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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客侠拿起那本书,“真的有这么好看吗?那我一定要读一读。”他翻开,看了我一眼,“这本我说一句你也可以随时接下去?”
“可以,但是别读。”
“为什么?”
“因为我会哭。我是流着眼泪看完的,无论看多少次,都会哭。只要一打开,目光接触到里面的文字,就会哭。听见那些句子,也会哭。”
这次他显得完全不相信,他摇着头,笑着不顾我的阻止念了一段:“你是我梦里唯一的影像,你是我的知音——接接看?”
我拉过椅子,面朝着靠背坐下,下巴搁在手臂上,望着他说:“我那些原先散乱的,现在不但被我收拢,而且它连同我那颗急切的想要喷涌而出的心都一股脑地奔向你。在我的心里,你就是,该怎样说呢……怎样说都不过分,你就是一切,是我整个的生命。对我而言,因为有了你,人世间万物才得以存在,我生活中的一切也只有和你相连才是有意义的。你改变了我的生活:因为你,一个原本平庸的女学生,突然成了第一名;因为你,我以近乎顽固的毅力,坚持不懈地练习钢琴;因为你,我把自己的衣服刷得一尘不染,缝得整齐熨帖;因为你,我上楼的时候总是把书包压在那条旧学生裙的左边,因为那里有一个四方的补丁。我傻傻地为你做着这些事,而你后来再也没有,几乎是再也没有朝我看过一眼。”
他静静地看着我,并没有和上次那样,低头核对着每一个字。他就那样看着我,神情专注,目光柔和。
我的眼睛酸楚,为书中这个多情却悲苦的女子流下眼泪,为了这个我无论读多少次都会流下眼泪,无法设防的故事,我的心不能在这样的爱情面前强硬起来,哪怕我知道现在无论男女对于轻易就流泪的人多少是有点鄙视的。
我继续背下去:“那时,等你,窥视你,是我唯一能做的,除此之外可以说是什么事都没干。我家门上有一个小小的黄铜窥视孔,从这个小圆孔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你的房门。这个窥视孔——别笑我,亲爱的,就在今天,哪怕就在今天,对那些时光我依然感到一种特别的甜蜜,而无半点羞愧。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这个小小的窥视孔,我将怎样去认识和发现我的世界……我从十三岁到十六岁,没有哪天不是寄生在你身上。想一想,我曾干了多少傻事啊!你触摸过的门把手,我吻过;你进门前顺手扔掉的烟蒂,被我捡回视为圣物,只因为他曾经有幸接触过你的嘴唇;你亮灯的屋子,是除你本人之外我唯一的眺望……”
第54节:一直不说永远(54)
“好了。”方客侠轻声打断我,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走过来按在我的眼睛上面,“好了。”他没说其他的话。
房间很安静,鼻翼上方的手帕有淡淡的清香,温柔斯文的男性气息和肥皂味混合的清香。我揭开手帕,对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光是这双眼睛我就知道,他和外表不同,是一个感情浓烈的人,容易深陷。
“我还真没有想到……”他说,有点道歉的意味。
我忽然嘴角上扬,挂着眼泪就笑,“每当我想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被这无情的社会腐蚀而忘掉了自我时,我就会看这本书哦。不过很自豪的是,目前为止,我依然是敏锐细腻,感情丰富的那个周月年。”
“周月年,”他说,顿了一下,“在你没有遇到至爱之前,可以先委屈自己和我在一起吗?”
我盯着他笑说:“你确定在我找到至爱离开你时你会很平静?”
“当然不能。”
“那为什么要跳进我这样的火坑?”
“因为刚才我突然知道,现代社会里,能够真正走进你内心的男人几乎已经没有了。即使再优秀的男人也无法拥有你整个人生,既然都只是过客,我很乐意做第一个。”
“不要。”我很干脆地拒绝,“我不想惹麻烦上身,尤其是感情这种麻烦。”
“为什么说我是麻烦?我不会给你任何负担,”他说,“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单方面的,你不必顾忌怎样回报。”
我说:“你就这么喜欢我?”
他说:“再问下去就显得残忍了,你不认为吗?”
“那好,”我说,“你也答应我,哪天你觉得自己无聊时,请不必给我面子,想走就走吧!”
11高傲送给我的裙子,我一次也没有穿过,哪怕只是一个人在家里。盛夏来临,我们泡在一起的次数愈加频繁,他每次都会以挑剔不满的眼光看着我,对我的穿着打扮横加指责半天,说我是个没品味的无耻女人。
茜伶忍不住帮了一次腔说:“小年这样也挺好的呀,现在不是也有很多女孩子穿肥裤子和帆布鞋吗,流行嘛。”
有一次高傲实在忍无可忍,立刻反驳道:“胡扯!她明明穿妩媚野性的衣服很美,我打赌她要是放下头发来,除掉那个该死的发卡,穿夹克裙子和靴子,一定天杀的养眼!”
就是那次以后,茜伶就没再为我的衣着帮腔。
还有一次高傲断言:“你这样永远没男人看得上。”
茜伶笑着说:“不见得呢,人家小年是有男朋友的。”
我怔了一下,心想,她知道我和方客侠的事?不可能啊,以方客侠的个性,对任何人都是守口如瓶的。
高傲“哟”了一声,“真没想到,什么样的高人啊?”
我刚要否认,茜伶替我说:“高中就认识了,感情很好呢,那男孩很宠她的,是个好人哟。”
我纳闷地打断她:“茜伶,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男朋友是谁啊?”
高傲目光飘来飘去,搞不懂我们说什么。
茜伶点着我脑袋说:“你啊,毕业以后一直都不联系人家,卫伟又是个脸皮薄的人,不好意思来找你,你也给人家发发短信息啊你。”
我下巴差点掉地,“卫伟?”
我和他还有关系吗?还有,我什么时候成他女朋友了?
我努力回忆,可是想不起来。
茜伶捂着嘴嘻嘻笑道:“想起来了?真是,这么久都不联络,你该不会忘了人家吧。”
我是忘了……但是,难道我应该记得吗?
无意中看到高傲的眼神,冷嘲热讽的。
“不错嘛。”他说。
我不是傻子,知道他的意思,我曾经对他说过不会爱上他,现在这句话令他自尊在另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面前受挫,他不乐意,他要报复。
我对他说:“不错个屁!你知道什么,卫伟跟我说的话不到50句。”我又跟茜伶说:“他什么时候成我男朋友了?怎么我一点不知道,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
茜伶睁大眼睛说:“他不是写过情书给你吗?”
我说:“这样啊,那信我还留着呢,那是情书吗?我写了几年的小说怎么就愣是没看出来呢?”
第55节:一直不说永远(55)
茜伶说:“那是你迟钝呗,卫伟写得很含蓄啊。而且你当时也很开心地答应他了嘛,人家可是当真的,你不要玩弄人家的感情哦。”
我忍不住说:“到底是谁玩弄谁啊,我就那么傻冒吗?”
茜伶有点生气地说:“我不管了,你自己跟人家解释吧。”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压根就没那回事,我回去了,拜。”
说完把他们俩甩在后头,只听见高傲懒懒地说:“散了?那我也回去了,拜。”
我们第一次不欢而散,而且彼此心里都相信很长时间内不会再有类似的聚会。
晚上我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时接到卫伟的短信息,问我这个礼拜天有没有空,我说有时间,但是不想出门,对不起。
“那就算了。”他回,然后没再打扰过我。
星期天,我比较喜欢泡杯咖啡坐在书橱前的地板上度过,如果我知道那个星期天我将会被短信息烦爆头,我会事先关机。
高傲的命令在嘀嘀声中传达:“出来!”
我回:“什么事?”
他:“你出来就是了。”
我:“又吃喝?我没经费了。”
他:“不是。”
我:“那就这么说吧。”
他:“Kao,对着手机我怎么说,你给我死出来!”
我对着屏幕上这句话无奈地看了三秒,拨通他的号码:“高傲,你到底有什么事啊,虽然短信一毛一条,但是连发几条还不如打个电话,长话短说吧。”
他说:“得了周月年,我怕你了,这样好了,你要不想出来,我就去找你,家里的地址告诉我——我已经让步很多了,别跟我说不行。”
我说:“没好菜招待你。”
他刻薄地说:“我自带。”
我看了一眼时间,57秒!我只来得及喊一声“我发你!”就赶紧挂了电话。
一看,59秒,掐得好!我手舞足蹈。
当然,手舞足蹈完了自然不忘把地址发给高大爷,免得他当街摔自己手机。
我打算在他来之前把屋子稍微收拾一下,他第一次来这里,怎么着也要问一下路吧?可是在我伸个懒腰刚爬起来,并从地上拿起一个靠枕打算抛到沙发上时,门铃响了。
我们小区可是全市出了名的复杂和博大,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
开门时,高傲说:“你这里还真难找。”
我挖苦道:“你这速度明显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骂道:“我可本来就在这小区里接的短信。”
我奇道:“你家住这?”
他说:“谁住这了,这小区里有不少藏龙卧虎的老字号美食,我闻着来的,谁知道你居然窝在这里,找着导游了!”
我大骂:“搞半天还是为着吃呀!你可真是典型的狐朋狗友,没半点正经!”
我一句“正经”骂醒了他,他恍然大悟地跳了进来,鞋子也不换。鉴于让高傲老实地换拖鞋有负他那两条漂亮的腿以及腿上的靴子,我破例允许他就这么进来了。
高傲说:“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我本想一口反驳没有,但想到方客侠,我已经变相地答应了他,因此就不能说自己是单身。但是如果我说有,死高傲一定会以为是茜伶提过的卫伟,不由分说对我进行鄙视,难道我就是让他瞧不起的吗?
我的沉默让他不快,他嚷嚷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不跟我问你有没有爹一个道理吗,需要想吗?”
我说:“你闭嘴,你知道个屁。”
忽然我琢磨出点什么来,“你问这干吗?我需要向你汇报吗?”
高傲说:“你到底有没有嘛!”
我索性把抽屉拉开,拿出卫伟写给我的信抛给他,“哪,茜伶所谓我的男朋友写的,自己看吧。”
高傲三两下看完,又回头看一遍,然后说:“就这样?”
“就这样,请我吃过一两次东西,而且每天给我带早餐。”我坐在窗台上,“这就是你们男人对女性示好的方式?”
“是他姥姥个嘴!”高傲把信掷还我,“这种程度就叫谈恋爱,我他妈的儿子都一堆了!”
第56节:一直不说永远(56)
他的话让我笑起来。
高傲脸色微缓,“我想你也不是那么好到手的人,如果连我都不行。”
闹了半天,他还是为了他的自尊。我嘲笑道:“你至于这样耿耿于怀吗?”
他还没说话,手机顿响,是条短信。他才看两眼,就抛给我。
我莫名其妙,拿着一看,“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这什么呀?往下翻,消息来自——“徐茜伶”三个字跃入眼帘,加上这句熟悉常见的台词,我立刻明白大概。
“为什么不答应?茜伶漂亮,带出去绝对震得住人。”
“你明知故问。”高傲答,“而且我也很清楚地告诉过你了,我对感情没法认真。而且不是不想好好对待,是我觉得没人值得好好对待。”
我存心说:“我看你对她可是殷勤得很。女孩都是善于联想的动物,她能不觉得你对她有意思吗?这是你的责任。”
高傲听得出来,斜我一眼,“这倒不错,你也没资格说我。”
我不急不慢澄清:“我与您不可同日而语,我啥都没干。”
他道:“哈哈,沉默就是没否认,没否认就是承认。”
我怒道:“Kao,这还让不让人清净了!”
我们心有余悸,狠狠地望着对方,气氛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下来。
高傲率先打破了沉默:“喂,巴陵路在哪里?”
我在脑海中马上构造出一幅地图,发现就在小区内,“离这儿两条街,干吗?”
“那家面店很棒哟,我们连续置顶三周推荐里面的糖醋小排面。”
一听到糖醋小排面这样熟悉的字眼,我立刻跳了起来,“奶奶的,你为什么不早说,糖醋小排面是我的命根子,迟了没位子,我跟你急!”
我们冲杀到巴陵路的好人家面店,人已经排起长龙。
我有点沮丧,虽然我热爱美味,但要我排队,无疑是将我的热情浇上一桶冷水再冰冻起来,我想打退堂鼓。
“高傲,人暴多,我不想排。”我发信息给他,他让我排队,自己跑到另一条街去买饮料。
他回我,“乖,这家店的面可以跟四贺春媲美。”
我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