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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潮的伤已经痊愈了,他正好可以带她四处走走。
算算,他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回家,这一次正好顺道带狂潮回去正式介绍给家人 认识。
「先生,要不要看看杂志打发时间?」她还不死心。
这家咖啡厅的服务生都这么长舌吗?这一次他只摇了摇头,连回答都懒。
鬼没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狂潮怎么还没来?
昨天她还特地提醒他一定要准时赴约,怎么她自个儿却迟到了?
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先生,你在等人吗?」
「你问够了没有?」他的耐性被磨光了,「来这儿喝个咖啡也需要身家调查吗?」
他嘲讽的口气狰狞如恶魔。
「呃,我不是……对不起。」服务生先是一阵错愕,而后难堪地涨红脸,道了歉便 迅速离去。
他以身上的通讯器来联络凌狂潮,「狂潮,你现在在哪里?」
「我就快到了,你呢?」凌狂潮的声音立即自耳机上传来。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咖啡厅里啦!」才喝了几口咖啡,就差点被女服务生烦死。
「你睡过头了?」
「唔,你……有没有……」她欲言又止。
鬼没挑起眉,「有没有什么?」
她呆了半晌,难道史东纳还没出现?「呃,对了,咖啡厅里还有其它客人吗?」怎 么回事?史东纳不是很想和鬼没碰面的吗?竟然还迟到了。
他莫名其妙地环顾了一下店内,还是只有他一个客人。「大概是太早了,没什么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呃!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待会儿他知道她还约了联邦调查局的史东纳组长,会 不会怪她多事啊?
他总觉得狂潮的态度有点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 着他?
算了,等会儿见到她再问清楚好了。
他回过神来,不经意地自眼角瞥见一道银光映像在身旁的窗户玻璃上,同时也响起 玻璃碎裂的声音。
银光像道闪电似地嵌进他的左胸,鲜红的血立即染红了鬼没身上的白衬衫,让人怵 目惊心。
「唔。」他闷哼了一声。
咖啡厅外突然冒出为数众多、全副武装的警察,还有FBI的干员,每一把枪都对准 了咖啡厅里的他,火力全开。
霎时,枪声震天价响,一片枪林弹雨,其间并夹杂着柜台处服务生的尖叫。
事情的发生全在电光石火间。
在彼端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实际情形的凌狂潮心急如焚,「鬼没,发生什么事了 ?
你受伤了吗?」咖啡厅那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刚刚透过耳机传来的声音是枪响 吗?
前头开车的凌家司机有些莫名其妙地自后照镜瞥了眼忧心忡忡的凌狂潮,纳闷小姐 怎会突然变得激动。
「开快一点!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咖啡厅去,听到没有?」凌狂潮心乱如麻地 催促,她连一秒钟也无法多等。
不明所以的司机只能奉命行事,「是。」
鬼没左胸上的伤口像火烧般疼痛,鲜血仍不停地淌着,耳畔只听得见子弹划破空气 的尖锐声响,鼻端尽是呛鼻的烟硝味。
如此混乱的场面,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他不希望狂潮涉险。「别来。」他咬牙 低吼。
即使他中了枪,处境十分艰险,心中挂念的依旧是凌狂潮的安危。
司机将车子开到咖啡厅不远处就被全副武装的警察拦阻下来,没有办法再往前走。
「前头发生枪战,很危险,不能再往前走了。」
前方的阵仗让位于前座的司机傻了眼。
枪声连绵不断,烟雾漫天。
「小姐……」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凌狂潮便打开车门冲出去了。
凌狂潮苍白着脸,闪开拦阻的警察,往咖啡厅的方向冲。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警察和FBI的干员?FB……BI的干员?她的心像是被打入冰 窖之中,彻骨的寒意立即蔓延开来。
「不,不会的……咳咳咳……」她的全身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她拒绝去相信脑海 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小姐,前面很危险,你不能过去。」有名警察终于拦下她。
「咳咳咳……放开我!我非过去不可,咳咳……」凌狂潮发了疯似地攻击拦阻她的 人。
鬼没在那家咖啡厅里等她,她要去见他。
他……他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她越过人墙,奋力地跑近她和鬼没相约的咖啡 厅,而后她瞧见了一个人——史东纳。
「你……」她目睁欲裂地瞪着俨然是指挥者的史东纳,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原来都是他的阴谋。
残酷的事实象一把锐利的刀划开她的心。「停止、停止!我要你停止听见没有?」
她激动地揪住史东纳的衣襟,撕心裂肺地咆哮。
他无情地灭绝了她的希望,「冥王非死不可。」
「咳咳咳……你怎么可以……骗我?」她可以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像冰一样冷。
凌狂潮松开手,旋身就要冲向咖啡厅。
她要去找鬼没。
辛苦追上来的凌家司机及时抓住她,紧紧的死也不放手。「小姐,你不能过去呀! 」
凌狂潮的脸色惨白,「放手,让我过去!」
在烟雾弥漫中,她赫然瞧见鬼没又中了两枪,直挺挺地往后倒下去,身上穿的白色 衬衫已被染成血红色。
「不——」她不停地尖叫。
忽地,一阵爆炸的轰然巨响传出,漫天的灰尘和如雨箭般急射而出的大小石块交织 成一片混乱。
邻近咖啡厅的人都被爆炸的威力给弹飞出去。
而后,熊熊的大火立即将咖啡厅和邻近的屋舍吞噬,红色的火焰迅速地染红了天空 的一角。
凌狂潮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后,晕厥了过去,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凌家司机的怀里。
凌狂潮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小潮,感觉怎么样?」凌云扬和凌狂浪异口同声地问。
「爸、大哥,我怎么……」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的摆设。
这里……是医院?
浑浑噩噩的脑袋运作得有些缓慢,「我……我怎么会在医院?我生病了吗?」她不 解地望着父亲和大哥。
凌狂浪的脸色有些凝重,「小潮,你……你昏倒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不要想起鬼没已死的事实。
她觉得有些好笑,「我昏倒了?怎么可能?」
自小到大,她一直是个健康宝宝,而且在所有人的细心保护下,她甚至不曾跌倒受 伤过……忽地,左大腿上传来一股细微的刺痛。
她记起在新娘休息室阳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一定是因为我自新娘休息室跳下来 摔伤的缘故吧!」
凌云扬和凌狂浪面面相觑。
「婚礼呢?」她满怀愧疚地问。
「取消了。」凌云扬示意儿子去找医生来。
凌狂浪点点头,转身离开病房。
「大哥要去哪里?」凌狂潮瞥了一眼。
凌云扬虽然满怀疑问,却没有表现出来。
「去找医生来帮你检查一下,如果没有大碍,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哦。」她觉得有些累,「爸,对不起,我从婚礼上逃走了。一开始是我不顾你和 大哥的反对,坚决要嫁给詹姆士的,结果却逃婚了,害你们和詹姆士出糗,詹姆士他现 在一定很恨我。」
和鬼没有关的事小潮全忘了吗?凌云扬狐疑地打量女儿的神情,「没关系,你的幸 福比什么都重要,面子偿不了多少钱也不能当饭吃,丢了就丢了吧,况且我一开始就不 赞成你和詹姆士来往,记得吗?」
她点点头,「可是詹姆士他……」
「别管詹姆士,他不会再来纠缠你了。」凌云扬一语带过,无意多谈。
如果小潮真的忘记鬼没还有他们之间的事,虽然这样的结果对鬼没并不公平,但是 请体谅他心疼女儿的私心,就让她保持现状吧。
「是吗?」她似乎提不起兴致弄清楚其中的缘由。「爸,我昏迷很久了吗?」
为什么她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嗯。」他含糊以对。
门一开,身着白袍的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两名护士。
「凌小姐,感觉如何?」医生温和地询问。
「还好,只是觉得有点累,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似乎找不 到可以贴切表达的形容词。
医生开始替她做一些简单的检查,「过几天就会好了,到时候包准你还是一个活力 十足的健康宝宝。」
凌狂浪已经事先知会过医生,别让凌狂潮知道自己失去某一些记忆了。
「嗯。」她淡淡地一笑。
「不过,为谨慎起见,还得再做一些检查,忍耐一下喽!凌小姐。」医生轻松的语 调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她欣然同意,「好。」
闻言,随行的两名护士立即推着她去做一连串复杂的检查。
约莫一个小时后,做完检查的她又被推回病房内。
凌云扬和凌狂浪在医生的示意下走出病房,反手关上门。
「所有的检查结果指出,凌小姐各方面都很正常,至于她的失忆现象恐怕是心理因 素造成,那个鬼没先生的死带给她极大的刺激,她不想接受事实,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将 那一部份记忆封锁起来。」医生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说明。
凌云扬关切地问:「那……我女儿失去的记忆会恢复吗?」
逝者已矣,鬼没的死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若小潮哪天恢复了记忆,换来的可能只 有伤心欲绝,那么就让她彻彻底底地遗忘吧。
「这一点谁也不敢保证,也许明天、后天,任何时候她都有可能会恢复记忆,端看 她自己的心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医生微微一笑,「凌小姐再留院观察一天,明天要 是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她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凌狂浪颔首。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回到家当天,凌狂潮才发现自己竟然昏迷了近五个月。
距离她和詹姆士举行婚礼的那一天已经过了快五个月,而她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不 觉得自己睡了那么久的时间,甚至也不觉得身体有比较虚弱。
她有些困惑,自饭店二楼的新娘休息室摔下来,真有那么严重吗?竟然会让她昏迷 将近五个月的时间。
生活一如往常,似乎什么也没变,她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好象全身都不对 劲。
她经常发呆,脑中一片空白,心头空荡荡地像被掏空似地,丢掉了某一个很重要的 部份,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有时她会没来由地想哭,眼泪就莫名其妙地掉下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头始 终盘踞着无以名状的哀戚,挥之不去。
多次脑海里会突然浮掠过一栋鬼屋似的建筑物,她不记得自己曾去过这么一个地方 ,却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或眼前会浮现一片鲜红,没有任何人、任何文字、任何可以辨别的记号,就只是一 片令人心悸的鲜红色,像血。
左大腿不时隐隐作痛,她仔细查看过,上头并没有伤口或者受伤的疤痕,只有一个 淡紫色、约莫两公分大小,看起来像是一把斧头的……胎记?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左大腿 上有这么一个胎记?
是她的记忆力在昏迷的五个月里退化了吗?
还有只戴一边的华丽耳环和胸前精致却陌生,的项链坠子,耳环不都是一对的吗?
为什么她只戴了一个?
耳环和项链坠子……她依稀记得有一双手轻柔地帮她戴上,耳根子彷佛还残留着当 时的热度,帮她戴上耳环和项链的人是谁?
为什么那记忆会让她有种幸福的感觉?那双手的主人是谁?而此刻,幸福好象离她 很远很远,远得让她想不起来幸福的味道。
随着那一栋鬼屋似的建筑物在她脑海里出现的次数逐渐增多,她也曾问过家中的佣 人和女仆小璘,可惜他们全都一问三不知,要不就说是她昏迷期间梦见的,爸和大哥也 一样,她总觉得大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