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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生儿子奉养?倒也不是她这位未来媳妇吃味了,毕竟阙妈妈对她的疼爱关照,
就如同她的第二位母亲一般,她当然也没啥子好抱怨的。
可是,说真的,她连自己的老爹都不习惯合住在一起,将来实在没把握能够
理想地侍奉独身婆婆。而且年轻夫妻难免偏好沈浸在两人世界里,生活中多了
一个妈妈级的长辈在旁边技术指导,实在有些??扭。
「不要啦!阙妈妈,听我说。」她专心地开导起长辈来子。「这世界上就只
有女人和男人两种,彼此互相离不开的,你可千万则违反造物者塑制阴阳两极
的美意「看前面!看前面!」郑清宁突然指往正前方怪叫。
「而且女人的这一生……嘎?前面发生了什麽……啊——」高跟皮靴紧急蹬
上煞车板。
轰隆!嘎吱!各种噪音同时迸散在热闹的敦化南路街头。
这下子惨兮兮!她的爱车上个星期送厂维修,阙担心她开车横冲直撞,特别
把安全性高超的心爱珍重——volvo 叁五0借给她,自个儿换回公司发配的B
MW,这下碰破了座驾的皮毛,该如何向他交代?
青青打量了一下情势。两辆车交会往忠孝东路一条小巷道的转角,一辆可乐
娜弯出正路的速度太快,再加上她正好将视线转移路面,所以两车才相互冲撞。
严格归咎起来,两方皆要负责任。幸好他们停顿的地域比较靠近路肩,因此并
未对其他线道的车辆造成多大干扰。
听说台湾的街头肇事者向来不依循法律途径解决,而是由嗓门大的苦主占赢
面。输人不输阵!
她当下振起冲天万丈的怒气,跳下富豪,摆出泼妇骂街的姿态,试图在车祸
事件中先声夺人。「是哪个开车不长眼睛的坏蛋——」
「哇咧,操你祖母XXX!」对方比她更嚣张,嘴唇一掀,叽哩呱啦的污言
秽语如垃圾车般的倾倒下来。「X!你以为开得起好车就了不起,哇咧X你X,
去你祖宗十八代XXX!」
两个女人同时傻住。好像惹错人!对方张狂着被槟榔薰红的板牙,唾沫星子
随着僻哩啦啦的吼骂而溅出来污染空气,开敞的皮夹之下穿着一件烂衬衫,襟
口还隐约可见俗气的刺青,一望就像个「兄弟人」的架势。她们俩等於秀才遇
到兵!
「我——我的祖母又没惹到你,你骂她干麽?」青青的声势立刻萎缩一倍。
她还以为自己回国的时间够长了,已经听得懂多数俚语,可是流氓痞子的用
字遣词仍然有好几句超脱她的理解范围之外。
「我X你祖母和你妈XXX你把我的车子撞成破铜烂铁,非给老子赔个十万、
八万不可,XXX。你晓不晓得我混哪里的?我把兄弟全叫过来,吐口口水都
淹死你们。我X!」
看样子他仗着她们人单势孤好欺负,想大手笔坑财!
「阙妈妈,」她低声嘱咐难友。「车里有我的大哥大,赶快把阙找过来。」
郑清宁依命行事,回头搬救兵。
「干XX,你叫总统来也没用!」痞子非常嚣张。
「凶什麽凶?你的车子只不过凹下一小块车门而已。」她转念想想,又觉得
自己何必听起来一副心虚的口气,肇事者不见得是她呀!「大不了等交通警察
来嘛!
到时孰是孰非自然就分辨得清清楚楚。」
「我操你个交通警察!你以为提起警察我就怕了?告诉你,老子专门修理警
察的!呸!」一口嫣红的槟榔汁喷在柏油路面。
青青恶心地皱起柳眉。「你卫生一点好不好?」
郑清宁拨了两次儿子的行动电话,彼端却传来相同的「讯号不通」录音。该
死!她探头查看青青与对方互峙的场面,那个痞子似乎随时有可能动粗,警察
又不晓得躲到哪个路口指挥交通去了,她们两个弱女子打得过人家才怪!
「干!你管我卫不卫生。你不想赔钱是不是?好,没关系,我现在就打电话
叫兄弟来。」痞子转回车子,也执起行动电话联络同伴。
事情真的大条了!郑清宁焦急得团团乱转。
临时却教她上哪儿找个嗓门压得过对方、不畏恶势力的人?
你任何时候都可以联络我!安继方的名字顿时降入她心头。
对喔!这男人发起火来也满霸道的,或许可以找他。而且青青是他女儿,女
儿落难,请老爸出面解决,应该很合理吧?
她不暇细想,从皮包里翻出名片——她也不明白自己把安老头的名片随身带
着做什麽——拨下他的专线号码。
线路响了五响才接通。
「喂——」死气沈沈的接应声传进她耳朵里。
郑清宁实在觉得很糗!上回还信誓旦旦地命令他不准上门纠缠,结果人家乖
乖听话,好几天没一通声息,反倒是她主动联络对方来着。一旦听见安继方真
实的声音,她的舌头忽然打结,??扭得忘记自己应该说些什麽。
「喂?」安继方有点不耐烦了。「是谁那麽无聊,打电话干麽不出声?」
「是我……」
声音虽然简短且细如蚊蝇,安继方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是宁宁!她居然打
电话给他。
「宁宁,是你,你在哪里?有事吗?你好,吃饱了没?」他惊喜得语无伦次。
「我在忠孝东路上,正要上馆子吃饭——」她的舌头仍然不灵活。
安继方乐得晕陶陶的。宁宁打电话告诉他要去吃饭,这是不是代表她想和他
共进晚餐?他的眼前立刻浮起两人在烛光中执手互望的美景。
「你打电话给我的目的是?」他屏住气息,生怕自己漏听了她的邀约。
「我——出了车祸。」
「什麽?」汽油弹再度爆发。是谁有那麽大的狗胆去撞他心爱的宁宁。「你
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可是对方好凶,一直嚷着要叫兄弟来修理我们,青青也在旁边。」
她赶紧把焦点人物的大名抬出来。
「青青也在?那阙小子呢?」有阙子衿稳住场面,她们比较安全。
「我联络不到他。」郑清宁嗫孺道。「你快点过来,我们就在忠孝东路叁、
四段的交接口附近,离你的公司只有几条街——哎呀!」
「宁宁,怎麽回事?说话呀!宁宁!」他一迭声嚷得惊天动地,线路彼端却
杳无人声。
清宁结尾时为何以一句「哎呀」收场。莫非她和青青被——安继方飞快抢过
车钥匙,狂奔出公司大楼。「宁宁,我来了!」
* * *郑清宁愣看着手中的大哥大被凶神恶煞抢走,猛力
掼在地上跌成??骨散落的残骸。那个地痞不知何时已摸到她的身後行凶。
「喂喂喂!你想干什麽?那是我的私人财物,你凭什麽破坏?」青青奔过来,
大有揪光他头发的冲劲。「我们正处在台北市内最精华的地区,到处都有目击
证人,你少给我嚣张!」
「证人又怎样?你有种拦下他们来帮腔呀!连警察都不过来管事了,其他人
敢甩什麽?我操你个XXX。」地痞比她们俩更了解冷漠都市人的生态。「你
给我识相一点,拿个五万块出来补贴,老子就放她们走,以後不再追究!」
青青当然不甘心,谁错谁对还不知道呢!两方人马当场对骂起来。只不过对
方的骂功比较高??,语句中大量掺杂涉及人体器官的名词,以台语喝念出来
往往唬得青青这半洋人一愣一愣的,还得顿下来想一想才能明了他的意思。
「说话这麽脏?不要脸。」这是青青思路所及最严重的粗话。「算了,我不
跟你吵,你只要赔还我行动电话的损失费,我可以不再追究,咱们各走各的路。」
各自趁早上路趁早好,她不想留下来和他强词夺理。
「哇靠!你反倒向老子要钱?」地痞火了,反身回车上捞回一根球棒。「你,
你的车子如果挨得住我的棒槌,老子赔你十支大哥大!」
「喂!你想干什——啊!」
砰!富豪的引擎盖凹下一个大洞。
两个女人吓得手足无措。文明的台湾社会居然还有如此恶霸的家伙!她们简
直秀才遇到兵。
过往的路人只敢远远看热闹,竟然没有一个带种的人出面帮她们解围,好歹
也帮忙打个电话呼叫警察吧!
眼看他球棍瞄准挡风玻璃,就要再度往下挥出致命的一击,郑清宁连忙横在
车头前方。
「住手!」
「住手!」第二声叫喝来自她们身後。
两个女人眼前晃过一阵旋风,再度回过神时,一条壮硕的铁汉已经插住痞子
的脖颈,夹手枪过他手中的球棒。
「他奶奶的,你敢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安继方咬牙切齿,巴不得拧下他
的脑袋当棒球。
地痞的颜面胀成血红色。
「哗……」青青发出了敬畏的低呼。瞧不出她老爸耍帅时居然比约翰韦恩更
性格。
「谁是你的女人?你少胡说八道。」紧要关头,郑清宁仍然不忘红着脸蛋声
明自己的独立权。
「喂,他们在那里!」痞子的後方随之出现叁尾流里流气的人物。
「啊,有人对阿叁动粗,大家快上!」一窝人虎虎生威地攻向「挑??者」。
「阿方……」
「爸!」
两个女人胆怯地偎向他体侧。
「你们先上车!」安继方当机立断,先把老弱妇孺送到安全地区。
「青青,你快打电话叫警察。」郑清宁决定与他共守前哨。
「X你X!」痞子阿叁挣脱他的铁掌。「兄弟们,大家上,今天如果不砸了
这辆车,老子他妈的跪在地上替臭娘们擦皮鞋!」
完蛋了!青青冲回老爸车上借用大哥大,拨完一一九後缩在驾驶座上啃指甲。
要命!这辆车是阙的心肝宝贝,若有重大损伤那还得了?
……不对,女友有难时,男人却不知躲到何方神地逍遥,他的烂车被砸翻了
最好。
轰!战事爆发。
阿叁恃靠同伴的人数比他们多出一位,大剌剌地抢过安继方手中的球棒砸向
富豪挡风玻璃。
青青忙不迭跳出车外,加入父亲和准婆婆的阵线。
哗啦一声,就在围观民众的惊呼声中,玻璃挥落成千万块碎片。
其中几许晶片弹向郑清宁,她不禁轻呼出声,抚着香颈上的割伤败下阵来。
「宁宁!」安继方大惊失色,刹那间升起杀人的野蛮冲动。「他妈的,你们
我死!」
结实的大块头揉身扑向阿叁,欲置敌人於绝地而後快,另外叁名幕僚发现自
己的同伴被欺侮,随即呼喝一声,匆匆奔上前助拳。
一时之间五条大汉纠缠成不可解的麻花糖,拳脚共秽语齐飞。
两个女人登时呆了。
怎麽办?警察呢?帮手呢?为何没人出面阻止他们?莽汉打混仗的局面绝非
弱质女流所能干预的。她们该如何是好?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非常典型的女人劝架台词。郑清宁凝愣在战
圈外围,除了无助的呼喊,别无其他方法。
青青可就不一样了。
「去你的,你敢??我老爸!」她柳眉倒竖,用力拽下高跟短靴,带着一声
吆喝跳上其中一个痞子的後背。
「青青。」郑清宁更呆。今晚出门之前,她万万料想不到会遇上路畔群架的
场面。
「妈的,你咬我!」混混将青青从背上揪下来,回头正想甩她一巴掌。
「妈的,你打她!」安继方气不过,缓出手来,挥出重量级飞拳击倒小混混。
「妈的,你打我兄弟。」阿叁老实不客气地沦起球棒,一记硬棍偷袭到安继
方的後肩。
哇!好痛呀!郑清宁替他感到椎心刺骨。
「妈的,你打我的男人!」她跟着褪下高跟鞋,不暇细想地敲上阿叁那颗没
多少脑汁的头壳。
「妈的,你们统统给我住手!」雷声霹雳的大喝突然中断激烈交加的扭打。
七个人正打出兴致,忽然有人不识相地插进来,妄想阻止他们扭掉敌人的脑
袋,如此情况焉有不回头苛责的道理。
七束吼声同时响彻忠孝东路的天空「妈的——」然後,一切声势随着焦点的
逐渐清晰而僵住。
两名管区干员杵在富豪旁边,不怀好意的警棍敲点着左手掌心,脸上覆盖着
邪恶而狠厉的笑容。
「对不起,打扰了。」警员甲尖刻着嗓子嘲讽道。
「大夥儿不妨上咱们派出所喝喝茶、聊聊天,你们意下如何?」警员乙提出
足以荣获诺贝尔和平奖的议案。
七个人面面相觑。
难不成他们还有不去的选择?
管他的,除死无大事!安继方豪迈地想道。
* * *待他们做完笔录,离开派出所,窗外的明月已经由
东边移位到西向地带。青青瞄了一眼腕表,中原标准时间十一点整。大家都错
过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