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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用一大堆书来为难我们……”她笃定慕心听不懂法文,说得趾高气昂。
这是专门服侍娜莉的下人——蔷薇,亚瑟分辨出她的声音。
蔷薇见慕心对自己的话没反应,吃定她的软弱,声音更加高昂。
“真不晓得亚瑟先生为什么要娶你?满头黑发,就像个巫婆,你是用什么东西控制亚瑟先生?中国男人全死掉了吗?为什么非要飘洋过海到法国来找男人?”
蔷薇越讲越火大。最令她生气的是,连马房的教练汤姆也让慕心的微笑收服,屋子里上—下下的男人慢慢对慕心放弃成见,甚至有时还站在她的立场,替她说话。
慕心理首书中,蔷薇的话让她难受,但她无力反驳,只能继续假装听不懂。
但,她的唠叨、她的怨怼依旧一字一句敲上她的心版。
这和她在台湾时,妈咪无缘无故闯进她房里,破口痛骂她的状况很像,还好蔷薇气极时,不会学妈咪抄起扫帚柄,痛打她一顿。
门霍地打开,久不见人影的亚瑟出现在门口,他面色凝重、态度愤怒。
为什么连下人都有权利来过问他的婚姻、指责他的新婚妻子?是谁赋予他们权利?
“把行李整理好,去管家那里领资遣费!威廉斯家容不下妳。”
不容置喙的严厉,写在他眉眼间。亚瑟早想找人开刀,只是平日的沉稳阻止了他,而这回,蔷薇给足他理由。
“亚瑟先生……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蔷薇被亚瑟的疾言厉色吓住。
“只是不满意我的婚姻?”
冷冷的,浓眉竖立,凌厉的眼神让蔷薇吓得两脚发软,就地跪下。
“我只是替娜莉小姐叫屈。”说着,泪水滚落。
“娜莉请你替她叫屈?!”
淡淡的一句质问,蔷薇知道自己说错话,她不能拖娜莉小姐下水。
“不……不是……”她讷讷说。
“出去,别再让我见到你。”
转身,他望向埋首书本的慕心。她没抬眼看他们,就算她不懂得法语,也该懂得从蔷薇的语气判断出情况不对劲。难道,她一直是以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面对下人的挑衅?
“亚瑟先生。请原谅我,我知道错了,下次绝不会再犯……”蔷薇掩面哭泣。
“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不打算留情。
皱皱的眉头更加聚拢,慕心的手微微颤抖。她理解自己不该多事,理解多事的下场往往是遭殃,这种经验她有过很多次,所以她按捺住自己,逼自己不动、不说话,让发展中的事情顺利过去。
但……他是真的要开除蔷薇吗?
蔷薇哭得那么凄厉,她很需要这份工作吧……念头在脑中兴起的同时,另一个自扫门前雪的警告立即跳出来和多事的念头做拉锯。
怎么办?她不该给自己惹事,但是……冲动地,一口流利法语从她嘴里流出
“请不要为这种小事开除她。”
什么?她会说法语!
这个讯息同时震住在场两人。原来她不是哑巴,原来这段日子里,大家说的话一字不露全传进她的耳朵里?
“你会说法语?”他用相同的冰冷语调对她。
点点头。接在冲动之后,她开始懊悔,她应该选择平顺生活,不该不自量力插手自己干涉不来的事情。
“那么你很清楚,她在埋怨什么事倩?”
慕心点头,心中忖度他的怒气指数,眼睛四下张望,她想替自己找到一个庇护所。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开除她?”
他直视她,不让她有机会避开问题。
她摇摇头后,继而点点头。
“我看不懂。开口跟我讲清楚,不准再装哑巴,否则我马上要她走路。”
深吸气,她想很久,颤栗说:“她很需要这个工作。”
“谁告诉你,她很需要这份工作?”
“她在哭。”
她的逻辑简单到……让人吐血。
蔷薇楞楞盯着亚瑟,和她口口声声的中国女巫。她……为自己求情,在她完全理解自己对她恶意攻击的情况下!?羞愧漫上她的心,罪恶感随之攀升。
“你确定不要我开除她?”亚瑟再问。
慕心坚决点头。
“你等我一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亚瑟望一眼蔷薇。“跟我走。”说着,亚瑟领她往楼下走去。
第3章
今天的晚餐桌上多了男主角。
慕心仍维持着一贯的沉静安详,嫁进这里近两个月,她对自己的丈夫一无所知,不晓得这是不是叫作不尽责?
或许……他并不在意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是谁。
她笑,不为讨好别人,单为嘲弄自己。
慕心的食欲从来没好过,吃了几口饭,她的叉子已在碗盘内拨拨弄弄,等待一家人全吃饱,才离席。她向来是个高配合度的女人,一向看重别人的情绪甚于自己。
娜莉和她的公公婆婆聊天聊的很愉快,他们有共通话题,从身分尊贵的贵族朋友,到最近国内发生的新闻轶事,都能让他们聊得过瘾。
慕心静静听着,欣赏别人的快乐。
亚瑟没有特意望向慕心,却无法忽略她脸上的落寞,对于这里,她似乎始终无法适应。
上次和慕育林会面,他特别向他致谢。他说慕心似乎快乐多了,回给他的笑声中不再是敷衍和讨好,慕育林的感谢让亚瑟带了罪恶感。
于是!他问了慕育林关于慕心的成长过程,慕育林讲了许多往事,有关他的妻子、情人和女儿间的事情。
他提到半年前,偷看慕心日记时的震惊,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的疏忽和女儿所受的苦,难怪他带慕心看遍心理医生,总改善不来她内心的恐惧。
她不敢说话,因为说错话可能被打,她被关在房间内,不敢踏出房门一步;她不敢惹事,只盼足够的乖巧,让自己少受点责难。
她用一种最消极的态度生存于世间。
慕育林想过要改善这些情况,但他太忙碌,往往因为慕心的事而向妻子发怒的结果,是让女儿承受更大伤害。
在他下定决心将慕心送到国外生活时,亚瑟出现,也许联姻的想法过度荒谬,但意外的,亚瑟居然同意。
对于这个作法,慕育林多少有些一忧心仲仲,但近来女儿的进步让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正确。
和慕育林的谈话在亚瑟脑中打转。她开始和人交谈了吗?应该是吧!在他上次的“命令”之后,园丁在他下车时,跑过来告欣他,慕心告诉他米粒变水仙的中国故事。
慕心真的进步了?真的快乐了吗?恐怕不是,宠女儿的慕育林只是没有用恶劣的口气,命令女儿不准让别人猜测她的意思。
她的开口,纯粹是为了巴结他人,就像现在,她的眼底填满落寞,嘴边的微笑却连一秒钟都没松弛过。
用餐完毕,大家纷纷离开桌边,慕心明显地松了口气,走在一群人身后离开餐厅。
“心心。”
厨师洛琳走到慕心身边唤她。她总是要求仆人喊她的名字,她哄他们,那是中国人的习俗礼仪。
回头,微笑,那是慕心的专属标记。
“明天我们来做你说的春卷好不好?”洛琳问。
她是一个四十开外的年轻妇人,也是第一个和慕心热络的人。
“好,我们要买蛋、肉、虾子、豆干和蔬菜。”
春卷是台湾在家里帮忙的林妈妈,最爱弄给大家吃的东西,每年的清明节,奶奶、妈咪和姊姊全员出门扫墓,林妈妈就会上楼,唤慕心下楼帮忙做春卷。
所以一年当中,清明节是她最快乐的日子。这天,家里只有她在,她可以无限制说话、无限制大笑。
“要不要我们一起上市场选菜?”
洛琳的提议很诱人,可是……
“我可以吗?”慕心犹豫。
“可以。”
答话的是亚瑟,他在走出餐厅后发现慕心没跟上,折回头,|奇+_+书*_*网|听见慕心和洛琳的对谈。
“可以吗?”她再问一次,口气存疑。
“可以。”他确定。
“明天早上?”慕心问洛琳。
“对,我去敲你的门,然后一起去。”约定好明天行程,洛琳离开去收拾餐桌。
只剩下慕心和亚瑟两人相对而立,他的冷漠淡了,两人距离似乎又拉近几许。
她不明白他的改变,如同他不懂为什么明明要求自己不受她影响,却又老被她影响。
“说话,好吗?”
这句话叫作白问,慕心从不会给他否定的答案。
她点头后,蓦地想起他的要求,忙开口回答他一声好。
拉住她的手腕,亚瑟大步往外,直到喷水池前,他停住脚步,她亦随之停下。
“说说饭粒变水仙花的故事。”
他习惯下达命今,她习惯遵从。
“从前有户贫穷人家,家里有儿子和老妈妈,有一天儿子上山打柴,独留老妈妈在家,她掏空米缸,煮出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老妈妈舍不得吃,想留到儿子回来给儿子里腹。
突然有个老公公来敲门,他很可怜,许多天没吃饭了,老婆婆掉着眼泪把饭拿给老公公吃!老公公问她为什么哭,她说那是家中最后一碗饭,本想留给儿子吃,老公公听完,快步跑到溪边大吐特吐。
说也奇怪,白白的米粒居然长出一株株水仙花,没多久开出洁白花朵,老婆婆的儿子拿水仙花到市场卖,赚很多钱,改善了家中的生活。
这故事告诉我们好心有好报,人要心存善念。”
她中规中矩的说故事口气活像在背书,很少开心的亚瑟被逗得笑出声音。
慕心让他的笑声弄得一头雾水。
“我说的是励志故事,不是笑话集。”
没想到这句居然让亚瑟更加笑个不停。
不过,见他笑得那么开心,巴结别人习惯了的慕心,接起下一个故事,继续巴结:
“从前有一对父子牵着驴上街……”
“够了,我不想一整个晚上耗在这里听你讲童话故事。”
“你笑得那么高兴,我以为你很爱听。”她一板一眼地说。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谈,故事……下次再说。”亚瑟没注意,她总是逗出他的真心情。
“好,谈事情。”她同意他出口的每句话。
“你最近常打电话给你父亲?”他问。
不能打电话吗?慕心头低下,她懂他的意思。
“我以后不打了。”闷闷地,她说。
“我没说你不可以打。”
慕心的皱眉让亚瑟急忙解释起自己的意思。
下一秒钟!他又发现自己的心情随她表情起伏。他干嘛“急忙”?恢复、恢复,不要让她影响你。
“我可以打电话吗?”
倏地,她眼睛发亮,仿佛得到他的应允是无上光荣。
“可以,你开始和你父亲聊天了?”
“是你说,不准让别人猜测我的意思。”她乖乖做的工作是“遵守指令”。
果然,他没猜错,她只是在配合他的要求。
“你做得很好……”他说,突地想起餐桌上,慕心和父母亲间的隔阂。“我再给你一个任务:去和我父母亲沟通。”
既然她是个能被要求的人,那么他何必替她省事,逼出她的潜能,是他最应该做的事。
“知道了。”果然,她没学会投反对票。
“很好,我希望快一点看到成果。”亚瑟得寸进尺。
“那我可不可……”慕心突发奇想。
“可以。”他想都没想就回她一句可以,反正她要的东西一向很简单,随手就能解决。
“真的吗?”
“真的,你要什么,说吧!”他好像答应得太快。
“好,我们走吧!!”她拉住他的手,虽然抢别人的情人很罪恶、虽然娜莉肯定又要对她大发脾气,可是他说了“可以”,不是吗?
“去哪里?”他拉回她想往外冲的身子。
“去找我爸爸。”她难掩兴奋。
什么!?他刚从大陆回来,她又要他回大陆?
拒绝的话在他脑海里转两圈,她充满期盼的眼神却让他不忍心说出口。
但最后,他还是没带慕心去见她爸爸。
憋了多日的委屈排山倒海而来,她的眼泪溃堤,一颗颗不受控地往下掉,她一面拚命抹去泪水,还是没忘记要讨好人:
“没关系、没关系,我一下下就好了。”
“没关系,我只是太想我爸爸,所以控制不住。”
“对不起,眼泪是它自己掉的,不是我叫它失控……”
她的“对不起”和慕育林的“谢谢”一样,声声撞击出他的罪恶感,撞得他心痛复心虚。
终于,他拥她入怀,收纳她的泪水和心酸。
终于,他在她身边留了一晚,用他宽宽的胸怀,包围她小小的委屈和失意。
终于,他们的新婚夜降临,这一夜,她梦中有他、他梦中有满足和甜蜜。
他不再反抗自己的心,不再排斥心情被她牵系,她——是他货真价实的妻子。☆。4yt。☆☆。4yt。☆☆。4yt。☆
推门,慕心迎面碰上正要进来打扫的蔷薇。
“夫人早。”
“蔷薇早安,请叫我心心。”慕心提醒她。
带着恬然微笑,蔷薇不再对她充满敌意,这点让她心中负担减轻。事实上,自从她听得懂法文这件事传开,那些明目张胆的言语便很少听见了。
走出庭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