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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无法想象我有多么爱你,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想时时刻刻不分离,我不介意成为望夫石,日日等待你的讯息。
只不过……我必须离开你,因为爱你。别骂我强词夺理,你先听听我的道理,先别生气。
有很多人是带着原罪来投胎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出生,我便注定要克死父母,身旁所有喜欢我的人,都会固我而得到不幸。
爸爸、妈妈、妈咪、姊姊和娜莉肚子里的小婴儿,没有一个人逃过我带来的厄运,然而我是那么爱你,怎舍得你为我遭受不幸?
所以,我决定离开你。
最近,我发觉——己变得贪心,我不再能够和娜莉分享你。
书上说:爱情是绝对自私的感情,但我怎能用书上的话来原谅自己,娜莉都能为了爱你;将就我的存在,我怎能容许自己自私?何况有妈咪当我的借镜,我知道再留下来,终有一天,我会出手伤害你和娜莉的爱情。
所以,对不起,我必须离开你。
股票放在我的行李里面,你要记得拿走。
当时,你为了爸爸公司的股票和技术娶我,现在你有了这些束西,一定更能发挥你的理想与抱负。
亚瑟,我会尽心祝福你,祝福你和娜莉平安幸福,祝福你们很快拥有第二个小宝贝,并安安静静等待,等待时间轮转,我们在另一个世纪拥有专属我们的爱情。
心心
信看完,亚瑟发飘,他起身,快速在机场里大步来回。
这个笨女人在想什么?该死、该死!
他冲进女厕,不用怀疑,根本没有一个叫作笨蛋慕心的女人在里面哭泣。
声声催促登机的广播传来,他看看手表,想起明天的两个重要会议和娜莉,只花五秒钟作决定,他登机。
在高空中,他用飞机上的电话打给台湾的珍娜,命令她立刻找到慕心。
他没多浪费半秒钟,打开电脑,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接手精湛电子,让公司工厂上轨道,好挪出充裕的时间,将那个笨蛋女人逮回来。
至于娜莉……那将是另一场好戏。
你绝对无法想象亚瑟有多忙,一个男人在短短两个月里面能做那么多事情,对他,你只能心存佩服。
他做了哪些事?我们一件一件来说清楚。
他不但接手精湛电子企业,还让一度狂跌的股票回复到原来价值,公司不因新人接手显得杂乱无章,相反地!新年度的评估报告出炉,目前他们虽维持以往的生产销售量,但预估明年春季时,公司盈余会增加十二个百分点。
再说说娜莉的问题,当媒体报导有关慕心和司机罗夫的负面消息时,他关起房门和慕心讨论,他一方面要求报社道歉,一方面到饭店找到慕心口中的老婆婆,两相印证后,他认为这是一桩有计画的阴谋。
于是,他不动声色,在罗夫的车上、宿舍里装上针孔摄影机。
这一装,他和娜莉的奸情、阴谋全一清二楚曝了光。
司机被送进警察局,至于娜莉,念在旧情,他给她一笔钱!要求她不要再出现在他们眼前,否则,她想上新闻媒体不是太困难。
让亚瑟觉得最辛苦的,要算是慕心了,当然,她的行为并不难掌握,难的是如何让她死心塌地相信,她不是撒旦派来的破坏者。
事实上,在亚瑟上飞机后一个小时,珍娜就找到慕心。
她去医院照顾妈咪——那是一种被称为救赎的行为,慕心坚信唯有如此,她还完上世累债,下辈子才有权利享受亚瑟的爱情。
慕心苦苦要求珍娜不向亚瑟透露自己的行踪,亚瑟只好顺应要求,装作不晓得她在哪里。当然,也是因为亚瑟忙到没时间把她远回身边,牢牢看守,所以,他任由慕心在十二人小组的看管下“自由”。
不过,台湾方面不定时传回来的消息,总让亚瑟心惊肉跳,这个女人实在没独立生活的本领。
首先,她用信用卡去租房子,房东不肯租,她居然空手去提钱,一迭二十万块的纸钞连遮都没遮,捧在手心上,大剌剌走在街头。
果然,无知的青少年被诱惑,动手抢钱,幸而台北治安良好,到处埋伏“便衣警察”,将她的钱送回她手里。
再说,她一顿饭煮到浓烟密布,还惊吓过度,把水浇在油上,火苗迅速窜烧,要不是“热心邻居”及时出现,妙龄女郎葬身火窟的消息可在隔天各大报的头版上出现。
每每听到这些讯息,亚瑟便急出一身冷汗,他唯一能做的,是帮这些“便衣警察”与“热心邻居”加薪。
然后,最新消息出炉——“热心邻居”发现,慕心连接几天没出门买食物,整天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请不要怀疑邻居怎会知道慕心躺在床上病恹恹?很简单,装针孔又不是亚瑟第一次做的事情。
就这样,他急得像热锅蚂蚁,再加上父母亲一催二催,催他快走一趟台湾,把被误会的媳妇接回来。
于是现在,他坐在“邻居”家的沙发上,眼睛盯着萤幕上的慕心。
搞什么!?他看看腕表!她已经哭了……三十二分钟了,还在哭。
“是哪个白痴惹她哭?”
他从不懂得体贴残障人士,就算惹她哭的真的是白痴,他也会送对方一顿“丰富”。
“总裁,夫人今天早上去看肠胃科医生,经医生转诊到妇产科,医生诊断出夫人怀孕两个半月。”十二人小组成员A说。
她头壳坏去吗?怀孕两个半月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不对?她这种人怎么能一个人生活,想到这点,亚瑟跳脚。
“怀孕值得她哭成这样?”眉一挑,他的沉稳端重被抛到云霄。
“报告总裁,中午夫人在回家途中,走进一间算命馆……”
又算命,她干嘛那么不相信自己的命?
自从两个月前,她第一次接触算命这个行业后,只要一有机会,她就跑去算命。
弄得跟监的十二人小组,不得不加快脚步,抢在她之前,冲进门去贿赂神棍、命理师,藉由他们的嘴巴一遍遍告诉慕心,说她的命很好、是福禄双收的好命运,说她应该远嫁法国,说她该留在丈夫身边等等之类的蠢话。
“这回算命先生又说什么?”
“他告诉夫人,她的孩了一定要留在丈夫身边养,才能养得大、养得好,否则怕孩子长不大。”
连恐吓都用上了,亚瑟瞄一眼小组组长,他们开始对跟监行动不耐烦了?也对,他们是国家安全局的菁英,来做这种事情,的确大才小用。
“夫人听了怎么说?”
“夫人哭着说她不能回法国。”
“谁规定她不能回去?”两道浓眉竖立,他很火大。
“她说你有你的新婚姻,她不能破坏。”
“新婚姻?这种不经求证的笨话她居然说得出口!”亚瑟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豪气地一口干尽。
放下杯子,走出门、七步,他按下慕心家的门铃。
慕心开门,抬眼,看见他,错愕。
“你怎么、怎么……”
对于他的出现,慕心惊讶多于快乐,这点让他很不爽。她应该是日思夜想,盼他望他寻来才对,这么可以是这样的一脸讶然。
“我在生气。”
一句生气,他直直踏入她家大厅,跨入她的卧房,脱下他的西装外套,躺在她不大的双人床上。
他在生气?气什么?是她做错事情吗?他是来骂人的吗?
瘪起嘴,逼得许久才暂停的眼泪,又滚落眼眶。
“你……”
她的话没说完整,他翻身,抱住枕头。
“把冷气打开。”
指令刚下达,亚瑟猛地想起,十二人小组曾说过,慕心会手湿去开电源,被触电的事情。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赶在她前面打开冷气,然后又躺同床上。
慕心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忘记指责他的擅自闯入。
“你……为什么生气?”她可怜兮兮。
“你不在我身边,我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
闷闷的,他把头藏在枕头下面,枕头上有她淡淡的发香,让他想起那些一起入睡、一起醒来的夜晚。
“真的吗?我也是。”
话一出口,慕心忙摀住嘴巴。这些话,不能也不该说,她的不顺利源自于她的人生,并非分离。
“你的不顺利一定没有我多。”
翻身,手支在后脑勺,他不理解自己一个堂堂大男人,为什么要耍小手段,才能把她带同身边。
他想,除了爱情,没有更好的解释了,看着她瘦削的脸庞,心疼是唯一知觉。这两个月间,每晚他都能看到她的生活片段,可是,她的人已经在他身边了,他发现思念仍然浓烈。
看着亚瑟,她理解心上的空洞是什么。那个洞是他的人形,总要眼睛里嵌上他的身影,她的心才会充实完整。
“我可不可以……”
可以什么?接下来的话很难启口,两只瘦瘦的手臂伸出去,她用动作表示心意。
亚瑟莞尔,拉过她,密密实实地把她揽在身上。她软软的身子、他宽宽的怀抱,他们的契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告诉我,你有多不顺利?”拥她在怀,存了两个月的不愉悦摆平。
“我被抢;我的厨房差点起火;我的客厅淹大水。房东还骂我,他说再搞一次飞机,就要把我赶出去。”一起了头,她的状告不停。
“你没有我惨。”他下结论。
“真的吗?”
“你爸的公司差点被我弄倒,几万个员工差点因此而流落街头,我自己的下属联合起来对我抗议,说我的事业重心摆到别人家里去。”他十句话有九句半作假,聪明的女人一听就能听出来,可惜慕心与聪明两字无缘。
“至少你还有娜莉陪你,我一个人孤伶伶。”
没有他的世界只能用孤伶伶形容,以往她不识情爱滋味,所以安于一个人的世界。然而,他教会她爱情,她便无法安分。
她孤伶伶?她以为对门那十二个大男人是用来做什么的?
“娜莉跟别人跑了。”
“怎么会?她说她爱你。”慕心记得,娜莉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炫耀他们的爱情。
“她只爱我的钱,她真正爱的人是司机罗夫,在我的公司快垮台时,要了我一笔钱离开了,我并没有比你好过。”他张冠李戴,硬把慕心离开身边的不好过,推给工作和娜莉。
“娜莉走了,你一定很难过。”
失去真爱的痛苦,她很明白。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边有她最喜欢的湛蓝。
“还好啦,反正身边女人来来去去,我已经习惯。”
他很差劲,明明是他在女人身边来来去去,居然把罪怪到女人身上。
无所谓,他就是希望慕心记起来,自己是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然后把罪往自己身上揽,一揽二揽,他要将她揽回身旁——赎罪。
“难道那些女人里面,没有你真心喜爱的吗?”
他说习惯,所以对于她的离开,他很习惯?想到这里,她不免心酸。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你不懂爱情?你明明和很多女人……”说到这里,慕心脸一红,羞赧低头,换个方向,她说:“何况,艾拉早就让你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
“艾拉,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已经忘记那份感觉。”此话出口,他才发现,谈起艾拉,他的胸口不再隐隐作痛。什么时候伤口痊愈了?
“认真一点,你记得起来的,那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甜蜜滋味。”她说。
“对啊,艾拉和我的童年串在一起,除了甜还是甜。还有呢?爱情的其他面是什么?”
“爱情还有……不管他的人在不在你身边,你都会对他思念。”
“照你这么说的话,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女人。”
他的话让她的心沉了一沉。
“你再说说看,让我印证。”
“爱情就是无论你在哪里、做什么事,心的一个角落总有他的影子。”她在诉说自己的经验。
“那就更对了,然后呢?”
“爱情是即便他不爱你,你也不会在意,唯一在意的是,他够不够幸福?”
亚瑟恍然大悟。“这就是爱情?我懂了,原来你是我的爱情,难怪我老对你思念,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难怪不论我在哪里,心底总是有一个慕心在那里晃来晃去;难怪即使你要离开我,我也不愤怒,只要确定你比我幸福。可是……你并不幸福,所以,我来了。”
亚瑟的话让慕心由一头雾水,到不敢置信,从不敢置信到确定自己没听错,泪……淌下……
“你是说真的?”他爱她,他说他爱她啊!泪不休,欲语难开口。
“我从不说谎。”
这句话就是谎话,但只要能将她领回身边,再多的谎话,他都乐意为她说,因为——爱她是真,不是假。
“告诉我,愿不愿意回到我身边?不再管那些无聊的轮回?”
他想鼓吹她放弃这种三千五百年前的古文明思想,但偏偏她受影响太深太深。
果然,她说:“轮回是真的,命中注定也是直的,只是之前,我错解了命运,现在我弄懂了,只有在你身边,我们两个才能得到幸福。”
“谁告诉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