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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他负责饭店里的内务兼外务,他母亲则负责厨房的食物,母子合作无间,她喜欢他们母子俩,把他们当自己家人一样。
“心亮,我想把这几年赚的钱投资翻修饭店,把饭店弄得舒适一点,还有,我想请一名专业的厨子,迎合各国来的观光客对食物需求,毕竟我母亲的专长只在本国的食物,她对西洋料理一窍不通,常有欧美的观光客抱怨食物的味道他们接受不了,间接影响饭店的生意。”
塔安一说完,心亮立即发出鼓励赞美之语,“很好啊,你这个想法很好,我支持你!”
她看好未来尼泊尔的观光业会比现在更蓬勃,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尼泊尔青年渴望和外国人通婚了,尼泊尔人和外国人结婚的比率,以日本人占大多数,因此塔安的想法很正确。
“你真的认为我这么做很好?”塔安很高兴有人支持他的想法,他的母亲观念就较为保守,认为他这么做太冒险了。
“当然!你的想法对极了。”
心亮吃完沙摩沙,开始着手替塔安写价目表,她略有艺术天份,因此写了一手好字。
经济房——美金五十元;标准房——美金六十元;精致房——美金七十元;豪华房——美金九十元……优美的日文从她手中行云流水般的流泄。
“心亮,你字写得真好。”塔安喷喷称赞,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她的字了,每回看到仍有佩服之感。
“谢谢。”心亮笑了笑,继续写。
为什么她会写得有点心烦?
是因为那些从她手中写出来的字句让她动不动就想起一个人,扰乱她看似平静如湖水的心。
日文……日文,不过只是一种文字,世界上奇#書*網收集整理有几百种文字,为何独独这种文字会让她写起来魂牵梦萦,心神不宁,心里有种酸酸的、涩涩的,难以舒发的郁卒感?
电话响起。
“喂。”边写,她的声音极之无精打采。
“心亮,我是心采。”彼方的声音柔和无比。
“哦!姊!”心亮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她清楚的很,这当然不是因为姊妹情深缘故;“你好吗?在做什么?”心采问。
“我很好,我在帮塔安写饭店的价目表。”
心采微笑了下。“塔安他好吗?”尽管回到了京都,她仍没有忘记她在尼泊尔的那段日子。
心亮下意识的看了塔安一眼。“他很好,就在我旁边,卡玛做了新的沙摩沙给我吃,很好吃。”
“什么是新的沙摩沙?”心采感兴趣地问,在尼泊尔的时候,她也喜欢吃卡玛做的沙摩沙。
“里面包烤过的鸡丁和切碎的洋葱油炸,很好吃哦。”心亮极力的描绘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就是。
心采点了下头。“听起来很美味。”
“是很美味,有机会的话,我再请卡玛做给你吃。”心亮再度以愉快的声音说。
“好。”
“那么,妈好吗?外公和外婆好吗?”她真想念他们,还有柳姨、由子和那群可爱的保镖。
“外公外婆已经回新加坡去了,他们正计划要去看你,妈也想去看你,但是她很犹豫,我想,大概是因为去看你也会见到爸爸的原故吧。”
心亮笑了笑,转动着笔。“爸到旺奇国家公园去了,如果她马上来的话,就不会碰到面。”
说完,她发现姊妹两人一直在言不及义,谈些不痛不痒的话题,终于,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告诉心采一件事。
“对了,姊,我告诉你,陆磊已经到日本去了。”心亮轻描谈写的说。
彼方的人儿一愣,气息瞬间变得虚弱。“什……什么?”
“昨天他发现我不是你,他几乎快气炸了,我只好全盘托出,他昨天就出发了,我想他应该已经到了吧,你们好好谈一谈。”
“是……是吗?”心采心神为之一夺,她深吸了口气。“心亮,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心亮闲闲地问。
“紫堂夏他也到尼泊尔去找你了。”心采的语调很镇定,咬字很清晰。“我想,现在他应该也已经到了。”
第十章
尼泊尔的传统节庆荷莉节通常在西历四月举行,人们会互相喷洒红色、黄色的蒂卡粉,然后再泼水庆祝,充满了热闹欢乐的气氛。
心亮在疯狂的荷莉节后回到费娃家的银饰店,她身着一袭以纱为主的女性传统服饰,色彩缤纷,质料充满飘逸感,额头贴着月亮型状的蒂卡做装饰,青春而俏丽。
“心亮,帮我顾一下店好吗?我要跟巴路去散步,他请我去他家吃饭。”
费娃对着镜子换了起码三副耳环,最后决定戴最闪亮的那一副。
心亮大表纳罕。“费娃,你不是很喜欢陆磊吗?你怎么可以趁他不在尼泊尔的时候对他不忠,跑去和巴路约会?”
费娃迷恋帅气的陆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常借故跑到裴家,对陆磊含情脉脉,一凝视就是大半天,搞得周围人大掉鸡皮疙瘩,她自己却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
费娃对着镜子扬起眉毛。“反正他又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你姊姊。”
她很想得开,与其执着一个根本不会有结果的男人,不如另辟生路。
“那你也不必跟巴路在一起埃”心亮不以为然。大家都知道,巴路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两个人很亲密,随时都可能结婚。
“可是巴路他喜欢我。”美丽的费娃抬起尖尖的下巴,表情像个将世界踩在脚底的女王。
心亮耸耸肩。“当然,你是比巴路的女朋友漂亮多了,可是……”她总觉得费娃不是喜欢巴路,只是为了要证明她自己的魅力,所以才想将巴路从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手中抢走。
“总之,你帮我顾着店就是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可以随便选一样你喜欢的饰品带走,我会很感激你的。”
费娃倾身吻了吻心亮的额角,轻快地出去了。
“难道女人就非要有男人不可吗?”心亮不解的自语。
她迳自倒了杯茶喝,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饼干来吃。
她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反正她三不五时就会来替费娃顾店,费娃的家人也把她当成家里的另一个女儿,对她的出入习以为常。
“不错,这饼干不错吃……”
咬着饼干,心亮悠闲的看着门口如织的游客和炙热的阳光,现在是尼泊尔的旅游旺季,想必待会就会有客上门了。
果然,一批美国佬带着观望的表情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心亮把饼干搁在一边,笑容可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他们。
“这个……怎么卖?”有人发问了。
“这个啊,这是纯手工打造的鼻烟壶,全尼泊尔只有这一只,它和这只烟灰缸是一套的作品,现在已经没有人做了,如果你要的话,一套一起带,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
心亮开始天花乱坠地胡诌,反正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喜欢就好。
“一套啊,好像有点纪念价值。”游客认真考虑起来。
心亮笑盈盈的说:“我们的价格公道实在,我保证这附近十条街以内都没有比我们更便宜的价格了,你买了绝不会后悔。”
又有人走了进来,是名穿西装的游客,单独一个人,心亮分身乏术,只得扬起清亮的嗓音对那客人喊道:“欢迎光临!慢慢看,喜欢的话,价钱可以再商量。”
“小姐,这个多少钱?”美国女士拉着她询问一条美丽脚链的价格。
心亮微微一笑,狗腿地道:“这条脚链相当适合你,美丽的女士,如果是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七折优惠,但只限于你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美国女士笑得合不拢嘴,爽快掏钱下单。
这位代理店主在弹指间把美国佬全应付得服服帖帖,每个人都采买了一、两样纪念品,她为费娃做成了一笔大生意。
店里一下子清空了,只剩那名后到的男客单独在选饰品。
心亮伸伸懒腰,毫不淑女地打了个哈欠。
唔……有点想睡了耶。
她昨夜没睡好,经过早上疯狂的庆典活动,刚才又讲了那么多话,她累死了,可是费娃还没回来,她得继续被困在这里。
“需要我为你介绍吗?”她打起精神向男客走过去,不知道人种,她用最保险的英语询问。
“这枚戒指很漂亮。”男客也用英语说话,他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得有些怪异。
他侧着身体,身材挺拔高大,发上戴着一顶黑帽,帽檐压得很低,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觉得他身上有种神秘高贵的气质,还有股浓浓的男性古龙水香气。
她皱了皱俏鼻,味道好恶心。
他不喜欢男人搽古龙水,尤其是这种香得乱七八糟的味道。
不喜欢归不喜欢,但生意不能不做。
她依样画葫芦,摆出生意人的架式,笑咪咪地说:“这是纯手工的银戒指,全尼泊尔只有这一只,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折,保证划算。”
“那么,如果我买下它向一个心仪的女孩求婚,你觉得胜算有多少?”男客不置可否地问。
心亮回以微笑。“相信收到这份礼物的人会很开心。”
真好,求婚呢,那是每个女孩梦寐以求的事。
“如果收礼物的人是你呢?”他再问。
“我?”
心亮一头雾水的抬眼看着他,只看到他唇上有着神秘的笑意。
那唇线……好熟悉。
一股热气突然往她胸口冲,她快不能呼吸了。
他徐缓地拿掉黑帽,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英挺脸庞,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
紫堂夏神情高深莫测的瞅着她。
她的模样十分好笑,虽然穿着奇装异服,不过倒也不难看。
她好像黑了点,也消瘦了点,可是无损于她的美丽。
看见她,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想念比想像中多了好几倍,如果根据石野和哉那家伙的说法,这是好现象。
紫堂夏挑起剑眉。“你还没回答我,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接受吗?”
心亮吞了口口水,两脚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三步,红唇还处于讶异的微张状态,充份表现她的惊慌。
他真的来了……
为了不再那么想他,她天天没事就往城中跑,把自己晒得像黑炭一样,这丑样子却被他看见了。
“不准离我那么远。”他伸手,轻易的把她拉回来,香躯顿时入怀。
他的胸膛像是为她特设的位置,她站在他的面前刚刚好,但只能仰头,四肢被他困得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他的手指指着她额头中间的黄色下弦月,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蒂卡。”她被催眠似的回答。
“蒂卡?”他扬起眉。
“尼泊尔女性贴在额头的小饰物,具有祈福之意,有各种形状和色彩。”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么解说得如此详细,可是这是比较安全的话题,可以拖延导人正题的时间。
他挑挑眉。“你在这里都要把额头贴成这样吗?”
“不是,因为今天有庆典,所以我才弄成这样。”她的模样及语气依然像在继续被催眠中。
他点点头。“那就好。”
在额头乱贴东西,这可不是好习惯,如果在日本,恐怕会被认为是某种宗教的狂热份子。
他说完,她没话说,瞬间,店里一片沉默,又该死的没有别的游客上门来,注定了她要一直被他困在怀里。
心亮低垂着眉眼,死不肯抬起。
这家伙,故意搽那难闻兮兮的古龙水来扰乱她的视听,让她百忙之中认不出他来。
慢着,搞不好那一大群美国观光客也是他派来的,好让她无法在他一进门时就认出他。
正在细数他恶劣的行为时,他闲凉的语气飘到她耳际。
“你母亲已经为你缝制好白纱礼服了,你有空的话,回去试穿,看看合不合身,若不合身就快些修改,婚期已经不远了。”
她霍地抬眼,速度惊人地快。“你在说什么?”
他挑起眉,不答反问:“我讲的不够清楚吗?”
她小幅度的摇头。“不清楚。”
“难道你以为你换了个名字就不必当我的妻子了吗?”他用徐缓的语气兴师问罪,一只手滑到了她腹间。“这里,说不定已有了我的骨肉。”
“乱讲!”她反应很大,俏脸一下子臊红了,他的手掌像铁烙,老天!她的腹部好热哦。
她的脸涨成了红苹果,偏偏他又靠她这么近,他的体温让她全身跟着热烫起来。
他低首,吻住了她嫣红的唇。
他的舌探进了她唇齿之中,吮吻的亲密程度让她脸红的速度像搭火箭,迅速满脸霞红,心跳得比擂鼓还咚咚有声。
吸吻的力道越来越强,她不由得整个人几乎快依附到他身上去了,她发出轻咛的低喘,芳颊更绯,完全失去了平时那股洒脱劲儿。
终于,他离开了她的唇,她硬是不抬头。
因为,她刚刚被他吻时的反应真是丢死人的热烈,害她现在有点狼狈。
她有必要让他知道她也很想念他吗?偏偏她的反应已经泄漏了一切,想假装不在乎也假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