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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双双想起什么似地突然说道。
“什么日子?你的生日?”
“是买一送二日,你们买了一个妹妹,还附送两条小鱼。”
她从包包里找出鱼鱼风钤,在客厅窗口挂起来。很好,颖川大哥也来了,这才是真正的一家团聚。
风吹,陶片发出清脆声音,双双深吸气,在风里,她闻到哥的气息。
一个星期七天,双双学会许多事情。
她会上下楼梯了,强吧?这可不是普通能力,是她用跌跌摔摔、全身瘀青换来的成绩,还有,她会做菜、会洗衣、会拖地,还会赖在哥哥姊姊身上撒娇。
她忙著学习新事情,企图用忙碌来欺骗自己,压在心头那块沉甸甸的东西不叫思念,她说服自己,没有她,哥会和幸子小姐平安幸福。
但再忙,总有空闲时问,手一停,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念。
想他的时候,她埋在棉被里抱住两人的合照偷哭;心痛的时候,她躲在厕所里面轻喊他的名字,当暗恋变得明显,她告诉自己,她何其有幸,得到他十多年的宠爱。
然後,在转过身面对亲人时,她笑得一脸灿烂,昭告所有人,天底下再没人比她更快乐幸福。
“没问题的,下次换我烤饼乾给你们吃。”双双对电活那头说,自从她搬回陆家,金妈妈一天打两通电话给她,确定她平安健康。
“不要不要,烤饼乾太危险,李妈妈已经在做,等她做好,马上给你送过去。”
“哪里危险啊?我昨天煎一条鱼给哥哥姊姊吃,他们说我棒到不行。”
“煎鱼?你有没有等油锅热、有没有把鱼身上的水擦乾?油喷起来,会炸到手的!”不行不行,她心跳快停了,要是没马上见到双双小姐,她会死於心脏病发。
“我知道啊!”翻翻手,手臂上的伤口带给她丰富经验。
“我跟你说,赵伯伯到机场接少爷和少奶奶,等他们到家,我马上帮你把晚餐做好送去,不准再开伙,知不知道?”
“哥要回来了!?爸妈呢?”;“他们回美国了。”“哦!”
点点头。幸子该开心了吧?家从此是他们两个人的,再没第三者打扰。
“好了,就这样,不准煮饭懂吗?”
金妈妈挂上电话,双双的心情开始起伏。他们回来了,哥看不到她,会想念吗?他和以前一样,出差会替她带礼物回来吗?还是……他迫不及待和幸子进入双人世界?
回房抱来枕头,想著他的笑、他的宠,双双嘴角不自觉上扬。
颖川第一次到日本,替她带回来一只好大的豆豆龙,大到她可以趴在它圆圆的肚子上入睡。还有,他从澳洲买回来的大无尾熊,过海关时,所有人都看他,他没害羞,还骄傲地告诉旁人,那是要送给妹妹的东西。
妹妹……当他的妹妹真的很幸福,跛到窗户边,她对鱼鱼风铃宣誓——“哥,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不是兄妹的感情,是货真价实的爱情,今天爱、明天爱,海枯了爱,石头烂了还是爱,我要爱你爱到……爱到……爱到没完没了……”
她的爱无止境,找不到喊stop的时机,不过她理解,这句话是她和鱼鱼风钤的共同秘密,是不能让第三人知道的秘辛。
不能再想了,吟访马上会回家,她只回来一下下,放下书包就走,这是他们的共识,他们怕双双独自在家无聊,只要有时间,三人就会趁机溜回家,抱抱双双,和她交谈几句。
“找点事情做,我必须找点事情做。”
否则她所有心思都会围著颖川绕,他回来了没?他有没有想她?他是不是正和幸子甜蜜?他知道她搬回陆家会不会大大生气……
想他、想他再想他,想到半夜无法入睡,想到眼泪滚滚,从文静的淡水河流成波涛汹涌的秀姑峦溪。
对!找事情做,把思念压在箱底,这是最正确的方法。
“地板,我拖完了;衣服,晒好了;饭,下锅了;菜,切洗好了,所有的事情全弄好,没事了呀……笨双双,用力想,一定还有什么事情该做没做的。’’
她从客厅这头跛到那头,再从那头跛回来,来来回回,她喃喃自语。
“啊,当侦探!我可以去当侦探,查查姊的新工作到底是什么,哪有人工作回来身上全是菸酒昧,我来把真相调查出来。”
拿起家门钥匙和小包包,她走出门外,看到楼梯,她告诉自己:“加油,这次我要破纪录,连一次都不摔,加油!”
深吸气,两手扶在铁栏杆上,往下一步。
“很好,剩下四十七阶。”再往下。
“不错,剩下四十六。”
就这样,一步一步,她步步扎实,走过二楼、走下一楼,当两条腿都踩在平地时,她汗水淋漓,气喘吁吁。
站在门後,她让自己休息几分钟。
不一会儿,铁门打开,陆吟访匆忙进来,看见双双,她愣了一下。
“姊,我要出去买酱油。”
“好,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无聊?”
“不会,金妈妈打电活给我,讲很久,她说要帮我送饼乾过来。”
“我们都快被你的金妈妈养胖了。”
“李妈妈烤饼乾的功夫一流,以前学校园游会,李妈妈烤的饼乾都能替我们班赚进一大笔班费。”
“说到学校,你打不打算回去念书?”
没了大哥的特权,她不确定她的腿会不会让所有人公开讨论,在这上面,她想她无法不自卑。
“不要,我讨厌念书,之前欧阳家的爸爸妈妈逼我补习,还要送我出国念书,我吓都吓死了,幸好回家,你们不逼我上学。”“大哥说,你想做什么都由你,不管怎样,我们都全力支持。”吟涛低头看手表,抬眼说:“我上班快迟到了,你买完酱油回来可能看不到我。”
“没问题,我会煮好晚餐等你。”跟吟没说过再见,看姊姊飞奔上楼,双双先到门外招来计程车,坐在里面等待。
不久,吟访下楼,她快步跑向公车站牌,计程车便一路尾随,直到她的工作地点。
欧阳颖川绷著一张脸,握住方向盘的指节泛白。尽管生气,他仍旧把金妈妈要他带的饼乾食物放在後车座。
没错,他气坏了,在双双的坚持、陆家人一再的保证下,他同意让双双搬回陆家,可是那必须在所有安排都齐备的情况下才能搬啊!
什么安排?很简单,比方,他买了房子,可房子还要两个星期才能装潢好,比方,他买了车子,可是司机还没找妥当。
她就不能等他回台湾再说?难不成欧阳家瞬间变成地狱,她一时一刻都待不住?
几天的日本行,他忙得天昏地暗,每天沾了枕头就睡,下飞机,他竞从司机赵伯口中问出双双在他出国同一天,搬回陆家。更可恶的是,她没带走几件衣服,鞋子只有她脚上那双,更别提她用惯的寝具家电。
这是什么意思?急著和欧阳家划清界线?
捶一下方向盘,该死的!
从知道双双离开他的生活开始,他就控制不住脾气,他看所有人不顺眼:心浮气躁是他不曾有过的情绪,而现在,它来得理所当然。
没见过他发脾气的下人,全吃到排头。
他问金妈妈:“为什么双双只带一个小背包,你就让她离开欧阳家?”
金妈妈小声回答:“因为陆先生和陆小姐,只骑摩托车和脚踏车来接双双小姐,行李太多车子载不下。”
金妈妈的话让他把矛头指向司机。“你为什么不开车送她?”
“双双小姐不愿意,我想、我想……他们也许有别的活动,比如出去吃饭庆祝之类的。”
这个回答惹得他更不爽了。离开欧阳家居然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接下来,每个人都有事情,没到陆家看过双双的人被扣薪,没替她做饭的厨子被降薪……最後,他说他要去找双双,要是她瘦了半公斤,所有员工可以开始准备找工作了。
够不讲道理了吧?面对他的怒火,大夥儿噤若寒蝉,从没见过这样的少爷,看来他对双双小姐的宠爱,比他们想像中更严重。
幸子想随颖川同行,他拒绝了,不过,他没拒绝金妈妈准备的食物,开了车子,直往外冲。
他不晓得在他离开後,金妈妈和所有佣人同样让幸予歇斯底里地吼叫一通。
她指责他们假公济私,问双双已经离开欧阳家,为什么要替她准备食物?甚至有样学样,恐吓大家——要是双双胖了半公斤,所有人准备自动辞职。
不能胖、不能瘦,他们是不是要请求上帝,让双双小姐维持原本体重?
幸子的态度让所有人错愕,不理解为什么一趟日本行,让少爷和少奶奶全换上新个性。
车子转过两个弯,颖川在红绿灯前停下。几天不见,说不上的感觉在胸口,闷闷的,他不承认那是思念。思念?这种东西太女生,不是他这种大男人会拥有的情绪。
摇摇头,他认定这种感觉叫作生气。
你看,他居然气到对马路上随便一个小女生,眼花误认。小女生刚从计程车上下来,穿著和他买给双双款式相同的蓝色T恤,绑著和双双一样的马尾,还有,一跛一跛的走路姿势……天!那是双双!
他的双双居然一个人坐计程车!搞什么?他没告诉过她,小女生独自搭计程车很危险?他没说过,外面世界中,坏人和好人的比例是一比一?他没教过,她可以不念书不学习,但保护自己的知识一定要记齐?
该死的!谁说他的话是耳边风,随便听听就可以?他一定要扭下双双头……不对,他要扭下双双那群哥哥姊姊的头,没本事照顾好双双,有什么权利和他抢妹妹?
他将车子随意停在路边,要拖吊就拖吊吧!他无所谓,用力关上门,他匿奔她的方向。
双双犹豫地站在霓虹招牌下,她听说过PuB,却没到过这种地方,不过光站在门口,里面震耳欲聋的乐声就让她招架不住。
姊到这边做什么?当小妹?会计?她该不该追进去?
眼看姊已经进去五分钟,她还在门口徘徊。
“进去吧!没事的。”她对自己喊话,扶著墙壁,她跨进PUB店门。
空气之糟,惹得她连连咳嗽,在昏暗不明的空间里,她睁大眼睛四处找陆吟访身影。
在熙攘的人群中,双双好奇地看向周遭,醉了的、清醒的,彷佛所有人都很High,他们随著音乐摆动身体、他们疯狂地摇晃头部,随著舞台上的歌手尽情扭腰摆臀。
好几次,她被人群推挤差点摔跤,忙不迭抓著椅背保持平衡,算了……入这么多,她怎找得到姊。
在双双想放弃同时,音乐停止,台上主持人用高亢的音调介绍:“现在,到了我们的重头戏时问,请大家高举双手,随著节奏鼓掌,欢迎最受喜欢的Apple!”
她说完,震耳的鼓掌声开启,有人呐喊尖叫,全场为之疯狂。
聚光灯投注在舞台中央的钢管上,穿著清凉的Apple上场,当她走到舞台中央,音乐变得激昂,她扭动身体,带出狂热。
双双的眼睛离不开舞台了,不因为舞者大胆的动作迷惑她,也不因为周递热潮感染她,而是,舞台上的Apple正是她亲爱的姊姊。
这就是计她这个小公主无忧无虑.快乐牛活的新工作?
不晓得人间疾苦的双双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现实,她在家的安稳竟是姊用这种方式换得……
呆呆看著舞台上的姊姊,她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姊姊……她是专门来拖累人的笨女生……
挤过人潮,她缓缓走向舞台前方,仰高脸,她看住吟访,一瞬不瞬。
姊不甘愿做这份工作吧!瞧她一点不开心,苦苦的脸、皱皱的眉,腿在钢管磨得很痛吧?穿成这样,让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色男看,是不是很没自尊?
不!她不要姊姊没自尊,她要她开心,她要叫姊姊下来,双双不想当公主,双双理解生活艰辛,她愿意帮忙维持家计。
心急,步伐加大,颠簸的步子支撑不了她的身体,身体不稳,她摔了,摔在拥挤的人潮中。
她的跌倒影响到旁人,许多人被她推得重心不稳,也跟著捧成一片,一时间,尖叫声、抱怨声四起,舞台表演受到影响,音乐暂停,舞者把注意力放到台下。
当所有人纷纷站稳时,行动不便的双双还没站起来。
强撑自己,她抬眼,没人对她伸出援手,她试过好几次,好不容易才离开地面,跛著脚步,她坚持走到姊面前,她有话要告诉她。
吟访看见她了!皱皱的眉往下垂,本就不开心的脸增上几抹忧愁。双双在做什么?她都看见了吗,她会以自己为耻?
吟访在舞台上掉泪,双双在舞台下哭,她们面对面,彼此的委屈伤心,她们都了解。
“姊……”她轻启唇。
吟访点头,她看见了。
“干什么嘛!?瘸子也跟人家玩夜店?”
“没看过跛脚跳舞,小妞,扭几下来看看。”话停,引来哄堂大笑。
一个冲动,吟访想跳下舞台带走双双,但有人比她更快,箭步踩过,把她带进怀里。
“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