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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知道银狼族的族长决定将他的妻子暂时送回她的族人身边时,自是万万个惊讶与欣喜,可她永远也猜不透主子心中所想……
姒矞瞪着丫鬟。“难道你要我才新婚就成了黑寡妇?少主有危险,我无法弃他于不顾的,樱子!”
主子一张怒颜吓得樱子心虚垂眼。“可……可是……”一句“夫人你留在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支吾老半天,硬是不敢说出口的又给吞回肚子里。
门外由远而近的叫唤声打断了室内主仆两人的对话。
“是少主!夫人。”樱子一对犹如黑宝石般闪闪发亮的眼珠子,正因内心克制不住的惊恐而圆睁。
樱子苍白的脸色令姒矞不禁轻蹙娥眉。她忧心的望着樱子,提醒道:“樱子,这会儿我可不准许你有半丝胆怯,要是坏了大事,我可第一个不饶你!”
“是!樱子明白──”
门被推开了,戢枭挺拔的身躯转眼已如风般席卷至姒矞面前。
“夫君如此匆忙是为何事?”瞧身前的男人一进门,一对目光便锁住自己小腹,姒矞明白她的计谋已初步得逞。
戢袅幷未马上回答。他的视线在妻子略带苍白的精致脸庞停驻片刻后,转向一旁的丫鬟。“樱子,夫人最近有什么异常……”
“回少主的话,夫人这一、两天精神不济、嗜睡,而且没什么胃口──”
“为什么我会不知道这件事?”他沉声打断她。
“奴……奴婢……”樱子已经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她的表情又是一副准备随时会晕倒的样子。
“是我要樱子保持沉默的,我想这该不是什么大病,所以嘱咐她暂时别惊扰了你,而且……华长老今天已来替我诊过脉──”
“你退下吧,樱子!”迫人的利眸由丫鬟身上移回妻子含羞低垂的粉红脸蛋。
室内仅剩妻子和自己两人,戢枭举步上前,不由分说的抬手轻轻抱起妻子──
“华长老怎么说?”他走向床榻,眼神转为柔和。
“华长老他……他说……”蜷缩在夫君怀里的姒矞,一张娇容霎时嫣红一片,那是她为即将扯出的谎话而心虚、愧疚之故。
“他说我已怀有夫君的骨肉──”她感觉揽紧自己的一对铁臂突然收紧,然后她的下颚被他一双大手温柔抬起了。
“那么是真的啰?”他目光瞿然。
“嗯。”夫君复杂的表情有讶异、有恍惚、有惊吓,还有──
灰眸里氤氲出的是感动与狂喜!一股罪恶感如利刃般划过姒矞胸口,令她心房猛地抽紧。
喔,老天原谅她吧!她不是故意要欺骗他的,罪恶感让姒矞不觉地躲避夫君的凝视,垂下眼睑。
这样的表情瞧在正沉浸在自己喜悦中的男人眼里,却变成了另一种感觉。
见她双颊红晕、娇羞答答的忙将视线移去,戢枭唇角的笑容漾得更大了。他放开妻子下颚。
“不过……如此重大的消息,华长老不该有理由“忘记”向我报告的!”
“是我阻止他的,我让樱子去请来华长老的时候,他正巧要出城去。华长老诊断过后本想亲口恭贺夫君,是我告诉他说,我想给夫君你一个惊喜的……你不会怪我吧?”
“傻瓜!”笑骂的一句,透露出浓浓的柔情。戢枭含笑的凝望着自己大掌下依旧平坦的小腹,他实在很难想象自己的子嗣正在里头孕育着,他的手掌几乎已盘踞她纤细的骨子了。
“华长老离开前是否还曾交代了些什么?”他轻蹙起额眉,突然又道:“因为你的嗜睡、食欲不振、恶心等初期症状提早了。”
无误的话,他能猜出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让她受孕的。
提早?哈,她倒没想过这一环,脑子瞬间灵活一动,姒矞秋波微转。
“嗯,我也觉得担心呢!不过,华长老说那是因个人体质的不同,难免会有所差异,所以要我毋需过于操心,但是有一事他是特别嘱咐我得当心……”
她小心瞧了夫君一眼。
“何事?”戢枭眼神转为担忧,他小心谨慎的望着妻子。
“他说我身子骨原就过于纤细柔弱,如果再加上长途跋涉的话,难保不会危及腹中孩子的安全……”她见她夫君煞是好看的浓眉已不觉拧起,姒矞连忙又加上一句,“华长老交代,如果不想有什么闪失的话,他要我最好是先静养一段时间。”拧起的眉头挤成一团了!这让姒矞内心一阵欢喜。
该死!他怎忘了他本来是安排明天一大早,让虎啸等人将她平安送回她父亲身旁的。但是,现在──
懊恼出现在戢枭双眼,他视线不觉又落在她平坦的腹部。“看来把你送回“赤洛城”这件事,得暂时缓一缓了。”
胜利的火花蓦地在姒矞心中绽放开来。不过,这小妮子仍是言不由衷的表示:“可是……我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唯恐只会增加你的负担……”她轻咬下唇,为的是不让自己唇角忍不住的笑意不小心浮现。
窝在夫君怀里的她露出沮丧的神情,愁容满面地手揪绞着自己寝衣衣角。
“小傻瓜!”怔楞过后,戢枭瞪着妻子不自禁流露出楚楚可怜的娇容。“我怎能拿自己妻儿的安危开玩笑?”他愕然地将怀里的妻子拥紧。
“那么,你不坚持将我送回父亲身旁了?”仰起的一对星眸闪闪发亮。
“暂时是如此。”
剑眉微微扬高,带着纵容的笑意与满足的神情,戢枭温柔的抱起爱妻,然后将她轻轻放回床榻。
“希望我能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我的妻儿。”手臂由她颈下抽回,他望着枕上那张美丽得过于教人嫉妒的红颜,动容的低语。
夫君真诚的语气令姒矞双眸掠过感动。她纤细十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抚上他的脸,行走在他俊美刚毅的线条,梭巡着他的脸孔。
“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保护我。”
星眸里闪烁出的信赖光芒教戢枭微楞。他眼神瞬间柔似秋水。“哦?我竟不知我的妻子对我如此信任?”灰眸直勾勾的锁住她的。
“在我决定嫁给你的那一刻,它便深信不疑。”
戢枭再次感到震惊!但是他却没有足够的时间表示什么了,因为他的妻子正半刻钟也不想浪费的勾下他的脸庞。
“妳──”他的表情不赞同。
狡黠地一瞥,姒矞唇角隐忍多时的笑纹再也忍不住欣喜的蔓延开来。
“华长老可没交代说咱们得为了它,而过着禁欲的生活!”
若不加把劲的引诱他,赶紧为自己扯下的大谎做“补救”,届时,她可会死得很难看,而她又怎能教这男人失望呢?
此刻想怀有他的孩子的念头是如此的强烈,姒矞含笑的双唇深深封住夫君微启的薄唇。
尽管内心总觉不妥,戢枭最后还是再次臣服于妻子的“淫威”之下。在这之前,一道奇怪的想法霎时掠过他脑际,让他不禁怀疑──
满月的那一晚,他的妻子是不是从自己身上“骗走”了什么?
※※※
虽然姒矞使计成功的让戢枭暂时打消送走自己的念头,自己却也自食其果,足足在寝宫里捱过漫长的半个月足不出户,为的就是自己编造出的一句──得好好静养才是!
所以,每当姒矞烦闷的频频向戢枭提出抗议之时,她的夫君总是拿她的话,将她高高压下。至于他身旁的贴身侍从龙腾和虎啸,则在他的一声令下,成了名副其实的“侍卫”,半个月几乎未曾离开过夫人的房门前。
不过,难受得教人想上吊的日子终于过去,她的夫君最后终究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请求。
啊──自由的空气真是好啊!
仰天舒展筋骨,唇角含笑的姒矞,忍不住深深吸了口大气。
“樱──”姒矞突然想起樱子此刻并未在身边。稍早她曾去探望受了风寒的她,可怜的丫头,病得喉咙发炎几不能出声,甚至虚弱得连下床都有问题。
樱子的病情让姒矞蹙起一对柳眉。待会儿得找个大夫再替她好好瞧瞧才是!
南宫紧闭的大门蓦地映入姒矞眼中,她挥手示意身后两旁的侍女退下。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办,那就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为了忙着让戢枭打消将她送走的念头,她已经将此事耽搁过久了。
※※※
叩、叩!“小姐!”
“进来吧!珠儿。”女声透过门扇由里头传出。
“小姐!不好了!她──啊,神官大人!”压上房门,慌忙转身的珠儿,这才发现小姐身旁还坐着一位白袍中年男子呢!
“奴婢见过神官大人!”她连忙慌张跪安。
“呃,何事让你慌张成这等德行?”长细的眉毛,眼尾微微勾起,透出一抹邪气,如果不是那一抹不曾轻易在人前远离的笑意,刻意掩盖了眼眸后方的猛锐,纵使此人长相白面儒雅,也会令人不由自主的感觉极为不舒服。尤其当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瞧的时候,那种感觉更是强烈!
“是夫──”珠儿想起小姐不喜欢自己在她面前称那女人为“夫人”,连忙改口道:““她”.往这边来了,小姐!神官大人!”
哦?石城扬眉。他与訾云对望一眼──他们正苦寻不着下手的机会呢!那男人将她保护得甚为严密。
毋需多余的言语,石城与訾云半空中交会的眼神,传达的讯息是一致的。
放下手中杯子,石城起身了。“把她引到神庙废墟,那里有口枯井。”
丢下这一句,一如来时般的神秘,訾云望着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偏门后方。
“珠儿,把她带到后花园来,不要让任何人接近那里,懂吗?”
“知道了!小姐。”珠儿匆匆奔出房门。
訾云起身,往偏门的方向走去。
※※※
“夫人请留步!”
背后惊恐的出声,让姒矞受了轻微的惊吓。她惊愕的转身。
“是妳!”她正愁该去哪里找这丫头呢!
“夫人想必是来探望我家小姐?”
乖乖!这伶牙俐齿不饶人的丫头,莫非是不小心让雷给劈中了天灵盖,突然开窗了,竟“礼貌”得不像个“人”!
“不错!带路吧。”她狐疑地盯着一脸友善的丫头。
“夫人请随奴婢来。”
珠儿领着姒矞往后花园的长廊走去,而在这之前,她曾瞄了夫人后方一眼,她发现那如影随形的丫头,今儿个倒是罕见的没有出现。
窃喜教她唇角隐透笑意──冷冷的。
经过几番峰回路转,两人于片刻后来到了布置费心、造景雅致、小桥流水的后花园。
“小姐就在亭阁内,希望夫人──”
“我不会吓着她的,你退下吧!”挥手打断她的话,姒矞眸光锁住亭阁内纤细的背影。
她以为银狼族的女性都该是粗壮丰腴的。
“那么奴婢退下了。”珠儿朝小姐方向看了一眼,躬身离去。
亭阁里纤细的背影让人感觉很柔弱……就不知长相又是如何?
在姒矞决定挪身的同时,亭阁里的女人突然起身,然后转身面向她。
距离虽有小小一段,倒也近得足够让姒矞将那张出尘脱俗的娇容瞧得一清二楚,瞬间深烙于脑中。
好个娇颜丽质的美人啊!姒矞不禁在心中赞叹的低呼一声。
姒矞瞧她朝池塘走去。
不稍片刻,一朵泛着象牙白色泽的白花,被一(奇*书*网。整*理*提*供)只柔若无骨的纤手轻轻攀折下来,一阵翻滚之后,由半空中飞落池塘里。
盯着那正对着池塘发呆的纤细背影,姒矞心中蓦地掠过不好的预感。果然!池旁的女人缓缓蹲下身,并且探身朝池中央伸直手臂──
一阵风又将白花推向更远,而想要取回它的手臂幷不因此而放弃。
姒矞倏地刷白脸色!没再迟疑地,她急步赶在那女人栽落池底前,适时地拉住她。
“危险!”由于出力过大,姒矞和被她猛地抱住腰部的女人,双双跌落在碎石子上面。“你没事吧?!”顾不得手肘传来的轻微刺痛,姒矞双眼关心的望着对面那张受到惊吓的脸蛋。除了惊吓之外,她还看到了恐惧、害怕与不安。
“妳……你是说……妳……”
害怕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美丽的容颜慢慢地在姒矞面前扭曲变形!姒矞心慌地抬手想要安抚表情就要崩溃的女人──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她不会尖叫吧?
姒矞的祈祷并未应验。划过天际的尖叫声蓦地打断了她的话。
“别碰我!你这红发女妖!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对不对?来人啊!来人啊……”
事出突然,她的双手让挥起的手臂打掉了。姒矞不知眼前看似柔弱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手劲,毫无防备之下,她被推倒,再次跌坐在石面上。
粗糙的石子刷过她柔嫩的肌肤,她感觉掌下一阵刺热。低咒一声,她抬起双手,想瞧瞧伤处,却发现眼神发狂、表情错乱的女人已跳起身,一路尖叫地跑开。
“等等──”该死!她该丢下她不管的。
迅速从地面起身,姒矞两手拎高裙襬,仓皇急促的追了过去。
片刻后──
喔,天啊!这样的脚程以一个病人来说,似乎是过于敏捷了!
停歇双脚,姒矞喘吁吁地抚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