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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句“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还有陆游的诗说“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唐
代白居易说“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些诗句足可见江南的美好,大喜,你不想去逛一逛吗?春天可是
江南最美的季节了。”连沈千里都沉浸在自己对江南的描述中,他就不信李大喜会不动心。
“俺不想去。”李大喜想都不想就很坚定的摇头,有沈千里在身边的地方,再美能美到哪里去,还是以前自己吃饱了就睡不用被压在身下
的日子最舒服:“对了,你说的那些啥代的什么人是谁?是山寨里的兄弟们吗?俺虽然不识字,也没念过书,可俺最佩服那些读书写字儿的人
了,俺们村就东头算命的王瞎子会写字儿,还只会写人的生日时辰那些字儿,咱们山寨里竟然还有认字儿的弟兄,你别说沈千里,你这土匪窝
还是挺了不起的嘛。”
沈千里气的倒头就躺了下去,他错了,他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大喜能知道孟浩然陆游白居易,他又一次干出对牛弹琴的傻事了:“好了,睡
觉。”他一掌劈灭了蜡烛,引得旁边人儿又是一阵啧啧赞叹,然后他感觉到对方很别扭的往床里边使劲挪了挪,直到碰触不到自己了才停下来
。
沈千里没有动,果然过了不一会儿,就听到李大喜均匀的呼吸声,他暗暗好笑:这个实心眼儿的,以为离开自己这么点距离就安全了。他
伸手将睡熟了的人搂进怀里,李大喜只是咕哝了一声,便又熟睡过去,被沈千里折腾的太厉害了,这时候困劲儿上来,被人绑了他都未必知道
。
转眼间李大喜就在山上待了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里,他过得还算差强人意,而那些中饱私囊的人也查清楚了。
原来自那天沈千里的任务布置下去后,很快便有了回信,果然是底下一些不入流的凶悍土匪与地方上的土豪劣绅相互勾结,打着山寨的名
义进行横征敛,弄得个个村子苦不堪言。
这信一报上来,差点没把沈千里的鼻子给气歪了,一声令下,那些中饱私囊的家伙们所有家产充公,然后发放给四周村子里的百姓,另外
所有參与这件事的人,那凶狠贪婪太过的,直接处死,若还存着一点儿良心的,便赶出山寨所管辖的范围,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一通雷厉风行可让那些豺狼们倒了大楣,百姓们却都是额手称庆,对山寨也不似以往那么仇恨了。
事件平息以后,他被沈千里拿着这个恩德要挟,着实压榨的不轻。而沈千里对他的厮缠也是越来越紧,走到哪里都得要他跟着。偏偏他和
那些二当家的三当家的商量的那些事情他十句里也听不懂一句。还不得不无聊的坐在那里,他有时候看见那些桌子上的大花瓶,就会突然想到
自己和这花瓶是多么的相像,都是摆设的东西,不同的是,那花瓶可比自己漂亮多了。
好容易今日沈千里的师傅又来了,说什么后山上有颗玉龙果实该成熟了,拉着他去采这据说是珍稀无比的稀罕物。李大喜这才偷得浮生半
日闲,恰好今天的天气也不错,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他和弄玉打了个招呼,就出来四处转转,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当日沈千里带他上来的
那片悬崖上,找了块晒的热乎乎的大石头,懒懒趴了上去,想起在山上过得这些日子,他就不由悲从中来。
“二叔啊,俺本来以为到山上以后,那个混蛋,啊,就是沈千里了,俺以为他很快就会厌烦俺把俺撵回去。本来嘛,俺看山寨里这些大姑
娘小媳妇都漂亮的跟仙女儿似的,随便伸出一个指头都比俺强啊,谁知道那个混蛋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是缠着俺不让俺回去,呜呜呜,二
叔,他每天晚上都还要做那种痛死人的事儿,虽然……虽然现在不太痛了,可……可俺是男人啊,被他天天晚上压在身下,俺都害怕再这么下
去,俺是不是能生出娃娃来。现在他连商量事情都得带上俺,每当俺看到那些当家扭曲的脸,俺就觉得俺怎么这么倒霉啊,他们在那里有什么
别扭的,俺才是真难受,俺的脸还没变形,他们一个个倒是鼻歪嘴斜的……”
李大喜呜咽着自语,向远在天边的他二叔报告自己在山寨中的近况,想了想说这些,害的他都想跳崖了,于是连忙改变话题:“不过二叔
,他们山寨里的东西真好吃,俺吃到鱼了,不是咱们那年吃的那种腥臭的烂鱼,是那种大大的肥肥的鲤鱼,还有鲶鱼,俺才知道原来鱼是分很
多种的,不过它们的样子都差不多……”
就这样自言自语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李大喜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可是被太阳晒的好舒服,让他昏昏欲睡:算了,先睡一会儿,回去正
好吃晚饭。他想,就在平整的大石上舒展了四肢,睡过去了。
第八章
李大喜在大石头上睡得正香,不知道山寨里已经因为他而开了锅。沈千里和他师傅采了那枚果子,满心欢喜的回来。这果子是五十年才能
成熟的仙品,是他师傅五十年前偶然发现的,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师徒两个虽然武功不凡,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方采摘到了。
沈千里暗想自己练的龙心大法是延年益寿的功夫,就看门派里那些活了一百多岁而且看上去最起码还能再活一百多岁的师伯师叔们,便可
知道这功夫的邪门,事实上,他们这在暗中掌控着整个武林的黑暗系五派,在江湖人心目中都是半神半人的形象。
可是李大喜一介凡夫俗子,怎么也不可能陪自己那么悠长的岁月,如今有了这玉龙果实,给他服下后便可驻颜长寿,反正他的师傅疼他,
对他的安排向来没有二话,所以沈千里可是十分高兴的准备让李大喜吃下这颗果实。
谁知回来后,翻遍了整个山寨,连李大喜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他心里一沉,第一个念头就是:李大喜跑了。叫过弄玉和花蕊一问,这两个
丫头只知道李大喜是要出去转转,根本没想过善良憨厚的大喜哥会逃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竟一个人都没有跟着他。
沈千里把两人及那些丫鬟狠狠的骂了一遍,他狠辣残酷的个性也再次显露出来,把包括弄玉和花蕊在内的三十多个丫鬟全部吊在刑台之上
,言说找不回李大喜,她们一个都别想活命。就连他的师傅,从来没见过爱徒这样暴戾的模样,竟吓得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这回连山寨和后山又都翻了一遍,所有人都确定李大喜是逃走无疑了。杨绍和三当家刘进四当家山林按照沈千里的吩咐集合了一千多号土
匪里的好手,站在大厅中静静等待他吩咐。
土匪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看到这样的当家的了,这三个月来,沈千里改变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他对李大喜的宠溺让他越来越像一个人
,甚至有时个他会和弟兄们开个玩笑。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这段祥和的日子太过幸福,幸福到他们几乎忘了,这个大当家的本性其实有多么
无情残忍。
不过现在所有人都醒悟了,看着高高座位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大当家的,底下再也不复往日的窃窃私语,整个大厅内寂静无声。良久,
沈千里方负手站了起来,淡淡问道:“队伍都集合完了吗?”
“集合完了。”杨绍上前报告,想了想仍是大着胆子问道:“当家的,我们这是要去那里?如今天已经黑了……”
不等说完,就被沈千里挥手打断,他面上露出寒冰一样的笑容:“去哪里?当然是去三里屯。”
他冷厉宛如修罗的笑容让杨绍的身子不自禁就颤抖了一下,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当家的,就算去找大喜,似乎也不用带这么多人,三
里屯不过一千多户人家,十几个村落……”
“如果去找他,当然不用这些人。”沈千里再次不耐烦的打断杨绍的话,他眼里露出浓重的杀机:“不过我们这次去,不但要找他,还要
……屠村。”
他从牙缝里挤出“屠村”两个字,没错,是屠村。从一开始他就告诉过李大喜,如果他敢逃跑,他会杀光三里屯所有的人,连鸡鸭都不会
放过。如今他果然逃跑了,那他就要做好承受自己怒气的准备。
杨绍吓了一跳,他们虽然是土匪,沈千里的个性虽然也残酷,但对于这些如蝼蚁般生活着的老百姓,他们向來是不屑一顾的,所以这么多
年,他们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老百姓的事情,可沈千里这一回竟要屠光整个三里屯,那是几千条性命啊。他有些不忍,可看到沈千里云淡风清
的神色,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恭敬退下。一千多土匪在沈千里的一声号令下,整齐的分成十个大队,跟着他走出大厅。
“当家的,这些女人怎么办?”负责看守邢台的土匪见沈千里出来了,连忙走上前询问,如今已是隆冬时节,这些女子在这里吊一夜的话
,除了弄玉和花蕊两个有功夫的或许还能活命外,其它的全部都要冻死。都是些二八年华的婷婷女儿,他实在于心不忍,之所以询问一下也只
是想提醒沈千里,让他放了这些女子。
谁知沈千里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冷冷道:“她们犯有失职之罪,就在这里吊着吧,明日卯时放下来,有活着的就继续留在山寨里,死了
的都扔进后山喂狼。”总算他对弄玉和花蕊这两个心腹还有一丁点儿的感情,留下她们活命的可能,否则依他的心思,是要立刻处死这些该死
的连大喜都看不住的蠢材的。
女孩儿们放声大哭求饶。只有弄玉和花蕊,悲哀的看着沈千里,看着那个又恢复了没有一丝生气的公子,她们知道明天早上,这山里将多
出三十多具尸体,而地们两个的功夫,是否能熬过一夜的严寒还不可知,望了望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难道连它们也不忍心看这幕人
间惨剧吗?
“沈千里……”前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嚏……阿嚏……哎呀,幸亏你点了这么多火把,要不然俺连山寨都找不着了。”深沉的暮
色里,李大喜深一脚浅一啣的磕磕绊绊往这边赶:“阿嚏……你……你……阿嚏,你啥时候回来的?俺以为你得明天才能回来呢,哎哟……”
后面的呼痛声是因为他被台阶绊了一跤。
沈千里的身子一颤,然后飞一般奔过去将他扶了起来,紧张的察看他有没有被摔坏。李大喜拍了拍衣襟,嘿嘿笑道:“没事儿,不过绊了
一跤,别把俺看成大姑娘似的。”他看着沈千里:“你们点这么多火把干什么?在远处看像是山寨起火了似的,把俺急得直往回赶,来到台阶
下才看清,原来是火把。”
“你到哪儿去了?”沈千里没有答他,将李大喜紧紧搂在怀里,他厉声的问,又怕吓着他,连忙放柔了语气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你到哪儿去了?”刚才的冲天杀气早就抛到爪哇国了。
谎言,绝对是谎言,寨主这个大骗子。所有人都在心中不服的大叫:什么担心,明明就是认定人家逃跑了,刚才又要抓人又要屠村的不知
道是谁,亏他还有脸说是担心大喜哥。真不愧是大当家的,最起码脸皮的厚度就有够惊人。
“我看你出去了,太阳又好,就到上次我们上来的悬崖上去待了会儿,那里有块大白石,我第一次来时就看到了,哇,躺在上面好舒服呢
,嘿嘿,因为太舒服,就忍不住睡着了……阿嚏……那个等醒了,就觉得身上发冷,而且天也黑了,我正不知该怎么回来,就看见山寨方向有
了光亮,还以为是起火呢,便顺着方向回来了……阿嚏……”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沈千里身后的队伍:“咦,你集合了这么多人,要干啥啊?话音刚落,忽听另一边响起了众多哭泣求救声:“大喜哥,
你快救救我们啊,当家的以为你跑了,要冻死我们啊……呜呜呜……”
李大喜豁然转身,果然借着夜色,身后几十个恍惚被吊起来的人,都在拼命动着挣扎着,他仔细辨认了一下,立刻就认出弄玉花蕊和寒香
等丫头。他一股气蹭的就蹿上了脑门,回头看着面不改色的沈千里:“沈千里,这是怎么回事?”
震天的吼声让沈千里身后的众土匪们心肝儿都颤了几下:乖乖,大喜哥他到底搞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消失了半下午不见人影,当家的
没怪他就该烧高香,竟然还敢用这种语气和当家的说话。
“没什么,这些丫头们竟然连你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害我以为你逃跑了她们这种失职罪责若不惩处……”话没说完李大喜就红了眼睛
,抱住他的脖子一头就撞了过来,两人额头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不算短的一段时间内,除了呼啸而过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