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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老爷、夫人,青剑门少主司徒公子求见。”仆人的通报来得正是时候,让沈煜棠偷偷吁了口气。
“快请他进来。”他转向沉长舟夫妻,“二叔、二婶,司徒樵的人已经来了,你们可以亲眼鉴定他够不够资格当你们的女婿。”
连玉凤慌乱的瞟向丈夫,这下事情又生波折,该怎么解决才好?
就在仆人领着司徒樵经过前头的大院,朝正厅行来之时,眼角无意间瞥见远处的鲤鱼池畔伫立着一抹娉婷的鹅黄色身影,虽然看不太清楚她的容貌,可是光那一眼,就已让他心荡神驰了。
沈家的人他几乎都认识,见那姑娘的穿着又不似婢女,那么她必定就是好友的堂妹沈映竹,难怪沈煜棠会对她赞不绝口,平生从未贪恋过女色的司徒樵,如今竟对一位姑娘一见钟情,这才真的体会到何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这辈子若没娶到她为妻,将是他今生的遗憾。
久久才眷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正厅正式的拜见过沉长舟夫妻,便马上提出了允婚的要求。
“司徒公子,这太突然了。”沉长舟没有立刻同意。
虽然他对司徒樵的第一印象相当满意,从他端正的眼神中看得出他是位正直的年轻人,只是攸关女儿的终身幸福,绝不能急就章。
司徒樵诚恳的抱拳,“沈二叔,晚辈是真心请求您将令媛嫁给我,保证这辈子对她绝无二心。”
连玉凤听了不是不感动,不过兹事体大,他们得再慎重考虑过。
“司徒公子,不知令尊、令慈可知道这件事?!”
“晚辈已事先告知了双亲,他们也都十分赞成。”天下第一庄虽不是武林们派,不过和青剑门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爹娘也没有理由反对,他才赶紧亲自上沈家来提亲。
沉长舟相当为难,老虑了半晌,才折衷的问:“司徒公子,不如等我和小女谈过之后再作决定,这样可以吗?”
“那需要几天?”话一冲口而出,倒显出他有多么的迫不及待,睨见好友一脸的挪揄,司徒樵困窘的涨红了脸,马上改口。“当然可以,那就有劳沈二叔了。”
第二章
“提亲?!”沈映竹明眸圆睁。
连玉凤看得出女儿的惊讶,慈爱的笑了笑。
“对方复姓司徒,单名一个樵字,是青剑门的少主,相貌称得上是端正秀逸,比你堂哥小一岁,年纪配你刚刚好,爹娘都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我下午在院子里看到有客人,原来那个人就是他。”
“你见过他了?”
“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不是很清楚。爹娘怎么跟他说?”
“你爹跟他说要先问过你的意见再做决定。”连玉凤握住女儿的柔荑,语重心长的说:“竹儿,爹娘都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将来嫁了个好夫婿可以疼你、爱你,这样我们才能安心。”
沈映竹颦起娥眉,“娘是不是忘了天机老人帮女儿卜的卦了?”
“娘怎么可能会忘了呢?虽然我和你爹是宁可信其有,不过,却乐观的相信你一定能平安的度过大劫,等你十八岁的生辰一过,就可以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门了。”
“那娘的意思呢?”她露出女儿娇态的问。
连玉凤回想着白天时司徒樵的言谈举止,“嗯!娘也认为这位司徒公子年少有为,应对得体,虽然出身江湖,不过,倒是彬彬有礼。”
“哦!他真有娘说的那么好?”沈映竹有也好奇了。
“连你爹那么挑剔的人都对他很满意了,再说你堂哥也跟他相交七、八载,还打包票保证呢,”
沈映竹思量良久,“可以的话,我想跟他见一面。”
当司徒樵从好友口中得知沉长舟夫妻对他的评价,以及即将和沈映竹正式见面的消息后,欣喜若狂,整个人飘飘然,简直快飞上天了。
三天后,他满怀希望再度拜访天下第一庄。
“晚辈见过沈二叔、二婶。”司徒樵谦恭的揖礼,视线情不自禁的在正厅巡了一圈,没见到想见的人,脸上难掩失望之情。
沈煜棠不由得调侃他,“我说司徒老弟,姑娘家总要梳妆打扮一下才会出来见客,你就别太心急了。”
司徒樵涨红了脸,呐呐的说:“沈兄就别取笑我了。”
沉长舟夫妻见状,不由得也呵呵的笑了。
“司徒公子,虽说儿女婚事本当由父母做主,不过,我们夫妇俩却不时兴这一套,只要竹儿同意这门亲事,我们夫妻也无话可说。”他们可是很开明的。
此言一出,司徒樵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顿时信心大增,只要他能博得沈映竹的好感,待她点头允婚,就能抱得美人归。
“是,晚辈明白。”他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这时厅外的穿廊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
沈映竹面带娇羞的进门,里首轻唤:“爹、娘。”
见佳人来到,司徒樵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双眼凝注在眼前的绝色丽人身上,这二十多年来,他见过的美女不知凡几,却无一能令他怦然心动,唯独在见到沈映竹后,就朝思暮想、难以忘怀。
“竹儿,这位便是青剑门少主司徒公子。”沉长舟为双方介绍。
沈映竹仍低垂蜂首,端庄的行礼,“映竹见过司徒公子。”
“呃──映竹小姐免礼。”他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又一次引来好友的讪笑。
她微扬起粉脸,想看清对方的长相,却也将惊世的美貌呈现在他面前,司徒樵不禁看痴了,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就怕这仙子般的姑娘会从眼前消失。
可是,当他眼瞳的焦距来到沈映竹的额头上时,不禁呆愣了几秒,当意识传达到脑中,脸色倏地发白,冷不防的发出一声锐利的抽气磬,像是见了鬼似的,跟枪一退──“天哪!”他不信的低喃。
沈煜棠皱起眉头,用力的扯了下他的袖子,“老弟,你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堂妹可是大美人,司徒樵怎么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太不给面子了。
“司徒公子,你怎么了?”沈映竹纳闷的问。
司徒樵急促的喘着气,口中喃喃自语,“年约十六、七岁……额上有月牙印记的少女……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沉长舟夫妻面面相观,同样是一头露水,“煜棠,司徒公子是怎么了?”
“老弟!司徒老弟!”他大声的叫了两次,才让司徒樵从极度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却是奔到沉长舟夫妻跟前。
“沈二叔、二婶,请你们马上让映竹小姐跟我回青剑门!”司徒樵没头没脑的话让其他人听得更是糊涂。
“老弟,你的性子也太急了吧!人都还没娶进门,就要把我堂妹带回家,这说不过去吧!”沈煜棠当他是想讨老婆想疯了,才会语无伦次。
司徒樵深吸一口气,脸上稍稍恢复血色,“沈兄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
他先朝沉长舟夫妻欠身,“晚辈刚才失态了,实在是因为见到映竹小姐额上的月牙印,一时过于惊诧,还请两位原谅。”
沈映竹摸了一下领头上的胎记,那是打她一出生就有了,平时也不怎么在意,没想到会引起司徒樵如此大的反应。
连玉凤不等丈夫询问,率先开口,“竹儿的月牙印怎么了吗?”只要是有关女儿的事,她都非常关切。
“沈二叔和二婶不是江湖中人,自然有所不知。”司徒樵将事情始末以简单明了的方式,向在场的人娓娓道来。
“这事要从三十年前说起,当时的武林正派在魔域之主邪神的袭击下,一夜之间皆惨遭灭门之祸,就连我青剑门也难逃惨败的命运,先祖父便是在那一役中丧生,虽然如今大家都重新站了起来,可是私底下仍十分惧怕魔域的邪恶力量。
“直到一年多前邪神去世,其子阒魅继位,各大门派在养精蓄锐之际,也不敢存心挑衅,只能暗地里提防着,不过,就在半年多前,阒魅忽然对武林发出追缉令,寻找一名年约十六、七岁,额上有月牙印记的少女,所以晚辈才会──”说到这里,他才得以喘一口气。
所有人在听了这‘故事’之后都呆住了。
沈映竹怔愕了半晌,心中思忖,年约十六、七岁,额上有月牙印记的少女,这两项条件她都刚好符合,是巧合吗?
“司徒公子,那人有说为何要找这名少女吗?”照理说,她并不认识什么江湖中人物,这事还真令人想不透。
“没有人知道真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万一这名少女落进阒魅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他一个箭步上前,情急的握住她纤白的小手,“所以我才希望映竹小姐能到青剑门,让我来保护你。你们不了解魔域的厉害,阒魅的眼线众多,说不定不用多久便会找到这儿来,所以,我们必须快点行动。”
连玉凤慌张的叫道:“老爷,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这就是天机老人所说的劫数吗?”沉长舟怎样也没料到会和武林恩怨牵扯在一起。
“天底下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少女不只有堂妹一人,说不定他要找的另有其人。”沈煜棠压根就不信邪,嗤之以鼻的说:“何况我们沈家几代以来都是做生意的,和那个什么魔域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绝对不可能是堂妹。”
司徒樵不放心的力劝,“不管是不是,我们还是不能大意。”
“竹儿,你就先跟司徒公子到青剑门做客几天。”沉长舟可不愿意拿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那爹娘呢?”她忐忑不安的问。
“我和你娘会先留在这儿看情况再说。”
沈映竹轻摇像首,“那女儿也要跟爹娘一起。”
“竹儿,听你爹的话──”连玉凤从心里开始发冷,若事情真如司徒樵所说,女儿要是落进魔头手上,后果不堪设想啊!
“娘,不管发生什么事,女儿都要留在你们身边。”不管对方是恶魔还是鬼怪,她都不会屈服的!“如果爹娘担心的话,不如我们马上回‘海天深处’。”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连玉凤想想也对,“老爷,你觉得呢?”
沉长舟沉吟片刻,“嗯!看来只有这么办了。”
“那么这样吧!晚辈现在立刻回青剑门,明天一早便调派人马过来护送你们回去,沿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怎么好意思呢?”
司徒樵积极的力求表现,“沈二叔别客气,这是晚辈应该做的事。”
“二叔,您就答应他吧!人家不是说女婿是半子,您就给他机会好好表现一下。”沈煜棠开口帮好友说话。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沉长舟的话等于认可了他这女婿人选,登时让司徒樵高兴得嘴都咧到耳后了。
“沈二叔是说──”
沈煜棠调侃的大笑,“还叫沈二叔,该喊岳父大人了。”
“是、是,多谢岳父、岳母。”
“恭喜你了,老弟,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记得媒人礼可得包大包一点。”
“一定、一定。”司徒樵搔首弄耳的傻笑。
沈映竹羞红了脸,其实,她并不怎么排斥嫁给司徒樵,只是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抹阴影挥之不去。
第二天,司徒樵果然调集青剑门中一干高手,聚集在正厅前的大院中,所有的人已经整装待发。
沉长舟夫妻到房中和沈老夫人话别后,又回到正厅。
“煜棠,家里一切就拜托你了。”他郑重的说。
“请二叔放心。”沈煜棠正色的说:“你们也要多多保重,路上小心。”
这时司徒樵手持长剑,全副武装的进来,“岳父、岳母,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就在连玉凤和沈映竹一起向沈煜棠告辞,众人跨出门槛之际,骤然间一匹匹拴在大门外的骏马发出嘶叫声,有的甚至抬起前蹄,又踢又踹的,模样甚为躁动不安,那马嘶声叫得人心惶惶。
“发生什么事了?”司徒樵火速的奔到大门口察看究竟,只见他带来的手下正忙着安抚马匹的情绪,各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旋身返回院子,向在场的人致歉,“岳父,真是对不起,出了一点小意外,再等一下就可以出发了。”
可是门外的骚动不减!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一伙人都快控制不住暴躁的马匹,有的还不小心被踹伤了。
沈煜棠探头往外瞄了一眼,咽了下口水,“那些马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无缘无故都发起疯来了?”
“出门之前它们都还好好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司徒樵心里也急得像热油在滚,没想到会在这节骨眼上出状况。“我再出去看看好了。”
一个极轻的冷哼蓦然震动了他的耳膜,让他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是谁?!”司徒樵警觉的大喝。
众人顺着他的眼光往右边的庭院围墙望去,砖瓦上居然坐了一个‘人’,司徒樵心中一凛,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何他之前都一无所觉,直到这‘人’故意发出声响为止?莫非来人的轻功远在他之上?
那是一名长得相当俊美的年轻男子,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