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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sir是很受欢迎。”吕文芳蹙眉,怀疑地瞥了她—眼。
“他有女朋友了吗?”
“他结婚了!”吕文芳加重语气,仿佛在警告她别肖想。
梦珊淡淡一笑。她只是想试探前夫是否公开承认自己已经离婚,得知他在公司仍是已婚身分,她很开心。
至于为什么开心,她不愿多想,她只想知道这个吕文芳对她前夫究竟是何想法。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假装遗憾地摊摊手。“为什么好男人总是已婚呢?”
吕文芳抿唇不语。
梦珊静静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眼神变得阴暗,唇角一撇,冷冷地微笑。“关会计师看起来是个满严格的上司,应该不太好相处吧?”
“他要求很多,不过都是正确的要求。”吕文芳为上司辩解。“而且他工作很认真,很实在,所以才能成为我们事务所最年轻的合伙人。”
“喔?看来吕小姐很崇拜他。”
吕文芳神情—僵,半晌,才点头。“我们公司很多同事都很欣赏他。”她顿了顿,嗓音迷蒙。“他真的是个很棒的男人。”
再棒也不关你的事!
梦珊懊恼地差点折断手中的原子笔,她低下头,假装阅读文件,心头却冒火。
可恶的关友和,还挺有女人缘的嘛!就算挂着已婚身分,仍是有人痴心恋慕,桃花朵朵开。
怪不得他不打电话给她了,放弃一朵花,换来一座森林,对男人来说,再划算不过了……
“Tina,咖啡。”jacky热情的呼唤打断她郁闷的思绪。
她扬眸,迎向他满是恋慕的双眼——也许她该庆幸自己也不是毫无男人缘。她自嘲地想。
“谢谢你。”她接过咖啡,垂敛羽睫,若有所思地啜饮,俏美的娇容自然流露一股妩媚风情。
Jacky看着,忽地心念一动,结结巴巴地开口。“呃,Tina,不晓得……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什么?梦珊讶然望向他。
他窘迫地看了周遭一眼,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提出邀约。“我在想,你最近一定忙得都没空好好吃饭了,我想……我知道一家很棒的餐厅……”
他这意思是想请她吃饭?
梦珊不觉好笑。现在的年轻弟弟真不简单,连姊姊都敢把。
“你有空吗?”Jacky害羞地问她。
她考虑片刻,不知怎地,脑海浮现关友和不赞同的脸孔。他若是知道她跟他下属约会,肯定会不高兴……
一念及此,梦珊倏地蹙眉。
奇了,她干么管他怎么想?反正她已经离婚了,是自由身,高兴跟谁约会就跟谁约会,谁都管不着!
※※※※※※※※※※※※
“什么?!”惊声怒咆,差点震落天花板。“你说Jacky约梦——约余小姐去吃饭?”
“是、是啊。”吕文芳吓呆了,从不曾见过自己偷偷爱慕的这男人如此暴怒。
“那小子搞什么?我是让他去工作,不是去把妹!”
“关sir,”吕文芳瞪着他几乎可以用抓狂来形容的表情。“我知道Jacky这样做是有点不知轻重,不过也无所谓吧?只要他们两情相悦,也没什么。”
两情相悦?两情相悦?!
关友和更恼了,两道灼热目光住吕文芳烧过去,烧得她脸色一下红一下白。
“他们去哪里?”他磨着牙问。
“什么?”吕文芳愕然。
“我说,他们去哪里约会?”
“关sir,你……”他疯了吗?难道他要赶去现场阻止?吕文芳惊慌地眨眼,渐渐察觉事情不对劲。
关sir跟那个余小姐,关系绝对不寻常。
见她表情惊骇,关友和倏地警觉自己的失态,他深吸口气,努力找回一贯的镇定。“没事了,你先下班吧。”
“可是……”
“你走吧!”关友和冷淡地下逐客令。
吕文芳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只得点点头,默默离开。
她走后,关友和不再掩饰自己焦躁的情绪,在室内来回踱步。
他的前妻,和他的下属约会——不,不管她跟谁约会都好,他们已经离婚了,两人都是自由身,当然有权自由发展……
明知这道理,他就是气愤,就是懊恼,怎么都压不下胸口那把熊熊燃烧的火。
结论是,他不想看到她跟任何男人约会,他讨厌她对别的男人笑,说着她可能也对他说过的话。
她会带别的男人去吃早餐吗?邀他们去游乐园?在夕阳里笑苦献上自己的唇?
不,他无法忍受!光只是在脑海里幻想,就兴起一股暴力的冲动。
我不说,你就能不想吗?
丰俊说的没错,他的确还在意着梦珊,还挂念着他这辈子初次认真爱恋的女人,因为她,他失去理智,忘了原则。
他曾立誓,再也不要被她耍得团团转了,但不过短短几个礼拜,他已无法再坚持。
他感到强烈的自我厌恶。
但即便再瞧不起自己,他仍是冲回暂居的商务公寓,火速收拾了行李,然后拖着行李回到现在登记在前妻名下的豪宅。
为了表示对她隐私的尊重,他没直接拿钥匙开门进去,而是选择在楼下等她。
他九点半到,等到十点半,仍是不见人影,耐性在等待的煎熬中逐渐蒸发,理智也即将荡然无存。
终于,他看见一辆车,慢慢地滑进巷子里,跟着车门打开,他的前妻盈盈下车。
“谢谢你送我回来,Jacky。”她回眸,对跟着下车的Jacky微笑。
“不客气。”Jakcy凝望她,明显地心情很好。“Tina,我下次……还可以再约你吗?”
还想再约?
关友和变睑,等不及听前妻如何回应,便大踏步走过来。
“关sir?!”Jacky首先发现他,愕然睁大眼,梦珊也讶异地回头,一见果然是他,眼眸闪过异样光彩。
“关sir,你怎么会在这儿?”Jacky茫然地问。
“我等梦珊。”关友和简洁地回应。
“梦珊?”Jakcy摸不着头脑,两秒后,忽地领悟这正是他约会的女人的芳名,大骇,“你们……”他迟疑地来回看两人不善的神情。
“她是我老婆。”关友和索性替他解谜。
“什么?老婆?!”jacky变了嗓音。
“是前妻。”梦珊插嘴澄清,不喜欢关友和自以为是的姿态。“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又是另一个打击,Jacky头昏眼花。“关sir,你不是才刚结婚吗?
怎么又离婚了?你们——”
“总之,以后不许你再招惹梦珊。”关友和酷着一张脸。
“嘎?这个……”Jacky左看看,右看看,愈看心愈慌,渐渐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老天爷!他怎么那么倒霉?竟然看上老板的女人,还被他当场逮个正着!
一段可能的罗曼史当场泡沫化不打紧,该不会连他的饭碗都不保?
“关sir,你别生气,这是误会,我跟Tina一下,我跟关太太没什么,我们只是……只是吃顿饭而已,我什么也没做。”他很没种地解释。
“我知道,你先走吧。”关友和见他慌到不知所措,满腔怒火顿时熄了一大半,放缓口气。
“是、是,我马上走。”Jacky很识相,闪人去也。
关友和目送他的车影,知道这个属下以后没胆再纠缠他的前妻,嘴角微妙一扯。
“你满意了吧?”梦珊冷哼。“把我的追求者吓走,你很开心?”
他听了,才附和缓的表情又紧凛,瞪向她。“怎么?你觉得很可惜?你对他有好感?”
“不行吗?”她挑衅地反问。
“当然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他嫉护。“还问?人家年纪比你小,你想老牛吃嫩车,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他话说得难听,就是拉不下大男人的面子,承认自己在吃醋。
她气得花容失色,撇过发白的脸蛋,不理他,迳自穿过社区中庭,往电梯的方向走。
他跟上去。
“你跟来干么?”
“我有话跟你说。”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要搬回来。”
“什么?”梦珊惊骇,停下脚步,转身望他。“你说什么?”
“我要搬回来。”他冷静地重复。
这怎么回事?梦珊怔忡。自从他母亲离开后,他一直没跟她联络,她以为这代表他对自己的不在乎,没想到他竟忽然说要搬回来。
“为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租了一问商务公寓吗?”
他目光一黯,眼神很复杂。“租约到期了。”
“到期了可以再续啊!”她扬眉,仔细观察他仿佛陷人挣扎的神情。
“太麻烦了。”他的理由很奇怪。“而且我不习惯住那种地方,太冰冷,没有家的感觉。”
“那你怎么不另外找一间房子?”以他的经济能力,要租要买都不是问题。
他严厉地瞪她一眼。“我工作很忙,没空。”
那请中介找啊!她差点想呛回去,转念一想,却又忍住。
他当然不是因为怕麻烦,或找不到地方住,才坚持搬回来,他是想再度与她共处一个屋檐下。
难道他……毕竟还是在意她的?
一念及此,梦珊蓦地心跳加速,忙转过头,不敢看他。
他是否也和她一样,经过那火热的夜晚之后,冰凝的心房又有某处悄悄融化,异样地悸动着?
他是不是……后侮跟她离婚?
“你……咳咳!”她清清喉咙,故意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语调。“你想住到什么时候?”
“怎么?急着赶我走吗?”他神色怪异。“你怕我住在这里,妨碍你交新的男朋友?”
听出他话里藏不住的酸味,梦珊偷偷抿唇。“是有点不方便。”她淡淡地说,走向电梯。
身后的跫音重重地追过来,充分显示主人不悦的情绪。
“你该不会真的对Jacky有兴趣?”
“有没有兴趣不用你管。”梦珊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总之你要搬过来可以,我们各过各的,不准打扰对方的生活。”说着,她敛眸,从眼睫下偷窥他。
他咬牙切齿,脸色十分难看。
她忍不住想笑。“怎样?你答不答应这个条件?”
他眯起眼,阴沈地盯着她好半晌——
“好!我们就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第八章
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这是她开的条件,他谨记在心,也确实执行。
只是,也执行得太彻底了吧?
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梦珊一面刷牙,一面在心里哀叹。
自从搬回来后,他便一直住在客房,两人的生活领域各自分开,用不同的浴室,客厅是她的,餐厅是他的,至于厨房则是共享,但冰箱却划分成两半,不准越线。
他以为他们现在还是小学生吗?还画线呢!
可是那一板一眼的男人就是那样,既然说好了各过各的生活,他就坚决严守规矩。
他连早餐,也是自己做自己吃,每回当她对着餐桌上的丰盛料理流口水,他却不肯分她一点。
小气的男人,真小气!
她简直快气炸了,可又不肯认输开口向他乞食,只能故意惹他不高兴。
昨晚,她故意不洗喝完的咖啡杯、茶杯,连泡面空碗也堆在属于她那一半的水槽里,考验他的洁癖。
她看得出来他一直忍、忍、忍,直到忍不住,大皱眉头。
“喂,你不洗碗吗?”
“我现在没空。”她好整以暇地回应。
“你哪里没空了?”
“我在看连续剧。”
“看连续剧有那么重要吗?”
“对,很重要。”她对他扮鬼脸。
他气到快抓狂,脸色铁青。“好,你不洗,我帮你洗总行了吧?”他妥协。
“谁说你可以帮我洗了?”她才不让他好过。“我就是不洗,我要放在水槽里。”
“你想放到什么时候?”
“放到我高兴为止。”
“余、梦、珊!”他冲过来,眼看就想伸手掐她颈子。
她才不怕。“怎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各过各的生活,你管我洗不洗碗?”
“你影响到我的生活环境!”他怒吼。他眼皮下的世界,容不得一丝脏乱。
“你才影响我的生活品质呢!”她不甘示弱地回呛,捣住耳朵。“好吵的噪音,有几分贝啊?”
“显然还不够杀死你。”他恨恨地磨牙。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心啊?居然想整死同居的室友?好可怕喔!”她委屈地眨眼,装柔弱。
他快疯了。“可怕的人是你,余梦珊,明明是女人家,生活却那么邋遢,不洗碗,不打扫,穿过的衣服乱丢,晒干的衣服也不折,什么家事都不做,哪个男人敢娶你啊?”
“你——”她被他一连串的叨念伤得自尊受损。“你不就娶了我吗?”
他冷嗤。“幸好我们已经离婚了。”
什么嘛!
一念及此,梦珊收回思绪,抓起漱口杯,灌了一大口|奇*_*书^_^网|水在嘴里咕噜,然后泄愤似地吐出来。
真可恶,太可恶了!那男人,真懂得如何刺伤一个女人,幸亏她够硬气,不然早被他伤得体无完肤了。
只是当时她虽然能撑住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受伤,现在独自面对镜中苍白的容颜,却觉得心好酸,眼眶不争气地刺痛。
她以为他搬回来是试图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