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哥……”月音怯怯地轻唤了声,微微侧开脸,想避开他搁放在她唇上的手指。
永琅眨了下眼,似乎刚从梦中醒来,眸光落在被他指尖揉弄得异常红润的下唇,情不自禁地缓缓倾头吻上她。
月音被突然落下的吻彻底吓呆了,当她真真实实感觉到唇上柔软湿热的触感时,一阵羞惭让她惊慌得急急往后倾身,直接从凳子上仰面摔跌在地。
“你……怎么能这样?”她骇然捣住失尽面色的脸。“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是我大哥呀!”
永琅脸色骤变,一股不可解的怒气猛烈袭来,踩在椅凳上的右脚愤然一踢,将椅凳重重踢翻。
月音吓得连连后退几步,看见永琅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她。她从未见过永琅脸上出现如此诡异的神情,散发着浓重的邪气和怒意,令她害怕得想逃。
他弯下腰想要拉起她,她却惊慌地挥开他的手。
“我们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她仓皇地从地上爬起来,狂乱地奔出“沁风苑”。
永琅深深吸气,怒气四射的双眸紧盯着她狂奔的背影,胸膛急遽起伏着。
“谁是你大哥!”他伸手推翻了桌子,摔烂满桌的菜肴,但是狂怒的气焰并没有因此而消散。
这辈子,他说过无数的谎言,但他生平第一次为了所说的谎话如此后悔。
他不知道自己将会为这个谎言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是,可怕的惩罚已经悄悄开始了。
接连几日,永琅天天往外跑,孤魂野鬼般地在京城四处游荡,在茶肆、酒坊、赌场、妓院中穿梭流连,不到十天的功夫,就把允禧给他的一千两银子花得一干二净。
能大把大把花银子的感觉不是应该很爽快吗?不管走到哪里,都被奉为上宾般殷勤款待,这不就是他渴望了一辈子的富贵生活吗?但为何真正得到了以后,却没有预期中的那种痛快与满足感?
虽然在挥撒银子时的那一瞬间感到非常畅快得意,但银子花光了以后,内心的感觉却极度空虚。
原以为,有了尊贵的身分和挥霍不完的金钱,他就可以得到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但是在他迷醉于男欢女爱的肉欲游戏时,脑中不断出现的却是月音的脸,还有月音推开他那一刹那的惊恐眼神,因此他得不到一点享乐的喜悦和快感。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是有钱也买不来的。
这一切都是他作茧自缚,怨不了任何人。
月音已经是他的妹妹,只要身在这个谎言和骗局里,他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她。
入夜时分,他拖着狂欢酒醉后疲惫的身躯回到王府。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两个时辰,差点就要睡着了。”
经过幽暗的前院,他听见前厅传来说话声,转眸望去,竟是永璨。
“你等我?”真意外,没想到生平第一次有人等门,而这人居然是永璨。
“天哪,酒气冲天,真是受不了!你才进京没多久就堕落成这副模样?永琅,我说你也太没定力了吧?”永璨从前厅走出来,皱紧眉头看着他。
“有事吗?”他一点也不想听人啰嗦。
“当然有事。我问你,你要这样堕落到几时?”
“到我腻了为止。”他浪荡地一笑。
“好,那这样的生活你还要过多久才会腻?”永璨不悦地瞪着他。“我可不希望你毁了慎靖郡王府的名声,伤阿玛的心。”
“毁了慎靖郡王府的名声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也把我看得太蠢了一点。”永琅冷冷一笑。
“到目前为止,你是还没有干出惊动阿玛和皇上的蠢事,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身为皇族宗室,最好要洁身自爱。”
“说完了吗?”他冷睇永璨一眼。在做任何事以前,他都会先想清楚结果再决定要不要去做,他从来都不是冲动行事的人,因此当有人自以为是的想教训他时,最令他难以忍受。
“看在你上回救了月音的分上,我愿意试着相信你一次。”
“好啊,多谢你。”永琅笑得万分轻蔑。“还有什么想说的一次说完,我累得很,没力气陪你闲聊。”
“要不是看在阿玛和月音的分上,我才不想帮你!”永璨几乎被他的态度惹毛了。
“随便你。”永琅无所谓地耸肩,傲然地绕过他,准备离去。
“等等!”永璨抓住他的手,蹙眉斜瞪着他。“阿玛有意让你进皇宫任干清门一等侍卫,你意思如何?”
永琅微微一愕。这个差事听起来似乎不错,但是与皇帝太接近,岂不是让自己成为老虎眼前的猎物?一不小心,他也许就会被吞吃入腹,连根骨头都不留。
“我不去。”伴君如伴虎,他可不想死无葬身之地。
“你不去?”永璨骤然怒喊。“虽然皇族宗室子弟可以不必务农、不必经商,只需领朝廷俸银就能过日子,但是有个差事做,日子才不会过得太懒散,而且你也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吧?”
永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王府阿哥的日子确实很无聊,我就是过得太无聊了才想到外头玩,如果有个差事做也好,否则闲得发慌,我都快病了。只不过,我希望这个差事可以离皇上愈远越好。”
“可不是人人都能轻易亲近皇上的,你还真不知好歹!”永璨瞪着他。
“不是我不知好歹,而是我很爱惜我的这条命。”他诡魅地笑了笑。
“皇族宗室就算犯了罪,皇上也不会轻易判处死刑,你想被皇上杀头也不是容易的事。”永璨难得以开玩笑的口吻对他说话。
“不管怎么样,我不进皇宫就对了。”麻烦就在于他这个皇族宗室是冒充的,有十个头都不见得够皇帝砍。
“要不这样吧,内务府武备院还有个管理四库的缺,你去不去?”永璨看他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都软化了许多。
“内务府武备院是做什么的?”永琅疑惑地问。
“武备院是负责制造和储备各种兵器、甲胄的地方,每当皇上行围、大阅时,都由武备院负责。”
永琅默默地看着永璨,他很惊讶永璨居然是真心地想帮他。
“这个差事已经离皇上很远了,你可别又有意见。”永璨一副不容他拒绝的表情。
既然是人家的好意,他没理由不接受。
“好,我去。”他干脆地点头。
“好极了!阿玛知道你的决定一定会很高兴的。”永璨用力拍他的肩。“那咱们就说定了,明日一早你就随我进宫去。”
“进宫?”永琅愕然,挑起眉看他。
“放心,内务府武备院离大内远着呢,不是皇上会涉足的地方。有人在内务府待上一辈子,也没见过皇上。”永璨忍不住笑起来。
“那最好,我走了。”他向来独来独往,也没习惯与人谈天说笑,能和永璨聊到此已是他的极限。
永璨耸耸肩,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喊道:“喂,你已经答应我了,可别到了明日就不认帐啊!”
“不会。”永琅懒懒地应了声。
这是永琅住进王府以后,和永璨之间的对话头一回没有敌意、没有火气,也没有看对方不顺眼。
自那日从“沁风苑”逃出来以后,月音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刚开始,因为受到太大的冲击,只要一想到永琅吻了她的事就忍不住大哭。
接下来,她开始责怪自己,是不是她无心做了什么事而让永琅误会了,所以才会害永琅对她情不自禁,不小心越过了那道兄妹的界线。
她一直不停地反省自己,痛骂自己太大意,尤其听百花说,永琅近来日日外出寻欢作乐,常常深夜以后才酒气薰天地回来,她猜想永琅的心中也一定是为了不小心吻了妹妹的事而万分痛苦,为此,她更是自责不已。
直到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之后,她才慢慢察觉了自己的心情。
虽然永琅是同父异母的大哥,两人之间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可是永琅吻她,她除了害怕、惊吓以外,竟然没有半点讨厌或恶心的感觉,甚至常常不经意地回想着他吻她时嘴唇所感受到的温热触感。
明知道不应该去回想那个不该发生的吻,回想时内心有淡淡的欢喜和甜意更是太不知羞耻,可是永琅就像是给她施了魔咒般,让那个吻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旋缠绕,挥之不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她对自己的大哥已经有了莫名的情愫?
她弄不清楚,也不明白自己对永琅的感觉究竟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她非常害怕,也觉得自己应该要阻止任何可能的发生。
这天一早,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来给王爷和福晋请安。
来到正屋外时,她看见了熟悉的背影站在院中,遥望着正屋大门。
永琅!
她的心猛地一跳,强作镇定地喘口气,犹疑着应该上前唤他,还是应该转身避开?
“你疯了不成?!”
屋内传出福晋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月音吓一跳,侧耳倾听,不知额娘骂的是谁?
“你替他弄什么差事?他成天在外头花天酒地不是更好?等他丢尽了皇族宗室的脸,皇上就会把他撵到关外流放去,咱们不就正好可以少个祸根吗?你倒好,吃饱了撑着,给他出什么主意?还把他弄进内务府武备院?你是希望他表现好了,让皇上给他封个贝勒爷,好踩在你的头上吗?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儿子!永璨,你怎么就没替你自己想想呀!”
月音吓得掩口噤声。额娘骂的人是二哥,可是额娘口中想铲除的祸根正是现在站在院中把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永琅。
“额娘,永琅救过月音,他本质还是好的,咱们不该对他太冷酷。而且他丢尽了皇族宗室的脸,难道就不是丢阿玛和额娘的脸吗?”
听见永璨替永琅说话,月音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但是又担心额娘说出什么更伤人的话来,因此她连忙快步走向永琅,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永琅转过头,淡淡地看她一眼。
“大哥,我有话对你说。”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旋过身便往外走。
永琅跟着她,一前一后,来到了后花园的假山旁。
“大哥,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都是好兄妹!”月音喘口气,把一直想对他说的话飞快地说出口。
永琅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的脸。从她浮肿又有黑晕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她被那个吻折磨得有多惨了。
“那天发生的事,我相信你是无心的,所以,咱们就把它忘记吧,好不好?咱们还是好兄妹!”她试着让笑容看起来轻松愉快,再强调了一次“好兄妹”。
“你相信我是无心的吗?”他深深地看着她。
“我、我相信。”月音绞着衣袖,僵硬地笑了笑。
“不用替我掩饰,也不必替我找借口。”他冷眼睥睨她。“你听清楚,我不是无心,而是有意。”
月音倒抽一口气,脑中轰轰乱响。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当我对你已经情不自禁时,请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他露出一抹妖魅慑人的笑容。
月音被他邪魔般的眼神盯得浑身一颤,惊呆得无法言语。
“害怕吗?”他抬高她的下巴,用极其温柔的眸光凝视她。“月音妹妹,如果害怕,以后最好不要在我眼前出现,不然,我就当你是心甘情愿,届时若被我吻了、抱了,可别后悔。”
她慌乱地摇头。
“我、我们是兄妹呀!你不能这样……”
他冷冷地推开她,猝然转身离去。
月音骇然地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双腿抖得几乎站不住,她无力地蹲下身子,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不停地颤抖。
第五章
傍晚,永琅从内务府离开时,听见走在前方的礼部官员们悄声谈论着——
“显亲王府的大贝勒殁了,皇上总算肯下旨召回二贝勒主持丧礼了。”
“皇上派衍格赴云南管理罪犯流民,开采铸制钱的铜矿,都已经十几年了,要不是大贝勒殁了,只怕皇上还不愿意召衍格回来呢!”
“云南那块烟瘴之地夷人多、汉人少,一向难以治理,听说衍格将云南整治得井井有条,也难怪皇上舍不得放他回来。”
“也该召衍格贝勒回来了,看看显亲王年岁那么大了,大贝勒又忽然病殁,一家子老小女眷,什么事也料理不来,再不把衍格贝勒召回京,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是呀,在衍格回京以前,礼部得先把白纸、白幔、白绢备好,尽快先送到显亲王府去。”
永琅不知死的是谁,回京的是谁,并没有把这些谈论放在心上。
回府后,看见全家大小都坐在正厅里,竟然也在议论着显亲王府的事。
看来显亲王府死了一个大贝勒相当了不得了。
永琅没兴趣听他们讨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向允禧、福晋请了安以后,便转身回房。
月音一见他回来,就开始坐立难安,见他一走,又开始心神不宁,一刻都坐不住。
永琅肯定给她施了什么魔咒,否则,她为什么整日里脑中全绕着他的影子,还有他对她发出的那些警告?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当我对你已经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