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随即,她迷失在一片黑暗中……
她好难受!
身子在烧,是热、是灼、是痛……正在折磨着她。
模糊不清的呓语断断续续从无初口里吐出。
看她脸红得异常,睡得极不安稳,鬃发沁汗,额际一片湿。
夜凛拧干毛巾为她拭汗,再浸湿、再拧干,来来回回地为她拭身,降低体温,减轻她的难过。
一只凉凉的手在她额上、颊边、背上都留下抚摸的痕迹,如甘霖沛雨浇息她的灼热。
呼——
不再那么难受了。无初发出轻微的叹息。
再次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夜凛松了口气。
抚触她的眼睑、长长的睫毛,“你会开了它,再看看我。”他摩擦她失色的唇瓣,“你会用它,再绽放甜甜的笑。”揉揉她嫩嫩的耳朵,“你会再为它染上羞赧的红霞。你会醒喔……”他似哄娃儿般。
打了三个呵欠,夜凛揉了揉眼,他不眠不休的照顾无初三天三夜,着实累了。
如今无初的烧退了,他才容许自己趴在床沿假寐。
※※※
天蒙蒙亮,公鸡的啼声远远传来。
无初缓缓瞠开沉重的眼皮,定了定神,眼前是熟悉的睡脸。
头昏沉得难以思索……
她还能见到他,那表示她没死了,头部传来的胀痛诉说了事实。
她没死!
没死……是因他而醒来的。恍惚之间听见的温暖声音是她放不下的原因。
痴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口干得难受。
她吃力地想撑起虚弱的身子,稍微收臂,一阵剧痛袭来,痛得她流出眼泪来,赶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
好痛!
疼痛像燎原之火,一下子蔓延开来。
她细不可闻的闷哼声仍惊醒了不想惊动的人,让浅眠的夜凛跳了起来。
“无初,你醒了?”狂喜的脸在看见无初的举动时全皱在一起了。“别动!会扯开伤口。”他按住她蠢动的身子。
看着下颚布满胡髭、苦着脸的他,秀眉渐渐地拢起,她不喜欢见到这样的他,他适合爽朗带笑的脸。
“怎么?痛吗?”看见她蹙眉,他紧张的问。
无初费力地举手抚平他纠结的双眉,却被一只温柔的大掌给握住。
“你想做什么跟我说行了。”他一手拂开遮住她半张小脸的乌丝。
她轻舔干涩的唇瓣,“你不适合——”
这是她的声音吗?
她被自己粗糙低嘎的声音给吓住。
看见无初一脸惊讶的表情,他为她解答,“这是正常的。你昏迷了两日,能吸收的水量有限,喉咙干哑是必然的。”转身为她倒了杯茶。
这三日来,他遵循大夫的指示,悉心照料无初,绝不假他人之手。
“来,喝点茶,润润喉会好些。”拿着茶杯慢慢地喂她喝,嘴也喃喃地念了起来:“你吓死我了,当我看见你背上的伤,吓得心脏几乎停止,魂都飞了。”在无初喝完水后,他又温柔细心地擦拭她的唇,嘴仍不停地叨念:“简直快让你吓掉半条命,一脸惨白的趴卧在床昏迷不醒,真怕你就这样一睡不醒来……”
他搁好杯子又蹲回她跟前,见无初牵起了虚弱的微笑。“笑什么?”随着她的笑容,连日来紧绷的心全都在这一刻得到解放。
“我喜欢你骂我。”
他为了她紧张呢!她怎么能不笑?
大掌轻柔地刷过她的小脸。“小傻瓜。”夜凛露出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欣慰她活下来了。“真想好好的骂你一顿,打你的小屁股,可又非常非常舍不得。”他叹息了声,状似无奈。
“对不起,少爷,让你担心了。”无初觉得自己似乎为他添了许多麻烦。
见她自责地黯下眸子,他抬起她削尖的下巴。“我可是心甘情愿的,还怕你惹了麻烦不告诉我。我只是极不喜欢你惹的麻烦是会伤到自己的,因为我会心疼、会担忧。”
无初满脸的感动,他则骄傲地笑了。
“好了、好了,别感动了,我知道我说的话很感人。想报答我那就好好把自己养胖。”她瘦了好多。
“嗯,知道了。”她微笑地应允。
他抚了抚她的脸颊,她的笑惹人无比怜惜。
“饿不饿?你有三天没进食了。”
“有点。”
“我去吩咐厨房的人准备清淡的粥菜,你等着,马上回来。”他飞也似地奔了出去。
※※※
经过十来天的休养,伤口逐渐愈合,不过夜凛就连让她下个床到房外透透气都不准。无初躺得实在很闷,除了飞龙他们来看她几回之外,她快无聊死了,还要被逼着喝好苦好苦的药。
“来,点心时间到了。”孟水漓端进一盅补汤,将托盘放在床旁的矮凳上,撩开薄丝床帷。
“我不吃。”现在她闻到补汤的味道就想吐。
养伤期间,除了早晚吃药,中间的空档还要喝油腻腻的补汤,她吃怕了。
“不行的,这是夜凛特别吩咐要炖熬的。”掀起盅盖,汤匙舀了舀。
流逸出的浓烈药味令无初嫌恶地皱眉别过脸,“我不吃,一闻到那味儿我就想吐,你端走看谁要喝就让谁喝了吧!”
“夜凛交代的,你别为难我。”
“你不说,我也不可能说,他就不知道了。”
“谁说我会不知道?”一道男音从门外传入。
当场被逮的无初有一丝惊慌,但随即恢复正常,因为她绝不妥协。
夜凛推门而入。他使了个眼色,孟水漓会意地笑笑,搁下陶盅先行离去。
他低低地笑,“不敢回头过来看我?”
无初回头睨着他,苦着已见红润的脸坚决地说道:“我不吃,绝对不吃。”
“你答应我要养胖自己的。”
“我胖了,你看。”就着自己的脸摸出肉来,要夜凛知晓。“人家实在是吃怕了那补汤的味,别再逼我喝,喝了我会翻胃吐出来的。”她撒起娇来。
“好——就依你。”
“真的?”无初睁大眼睛。
“嗯。”见无初咧嘴笑开,只要她开心,他也会开心的。“来,换药了。”
“好。”无初解开单衣的结,瞥见从柜子里拿出药瓶的夜凛正含笑盯着她瞧。“少爷,你转过身去。”
“有什么好害臊的?我都看过好几回了。”说是这么说,他仍旧是背过身去。
无初迅速地解下单衣,靠着被褥趴好。“可以转过来了。”
夜凛坐下开始为无初上药,手指轻轻滑动,沁凉的药渗入皮下。
每见她的伤一回,他的心就痛一回。柔情的爱抚那狰狞的伤痕,要不是伤她的人已死,他绝对会让那人比死还要痛苦。
上好药,夜凛为无初拉上单衣。“好了。”把药瓶放回原位,而无初则乘机穿好衣服。
她的身子有些奇怪,刚才少爷轻抚她的背时……全身不由自主地发颤。
不会是又发烧了吧?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没有啊那……
“你在做什么?”夜凛看着她怪异的举动,好笑地问。
无初慌乱地抬起头,“没……没事。”
望着他,心头一紧,再过两日就是他成亲的日子。
对他浓郁的情感似是要满出她的喉咙,有许多话想对他倾诉,但全化为一个愿望。“少爷,我……可以吻你吗?”
瞧她羞红了耳根,他笑了,像个要到糖吃的孩子。“请。”
在他邀请有眼眸下,无初怯怯地攀在他身上,轻轻地阖上如扇的眼睫,蜻蜓点水般地唇唇轻触。
羞赧地抬首望了他一眼,只见他专注地瞧着自己,她再次闭眸,献上自己的唇。青涩地学他吻她时以舌尖描绘唇形的动作。
夜凛一颤,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更压向自己,身体相贴毫无缝隙,手箍着她的后脑勺,尽情地吸吮她口中的甘甜。
许久之后,夜凛才难舍地离开无初香甜的唇瓣。
见无初迷蒙的眼眸、红艳的粉唇,让他几乎把持不住胸口的骚动,想再次靠过去咬上一口,但理智教他控制住奔腾的冲动。
他绝不在无初身分未明、自己婚约在身的情况下要她,虽然每晚都必须跟自己的欲念搏斗,忍受拥着心爱的人却不能碰的痛苦。
因为爱她,所以珍惜她,不让她受委屈,不明不白地跟了自己。
捧起无初的耳朵,他爱极了她羞红耳朵的模样。
“痒!”无初用肩蹭了蹭,扭动着身躯。
连撒娇的模样都摄人心神,稍微平复的骚动又翻腾,他硬是压下身子的悸动,如临大敌的放开无初,声音沙哑的说:“晚了,睡吧!”
“喔,好。”她有些失望地背过身子躺下,蜷曲成一团。她是不是没啥吸引力,所以连主动献吻都引不起少爷的热情?还是她做得不够明显?
她想在他的拥抱下成为真正的女人。
“转过来,我要看着你睡。”差点失去她的阴影让他必须看着她才能入睡。
无初闭目依言照做,感觉到夜凛将她揽近,轻柔地抚着她的发。
算了,她不该太过贪心,这段日子能陪在少爷身边她该心满意足。她嘴角带笑,更加挨近他。
过了许久,当夜凛平稳的呼吸声传出时,她睁开了眼。
指尖忍不住轻贴他紧闭的眼眸,“凛。”她低低切切地轻唤每日都会在心底默念的名字,极其温柔地。纵容自己小小的欲望,当他的面唤他的名一次,即使他没有听见也没关系。
夜凛收紧双臂,头埋进她的颈窝。“再叫一次。”
“啊!”无初尖叫了声,眸底净是慌乱与羞赧。“少爷,你没睡?”
“没。要不然怎么听得见你喊我的名?喊昨我心口甜孜孜的,再叫一次。”软玉温香在怀哪那么容易睡着,也多亏这样才能听见无初柔情似水的叫唤。
“凛。”无初娇柔地唤道,她可以当着他的面叫着他的名呢!不是作梦。
“再叫一次。”
今夜,唤了几次他的名字已数不清。
或许……一辈子的份都让她喊光了。
※※※
隔日,夜凛完婚的前一天。
无初悄悄地拿出已收拾好多日的包袱,翻身上马掉头掉去。
她光把父亲的骨灰带回故乡与娘亲合葬,然后在小时候住的小木屋待下。
离开凛多久了她没费心去记,只是察觉到季节明显的变化。
对她来说,当她离开凛的那一刻,时间便从此打住了,没有未来、没有白天黑夜的分别,只有漫漫长日。
她好想念飞龙、飞凤斗嘴的喧哗声,他们过得如何?凛会照顾他们吗?她想把他们接过来,或许过些时日,再偷偷的回去看他们。
生活步调有了一成不变的模式,早晨喂鸡种菜,午后到墓地陪爹、娘说说话,每晚都在思念凛与飞龙他们的浪潮里彻夜难眠,日复一日,恍如游魂。
提着水涌打墓地回来,进门顺手带上竹篱。
“无初。”轻柔带有感情的呼唤,让无初全身一震。
“砰!”手中的木桶落地。
不可置信地仰起清瘦的小脸看着面前的男子。
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同他相见,怎么也没想到他……确确实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凛……”激动得难以言喻,清脆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暗哑,是喜悦也是讶异。
她还可以再一次喊他的名字。
“对,是我。”见到她的感觉真好。
见他笑了,无初也尴尬地跟着笑了。
实在不知如何与他交谈,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还是问他婚后过得幸福吗?
当她意识到夜凛笑得奇怪,准备转身逃跑时……被人拦腰抱起。
“还想逃?”夜凛抱着她就着门前的木阶坐下。“伤好了吗?”
在她万般思念的脸庞注视下,她傻傻地点头。“都好了。”陡地,身子被人一翻,她被压趴在夜凛的膝上。
“啪!”大大的一声在无初坚挺的屁股上发出。
“竟然又再一次不告而别,该打。抱伤离开更该打。”无初又吃下一掌。
感觉到手背上滴落温热的水珠,他随即把无初翻正。
“痛吗?”口吻里有不容忽视的紧张。力道他拿捏得适中,应该不会伤到她才是。
“不痛。”无声的泪爬满脸。
他温柔地抹去她的泪水。“我该拿你怎么办?本是要给你个惊喜,不告诉你婚约到消了,孰知你却偷偷地溜走,知不知道我有担心、有多生气?费了多大的工夫才追踪到这里?”
无初哑然瞪视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没有完婚?”
“没有。”
“那……满萝小姐呢?”她怯怯地问,万不希望自己的幸福建筑在他人的不幸上。
“她啊——”夜凛故意拖长了尾音,神色也忧郁起来,搞得无初心慌,才公布答案,“和冽凑成一对了。”
无初愣了愣,她不解,“二少爷?”
“他们数年前早已认识,彼此一见钟情,我不过从中推了一把。”
知晓双方家长深信术士之言,所以他找来盛名的算命师造个假名目,推翻了当年算命仙的论点,说他与衣满萝两人的八字表面上相映,实则相克,再以衣满萝与夜冽两人面貌登对、命格又相辅相成之由将他们送作堆。
说明了缘由,夜凛深深叹了口气,“我把真心向无初,哪知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