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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肉计-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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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位德妃娘娘的传奇,秦树在宫里早有耳闻。听说为了猎杀雪狐送与当时的储君耶律彦做贺礼,不幸失足跌落怨江。耶律彦派人找寻了一天一夜,仍旧不肯相信她已遇难,亲自画了一幅她的画像,叫几十个画师连夜临摹了数千张画像,沿江贴满了大小城镇,苦寻多日也不肯放弃。
  这且不算,耶律彦登基之后,便立刻封她为德妃,创下这大周史上,人不在后宫,却占着妃位和宫殿的先例。
  那懿德宫,不仅重新修葺一新,寝殿后殿中专门建了一座浴池,整个宫殿的豪奢华美程度也唯有皇后的凤仪宫可与之媲美。引得玉皇后醋意大发,和耶律彦起了争执。
  至今,帝后仍旧冷战之中。
  秦树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看上去被皇帝放在心尖子上的德妃娘娘,回宫之后却受此冷遇。
  莫非新帝这一切只是做给世人看,为了博得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可是一想他又觉得不像,他曾亲眼见过一回,皇帝对着德妃的画像,痴痴地看了半个时辰。那种深情而痛楚的眼神,绝对是装不出来的。
  为何真人到了眼前,他却避而不见呢?秦树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道,以后对这位德妃娘娘的态度,如何拿捏得当,是个难题。
  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只要是皇帝喜欢的,便是个浣衣的宫女都不可得罪,但这位德妃娘娘,到底在耶律彦心里是什么地位,秦树也迷惘了。
  慕容雪洗浴更衣之后,便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耶律彦的召见,但眼看一个时辰过去,也不见有人来传唤,她等的心乱如麻,坐立不安。怕见他,却又迫切地需要见他。父亲和许泽的性命都在他手中握着,还有丁香佩兰裴简,会不会也被牵连进来?
  她越想越觉得紧张,手心里一直出汗。
  佳音道:“娘娘,该用膳了。”
  “我不饿。”慕容雪根本无心用膳,看着宫门望眼欲穿。
  佳音很是为难,陪着小心劝道:“皇上国事繁忙,或许晚上才会来看娘娘,娘娘车马劳顿许多天,还是先用膳,然后歇息歇息养养精神。”
  慕容雪心事重重,如何吃得下,叫人撤了午膳,继续等。
  这一等便到了天黑,晚膳上了,她依旧不肯用。
  佳音急了,德妃娘娘若是饿出个好歹,她如何担当得起,急忙派了一名名叫惠儿的宫女去找秦公公。
  秦树也很为难,因为摸不透耶律彦到底对这位德妃娘娘是个什么态度,半晌不敢回禀耶律彦。而且,皇帝在书房里批折子他也不敢上前打扰。
  这一耽误便到了深夜。耶律彦勤政,又因为西凉的战事,他几乎夜夜都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到深夜,御膳房每晚都会按时送宵夜来。
  秦树接了夜宵送到耶律彦的书案上,这才寻了个机会,小声小气道:“皇上,德妃娘娘今天一天都没有用膳。”
  话音落了,他大气不敢出,屏住呼吸。
  耶律彦端起宵夜,慢慢吃了几口,冷冷道:“你去告诉她,她若不吃,她爹也不会有饭吃。”                    
  作者有话要说:今妈:小彦同学,把妹子都送你碗里了,你还傲娇个什么劲啊?
  小彦:死丫头和人私奔两回了,老子也是个男人啊,也是有尊严的啊
  今妈:不好好哄妹子开心,小心私奔第三回啊。
  小彦:。。。。。。




☆、76V章

  秦树一怔;当即应了一声退出御书房,然后一路小跑到了懿德宫,将耶律彦的原话转给了慕容雪。
  慕容雪听得这句话,气得小脸一僵,扭头便让佳音上饭菜。
  宫女很快将饭菜端上来。饭菜已经在铁板上温了几个时辰,虽是热的;却早已失了当初的美味,慕容雪味同嚼蜡;大口大口吃了一碗饭,然后放下碗筷;对秦树道:“你去告诉皇上,我已经吃了饭,何时才能见他一面?”
  烛光下;她容颜如玉,眉目如画,因为气恼,晶莹妙目中微微含着一层水气,波光潋滟,丽色无双。秦树心里叹道,这般绝色姿容,难怪皇后会嫉恨。
  出了懿德宫,秦树将慕容雪的原话转呈了御书房里的耶律彦。
  耶律彦负手站在舆图前,看着西凉和大周的边境,对秦树的话,置若罔闻。
  秦树悄然退下,心里愈加的奇怪,为何皇上不肯见德妃?德妃又为何这般急切地要见皇上?
  这两人的关系,真是奇怪的很呐,要说皇帝不关心德妃吧,却想着法的逼她吃饭,要说挂心吧,却又避之不见。
  秦公公的好奇心全给勾起来了,恨不得立刻去找秘卫的头头打探打探,不过他可没这个胆儿,谁敢去扒皇帝的八卦啊。
  慕容雪躺在床上,累极倦极,却毫无睡意,太多牵挂,压在心上。特别是许泽,最让她担忧,处境也最危险。若是耶律彦认为自己和他预谋好了诈死私奔,恐怕他性命难保。因为这件事不光牵扯到耶律彦的尊严,还涉及到皇家的颜面,想到这儿,她越发的睡不着了,恨不得立刻就去向耶律彦解释清楚。
  可是后宫却不像是王府,可以随意地走动,他更不是以前的昭阳王,自己可以随意地见到他。她只能在煎熬中等待。
  而此刻的凤仪宫里,皇后玉娉婷也转辗反侧地睡不着,因为慕容雪的归来。
  她惊闻慕容雪被找到的消息,还是在慕容雪的人已经进了宫门的那一刻。后知后觉至此,可见耶律彦将消息瞒得有多么紧。
  玉娉婷气愤不已,慕容雪不仅没死,还被耶律彦悄无声息地接到了宫里,而耶律彦居然连一声招呼都不和她打,好歹她也是后宫之主。若不是关氏拦住她,她即刻就冲到了勤政殿去和耶律彦争执。
  夜深人静,偌大的宫殿里显得格外孤冷,她抱着膝,想到耶律彦几个月前为了慕容雪而憔悴不堪,为了找寻她而不遗余力,为了纪念她而重修宫宇,为了她,甚至连她那个草包表哥都提拔到了宿卫里当了车骑将军。如此种种,她都忍了,只因为她认为慕容雪已经死掉,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而去得罪耶律彦,可如今不同了,慕容雪活生生地进了宫,可见以后,耶律彦会对她宠爱到何种地步。
  她气得将手边的抱枕扔到了地上,对关氏道:“那贱人进了宫,难道不该先来见礼?居然在那懿德宫里纹丝不动,难道等着我去见她不成?”
  关氏道:“那乡下丫头不懂宫里的规矩,娘娘别和她一般计较。若是惩治她,只怕会让皇上不喜。”
  玉娉婷冷笑:“她不懂规矩,那懿德宫的女官也是白痴不成,明日她若再不来请安,先将懿德宫的女官杖责二十。”
  翌日一早,玉娉婷便等着慕容雪前来参拜。没想到没等到慕容雪,却等来了耶律彦。
  自从上次和耶律彦因为修缮懿德宫的事情大吵一架之后,耶律彦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凤仪宫,她按捺着心里的气恼,端出一副和善温柔的笑颜,迎了上去:“皇上可是刚下朝?”
  耶律彦微一颔首,走到殿中坐下,道:“德妃回来了,你想必也知道。”
  “是,臣妾已经知晓。”
  “她落江之后大病一场,将养了数月,至今身体仍旧虚弱,需要静养,所以朕特免了她来凤仪宫请安,皇后无事也莫到懿德宫去。如今前朝事多,后宫最好安稳些别出什么乱子,皇后多多费心。”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玉娉婷将他送出凤仪宫,气得心肺都要炸了。
  关氏见她神色震怒,忙劝解道:“这样也好,娘娘反正不喜欢见到她,她不来请安反而落个眼前清净。”
  “什么身体不好,分明是护着她。我是不想见她,可是皇上这般护着她,着实让人生气。”
  关氏笑道:“她还能病上一辈子不成,娘娘是后宫之主,她早晚都要来跪拜,娘娘何必着急。”
  玉娉婷气哼哼道:“我去见太妃。”
  乔雪漪正逗着文昌公主教她绕口令,见到玉娉婷一脸不悦地进来,不由嫣然一笑:“皇后这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的习惯,可得改一改。”
  玉娉婷一怔,干笑道:“表姐面前,我流露些真性情也无妨吧。”
  乔雪漪笑了:“皇后切记,在宫里,任何人面前都不可以,便是自个照镜子,都要提防三分。”
  “表姐这话可就奇怪了,难道自己还要防着自己。”
  “的确,因为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玉娉婷有点不大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转而看着文昌公主道:“表姐对文昌公主倒还真是上心。”
  “原本我不大喜欢孩子,不过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了,我这后半生也就为公主而活了。”乔雪漪的话透着一股子孤寂绝望之意,淡淡的口气反而更叫人揪心。
  玉娉婷不以为然道:“怎么会呢,如今表姐已是太妃,这后宫里谁不敬畏?”
  乔雪漪含笑不语,要别人敬畏又有何用,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玉娉婷道:“那慕容雪又回来了,居然没死。”
  乔雪漪早已得知,无所谓地淡淡一笑:“那又如何,即便没有慕容雪,很快皇上也会有更新鲜美丽的女人,多一个慕容雪不多,少一个不少。皇上宠她未必不是好事,将来她是众位妃嫔的眼中钉,刚好做了你的挡箭牌,她们斗成一团,就顾不上惦记着你这位皇后了,你只管旁观看戏就成,时不时拿几个不像话的杀鸡给猴看。”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可是玉娉婷心里总觉得咽得下这口气,忿然道:“皇上继位,我们玉家功不可没,皇上对我应该比那慕容雪好过千百倍才对。”
  乔雪漪摇头:“皇后此话不对。皇上继位,那是因为先帝选中了皇上,而不是玉家选中了皇上,若不是我在先帝耳边恳请了无数次,让先帝赐婚,你以为皇上会与玉家联姻么?说句不中听的话,皇后别介意,这朝中比玉家权势更高的世家贵族比比皆是,比皇后你才貌出众的女子也比比皆是,皇上肯与玉家联姻,不是要攀附玉家,而是因为这是先帝的旨意。所以是玉家要感谢皇上和先帝,而不是皇上要感激玉家,这一点皇后若是拎不清,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将来可是大忌。这种话我只听过便忘记了,皇后切记不可在任何人面前再露出一丝这种口风,特别是皇上面前。”
  玉娉婷咬唇不语,心里却总还是有些不服气。
  乔雪漪正色道:“当初你父亲在成熙王和皇上之间摇摆不定,成熙王还曾向你父亲提过亲,皇上焉能不知?皇后记得提点你父亲,切不可以有功之臣自居。这皇位,是天命所归,与玉家无关,皇后且想想霍光一家的下场。”
  玉娉婷心里极是不悦,心道,你不过比我年长几岁,不过是个太妃,却拿着这幅太后的架子来教训我。碍于颜面,她勉强和乔雪漪又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慕容雪又等了一天,耶律彦却依旧没来见她。
  她心急如焚,无奈之下拿纸笔写了一封信,对佳音道:“你将这封信呈给皇上。”
  佳音过了一会儿灰头土脸的回来,小声道:“娘娘恕罪,奴婢未能见到皇上。”
  “为何?”
  “皇上正在处理国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看来耶律彦是存心不肯见她。可是事关许泽的性命,她无论如何也要将事情真相告诉他。
  目光落到紫檀桌上,她不由眼前一亮,从插瓶里剪下来三根孔雀羽,插在信上,对佳音道:“你将信交给秦公公,让他转呈皇上。”
  秦树接到这份插着孔雀羽的信,如拿了一个烫手山芋,战战兢兢地送进了御书房,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皇上,德妃娘娘派人送了份信来,请皇上御览。”
  耶律彦依旧是一派置之不理的冷淡漠然,脸色沉如万年冰川。
  秦树心道,这是不收的意思?于是拿着信,便欲躬身退下。
  谁知耶律彦突然出声道:“放下。”
  秦树忙又上前两步,将信笺放到书案上。
  书房里烛光跳跃,静幽无声,耶律彦眼角余光扫到那三根羽毛,剑眉蹙了蹙,鸟羽插在檄文上,以示十分紧急。
  他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必看,也猜到她信里写了什么。
  但终究还是拆开来。
  见字如见人。
  至于内容,完全被他料中,将所有事情都揽到了她一个人身上,与那许泽,半毛钱的关系也无。
  他冷哼了一声,提笔将那许泽两个字重重地用朱笔画了个大叉,然后对秦树冷冷道:“将信送到懿德宫。”
  秦树拿了信,心里越发不解,这两位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儿啊,有什么话当面说不好么,明明懿德宫就在勤政殿的西侧,万岁爷您抬抬脚就到了,或者您叫德妃娘娘来一趟。隔着一道宫墙,居然书信往来,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慕容雪见到秦树,忙接过信笺,封口已开,显然是被他看过,不觉心下稍安。可是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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