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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地上黄沙一动,露出一个白色的马头。紧接着两匹白马,一匹黑马,破沙而出,站了起来。然后,沙子里露出青红两色,原来是青奴怀抱赤澜卧于此处,一块红头巾护住了他的头。青雳子扯起红巾,低头看看怀里的人,然后抱着她从黄沙中坐起。
孜亚喜道:“是他们!”
众人欢喜,驱马迎上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 战果不济……
第五章 开轩
烈日当空,东去的道路上行走着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葛衣青年。旁边一汉子,有几分彪悍,忽见他勒住马,警觉地四下观望。
“铁叔叔,怎么了?”葛衣青年问。
这时,一随从已下马跪扑在地,耳朵紧贴地面,嘴里说道:“少说也有二十匹快马。”说完不一阵,便听有人喊:“快看!”只见左后方数十轻骑疾驰而来。
“马贼!”那姓铁的汉子叫道,“弟兄们,抄家伙!”他已看在眼里,己方人数占优。
待众人拿出刀枪,马贼已至。看这群马贼,依稀有些眼熟,为首的脸上有条刀疤——正是杀了佟至子,后被赤澜收服的那些马贼。
双方拼杀起来后,可以看出这队人马也是训练有素,打起来并不输于马贼,尤其是那姓铁的,似个老将。但马贼终究是马贼,心狠手辣,很快双方互有死伤。
却不料,此时前方缓坡上又出现一队人马,向这边奔来,不知是何人。待走近了,才发现这伙人都蒙着脸。他们冲进人群就杀起来,两方的人都杀,看来是敌不是友。姓铁的举起大刀,大吼一声,砍向来者。
马贼也不曾料到半道会杀出另一路人马,又见来者虽两边都杀,但似乎更针对己方。刀疤一挥手,众马贼便将矛头转向那些蒙面人。
姓铁的见状,一边杀退围追之人,一边喊:“快走!”随行之人听了,也不恋战,都跟着跑。
马贼见状,几人追上前去,也不杀人,尽用手中兵器刺破他们的水袋,刺完就走。还有一人,拿长枪横扫装载食物的马车。
姓铁的汉子带着人逃离了,剩下马贼与蒙面人在后面厮杀。狂奔一程后,姓铁的勒住马,喊道:“好了!他们不会追上来了。”队伍便放慢了速度。
又走两步,葛衣青年对姓铁的道:“适才大伙都跑累了,停下歇歇吧。”
姓铁的点头,举起手喊道:“在此歇息片刻!”大队人马停下来,歇息喂马。
“可恨那伙马贼,竟敢劫镖。若是我们挂出石门镖局的旗子,他们定个个都躲在窝里不敢出来。”葛衣青年坐下后,骂咧咧地说道。
姓铁的说道:“出行前,老爷吩咐此次出镖不许张扬……”
“知道了,知道了。”年青人有些不耐烦,忽然又笑笑,“一来还来两拨,镖没劫成,他们倒先打起来了。”
这时,不远处来了一个人,骑了一匹马,牵了一匹马,缓缓行走,走过处微微扬起些黄土。众人有意无意都抬头看,来人走近,看清那马背上驮的是几桶酒。
葛衣青年道:“刚才,那些马贼刺破了不少水袋,打了所有的酒,咱们添点儿吧。”
姓铁的汉子却道:“路途遥远,江湖险恶,要小心谨慎。这一带……”
“我说我的铁大镖师,小心归小心,总不能渴死大家吧?”年青人骂咧咧的说道,“你就小心死好了,别拖累大伙跟你一块儿死。再说了,一个卖酒的,能干什么啊!”说着便吩咐底下随从,“把那回鹘人拦下,添置点儿酒。”
回鹘人来到跟前,便被拦了下。那回人汉子却只是赔笑:“呵呵,这酒真不能卖给你们,酒是送去飞天客栈的。”
“他们自己不会酿吗,为何要送啊?”那随从道。
“这是自家葡萄酿的,葡萄不好送,就酿好了酒再送。你们若是要喝酒,再多走几步,就到飞天客栈了,就在前面不远。”回人汉子往远处指了指。
年青人见状,开口道:“哎,你把酒卖给我们,自己不就少走一段路了吗,为何非得去飞天客栈呢?本少爷就想现在喝。”
回人还犹豫,“这……”
葛衣青年有些恼了,喝道:“你知道本少爷谁吗?”
“少爷!”一旁铁镖师拦道。
“知道。”年青人有些不耐烦,又看向回人,“你卖是不卖?”
“好,好,卖!”回人终于点了头。
将酒卸下后,葛衣青年从怀里掏出个白帕,展开来看,里面是银针。递给随从道:“试试那酒。”言罢,便去看铁镖师,“谨慎,本少爷做事也是有分寸的。”
那铁镖师也无奈,应一声:“是。”
回人见了,笑道:“你们这些人好生麻烦,还怕我下毒?哦,对了,几位路过飞天客栈时烦劳说一声,说我这酒于半道上卖给你们了。”说着又叹气,“唉,你说这如何交待呢?这往后还怎么做生意……”
言次,不远处来又两人,各骑一匹马,马背上各两桶酒。
这头,已用银针试完了酒。“没问题,少爷,可以喝了。”那随从将银针递回给葛衣青年。
“等等,先别喝。”回人汉子忽然拦道。
只见他跑向正往这边走的那俩人。远远的看他们交谈些什么,然后一同走向镖队。来者也是回鹘人,像是兄妹俩。那兄长跳下马便开始卸马背上的酒。那女娃下马,走向原先那四桶酒,拿起地上的盖子往回盖。
“哎,这是做什么?”那随从问道。
回人汉子道:“几位就买他们兄妹的酒吧,我这酒还送飞天客栈去。”说话间,原先的酒桶已封好,新到的酒也已经卸下。
随从骂道:“都用银针试过了,又要换,麻烦!”
“对不住了,几位,真是对不住,呵呵。”回人汉子忙赔礼致歉,“往后还得和飞天客栈做生意,见谅,见谅……”
这时葛衣少爷开口道:“这样吧,你这酒我们就要了,把他们的酒送去飞天客栈吧。”他又低头看向那女娃,“怎么样?”
那女娃年纪不大,白皙的皮肤,一双漆黑的眸子,生得一副好相貌。听她开口说了一句话,年青少爷没听明白,微微皱了眉,问一旁随从:“她说什么?”随从却是摇头。女娃又说了一句,年青少爷还是不明白,便问回人汉子:“她说什么?”
回人汉子痴痴一笑,“畏兀儿语。”
“我是问她说什么。”少爷又问一遍。
回人汉子又答:“畏兀儿语啊。”
“她说的什么!”少爷有些不耐烦。
“哦!”回人汉子恍然大悟,“她说,他们只做这道上的生意。嗨,你说清楚点嘛!”
众人哄笑起来,少爷亦笑道:“回人脑子真不灵光。”转头看向女娃,“汉话都不会说,怎么在道上做生意!小女娃娃,这道上有马贼,别让马贼捉了去。今后,你们就给飞天客栈送酒吧。喝酒了,喝酒了!”
闻言,众人一哄而上。
“拿我们自己的碗勺喝!”年青少爷忽然又喊一句。众人又停了下来,纷纷回去拿碗勺。
那回人汉子有些不高兴,“还怕我的勺有毒啊,当我什么人了!”
年青人瞥一眼铁镖师,故意拉长了声音道:“一切小心谨慎。”
镖队的人都喝起酒来,那随从与回人结完钱也喝了起来。这边,兄妹俩正把卸下的酒装上马背。那回人汉子也在收拾马匹,时不时与众人搭个茬,他看看铁镖师,道:“这位大哥怎么不喝呢,自家酿的酒,好喝。”
那少爷喝了一口,道:“嗯,好酒。铁叔叔,都验过了,没问题,喝两口吧。”随后端了碗酒送至铁镖师跟前。那铁镖师最终还是勉勉强强的接过喝了。
待所有人都喝了酒,那回鹘女娃忽然开口问道:“可够喝啊?要不连这些一块儿买了去?”
那年青少爷一听,惊道:“你会说汉话?”
“咳!咳……”忽然有人咳嗽起来。
“怎么了,哭什么呀?”旁人问道。只见那人流着眼泪,手捂胸口。
又一人问:“呛到了?咳咳……”刚说话,他自己也咳了起来,还流起了眼泪。
年青少爷看看他们,“怎么都呛到了,你们是不是不会喝酒啊?以前没喝过?……不能够啊。”
这时已有人倒在地上,双手紧抓着胸口。
“有毒!”人群中终于有人喊出这么一句。一下子,大家都慌了。
看着大家一个接一个倒下,年青少爷惊道:“不可能,不是验过了吗?”说完便觉胸口发闷。
这时,铁镖师已经抄起了大刀,吼道:“何等妖人,敢打我们的主意!”说罢就要冲上来。
“你们中了毒,想死就过来。”女娃一脸镇静。
铁镖师思索一阵,问道:“难道是在你盖盖子时?”气愤地扔了刀,跌坐在地,泪流满面——不知是因为中了毒,还是因为悔恨。
这时,那回人兄长从镖队搜出个长盒子,来到女娃跟前打开。里面是把琴,却不见弦……
女娃看向年青人,眼里掠过一抹冷光,问道:“弦呢?”
地上那少爷吃力道:“就这么个破琴,想要拿去便是,只求女侠饶命。”
“弦呢?”回人汉子又问。
铁镖师怒道:“我等押的就是这样一把琴,哪知弦在哪儿!”
女娃忽然嘴角溜上一抹笑来,微翘的小嘴显出些调皮,道:“知道你们中了什么毒吗?不说的话,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那少爷忙道:“我说,说。”
“少爷!”铁镖师叫道。
少爷仍是说道:“我们先往东再南下,飞鹰镖局先南下再东折,具体路线我们也不知道……”不等说完,便捧着肚子满地打滚,口中求道:“求女侠赐解药……”
女娃那漆黑的双瞳透着谑意,道:“不过,就算说了,神仙饶得了你,阎王还是饶不了你。”
此时,已有许多人七窍流血而亡。那铁镖师见了那些人的死状,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往嘴里倒,又往少爷嘴里倒,女娃也不阻拦。只听他道:“不就是砒霜吗?早备了解药(注一)。”
女娃却笑:“这像是砒霜中毒吗?”的确,流泪、咳嗽、呼吸困难,都不是砒霜中毒的迹象。但七窍流血,必是砒霜毒所致。“那时,我确实下了砒霜,我这袖子里,帕子中都是砒霜。可是,这酒里原就有毒。”
那少爷喘息道:“不可能!明明用银针探毒的。”
女娃那双黑眸紧盯着他的眼,“你以为是毒,银针都能验出来吗?封少爷,别太相信银针了。银针插入鸡蛋黄里都会变黑,可有时插进真的毒中它却不变黑。一年前,有个客人给我一小瓶药水,说是剧毒,光是碰一下,甚至只是闻一下,便能让人中毒。我便拿了一些在你们身上试试,果真很厉害。”
那仍带着稚气的唇边泛开古怪的笑意,说是调皮,却又透着阴森,着实令人心惊。
很快,汉子与年青人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只能看见那女娃身上的衣裳如血一般鲜红……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胸口发闷,气呼出去了仿佛就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
◇*◇*◇打开紫檀木琴匣,将琴置于案上。仲尼式古琴,黑漆鹿角灰,周身蛇腹间流水断纹。岫岩半透白玉琴徽、琴轸与雁足。额嵌一块和田羊脂玉,雕有仙鹤起舞。颈上刻小篆“天籁开轩”,显得古朴典雅。
乐娘细细看过后,道:“不错,此琴正是开轩。”
倪汝松看了几眼,问:“此琴比一般古琴,有何特别之处,为何非要得到此琴?”
却听赤澜说道:“这琴是用千年沉阴木制成的。古材最难得,过于精金美玉。”
乐娘转头看她,嘴角轻扬,问:“你是如何晓得的?”
赤澜低头贴近了琴身,仔细看着,随口答道:“前段日子来的一个客人说与我听的。”
倪汝松闻言,心中欣喜。乐娘也笑了笑,又道:“而且此琴制成也已数百年,音质不输绿绮、焦尾。”
倪汝松又问:“那,琴弦呢?”
乐娘道:“那琴弦也非常物,乃西夏绛蚕丝制成。那绛蚕丝与世人熟知的天蚕丝一般,皆是蚕丝中的上品,但却是更强韧。如今西夏已灭,一是因战乱,二是不少故土被流沙掩埋,已无处另觅绛蚕丝。因此,必须将琴弦夺回。”说着侧目看向赤澜。
赤澜却别过头去,脸上神情带着几分漠然与不耐烦,吐出两个字:“不去!”一想到那个地方,便觉得烦心。如当初乐娘所言,只怕到时候不想回去了。难道说人在远处站得久了,便真成了逃避……
乐娘唇畔泛起点点笑意,说道:“那是你家,怎么能说不回去呢?”
“什么家不家的,我没家!”赤澜生起气来,微撅着嘴,满脸倔意。听乐娘轻叹一口气,没有说话,她又回头抓起乐娘的胳膊,像是祈求又像是耍赖的说道:“我不走……”
乐娘抬手摸摸她的头,看向倪汝松,笑道:“平时可不这样,今日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倒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
这时阿苏突然推门进来,道:“刀疤来了。”是刀疤马贼,看来,他们已经对付完那群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