籍喝酒以掩饰不断升起的害怕与心虚。
“关于你在山中的一些事到目前仍像一团谜般没解开,我也有些问题要问你!”湛淀默瞥见廖富贵轰然一变的脸色,他就要引蛇出洞,他等着接招!
在问到重点时,湛淀默就会巧妙地避开,使廖富贵的神经紧绷到极点,他几次都惊得要跳起身,直到走出将军府的大门时都还觉得全身瘫软。
湛淀默拿起酒杯,杯里却浮现依葵的脸,那天她问他,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发疯或死了呢?
他整个人因这句话而感到害怕不已,他从没想过要弄到那种地步,他的专制只是在宣示他要她成为他一人的,他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想报复……
事情该结束了。
他再也无法看任何女人一眼,再也无法在没有她的地方与人谈笑风生,他的生命中似乎再也不能没有她!
他想要听她讲话,或许那时她是因心事沉重,才没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她无法做选择是因为不想让两个男人厮杀惨重,造成莫大的伤害;又或许她是为他着想,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她得留在原地才能保住他!
而她,是因为他的不了解才显得心事重重吗?是因为他!她才在多少个夜晚徘徊不安、暗自饮泣吗?
他立即要见到她!
依葵轻盈的走进来,她的身子看起来不堪一击,他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廖富贵你认识地吗?”他的目光像是可以穿透过她。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他觉得自己笑得很苦涩,是他一手造成她不敢再接近他的,“你开始跳舞吧!我想看!”他转移话题。
“我跳得不怎么好,你找其他会跳舞的姑娘吧!舞团内多得是。”夜深露重,屋内的光亮与她内心的阴霾不能相比。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阶梯,擒住要走的她,“如果你不跳,今晚就别想走出去!”
依葵内心百般挣扎,她真的无法在那么残忍的他面前翩翩起舞,所有的妩媚她不会做,她只有一颗心能证明她的情!
“你跳是不跳?没有别的女子可以叫了,我刚刚就命令她们连夜出府了!” 他随意说着,别的女人根本放不进他的眼里。
“什么?”她太不敢相信了。
‘如今只剩下你能跳!” 她不跳,他就强迫她跳!“基本的你总该会吧?”
依葵知道自己不能不知所措的傻傻站着!于是,她心寒地慢慢地舞了起来!她没有高超的舞艺,跳得不怎么好;但他还是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看她这样的女子,竟然也会像舞妓般地向他臣服,用身体来当迷惑他的筹码,她终究是那么地人尽可夫……‘
多么悲哀、多么凄凉啊!
她不断的舞着,她的脚很痛,她的心更痛,她再也忍不住了,眼眶蓄满泪,眼一眨,泪水滚滚落下!
眼泪原来是酸涩的味道,她一边跳一边哭,然后她整个人坐在地上,再也不能舞!
他没有出声怒斥她,只是听着她连哭也压抑着,不让他见到!
湛淀默在她哭音渐歇后才开口,“你没有办法再跳了,上来为我倒酒。”
她的确是不能再跳了,但她还是得对他惟命是从,于是她走上阶梯,手颤抖地端起酒盅,但她没有力气,酒盅一下子就掉到地上!
她赶紧蹲下身子想收拾!
“不用了,不用管那些!”他一把抱住她,她是那么地令他心动。
“还是要收拾干净!”
“你把那些气力用来面对我还比较划得来!”是他重要,还是摔得粉身碎骨的瓷杯重要?她是不是没搞清楚?
“你不生气吗?”她笨手笨脚的!
“我看起来脾气有那么不好吗?”他抹去她的泪,“你怎么那么爱哭!”用手抹去还不够,他以唇吻去泪。
她愣住了,感到受宠若惊,讷讷地道:“你不用管我。”
他很不客气地笑出来,“谈何容易?就算我丧失心智,也不会放着你不管!”
“你!”她不确定,他有可能忽然间变好吗!“我想要退下去,你这么搂着我,我不习惯!”
“我不喜欢你对我的动作那么有意见!”他揉着她的发,靠上去吻着她的眼、她的嘴角。
“你是不是喝醉了?醉得不晓得自己做的事。说的话!”才会对她那么地温柔。
“这些酒我没喝多少!”怎么办?就算醉得一塌糊涂,他也不能将她忘怀。
“那你是怎么了?” 她好怕这样的平静只是个美梦。
“我不能这样好好地同你说话吗?我讨厌看见你的泪水!”那不只她哭得伤心,他也同样受到折磨。
“我会……注意的,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掉泪了!”
他微微一笑,她浑身更僵了,“没见过我这样笑过吗?我在笑你的傻!”
她抬起脸,像是吃惊极了,他竟是这样面带笑容,语气诙谐地与她和平相处!
湛淀默低头含住她的唇,“你知道我是怎么了吗?我费尽心思地要报复你,根本就还没开始!”但就要结束了。
依葵目光迷离,“你说得不正确,已经开始好久了!”
“你不相信我?”这就令他生气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或许在下一刻,也许久一点,就在明天吧!你又会变得冷酷无情,以折磨我为乐了。”短暂的幸福会替她带来更大的痛苦,这样的昙花一现只能令她增添更多的悲伤。
“我真的那么地令你忐忑?”他忍不住责怪起自己。
“不!”她忍不住想说,在他面前,她的心是不设防的,但他恐怕会大声嘲笑她,所以她只能捂住嘴。
“那是怎样?你不想告诉我?”
“你不会懂、你不会了解的!”她说着,眼眶就红了。
“看来我是个很不近人情的人!” 他抚着她的脸,他就爱他们这样在一起。
没想到她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你是不近人情,而且你根本就是无情!”
“我无情?”他挑挑眉,非常无辜、非常冤枉。
他无情,还会想着她吗?
她似乎说得太过火了,情绪也表达太多了,这样会很快地把这场美梦捏碎,“我该走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她挣脱地,但他更快地再度楼上来,这次手还不安分地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际。
“你说了一堆不中听的话,说完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我岂能那么简单的放了你?”他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这里有你挑起的火气,你要怎么抚平?”
“你生气了?”她就知道,他又要变脸了。
“你是很容易惹我生气,不过这回你错了,这火气是想要你的欲望。”他的眼中立即烧起熊熊欲火。
依葵立即面红耳赤,“不要!我要回宅院,明天要给花儿们浇水。”
“你先浇熄我的欲火!”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你也想要,你也无法抗拒!”
“我才不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