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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吗?”瞧她小脸忽地一缩,南宸颢心疼问道。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力道,没想到还是弄痛了她。
“嗯。”脸都皱成一团了。
“以後别再那么做了。”掏出方巾帮她包扎好,他淡淡道。
“做什么?”满脸不解。
“为我而伤了你自己。”迳自牵来马儿,小心抱她上马。
“为什么?我不可能眼看你受伤的。”马背上,月芽儿有些受到伤害,以为他不愿接受她任何的协助。
傻丫头,她不忍见他受伤害,难道他就忍心吗?南宸颢暗付,翻身上了马背,右手持缰绳,左手则搂著她的小蛮腰,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因为我会不舍。”轻描淡写地抛出一记轰天雷。
耶?她有没有听错?颢哥哥说他会不舍?天啊!这是温和木讷的他所说过最像情话的一句言辞了。
难得的,月芽儿粉颊微热,柔弱无骨依偎在温暖胸怀中,软软轻问:“芽……芽儿没听错吗?”
轻笑出声,低首在粉色热颊上落下一吻,转了个话题。“走了!别让爹娘他们等太久。”马腹微踢,随即策马出林,留下四名不断哀嚎惨叫的贼子。
“那他们……”一出林子,月芽儿这才想到被她打断骨头的男人们。
“别理!”俊脸含怒,南宸颢立即驾马远离,不愿再见到他们。
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抛下佛家慈悲的胸襟,刻意见死不救吧!
当两人策马来到慈恩寺时,已是正午时分,一夥人已稍作休息,正等著两人到来一起享用斋饭。
“悟心师兄,好久不见你了!今日是特地来探望方丈大师吗?真没想到悟心师兄你竟会是南王爷的儿子,以前怎都没听你提起呢……”小沙弥领路带两人去找人,兴高采烈问著话。
呵呵……想不到以前口口声声唤师兄的人,身世竟如此不凡,若非他被接回去了,恐怕没人知道呢!
南宸颢微笑应和。好久没听人唤他悟心了,真是令人怀念啊!
倒是月芽儿听起来觉得刺耳,总觉这名号不停在拉他回到佛祖身边去。
“啊!到了!南王爷一夥人正在禅房内等你们,斋饭先前我已送去,你们快进去用饭吧!”停在入口处,小沙弥鞠躬作揖,笑嘻嘻走了。
道声谢,南宸颢拉著月芽儿跨步进了禅房,就见爹娘、银杏、古玉凤母女围坐在摆满素菜的桌前,可却没一个人动筷。
为此,他讶然道:“大家怎还不用饭?”还以为大夥儿应该吃饱了。
“等你们啊!”古云娘微笑,要两人快些落坐。“跑那儿去了,怎现在才来?”
瞅了芽儿一眼,南宸颢淡笑道:“有事耽搁了。”
“我们还以为要等到天黑呢!”古玉凤尖锐而不悦道。哼!竟然要她饿著肚子等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稍变,尤其南啸天更是沉得可怕,若非古云娘私下拉住他,恐怕要轰人了。
“娘!”暗暗拉扯她,赵妍妍颇会看人脸色,要亲娘先忍住性子。
“好了!大家应该都饿了,快些用饭吧!”南啸天一声令下开动用饭。
银杏忙络地帮大家盛饭,一碗碗的送到众人面前,当月芽儿伸手要接时,眼尖的瞄见她右手包扎著方巾,上头还有著点点血迹。
“芽儿,你的手怎受伤了?”银杏惊呼。
“怎么,芽儿受伤了吗?”古云娘忙瞧向话题人物。
“怎么伤的?”南啸天也发现她的手伤了。
“啊!”被发现了!尴尬收回手,月芽儿装傻。“没什么!方才不小心跌倒擦伤。”怕说出实情,别人会怪她硬拉著颢哥哥脱离车队。
大概也不想两人方才的遭遇受到太多人关注,南宸颢帮腔。“嗯……我……我帮她……上过药了……不要紧……”
唉!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说谎会结巴的毛病尽数跑出来了。暗暗拍额,月芽儿一脸他帮倒忙的无奈表情。
南宸颢则无辜回视,似乎在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就是会结巴嘛!
活到这种岁数,历经多少大风大浪,两个小毛头的眉来眼去,南啸天岂会不知?
“老实招来!方才你们怎么了?”低沉的声音甚是威严。
吐吐小粉舌,这下只有乖乖招了。於是月芽儿一五一十将遇到盗贼的事情简略说个大概,但已让古云娘等人听得惊呼连连,著急不已。
“那你的手伤得重不重?”古云娘眼泪都快淌出来,心中只想她救了颢儿一命,却怎也不会去想到,若非她将人带走脱队,就不会遇上这等事了。
“没事!没事!”赶忙挥手表示好得很。其实就算痛也不敢说啊,不然伯母眼泪就要飙出来了,届时不被爱妻心切的南伯伯追杀才怪。
“大白天的,竟然敢行抢,这帮贼子胆子也太大了!”银杏大惊小怪道。
儿子差点小命不保,南啸天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双手击掌,门外立刻窜进一名魁梧侍卫跪下听候命令。
“立刻到那坐林子内揪出那四名盗贼,移送官府严办。”
“是!”接到命令,人立刻飞掠出去,消失踪影。
“哇!好威风啊!”月芽儿神秘兮兮笑问:“南伯伯,那些侍卫是如何分辨您何时拍掌才是在传唤他们?如果您瞧了一出好戏而拍掌叫好,那他们会不会搞不清楚状况的冲进来?”
南啸天闻言啼笑皆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种令人绝倒的怪问题。
“芽儿,别胡扯了。”南宸颢笑斥,迳自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她碗里。“快些吃吧!别饿了肚子才好。”
“谢谢你,颢哥哥。”笑眼道谢,随即努力地想以左手使筷,可惜平日惯用右手的人,怎么也无法灵活运用左手,就连要将斋菜从碗里送进嘴里如此短的距离,菜肴就掉了好几次。月芽儿气馁不已,甚至想乾脆忍痛用右手算了。
“不可!”瞄见她想换手,南宸颢连忙阻止。“这样伤口会不容易愈合。”
“可是……”正想反驳,香喷喷的斋菜已自动送到她嘴边。
“来!吃吧!”不在意两人共用一筷,南宸颢亲昵地喂食。
既然他不介意,月芽儿当然毫不客气,小嘴一张,才不管其他人瞠目结舌地惊讶神情,大刺刺接受他的一番好意。
“嗯,好吃!”杏眼笑眯成一轮弯月。
“好吃就多吃些!”赶紧夹来更多菜肴,一口一口细心喂食,脸上神情可温柔了。
嗄?儿子不是最守男女之礼的吗?何时与芽儿感情要好到旁若无人?搞不好可以提早准备婚礼了,呵呵……
南啸天夫妇俩心照不宣,无声地呵呵微笑……
银杏则乐得暗暗点头。看来宸颢少爷应该不会想出家了。
在场唯二两个心情不佳的就只有古玉凤、赵妍妍母女了,那脸色臭得像刚踩了一坨大便般难看。
“王大,东西买来了吗?”
“买了买了!王大办事,小姐您放心。”
夕阳余晖将慈恩寺後院林子里的两条人影拖得老长老长,高傲的女子身影接过猥琐男人双手奉上的一小包纸包,打开瞧了下……
“这迷魂散怎么用?”趟妍妍心想还是问清楚点好,免得届时搞错分量就糟了。
“小姐,您只要将迷魂散整包倒入茶水中,保证让喝下者一觉到天亮,火烧淹水也叫不醒。”搓著脏兮兮大掌,王大嘿嘿怪笑。
“行了!这件事不许泄漏出去。”丢出十两赏银,赵妍妍紧揑著纸包,急忙转身离去,似乎怕被人瞧见。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哇!十两银子呢!从来没见赵家母女出手这么大方过,真是难得啊!
乐翻天的王大拾起赏银,哪管她要迷魂散作啥,迳自捧著银两欢天喜地走了,准备用这笔意外之财好好享乐一番去。
第九章
是夜,静僻的禅房内烛火摇曳,映出两道相对而坐的翦影,沉静温和的对答声回荡在空气中……
“悟心,今日你前来,必是有事相询,直说无妨。”玄明老禅师盘腿静坐,慈祥望著眼前这个自小看到大的孩子。
南宸颢双眼澄清透彻,恭敬道:“师父,弟子先前曾立志出家为僧,终生侍奉佛祖,可如今……”
“可如今你心境变了?”不带任何责怪接口。
“师父,您怎知道?”口吻惊讶。他也是一直到今日才真正确定自己心意。
“你是个诚实的孩子。”玄明老禅师温和笑望。“师父听其他人说了,今日你与一名小姑娘一同前来是不?”
“是的!芽儿她……”连忙想解释。
“她肯定是个好姑娘,否则也不会让你动心了。”玄明老禅师慈祥道:“依你虔诚的向佛之心,先前肯定有一番挣扎吧!”
“师父……”南宸颢很是感动,师父一直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刚开始弟子确实挣扎痛苦,向佛之心从来未减,可是面对芽儿又无法拒绝,两方拉扯下,弟子迷惑而不知所措。”
“如今呢?”
“如今弟子只知绝不能失去芽儿!”这是他最能肯定的。
“可是你依然无法舍弃佛心?”瞧出他心底真正的障碍。
“师父大智大慧,请指点弟子一盏明灯。”
“痴儿!”玄明老禅师淡然微笑。“只要你心中有佛,就算身处红尘,依然能领略佛祖真义。修道念佛不见得要出世为僧,人世於人间百姓中,以自身之所能为善造福人群,感化众人、渡化众生,此乃真正之菩萨,比起避居世外,独修一身的修行者要更令人佩服了。”
此刻,南宸颢如遭醍醐灌顶,这才猛然醒觉自己先前的烦恼是多么可笑。
是的!修佛何须拘泥於形式,只要心中虔心向佛,出不出家、为不为僧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啊!
“多谢师父教诲,弟子已然大彻大悟!”南宸颢立即翻身拜向眼前这位值得信任的智慧长者,衷心喊出自己的感激。
“痴儿啊……”玄明老禅师合眼微笑,脸上的慈悲宛如佛祖菩萨……
步出玄明师父的禅房,南宸颢才一出房门便见月芽儿立在回廊下凝望他,向来生动明亮的杏眼此刻充满忧虑。
“芽儿,你怎在这儿?”连忙迎上前去搂住她。
“颢哥哥,你与方丈大师谈些什么?”将自己埋入他怀里,心下是不安的,因为慧黠的她清楚两人谈的,大概也是她最想问又害怕的话题。
“你想知道?”搂著她漫步夜色下,南宸颢忽地有了捉弄她的心情。以往都是她戏耍他,现在角色该对调,换他吊胃口了。
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
瞧她心意不决,忍俊不禁笑道:“到底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点头又摇头的,叫他说还是不说好呢?
“算了!现下我不想知道,等半年期约到了,你再告诉我。”很鸵鸟的将头埋在沙子里,心想离期限还有三个月,如果颢哥哥回心转意不当和尚了,那真是皆大欢喜,大家都高兴,可假若他心意不改,那她不愿那么快知晓,至少还可以抱有希望,再占有他三个月的时间,届时不得不放手时,要哭再一次哭个痛快。
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南宸颢既好笑又心疼。
“反正你还欠我三个月时间,到时再说吧!”抱著他臂膀,月芽儿执意不让他说明白。
不说就不说,可别怪他隐瞒。淡淡勾起笑意,果真顺她心意,南宸颢心想三个月後再给她一个大惊喜也未尝不可。
漫步回到自己的禅房,领她进房落坐,他关心问:“对了!手伤还痛不痛?”
举手瞧了下,她娇憨笑道:“不会……”
“我瞧瞧!”不相信她的话,索性自己检查,这一细看,不禁恼了。“哎呀!这布巾都湿了,这样伤口会发炎啊!”忙著拆下布巾。
“湿了吗?可能方才沐浴不小心弄的。”月芽儿自己没发现,还一脸惊讶。
“怎么这么糊涂!”瞧见掌心红肿深裂的刀痕,南宸颢心中一紧,忙再帮她涂上青玉膏,取来乾净长布重新包扎。
“对不起嘛……”领受他的关心,月芽儿心底暖洋洋,嘴里软绵绵撒娇。
为她包裹好伤势後,南宸颢笑骂警告:“伤好前别再碰水了,知道吗?”
别碰水?月芽儿傻眼,抗议嗔叫:“那人家怎么梳洗?”
“我帮你!”想也不想冲口而出。“想洗脸时,我帮你拧水拭脸。”
“那沭浴怎么办?”故意笑问。
“我帮……”蓦然住口,他尴尬而结巴:“呃……这个……这个……”
“叫银姨帮我?”好心帮他解围。
“对!对!叫银姨帮你!”忙不迭附和,暗暗嘘出好大一口气。
月芽儿暗自偷笑,揪著长长发辫,有意无意叹气。“人家想睡了,可是单手真不方便,好难解开发饰呢!而且芽儿睡前都要梳头一百下,这样发质才会漂亮,可是谁来帮我啊……”
梳头发?这个他还能帮上忙!
“我帮你好了!”自告奋勇。
“真的?”小脸亮了起来,自怀中掏出翠玉发梳,笑盈盈交出去。
梳个头就这般高兴?南宸颢为她的孩子心性摇头淡笑,果真细心打理起一头乌黑长发。
解开层层发辫,随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