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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耸耸肩,“你才知道吗?”
吃饭的时候,茜伶率先举起杯子,“来,庆祝本姑娘重新恢复自由身,干杯。”
几个男生都是一愣,我附和地举杯,“干!为了自由的明天。”
我和茜伶一饮而尽,拿起筷子伸向龙虾时,不约而同地停下对高傲说:“对了,这顿你请客。”
高傲忍无可忍,“喂喂,到底怎么回事?”
“吃饭,吃饭。”我咬着虾头说,“待会再解释,先吃饭。”
狠狠饱餐一顿后,我们一边遗憾着青岛的海鲜真是便宜,一边朝海边的住所走去。茜伶提议去海滨浴场的沙滩上散步,我们没有异议。
6个人自动分开,茜伶和高傲先走开去,到距离我们大约50米的地方谈话;张天叙说是去买点烤玉米,一个人走了;卫伟躺在沙地上看星星,我则和方客侠沿着海岸线漫步。
“你们之间的秘密,嗯?”他问。
“是啊,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我笑着说,“只用说的,恐怕到明天也讲不清楚。”
“听起来你似乎愿意把它写下来。”
“是有这个想法,如果我有这个能力。”
“你有足够成熟的文字表达能力,这点我再确信不过了。”他说,“我等着这个故事面世的那一天。”
我对他微笑一下,踢了踢浪花。
“对了,”方客侠说,“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不是和妈妈约好要一个人生活的吗?”
“那是啊。”我苦着一张脸,“这么快就毕业了呢。”
“啊?那怎么办?”他也替我急起来,“要不然先跟家里商量一下,暂时缓缓,别搬出去吧。”
“那她该看扁我了。”我一跃而起,朝最大的浪峰冲去,“放心吧,饿不死的。我已经打算好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高傲和茜伶正朝这里走来,大概已经解决了问题。我对方客侠说:“走吧,别浪费了这么好的夜色。”
张天叙拎着一袋子玉米过来,我们各自伸手进去拿了一个,轮到茜伶的时候,她笑着说:“我不会选呀,你替我挑吧。”
张天叙很自然地撑开袋子口,拨拨弄弄捡了一个出来,递过去。
茜伶含笑接过,“谢谢。”
“别客气。”他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别开头,望天。
一根玉米棒子伸到我眼皮底下,“一看你那根就是外行选的,这种才嫩!”
我翻起眼皮,看一眼那根白白胖胖的大玉米,高傲头一偏,轻笑一下,“女士优先。”
我挥舞一下手里的,“不用了,这个还行,而且我啃过了,总不能扔掉。”
高傲自然而然地一把夺走,“吃吧你就,还那么多废话。”
16毕业旅行回来后,立刻就是毕业典礼。眨眼之间,我们已经正式毕业了。
6月18日,我告别了生活8年的家。行李很简单,我拿出所有的积蓄,和老妈一次性赞助的加在一起,买了台笔记本电脑,开始慢慢地旅行。
一开始真的没有想要走多远,当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第79节:一直不说永远(79)
一直都是高傲和我短信联系,每到一个城市,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哪里有适合写作不被打扰的咖啡店或者茶社,便宜而且续杯半价。
天气好的时候我就去各种各样的市民广场,有的城市广场上很多玩滑板或者跳街舞的年轻人,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见cosplay。有的则多是遛狗散步的老年人,面朝太阳,神情悠闲。
我并没有具体的计划,只是随性而行。喜欢的城市可以待几个月,没感觉的两三天就走。一年的时间里陆续去了苏州、杭州、上海、绍兴、武汉、青岛、大连、广州、洛阳、西安,辗转来到成都时,已经是第二年的夏天。
那天是8月6日,成都只有25度的气温,好像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潮湿。
从长途汽车上下来,我就接到lilith的电话。她是我在网络上认识的读者,半年左右的时间里一直用E-Mail保持着联系。lilith在巴黎高师学习心理学,一年只有暑假才回国一次。听说我到处旅行,她便很热情地邀请我去成都。
“你打辆车,去天府广场,那里地形很复杂,你不要乱走,在毛主席像下面等我。”
于是我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没有打计价器。
我说:“师傅,怎么不开计价器啊?”
他说:“开了计价器,去天府广场得30多,我收你25,保证送到,这样不好吗?”
我半信半疑,“你们起步价不是5块吗?30多……这儿离天府广场有那么远?”
“啊呀,小姐,我是不会骗你勒!我们这儿虽然是5块起步价,但是不包含起步的3公里啊!”
我忍不住偷偷给lilith发短信,问她司机说的是否属实。
她说没有坐过,可是不用担心,25无论怎么说都不算贵了,要是司机存心宰客。完全可以把价码再提高一点。
我想也是,慢慢对自己老是怀疑别人的情操感到十分羞愧。
司机是个健谈的人,问我:“小姐第一次来成都吗?”
我用四川话回他:“不是啊,我老家离这里很近。”
他哈哈笑道:“小姐你老家一定是离重庆近,你的口音不像成都人。”
我脸上有点发烧,虽然从小到处跑,不管是上海话、四川话、北方方言都会说,但都没好到让当地人听不出纰漏的地步。每当我想打肿脸充胖子,挤出几句本地方言来装熟人,就会被他们善意地戳穿。
“不过听得出来,你在这带住过。对了,小姐哪里来的?”
我囫囵地数了数,“我刚去过十来个城市,还有一些小镇子。”
“哟,那你是干啥子的勒?”
我说:“我啊?写写小说文章什么的,卖给出版社杂志社啊。”
“那你就是自、由、撰稿人啦?”
司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故意加重了自由两个字。
“是啊,一点都没错。”
我们闲聊着,他推荐我去看大佛,“峨眉山要爬的,九寨沟等秋天去哟。”
下车的时候,他写了一个号码给我,“要车的话,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勒。”
“谢谢。”
甩上车门,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巨大的毛主席像。坐在花岗岩台阶上,一边等一边发消息给lilith。
刚刚用手机详细报告了我的穿着,就有一个娇小的女孩从人行道上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穿着淑女屋的裙子,小巧的荷叶边,点缀得恰到好处的丝带,齐耳短发、抵眉整齐的刘海,夹一只精致的银叶子发卡。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预感,就是她。
打扮得像个洋娃娃的女孩子一蹦三跳跑上台阶——那种即使身强力壮的男子也得一步一步老实迈的花岗岩台阶,她一步一级,就这样跳上来。
我把手机放进口袋,对她笑笑,“不用这么赶,我会一直等着啊。”
“我总觉得要是迟到一点,你就会不高兴等下去了。”Lilith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微笑。
“要是还没有找好落脚处的话,不如先住我家,然后再打算,好不?”
我求之不得,“只要没有打扰到你。”
第80节:一直不说永远(80)
Lilith礼貌地打量了我一下,忽然笑起来。
我说:“怎么?”
她说:“因为听说你穿T恤和背带裤,头发又很乱,于是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因为这样穿衣服的,要不然就是很土,要不然就是很野的那种女孩儿吧!”
我一耸肩,“So,howdoyouthinknow?”
她笑道:“你认为呢?能吃辣吗?”
“来成都不敢吃辣我还能活吗?”
“好,爽快!酒呢?”
“嗜酒成性。”
“太好了,我们喝白的。”
Lilith挽了我的手,我情不自禁地说:“你也和我想象的差太多了啊。”
我们先去好乐迪飚歌,然后找了家川菜馆狠吃一顿。酒足饭饱后,lilith说没喝够,于是打算带我去找一家酒吧过瘾。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舍命陪君子,也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那家酒吧很漂亮,在一幢四层楼建筑的第三层。那幢建筑普通得要命,水泥墙壁、玻璃窗子……活像哪家倒闭的工厂。站在一楼入口处就可以闻到厕所特有的臭味,我很怀疑地看了看满地流淌的污水。
“是这里吗?”
“就是这里。”lilith很肯定地告诉我。
“酒吧?”我吃惊地问,在我印象中,酒吧应该是很整洁的地方,不管是那种供人聊天的休闲品酒酒吧,还是让人狂欢的音乐跳舞酒吧。
“是啊。”lilith看出我的疑惑,把我拉上楼梯,“虽然是不起眼一点,但是很不错哟。”
那里就像是酒吧集中营,每间店密密麻麻地排在一起,各有特色。
店主或者服务员站在门口招揽着客人:“进来坐坐吧!”
他们低哑的声音和昏暗的楼道灯光让我产生一丝忐忑,不过看lilith泰然自若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Lilith在一家装潢得像潜水艇一样的店面门口停下,指着说:“就它吧。”
我们找了靠里面的座位,用藤条吊起的座位像蜂巢一样悬在空中,一坐上去就晃来晃去。桌子不过是用磨光的木头架起一块玻璃板,虽然简单,不过也很别致。
唯一不舒服的是灯光,暗得让我仅能分辨lilith的位置,连面容都看不清楚。加上低矮的天花板,走路都得弯着腰,坐下来后,抬起手就能够到顶。
“这家酒吧的装潢……还真是不费心思啊。”我不由得苦笑。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它不费心思的原因,酒水单子送上来,最贵的也不超过8块钱。
Lilith笑了,“知道为什么我带你来了吗?这里口味不错哦。”
我点了一杯“银河风暴”,服务员提醒我说:“是烈酒哦。”
“烈就烈吧,我还真没醉过。”
服务员猫着腰出去了,我忽然掩面笑出声。
“怎么?”lilith问。
“这种地方,恐怕高傲也没来过!”
我向lilith解释高傲,她很快露出羡慕的神情,“不错哟,这样的酒肉朋友,有时候比知己更难得。”
我略一挑眉,若说知己——方客侠当之无愧。人生在世,知己和酒肉友兼得,还有什么遗憾?
Lilith很自然地提到我的文字。
“光看文字,会觉得你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但是见面之后,又产生了完全相反的感觉。这样的人并不多见哦。”
我一愣,“什么意思?”
“呵呵,”她说,“你忘了我是学心理学的吗?就像马斯洛,他就那么坐在咖啡馆里,很容易从一个人的细微动作,习惯动作和表情以及点的食物、进食的姿势习惯等等,来分析一个人是强控制性还是中等或弱等。”
我来了兴趣,“你在观察我?”
“一边观察,一边分析,无可避免的习惯心态。”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用手蘸了酒,在玻璃上写着什么,“其实,你本人表象和内心自我相差之大,简直就快形成双重人格了。不能说哪一面的你更加真实,因为那都是你。”
我琢磨着,“你是指,我表面上是个云淡风轻啥也不在乎的,其实骨子里控制欲极强?”
第81节:一直不说永远(81)
“非常好强的个性,却表现得那么淡薄。”lilith指着我,“一方面不希望引人注意,另一方面却不甘寂寞,拼命创造奇迹。”
刹那间,四年前的一瞬间浮现脑海,一个普通的中午,我坐在凉亭里思索过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的个性不激烈也不突出,什么都可以容忍,动不动就满足现状,不思进取——可是却本能地反抗安逸的生活。
在外表上,我梦想漂亮到有足够的回头率,也深深为此努力改造——可是一不留意就露出邋遢的本质。
就是那个中午我丢了手机,然后因此结识了高傲。他越是对我的外表不满意,我就越不肯好好打扮叫他刮目相看;方客侠也是一样,他越是看不起我为了物质生活放下脸面的行为,我越是和他较劲。
我无意识地喝一口“银河风暴”。
我一直、一直在和另一个自己抗争,因为我觉得她不该存在。而她不甘妥协也不断地逼迫我放弃这样那样的选择。
人最难战胜的,永远是自己。
“最明显的,”lilith说,“就是你写的文字,总是想告诉人什么东西,却在关键时刻一笔带过,好像是怕人知道你心里真实的想法一样唯唯诺诺。那些文字越癫狂,只能说明你越压抑。别人若是为笑而笑,你就是为了掩饰想哭的冲动而笑,我说得对吗?”
我说:“是,你说得对。没人跟我说过这些,我以为自己很坚强,其实是个懦夫。”
“也不是。”lilith摇头,“我是这样定义坚强的——并非从不依赖别人才是坚强,而是看你能否成为他人信念的支柱。比如,我们现在真的坐在一艘潜水艇中,生死未卜——潜水服只有一套,氧气也仅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