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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没有画家梦了,父母的相继过世,改变了她的命运。
她几乎走投无路了,饭店接二连三被严绍炜买走,如今只剩下垦丁的含山会馆,接着是这栋旧宅,也准备被出售了。
未来,她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
“唉,我怎么变得这么悲观呢……”
贝嬉媃缩着纤弱的身子,拭去泪水,为自己的软弱气恼着。
现在,软弱是她最供养不起的一种奢侈,她知道。
今天来到这里并不是想要重拾往日的甜蜜,而是期待这一份安祥与平静,希望wωw奇Qisuu書网在天国的父母能给她力量,让她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人生。然而,她所感受到的,只是无法言喻的寂寞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晚清爽的空气拂面而来,她抬起头,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既然这样,不如再待一夜吧。
这念头一起,她轻轻起身,走进屋里,来到她以前住的房间。
房里的东西还没打包,所以摆设还是跟以前一样,紫红、粉色、橘色的柔软纱帐轻轻覆盖在床架顶上,有着一种属于女性的温柔与浪漫。
床头边,还有一座巧致的小梳妆台,小时候她最喜欢这个梳妆台了,她依稀记得父亲过世后不久,还和抱病的妈妈一起回到这里,回忆父亲在世时家人共处的点点滴滴,一起悼念父亲。
妈妈那时看着这小梳妆台,还对她说了句带有玄机的话
“嬉媃,这个抽屉里面有妈妈给你的宝藏,你以后回来这里的话,要记得拿喔!”
唉,都搬家那么久了,抽屉当然是空的,怎么可能有东西,更遑论是宝藏?
但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禁不住好奇地打开抽屉,没想到,里面竟然真躺着一封信。
贝嬉媃颤抖地把信拆开。上面签写的日期竟正是母女重游故居的那一天!难道这封信就是妈妈给她的宝藏?
我最爱的女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恐怕已经离开你到天国去了。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而我相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也是你遇到难题的时候。
我好后悔,没能多为你生个弟弟或妹妹,如此他们也许可以帮你的忙,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立无援。人生的事情真的很难预料,我和你爸爸从来没想到,我们会无法看你结婚生子,先你一步离开。本来我们一直期望着,哪天可以全家人一起去环游世界,如今,这愿望是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亲爱的孩子,当你遇到困难时,去找一位叫史宾塞?约森的人吧。他是妈妈的亲戚,他会帮你解决所有难题的!他住在英国,他的电话是※。
母亲留
看完信,贝嬉媃紧紧地将信贴在胸前。尽管妈妈已经离开她了,却依旧带给她希望!
史宾塞?约森是谁?怎么没听妈妈提起过?
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是依旧暗地看顾着她,她一点也不孤单!
是的,她要坚强!要有勇气!虽然没有了父母的羽翼,但是她依然会创造美好的未来!
握紧了那封信,她毅然决然地打电话给史宾塞?约森先生。对从小学习多种语言的她来说,以英文对谈自然不是问题。
电话接通了,对方回答子爵并不在家,他出国了,回国日期不确定。对方请嬉媃留下电话和姓名,他会转告子爵。
嬉媃只好留下电话和姓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回音,着急的她,在等了两天没回应之后,便每隔数天打一次电话去探问史宾塞?约森子爵的消息。
但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她始终没有接到子爵的回答,嬉媃逐渐失去希望……
茶几上摇曳的灯光斜照在大床上,雪白的床单下,两具躯体热情地纠缠着。
男人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搜寻着,而她热切地迎合着,女人媚笑,深信自己的魅力已经迷倒了眼前的金主!
她卖力扭动腰肢,尽情地取悦他,最后瘫软在男人身上大声喘气,呼吸断断续续,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浑然不知是取悦了他,还是反而满足了她的需要。
激情平复之后,又回归到黑暗与寂静。
女人的呼吸尚未平顺,男人已经推开女人的身体,半坐起身,靠着冰冷的床头,眼神深不可测。
该死的!即使是在贪欢时刻,他依旧忘不掉过去的一切。
有些往事历历在目,他的恨意已经变得古老并根深柢固!
记忆又回到那一天,他忆起襁褓中的贝嬉媃,那天真无邪的睡脸、未经世事的纯洁模样,却让他胸中升起一股愤怒和复仇欲望……
他不耐烦地掏出钱丢向女人,下逐客令。“走吧!”
“这么快就赶我走?”女人掩不住惊讶和愤怒。“你真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我本来就没有心!”他冷酷地回道。
“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心呢?除非死了!”她脸色一变,娇媚地笑着,舔舔燥热的红唇。“让我来恢复你热情如火的心吧!”她故意伸手抚摸他赤裸的胸膛。
她不希望失去这位英俊的有钱客人,除了出手大方以外,他带给她的欢愉无人可及,她当然想要抓住他!
可是,她却被他一把用力推开。“别白费力气!你说得没错,我早就死了!”
他冰冷的眼神吓坏了女人,急忙闪到一旁。
黑暗中,严绍炜的神情格外冷酷,早在母亲带着他离开贝家时,他就已经没有心,已经死了。
他接到伦敦打来的电话,说有个叫贝嬉媃的女孩想跟史宾塞?约森子爵碰面,这件事让他始料未及,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计划里。
他不懂,为什么贝嬉媃想要跟史宾塞?约森子爵见面?
她是如何知道史宾塞?约森子爵这个人?她是否知道严绍炜就是史宾塞?约森?
当年妈妈和爸爸离婚后,带着她到英国重新开始。在伦敦,妈妈认识了彼德?约森子爵,他的年纪很大,元配妻子刚过世不久,两人后来相爱结婚,因此严绍炜也一直使用另一个英文名字史宾塞?约森。
几年前,他的母亲和继父相继过世。因此,除了大学好友兼工作伙伴江予,没有人知道严绍炜就是史宾塞?约森。
难道江予出卖他?不可能,江予是他最值得信赖的人。
贝嬉媃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该如何接招呢?
这时,门上响起三声敲门声。
叩!叩!叩!
“进来吧!”严绍炜出声道。
他一骨碌翻身下床,披件睡袍,便迳自走向酒柜旁的冰箱,取出啤酒。
“这么晚还要办公?”被冷落一旁的女人忍不住讶异地问道。她抬首看时钟,已经是深夜一点了。
“不关你的事,拿了钱就快滚吧!”他冷淡却严厉地说。
江予一进门就看到老板赶人的情景,他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地站在门口看着艳丽女人撇着嘴,自讨没趣地穿好衣服走人。
女人离开后,严绍炜仍手握酒杯,盯着琥珀色的液体许久。
“怎么了,这么焦躁?”江予轻笑着说道。
他挑眉。“怎么说?”
“每当你烦躁的时候,就会寻欢作乐。”江予微微一笑。“总裁,我跟在你身边已经七年了!小心别玩出火,要是你远在英国的未婚妻知道了,可是会气疯的。”
啊,是了,他还有个未婚妻,妮可。
严绍炜冷嗤。“我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要不是看在她背后的强大财源,可以为我的事业加码,带来助力,我才不会跟她订婚。”
江予耸耸肩,不表示意见。
“这么晚call我来,有什么事?”江予谈起公事。“是为了贝嬉媃的事吗?”他挑明地问道。
“我想知道,贝嬉媃怎么会知道史宾塞?约森子爵这个人?”严绍炜仰头灌下剩下的酒液。
“绝对不会是从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江予立即回答。“绍炜,我从来没有对她透露有关于你的事。要是你想知道她为什么知道史宾塞?约森子爵这个人,不如直接跟她见面,当面问清楚!”
事实上,江予很希望严绍炜能够和贝嬉媃见一面,只要看过贝嬉媃的纯真,他相信会减轻严绍炜心中的恨意!
只要是见过贝嬉媃的男人,没有人不对她心软的!
“我不知道……”严绍炜揉揉太阳穴,有些疲惫。“我有必要跟她见面吗?”
面对好友上司,江予给予良心的建议。“你当然可以拒绝,但是,据我所知,贝嬉媃一直锲而不舍地打电话给你在英国的亲戚,就算你拒绝了,她还是会继续打电话,我想,你干脆就跟她见个面吧,她不会知道你就是收购她名下旅馆的严绍炜,对你不会有任何损失。”
“……好吧。”严绍炜想了一下,不耐烦地答应了。
的确,贝嬉媃绝对不会想到严绍炜就是史宾塞?约森子爵。
只是,他依旧心浮气躁,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那就约个时间和地点吧!”他淡淡地交代。“江予,你跟我英国的亲戚联络一下……”
阳光普照,空气清新,碧洗的长空中没有一片白云。
嬉媃起床时,金黄色阳光已经洒在她的脸上,她难得一夜好眠,坐起身,露出灿烂的微笑。
今天是她与史宾塞?约森子爵见面的日子。
贝嬉媃一直期待今天的到来。
从她开始跟约森家族联络,就迟迟没有下文,她告诉自己不能那么快就放弃,于是又打了好几次电话,终于子爵有回音了。
没想到,子爵人正好在台湾,所以见面的时间很快就安排好了。他的年纪应该和爸爸差不多吧?她希望他们能够投缘。
她下床,精心地梳妆打扮一番,换上得体的服装,避免失礼。另外,还特别准备了一份礼物,要送给子爵当见面礼。
他们约在市区一家餐厅见面,当贝嬉媃走进餐厅时,发现里面没有半个客人,原来是史宾塞?约森子爵已经包下了整家餐厅。
他们的用餐位置就在水池畔的VIP包厢,侍者直接引领她去见子爵。
踏进包厢,史宾塞?约森子爵正背对着她。
看见他的背影,贝嬉媃顿时心脏狂跳。他……居然有一头黑发?他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吗?
“子爵,贝嬉媃小姐到了。”侍者说完,就行礼离开。
“我……”贝嬉媃的心如小鹿乱撞,紧张莫名。她努力不要发抖,礼貌地说:“您好,约森子爵,我是贝嬉媃!”
而背对着她的严绍炜听见声音,不禁轻轻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静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张开眼,起身回过头面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他们四目相对。
第二章
严绍炜看到了他这辈子见过最美丽、也最惹人怜爱的女人。
她的乌黑秀发垂至腰际,肌肤有如雪花石般白皙细致,明亮大眼配上浓密睫毛,隐隐勾动着心中的怜惜,鼻子小且挺,双唇红润而饱满,那诱人的红唇正对着他微笑。
她穿着紫色的滚边蕾丝套装,戴着水晶耳环、项链,她希望自己看起来精明干练并且专业,不要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公主。
只是,她相信她一定失败了,因为,当看到史宾塞·约森子爵是一位具有俊魅气息的年轻东方男子时,她就杵在原地,像个小笨蛋似的手足无措!
约森子爵的双眸恍如火焰般耀眼,他定定地盯着她,空气中有种紧绷的锐利,贝嬉媃感到一阵战栗,心脏不规则的狂跳。
他有一头黑发,高大的身材,他穿着珍珠灰的长外套,雪白丝质衬衫,剪裁合宜的西装裤,他的双眸是深邃的黑,威武的浓眉划过那张性格的脸孔,鼻型挺直,紧抿的唇型相当性感,还有股吸引人的傲气!
子爵文风不动,也不说话,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贝嬉媃处在震惊当中,好久,才傻傻地脱口而出:“请问,您真的是史宾塞·约森子爵本人吗?”
这无厘头的天真问话,稍稍缓和了严绍炜的冷峻脸孔,他开口说道:“据我所知,史宾塞·约森子爵只有一个,并没有分身。”
贝嬉媃挥着手连忙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而是您真的不像……”
“怎么样不像?”
贝嬉媃充满歉意地说:“约森子爵……我以为您是外国人,而且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人……”真是糗大了!
“喔?”这么说来,她连史宾塞·约森子爵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
她的脸红得像苹果。“我……我为您准备了小礼物,可是,看样子,这礼物显然很不适合您……”她有些尴尬地从提在手上的精美纸袋中拿出一顶灰色素面的毛线帽。“这是我花了一星期编织的羊毛帽,我想英国的冬天很冷、风又大,老人家戴帽子保护头部很重要。可是……看来我错了,这顶帽子根本不适合您……”
他原本冷硬的眼神瞬问有些柔和了。
这个在他眼中太苍白、太脆弱、太纤细的女孩,却莫名地给他一股暖意,一种无法用言语说清楚的舒服。
看他不说话,贝嬉媃更尴尬了,连忙把帽子往纸袋里塞。“我……我还是带回去……”
“不,没关系。”严绍炜下意识地脱口说道,伸手就要接过帽子。
她打算收起来,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