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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你的马挂在这……欸?我的亵裤呢?我的……啊!在这儿……哦!拜托,别把那擎天大柱对准我好不好,我会长针眼的啦……呃,肚兜、肚兜……喂喂!帮我绑一下,快点……不对,不对,那是我的,你的在这儿啦……啊!完蛋,穿反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树屋终于探出一颗乱蓬蓬的脑袋,还僵着一脸尴尬的笑。
「啊!原来是王姑娘,找……找我有事吗?」
王瑞雪当然也知道他们在上头干什么,脸上更是晕红着两朵艳霞。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扰妳的,可是我真的有急事。」
「哦!」满儿扭头往后看了一下,一双健臂即抱着她飘然而下。「什么事?」
王瑞雪看了允禄一眼,旋即拉着满儿到一旁去低语,不过几句而已,就听得满儿的怪叫声。
「耶?真的?为什么……可是那不是很危险吗……怎么可以这样?不行!」她大喊,一边愤慨地往静轩跑去。「怎么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冒这种危险!」
一到静轩,她先对紧随在后的允禄以命令的口吻说:「喂!这是女人家的事,你不可以进来喔!」之后才进屋里去。
也許是為了讓允祿安心,王瑞雪並洠в懈M去,祇是把門關上,然後便和冷峻的允祿面對面大眼瞪小眼,可以看得出來她有很多事想?允祿,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她擔心她一開口問,他使會先咬她一口。
屋内,满儿轻步来到床边,凝注玉含烟那副纤细的背好半晌后才坐下。
「为什么?」
玉含烟有好半天都没有吭声,满儿正想再问一次,她却开口了。
「因为孩子的父亲是满人。」
满儿呆了呆,继而惊叫。「欸?难道妳也……」
「不,我是自愿的。」
「自愿?可是……」满儿更傻了。「我不懂,既然是妳自愿的,为何还要这么做?」
玉含烟轻轻叹息。「为了复明大业,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牺牲?
不会吧?她是为了那什么鬼复明大业而去跟满人在一起?
「妳妳妳……妳傻了妳!」满儿气急败坏地大叫。「这种事怎能牺牲呢?妳又不是真的妓女,而且还……还……王姑娘说妳这不是第一次了,这回更糟糕,喝一次药打不下来,就喝第二次药,现在还想喝第三次,妳不要命了吗妳?」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生下这孩子!
「为什么不可以?」满儿脱口问。
玉含烟猛然转过身来,神情憔悴中带着顽固的坚决。
「这妳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那是以前!」满儿毫不犹豫地说。「现在我很高兴我被生下来了,不管我是什么杂种,有一个男人以生命爱我、护卫我,我活这一生也就值得了!」
玉含烟别开脸。「不是每个满汉杂种都有妳这般的运气。」
「妳错了,玉姑娘,妳所谓的满汉杂种比妳知道的更多,」满儿往门口瞥了一下。「我家老爷也是啊!但是他就没有我这种遭遇,我那两个孩子也算是,可我就疼他们疼到骨子里了。所以不一定的,要看父母怎么对待这孩子呀!」
「他……」玉含烟震惊地瞪住房门,彷佛她可以透过木门看出去似的。「他不是汉人吗?」
「不,他跟我一样,他爹也是满人,他娘是江南美女,哼!告诉妳,他们家的人可比谁都跩喔!总之,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满人汉人不都是人吗?你们可以分得清清楚楚的,但我们呢?我们怎么分?」
「这……」玉含烟咬咬牙。「这儿终究是汉人的土地。」
「所以,你们一定要把满人赶走?或者一定要反过来奴役满人?」满儿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反清复明究竟是为了谁?你们的忠义究竟是针对谁?为自尊心?为你们自己?为前朝皇族?还是为黎民百姓?
「如果是为了百姓,为什么不先看看现在的百姓他们过的如何?不是比前朝时更好吗?他们会想再回到前朝那种生活吗?」满儿激动的挥舞着双手。卜我不偏袒满人,也不偏袒汉人,因为我无法偏袒任何一方,我祇能说,谁给我安稳的日子过,谁就是好的。」
玉含烟蹙眉沉默了好一会儿。
「妳别忘了令堂是怎么死的!」
「我没忘!」满儿傲然扬起下巴。「但是我更忘不了我的满人丈夫是如何从汉人手里救出我的,我相信妳也没忘,他浑身浴血只为了我,在鬼门关徘徊了多少回也是为了我,我要杀他,他却告诉我,如果我真要他死,他会为我死!」
玉含烟抽了口气。「他真这么说?」瞳眸里倏起的震撼情动不知是为了谁?
是满儿?
或是她自己?
「骗妳有糖吃啊?」满儿咕侬道。「害我现在都不敢随便乱讲那个字,不小心说溜了嘴还得马上收回来,就怕他一时会错意真的跑去死了,那我只好跟他死成一堆啰!」
「世上真有这种男人?真有这种男人?」玉含烟更激动地握紧了双拳。
「有啊,真的有啊!所以妳不要这样糟蹋自己,否则有一天当妳碰上那个人时,妳会后悔莫及的。」
她已经碰上了,但那个男人却早已属于别的女人了!
心头汹涌翻腾的激情顷刻间冷却成冰块,玉含烟苦笑着喃喃道:「太迟了!太迟了!」她碰见他碰见得太迟了!
「那……那也不一定啦!以后的事真的很难讲啦!」满儿却完全不明不瞭她的心意,「总之,妳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其它任何问题都可以慢慢考虑,慢慢解决。」她拍拍玉含烟的手。「哪!妳好好休息,我去叫玉桂帮妳炖点补品。」
玉含烟螓首低垂无语,满儿又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才起身离开。
门外,允禄冷然依旧,王瑞雪却满眼惊讶地上下打量他不已。
呃……她好象讲太大声了!
满儿尴尬地过去握住允禄的手。「老爷,走吧!」他会生气吗?
他没有生气,祇是在走出一段路后,突然说:「叫她们离开!」
「欸?为什么?」真的生气了?
「因为我这么说。」
卜可是玉姑娘的身子还不适宜行动啊!」满儿大声抗议。
允禄冷冷一哼,倏忽引吭大喊,「塔布!」
一会儿,塔布使飞身来到。「爷?」
「到客栈去订两间房,再叫玉桂、佟桂帮那两个女人搬过去。」
「是,爷。」
塔布衔命离去,满儿张口结舌。
「老爷子,你……你真这么讨厌她们?」
允禄又哼了哼。
「是因为她们曾经要杀我们,还是因为她们是反清复明组织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嗄?」满儿愣了愣。
啊!是说他现在不为皇上效命,所以祇要人家不来惹翻他,他就不去管人家的闲事吗?
好现实!
不过……「那是为什么!」
「那女人……」允禄的声音更冰冷,还掺杂了一些厌恶。「与阿敏济相同。」
呃?与阿敏济相同?什么与阿敏济相同?
满儿茫然地跟着允禄走出好大一段后,蓦地……
「啊!」一声尖叫,她突然拉住了脚步。「骗人!你是说她……她喜欢你?」
允禄徐徐回过身来,冷然地望住她,不语。
满儿又呆了好一会儿。「你……你怎么知道?」
「两年多前,她告诉她妹妹。」
「哇,两年多前?那么早的事了,怎么可能……」顿住,突然想到这回初见面时,她「问候」他的眼神语气……「老天,是真的!」她脱口道。
「不反对了!」
「不反对!」她冲口而出,还加上死命摇头。「不反对!不反对!」难怪玉含烟的态度会那样暧昧,原来是因为那女人一直狷想她的男人。她这……
是不是叫引狼入室?
「走吧!」
「呢?上哪儿?」
「回树屋睡觉。」
树屋?
欸?不会吧?难不成这才是他会赶她们走的真正原因?因为王瑞雪吵了弛的好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王瑞雪「犯」到他了o
★ ★ ★
会被赶到客栈去住,玉含烟姊妹俩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瞧瞧允禄的脸色就可以预料得到了。之后,满儿去看了她们一回,得知玉含烟不得不生下那个孩于,因为她打不掉胎儿。而后,当她再去看她们时,她们已经离开了。
她猜想玉含烟还是又回到那个满人身边去了。
老实说,她真的不太明白玉含烟为什么愿意做这种牺牲?也不明白玉含烟的哥哥为什么会叫妹妹去做这种牺牲?
是因为他们太伟大?
还是因为他们太愚蠢?
她无法理解,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关心的是,允禄不晓得在安排些什么,却老不跟她讲。
「喂,你到底在干嘛呀!天天往洋人商馆跑?」
一臂枕在脑后,一手拿着洋文书看,允禄躺在竹榻上彷佛没听到似的连半根眉毛也没动一下。满儿噘了噘嘴,拉高了裙摆跨过他身子坐到他肚子上。
「不说拉倒,不过明天你哪儿也不准去,要陪我一整天。」
允禄放低书,从书沿上方看了她一眼,再把书抬高至原位,仍是一声不吭,不过满儿知道这就是表示没问题的意思,否则他会直接冷冰冰地说:没空!
哼!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真想学梅儿那样在他肚子上蹦蹦跳出他的肠子来,看他还会不会这样爱埋不理她的样子!不过……
又是七夕。
一想到去年的七夕,她心头就倍感不安,祇要雍正一天不肯放弃,他们就随时有被找到的可能,届时该怎么办?换地儿是没问题,问题是来得及逃掉吗?
「不用担心,」不知何时,允禄已然放下书本,正直勾勾地看住她。「我正在做安排,妳祇要乖乖跟着我就好了。」
与他四眸相对片刻,满儿倏地笑了,她伏下上身依恋地贴紧了他。
「嗯!我知道,我会乖乖跟着你的。」不管他那张脸有多么天真童稚,他的身心却百分之两百是个成熟可靠的男人,这点她早已深刻的体会到了。
翌日,他陪她和孩子们度过了一整日快乐的白天——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快乐;到了夜晚,他与她携手漫步于湖畔,依偎着并坐在石岩上任由咬洁的月光温柔地洒落满身。
他本就不多话,而她也不想说话,在这一刻,仅需要相通的心灵作无声的交流便足矣。
之后,中秋节过去两天,甫自外回来的允禄一进门就大喊,「快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为什么?」
「我们要走了。」
「走到哪儿?」
「洋人要带我们到他们的国家。」
「欸?!」
「没时间欸了,」他将她转了个方向,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还不快去收拾,他们明天中午就开船,时间到他们是不等人的!」
「可是……可是不是有海禁……」
「我都打点好了。」
「咦?」
「还咦,快去!」
这回连允禄都亲自动手下去整理了,他负责把她们整理好的行李再拆开来拿出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扔掉——至少丢掉了一大半还多。
这样七手八脚的忙了一整天外加一整夜,到了翌日清晨,大家终于横七竖八地瘫在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行李上动弹不得了,可是大将军却仍是精神奕奕地继续指挥众将官们冲锋陷阵。
「塔布、乌尔泰,把行李搬到马车上!」
「是,爷。」
「玉桂、佟桂,喂饱那两个小鬼,免得他们半路鬼叫!」
「是,爷。」
「满儿,妳……」他瞄一眼她的肚子。「休息。」
「呃?」差别待遇?
一个时辰后——
「都好了?」
「好了,爷。」众喽啰们齐声响应。
「好,走吧!」
然而,他们怎么也料想不到,就在这最后的时刻里,他们尚未走出别苑,就在半途上,迎面碰上了两个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这儿碰上的人。
「皇上?十三爷?」塔布与乌尔泰异口同声惊呼。
而更今人意料不到的是,允禄在玻Я瞬'眼后,竟然出手点住了那两个家伙的穴道,让他们仅在那边一动也不能动,只四颗眼珠子不敢置信地瞪圆了。
「塔布,保护夫人!」冷眼盯住陆续落在前方的二十几个血滴子,允禄低喝,旋即欺身上前,身形如龙翔蝶舞般地飘然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