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孛罗虽气愤,但也不得不叹:“真没想到乃颜还有如此厉害的同党。”
沉默许久的洪符术眼珠子一转,看向信夫人,问:“信夫人,这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如何这样厉害?”信夫人脸上略带笑意,很冷的笑,却沉默不语。
朝天啸抬眼看看火势,喊道:“火烧过来了,快走!一切等避开大火再说!”
各帮派又急忙南逃,跑了不到半刻钟,便听前面有人大喊:“前面有河!”众人闻言大喜,过了河,火就烧不过去了。换口气,急忙往前冲,纷纷跳入河中。
“啊!”却听水中传来声声惨叫。
霍夫人停下脚步,往河里看去——大火烧得夜天通红,照见河水一片血红。
“水中插了竹签。”霍夫人一语道破,当年飞鹰镖局的人马就是跌入插满竹签的大坑而丧命的。许多人命丧河中,这条河,已然变成一条血河。突然耳边“嗖嗖”飞过两支利箭,霍夫人连忙闪开。
紧接着,四周矢如急雨,一时间死伤无数。
待停了箭雨,各门派的人都集在了河边。
空中两道黑影闪过,一眨眼便不见了信夫人。年默成、洪符术等人急忙去追,可只迈出一步便又退了回来。
只见火焰之上,仙客四十九阵从天而降,随即一个红衣少女从他们身后一跃而出,来到最前方。之后出来的是两个粉衣绿带的少女;再之后,两个少年,两个少女。一时间四下又冲出一大群人来——有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分野,还有三怪和野猫,好大一个阵势!
或面巾,或面具,许多人掩去了脸,看不见相貌。无疑,当首的,是那个用头巾蒙住脸的红衣少女。可依她的年纪……众人不由诧异,又见她盛气凌人,心下更是惊叹:小小年纪就如此刁滑,再过两年还了得!
想起之前死伤的许多人,默成心中郁闷非常,开口道:“小小年纪,怎就走上这邪道!”
洪符术也道:“女娃娃,休随妖人学坏了。”
“哼!”赤澜冷笑一声,“邪道?妖人?你们半道劫杀,又算是什么人呢?难道要我学你们么?”
封奎上前一步,气道:“是你们五年前先杀了我儿子,今日我是来报仇的!”
赤澜却是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坦然问道:“凭什么说是我们做的?”
年默成道:“你们又为何抓走信夫人?不是你们还会有谁?”
孛罗见对方人多,说道:“如此庞大的阵势,看来你们很不寻常啊。”
赤澜冷眼看他,笑道:“呵呵,将军过讲了。我们这群人哪及将军的兵马呀?现下,朝廷的兵马都去平乃颜余党,不知将军为何会在此?”
孛罗朗声道:“本将军就是来平你们这帮贼人的!”
赤澜哼笑一声:“我们怎么了?江湖事自有江湖人解决,还劳将军来平息么?”
“江湖事?呵!”孛罗冷笑一声,“尔等非法聚敛财物,助乃颜叛乱,还说是江湖恩怨?”
赤澜也笑上两声,道:“乃颜在岭北,我等在江南,如何助他?他们是蒙古人,我们是汉人,我们又为何助他?真是天大的笑话!”孛罗正无言以对,又听她问:“不知是朝中何人派将军来的?”
孛罗抱拳道:“桑哥大人。”
赤澜稍加思索,道:“原来的中书左丞相……现在是尚书平章政事么?管得还挺宽!”冷笑一声,“现在尚书省可狂得很呢,估摸着,中书右丞相安童也快被他搬倒了吧?到时候,桑哥可就独揽朝廷大权了。”
孛罗闻言暴怒,大喝:“放肆!”想起今夜如此让人追着打,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攥了攥手里的刀。
正值此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小队兵马疾驰而来。来人勒住马,当首者对孛罗喊道:“安远大将军,即刻收兵!”
赤澜嘴角轻扬,满意的微笑,目光冷冷飘向孛罗。只见孛罗一脸不满,吼道:“为何要收兵,谁的命令?”
来者自怀中取出一块符牌举起,道:“御史大夫令。”
“玉昔帖木儿?”孛罗低声自语,此次北征正是玉昔帖木儿率兵战胜了乃颜。他脸上已经显出一些顾忌来,嘴上却仍是道:“本将军是奉桑哥大人之命,前来镇压反贼。”
来人便又拿出一封信,道:“这是太子妃的信函,请将军过目。”
孛罗闻言却笑了:“呵呵……太子已经去世,她阔阔真一个女人,还管到我孛罗头上来了!”
来人也不客气:“太子殿下是不在了,可还有三个皇孙。说不定,将来太子妃可就是皇太后。”闻言,孛罗脸色一变,又听那人道:“可汗亲征,可是特意带了铁穆耳皇孙殿下,其中寓意……还请安远大将军三思。”
看来玉昔帖木儿是有意保这个三皇孙了……孛罗眉头一拧,沉默了。年默成近前一步,在他耳边叫道:“将军……”
孛罗抬起头,举手拦住他下面的话。然后一挥手,极不情愿地说道:“收兵!”
“将军!”年默成急了。
孛罗却只顾带着人马走了,赤澜朝他喊道:“劳烦将军回去告诉桑哥,日后在下定当好好回报他。”语气里透着寒意与狠劲。
孛罗回过头,冷哼一声,看来自己是小瞧了这丫头了。
不忽一走,便只剩下那些早已伤亡惨重的江湖帮派。霍夫人看周围一片凄惨,而对方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开口问道:“你想怎样?”
“哼哼……”那红衣少女忽然低声哼笑起来,那笑声教人听了毛骨悚然,“是你们自找的,我不招你们,你们倒来惹我。”语气虽淡,听者仍不禁打个寒战。
霍夫人又道:“五年前,我们不曾惹你们,你们却是为何杀死我丈夫?”
赤澜身侧的菡萏开口道:“怎么没惹我们了?”
芙蕖也道:“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左丘义见不过是两个小丫头,不禁失笑:“好大的口气!”
“好。”赤澜打断他的笑声,“你们有谁要报仇,就找我好了。等我打败了你们,你们身后这干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阴冷的声音震慑着对面的每一个人。
封奎一振手中长刀:“我要替我儿子报仇!”
霍夫人一甩长鞭:“替我丈夫报仇!”
信天扬也道:“替我哥哥嫂嫂报仇!”说着拔出长剑,“我先来!”
赤澜却不以为意,淡然道:“一个一个来太慢,一起上吧。”
“呵呵……你是要以一敌三喽?”信天扬大笑起来。
霍夫人亦笑:“小丫头是太瞧得起你自己,还是太瞧不起我们呀?”
赤澜轻笑一声,道:“你们若是能赢得我,不就是救了你们身后那些人吗?”
三人听了有道理,身后有那么多人的性命呢!也顾不得以多欺少、以老欺少的骂名了,三人一同冲上去。
封奎使长刀,赤澜在书院倒是经常练习过刀剑,足以应付他。幼时在飞天客栈时,她便看过五镇派的武功,所以信风扬不足为惧。霍夫人用的是鞭子,柔韧非常,走如游蛇,好在赤澜习得一身好轻功,打不过也还躲得过。况且他们经过之前的“八面埋伏”早已疲惫,几十回合下来弄得三人好没面子。
霍夫人收了鞭子,叫道:“丫头,别总是躲闪。我可老了,玩不了猫捉老鼠。”
赤澜闪身躲过信风扬的来剑,嘴角勾笑:“好,‘老人家’可要小心着点!”面上一派淡然,可眼中的狂野却是掩饰不住的。
言毕,她足下轻点,身子往后掠出两丈。双臂舒展开来,赤红的裙裾迎风飞扬,仿佛猛烈燃烧的赤焰。只见她挥动起比翼剑,招数怪异,不似一般剑法。比翼剑上,阵阵寒光泠泠泛开。但见那剑一柄化为两柄,接而两柄化作四柄,四柄变八柄……一霎那,似有千手,执剑千柄。
她身子向前一倾,身形似箭,一射而出,直刺对面傍身而立的三人。三人急忙接招,却发现对方速度奇快,眼前又无数身影在晃动,每次出招都被打回。剑不能出,鞭不得挥,刀不得砍。
作者有话要说:细节 细节 细节 ……
第三十五章 教主
众人正惊叹红衣少女的剑术时,苏文卿低声自语:“难道是千手观音?”
忽听“铿铿”几声,信天扬的剑断成两截,霍夫人的鞭子也断了,封奎的刀也有了一个大缺口,震得四人连连退步。又见眼前无数只手晃过,三人便不能动弹——被点了穴。
各门派见情形,不禁心里发慌,看对方的人手都严整以待,也不敢出手去救人。
霍夫人欲运功冲开穴道,却发觉自己功力似乎减了许多。听得赤澜道一句:“没用的,冲不开。”
霍夫人却似乎发现了什么,警惕的问道:“这火里烧了什么?”
洪符术嗅了嗅,道:“松脂?”
霍夫人双目紧盯赤澜,问:“可是半囿香?”大家都不曾听过,脸上都有些疑惑。又听她道:“吸进体内后,五成功力便被困住了。”
信天扬恍然大悟:“加上之前奔走,你我已经耗去不少精力,身上也有负伤,难怪会打不过这丫头。”他心中愤怒,瞪眼看那红衣少女,“好一只狡猾的妖狐!”
霍夫人却又追问:“你们哪来的半囿香?”
赤澜轻笑一声,道:“笑话!我还奇怪你是如何知道半囿香的呢!好了,你们输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留下你们所有人的命!”
闻者心中发颤。
霍夫人惊道:“各门派数百条性命,你当真要下此狠手?”
谁想得到的回应竟然是一声轻笑,可是那声笑后面的一切只有赤澜自己明白。
巫族说我天水教是魔,商族为何要去背负那个“义”呢……何不顺其意,做个人人谈而色变的魔呢……
难道你甘愿做条虫……你,商赤澜,是我商师逆的女儿,是要成为嬉戏武林、玩偶江湖的一条龙的!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耳边一直盘桓着商师逆的这些话,她的心也不平静,眼中却波澜不惊,黑瞳暗如幽潭,缓缓说道:“不给你们一点颜色,你们不长记性。”
只见她扬袖一挥,听得一声:“杀!”
那一声“杀”,使得多少人命丧黄泉。
各门派已经伤亡惨重,疲惫不堪,哪还经得起打。霍夫人看着人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倒下,心中着急,可却动弹不得,只好喊:“丫头!非要赶尽杀绝吗?”
赤澜剑下又倒一人,她看向霍夫人,冷言一句:“好生聒噪……”举剑飞身刺去。
霍夫人已抱必死之心,闭上眼睛,却听“铿”一声响。随后听见那少女似疑似怒的骂了一声:“和尚?”
霍夫人睁开眼,只见一柄泛着金光的法仗挡开了来剑,自己身边站着一位白眉的僧人。她高悬的心落了下来。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和尚看着赤澜,缓缓说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赤澜睃他一眼,淡然道:“我又不想成佛。”
和尚摇摇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堪作佛,皆于无量劫来,彼此互为父母、兄弟、妻子、眷属。”看看赤澜的手腕,问:“那串念珠呢?”此人便是敦煌慧海大师。
“丢了。”赤澜不屑地说道。
和尚又摇头。
赤澜眼中寒光一闪,声音依旧沉着:“大师最好让开,不然误伤了大师。”正说着,突然一阵寒气袭来,她急忙将身子往后一错,剑锋擦着她的脖颈划过。
慧海盘腿坐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和尚也在他身侧坐下。木鱼声响起,两个和尚口中念叨开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赤澜闪过的那一剑是年默成刺来的,随即四周又围上来许多人。大伙已经明白,其实她的力量平常,全以速度取胜,便一齐围了上去。赤澜不敢大意,小心应付。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一剑划过一人咽喉,染红了剑锋。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陀,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又一剑刺入一人心窝,鲜血随着剑的抽出而飞溅。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
旋身挥剑,剑锋过处,周围七八人倒下。
可不曾料到,那念经的声音真的能摄住她的心神。心神一乱,她的意识也便变得不灵敏起来,身手也变得迟缓。“呃!”她吃疼的低叫一声,左臂上被年默成一剑划出道口子。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她一个趔趄摔了出去,另一边苏文卿一支银色的判官笔又刺将过来。她躲闪不及,眼见来笔将至,斜刺里白影一闪,苏文卿的手腕阳池穴不知受何物一击,手一松,判官笔飞了出去。
白影一旋,收了手中折扇,去到赤澜身边,揽住她的腰。长发随势一甩,遮住了他的脸,唯有她能看见,那是她的先生。
烛影对她微笑:“走。”带起她飞身离去。
苏文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