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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死了都没有用?!”
“柯雨乔,你犯不着拿死来威胁我或是脱罪,我要你好好活下去,好好想想你对我做了什么。”庞世伦狠瞪着她,眼中没有任何感情。“而且记住了,这辈子我不想再看到你!”
“但是……”她喜欢他啊!
“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你不能这么要求我。”她做不到的事她无法承诺。“台北并不大。”
“你懂我的意思。”他很冷酷的瞥去一眼。“给我滚远一点,我受不了看到你。”
“我喜欢你!”她厚着脸皮又说一次。
“我厌恶你!”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感觉……”
“你是说……更加厌恶你?!”他恶意嘲笑。
明知自己的尊严已被他踩在脚底,而她几乎可以用无地自容来形容自己的感觉,但是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她一定得受这样的侮辱吗?于是她一个大步站到他面前,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好失去的了。
“庞世伦,我──”
下一秒,一个火辣的巴掌就那么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脸颊上,打得她眼前金星直冒,而当疼痛的感觉来到她的脑部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被打了。
“滚!”他冷冷的下达逐客令。
“对不起。”她机械化的说,人被打了还要向他陪不是。“真的对不起。”
“滚!”
柯雨乔已经很久没有想到那个耳光了,因为日子必须过下去,她不能一辈子活在那个耳光的阴影下,他是打了她,但也只能怪她活该。这会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虽然秘书已经知会了他,也跟她说她可以进去了,可是……她却连门都不敢敲。
五年。
五年的光阴倏地过去了,很多的感觉都模糊了,也冲淡了,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不是还有那份喜欢。她没有忘记他叫她再也不要在他面前出现,那么现在又为什么肯接见她?是因为他根本忘了“柯雨乔”是谁吗?
但是……他忘得了吗?
他真的忘得了她对他所做的事?
冷汗湿透了她的衬衫,她一向是健康宝宝,这会却突然有眩晕的现象,如果此时昏倒在他的办公室门口,那八成是笑话一桩,然后老爸的公司就只能等着倒闭了。
举起手轻敲他办公室的门。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像个战士,起码死得光荣一些。
“进来。”
好冷酷的声音!柯雨乔的第一个念头是想转身快闪,什么都不管,干脆她和老爸远走高飞,把烂摊子放着算了,可是……
她先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下自己的手指,然后边旋开门把,边帮自己心理建设里面没有毒蛇猛兽或是食人族,只有庞世伦而已。
只是庞世伦。
办公室内,庞世伦正双手合十的搁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的等着门打开,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门打开,走进了一个娇小的女子,五年前她就是如此,看来过了五年她也没有长胖长高,还是小不点一个。但是头发长了,身上的套装也给了她一些干练、世故的味道,不变的是……
她那双眼睛看起来还是那么无辜、那么清澈,但事实上……她却是个会说谎的恶女,而这恶女偏偏有可以唬弄人的高雅气质与从容神态。
“柯雨乔?”他故意用不确定的口吻问。
“我是。”她颤声回答。
“真的是你。”庞世伦牵动了一下嘴角。
“好久不见。”她非常缓慢的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才五年而已。”他没有礼貌性的起身,反而坐得更惬意、更舒服。“我还嫌时间太短。”
“你的办公室好大。”她忽然冒出这句话。
“还好,五十坪而已。”他冷淡的回答。“想在这里打篮球吗?”
“不,我不会打篮球。”好像听不出他话里讽刺的意味,她老实的说:“我对运动方面都不太在行。”
“这点我很清楚,因为你最在行的是说谎!”他给了她狠狠的一击。
柯雨乔浑身颤抖,好像自己只穿了三点式的比基尼泳装就跑到北极似的,她知道他不会让她好过,但是他的攻击这么直接、粗暴,倒叫她有些措手不及,既然他如此痛恨她,又为何决定见她?
“你可以不见我。”她挤出话。
“因为我正好了解你的决心有多坚决,而且你要做的事绝对会不择手段的去完成。”他又在损她,一针见血的字字刺进她心里。
“如果讽刺可以让你舒服一些……”
“我是舒服多了。”庞世伦又扯出一抹笑容。
“我可以坐下吗?”她突然要求。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那就不要怪我昏倒在你面前。”
瞪着她,他不太情愿的用手指了指办公室里的沙发。他才不想她昏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那很麻烦!
柯雨乔快步的走向沙发并坐下,无法再多撑一秒,她的腿已经软了,他……变得好可怕。
现在的他笑容中有的不是暖意而是嘲讽,虽然外表依然英俊迫人,但却多了一些风霜,大胆、霸气的口吻显示了他的成功,眉宇之间还多了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气息,他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庞世伦了,她知道创业艰辛,可是他成功了不是吗?
“要来杯咖啡吗?”他故作友善。
“好。”柯雨乔感激的回答。
“别想!”他眼睛一眯。“我随便问问。”
“你……你一定要这样吗?”
“那你走出我的办公室啊!”他嘲讽的说:“我没有用“滚”哦!我是说“走”!”
该起身的,她只是在自取其辱,但是……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里找五千万?即使卖掉她全身上下可以用的器官,只怕也筹不到多少钱,如果只是受些屈辱就可以弄到钱,那么就算他在她的脸上吐口水,她也会欣然接受并说声谢谢。
“借不到五千万,我绝不会走出你的办公室。”她坚定的看着他。
“什么?”他一下子闪了神,没有注意她说什么。
“我要借五千万。”
“你要向我借钱?”他的眼神瞬间冷峻。
“是的。”
“五千万?!”
“新台币五千万。”
回答她的是一阵狂笑。他开始相信这女人疯了,或许她早在五年前就疯了,不然不会这么疯狂、这么大胆,还在五年后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跑来向他借五千万。
她真的疯了。
等他笑完之后,柯雨乔不改其色,平静的看着他的脸。
“我知道你有。”她肯定的说。
“有什么?”他微微挑了挑眉。
“五千万。”
“我当然有。”他低沉的声音中透着被抑制住的暴戾。“我有五千万新台币,但是你……柯雨乔,你一毛都借不到。”
“如果我借不到钱,公司会倒!”她说出真实的情况,不想美化任何问题。
“和我有关吗?”庞世伦冷硬道。
“你待过那间公司。”
“我被开除了。”
“我爸……他栽培过你。”
“所以你现在是在讨人情?!”
“我们会还钱!”她焦急的表示。
“倒了还能还出什么钱?”
“我们公司不会倒!”她自己可以被侮辱,但是他不能侮辱公司。“我们公司体制健全,只是碍于景气,大陆厂也还没有开始回收,资金有些短缺而已。”
“有银行啊!”庞世伦一脸事不关己。“既然你们公司的前景看好,体制又健全,那么去向银行施展你的魅力嘛!”
“我们没有抵押品了。”
“没有了吗?”他故意用一种极尽羞辱的眼神打量她的全身上下。“你可以拿自己去抵押啊!哦,对不起!可能借不到多少钱就是,因为一个满口谎言的“瑕疵品”是没有好价钱的。”
柯雨乔告诉自己她挺得住,这一切全是她自作自受,不能怪他,她也不会被他击溃。
“你“必须”借我,我有理由。”她坚强的看着他,没有退缩。
“你居然还有理由?!”
“如果不是五年前我害你被开除,你又怎么会自行创业?而且当初公司还有一批人跟着你走了,你有今天难道不需要“感谢”我或是我爸爸吗?”明知这理由够烂,但这却是她目前唯一能挤出来的。
庞世伦有些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种歪理。
“有失必有得,上帝在关了你一扇门之后,必会为你再开另一扇窗,所以在恨我的同时,你对我难道没有存在一丝的谢意?”她硬着头皮继续掰。
“你说谎一流,口才也一流。”
“那反驳我啊!”
“柯雨乔,我今天的成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初期也曾因为资金的问题差点得去向地下钱庄借钱,我的户头曾经只剩五十元,也曾经想要找幢最高的大楼往下跳。我今天的成功全是五年来的血汗和不屈不挠的努力所淬炼出来的。”他不客气的说,好像又想给她一巴掌。
“我懂。”
“那你讨什么人情!”他不悦的盯着他。
“但是我爸爸对你──”
“在我心目中,他曾是最好的老板,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者,但是他太盲目、太偏袒,不曾好好想过自己女儿说的话或是做的指控真实性有多少,今天会有这样的结果,要怪谁呢?”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所以你是借还是不借?”
“你的智商不会这么低吧?”
“庞世伦,一码归一码,你可以恨我、羞辱我,但是请你救救我们公司,我会照算利息的。”她起身求他。
“现在公司是谁在当家作主?”
“还是我爸爸,但是我已经慢慢在接手了。”柯雨乔只是外表看起来不具威胁性,其实她也是一块做生意的料子。“你希望我爸爸来和你谈吗?”
“不!我不和他谈!”他一口回绝。
“或者你想指定谁,我会想办法,只要你肯借钱!”如果他开口叫她跪下,她或许也会真的跪。
“我说了要借你吗?”他满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不借,我就不离开。”
“我可以找警卫,也可以亲自把你丢出去。”他狠狠的看着她道:“别想考验我的耐心。”
“那你试试看啊!”
第三章
庞世伦没有叫警卫,也没有亲自把人丢出去,庞世伦只是不理她,迳自处理他的公事,就当办公室里没有这个人似的。
柯雨乔也很沉得住气,并没有去打扰他上班,她要不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要不就是站着紧盯墙壁看,好像只要比他多撑上半秒,她就赢了这一场战争一样。
庞世伦终于在傍晚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来到另一个楼层,走向副总裁的办公室。
“达宏,我知道你这里有烟,我需要来上一根。”他直接开口。
贺达宏将放在办公桌上的整包烟连同了打火机,一并交到他的手中。
“她不走!”接过烟和打火机,却没有要抽的意思,那包可怜的烟只是被他凶狠的捏在手心里。
““公主”要什么?”贺达宏对这件事已经有耳闻。
“五千万。”
“看来柯先生真的碰到难关了。”
“是我的错吗?”
贺达宏知道这不是好友的错,但是多少……和他有点关系。当年他被柯钦雄开除,有一批讲义气的人跟着他离开,另创新的局面,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柯钦雄因为“大失血”,再加上这几年大陆的投资还看不到获利,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对老总裁,贺达宏和许多人都没有意见,他这个人是个不小气、不独裁的老板,五年前如果不是“公主”那一闹,今天也不会这样私下,大家都叫柯钦雄的宝贝女儿是“公主”,当然庞世伦例外,因为他痛恨这个女孩到了极点。
“世伦,如果你真的要她走,那就叫警卫吧!”贺达宏建议。
“她那种大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小不点体型,需要用到警卫吗?!万一受了伤……”他只是嘴上说说,哪可能真的叫警卫。
“你怕她受伤?”
“保护老弱妇孺是我们男人的责任。”
“但你并不想保护她吧。”贺达宏故意挑起仇恨,“五年前她说谎害你失去一切,虽然今天你收获更多,可是你还是很恨她。”
看着自己的工作伙伴兼好哥儿们,庞士伦知道他想传递什么讯息。
“我绝不认同公主当年的行为,但是谁不会犯错,谁是圣人?”贺达宏是温和派的,他是那种踏踏实实,非常能给人安全感的男人。“谁叫她那么喜欢你。”
“达宏,一点都不好笑。”
“她几点进你办公室的?”他当然知道柯雨乔在,只是不确定她待了多久。
“早上十点就来了。”
“现在已经五点多了!”真是佩服她的毅力,在一个那么厌恶她的人的地盘上,居然可以耗上那么久,真是意志力惊人。“她吃午饭了吗?”
“没有吧!”
“那水呢?”
“我没见到她喝。”
“上过厕所?”
“她没离开我的办公室过。”
“世伦……”他非常不能认同的表示。“这“虐待”不只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又没有人逼她,她可以离开啊!”
“你不怕她这会在你的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