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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乱说。”她有些恼羞成怒。
“那你想不想出去呢?”裴冷筑把玩着手中的纸扇,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不想!”冬月硬逼着自己说。
“不坦白的小女孩。”裴冷筑好笑的摇了摇头,放低了声量,用一种诱惑的口吻说:“今天是清心寺的佛诞,街上会有很多好玩的事哟!而且今年举行舟船会,整个江面上会有大型的游江活动,不去很可惜的。”
“不去!”虽然她的心已经有些动摇,但是嘴上仍是不放松。
“那也没办法了!”裴冷筑耸耸肩,做出他已尽力的笑容。
看他一脸淡然的笑容,冬月的心中反而升起不甘,这样的心情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任性的说看不要的小孩,但一发现人家当了真却又哭了起来。
天!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冷静自制的孟冬月到哪儿去了?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她总是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如果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可是我忘了一件事。”裴冷筑突然说。
“什么事?”
裴冷筑笑得贼贼的,然后一点也没有预警的抱起了冬月就吻了下去,初时冬月因惊吓而强力的挣扎着,可是她没想到在裴冷筑文弱的外表下有如此大的劲道,让她在他怀中一点也动弹不得。
渐渐的,她的抵抗意识离开了她,在裴冷筑的柔情爱怜下,整个思绪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他柔得令她想哭的唇。在他的怀中,她忘了种种的现实,忘了她脸上的伤,忘了她曾坚定的告诉自己,他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这个世界,只剩他和她和他俩的喘息声……
“否儿说得没有错,我早该这么做的。”裴冷筑停下了温存的吻,轻轻的在她的唇边轻喃。
“你……”一半是羞涩,一半是因为她全身的力量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满脸通红外,她说不出任何的一句话。
“杏儿说,对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吻得她乱七八糟的。”
“你无赖!”冬月又气又羞,那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这种话她竟然也说得出口。
“真是很无赖。”裴冷筑倒也不否认,不过非常时期还是得用非常手段。“惩罚我带你去逛逛如何?”
“什么?”
“如果你不惩罚我的话,就表示我没有做错,那我就要再亲你了。”裴冷筑奖得更贼了。
冬月又差又怒的瞪大了眼睛,想骂又不知如何骂起,他的说法分明是要赖嘛!可是她又反驳不出任何一句话。
“你再不说话是表示我做得没错了?”裴冷筑作势又要靠过去。
“你别过来!”冬月恐慌的连连后退。
“唉!看来你是认为我做错了。”裴冷筑一脸的可惜。
“这种事本来就是错……”冬月急急的出口,话说了一半才发现自己又落入了他的圈套。
果不其然,裴冷筑用一种夸张的口气,脸上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来我只好乖乖的接受惩罚了,走吧!”
“可是……”
“还是你想再玩亲亲?我倒是觉得这个主意比较好。”一看冬月还有犹疑,裴冷筑连忙又提供她另一个选择。
“当然不是!我们去逛逛。”冬月连忙的说。开什么玩笑!再让他多吻几次,她一点也不敢保证自己还会有几分的理智在。
裴冷筑在听到冬月的回答后,脸上的笑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狐笑”。
乘船游江是时下一种非常盛行的活动,有钱的人家乘着华美的画航,沿着河赏玩着两岸的风景,又不用受人挤入的气,玩起来更是别有一番味道。冬月以前只在岸上看过这样的船,这还是第一次坐在船上。这一切对她来说很是新鲜,可是她却仍以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冷冷的打量着。
相较之下,冷竹岛的人当家夫人可就热络得多了。只见杏儿又叫又跳的,一点儿也不介意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而且还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不知道能这样放肆的表现自己的情绪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想什么?冷筑真的很不错是吧!他们裴家的人生得真是罪恶,每个男人都帅得无法无天,这儿的女人只要有长眼的,几乎都快贴到他们身上了。”杏儿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的冒了出来,但是真正吓到冬月的却是她那坦白得近乎鲁莽的话语。
不过冬月也不得不承认杏儿的话,这裴家三兄弟同时站出来,那气势真是令人不能忽视,裴冷箫的冷漠、裴冷筑的淡然、裴冷签的轻狂,三张相似的脸却有看完全不同的风格,教人想不着迷都难。
“哼!那些女人一个个的不怀好意,冬月,不是我老王卖瓜,虽然冷筑那狐狸的脸是有点儿讨人厌,也比不上我相公帅,但是你就将就一下,看在这里有一半的女人眼睛都离不开他的份上,赶快把他收为己用了吧!”杏儿坏坏的建议。
这些天看冷筑老缠着人家不放,可就是一点进展也没有,看得她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着急了起来,恨不得将他们两人打包送成堆。
看来是该由她这个足智多谋的现代人出马了,否则任他们这样慢慢磨,磨到她头发白了,大概也喝不到冷筑的这杯喜酒。
“别说玩笑话了,这一点也不干我的事。”冬月连忙否认。
“是吗?这下他可惨了!”杏儿一脸大锅临头的样子。
“你是说谁惨了?”冬月本来不想问,可是话就这样的出了口。
“除了那只白痴狐狸外还会有谁?”杏儿的脸上装得是一脸的懊恼,可心底早笑翻了天。
“他?他怎么会?”冬月不太相信的说,毕竟这裴冷筑有几分能耐她又不是没见识过,他哪这么容易有麻烦?
“你看就知道了。”杏儿耸耸肩的说。
她的话才说完,船突然静止了下来,四周突然冒出一堆小舟,团团把他们的船围住,接着是闹烘烘的呼喊声,若仔细的分辨倒也能听出这些人吵的是什么。
“裴二当家的,小女的琴艺师承京城‘松竹生’,绝对称得上是精通音律。”
“别听他乱说,舍妹才是精通音律,连梨园师父都对舍妹赞誉有加,要选就选舍妹。”
“才怪,当今音律之楚翘是我家小姐,你们算哪根葱、哪根蒜?”
“放你的狗臭屁,你家小姐又是哪号人物……”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愈说火气愈大,几乎到了恶言相向的地步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裴冷箫不大不小的冷声调一出口,所有人纷纷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全襟了声,你看着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一个人敢作声。
最后,总算是城西的王员外忍不住的打破了摄人的沉默。
“全城的人都知道,裴二当家准备比‘乐’招亲,凡是‘精通音律’者皆可参加,这冷竹帖上可是白纸黑字,难道会有假?”说着,还拿出了怀中一纸上有苍竹丝记号的淡青色帖子。
这卜裴家船上的人全都明白了一件事,这帖子老是真的,就只有一个解释,这全是杏儿意的祸。
“人嫂,这是怎么回事?”一向性急的裴冷笙毫不例外的首先发难。
“找也是为了冷筑好,你们不想想看他都三十了,那史上最伟大的老人家都说三十而上,立业成家,他也该找个娘子了,不然传出去有多难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病呢!”杏儿双手一摊,说得好像是为了冷筑着想,但到底有几分是事实可就难说了。
“否儿,你这玩笑可开大了。”裴冷箫摇摇头。
裴冷筑也不是好意的人,别看他总是笑着一张脸,他不想做的事,就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人也不一定说得动他,看来这一次杏儿想赢可也不容易。想想看,这年头哪有男子在擂台招亲的?这做法后有没有来者他是不晓得,但绝对是前无古人,至少他就没有听过!
“谁说我是外玩笑的?人家说长嫂如母,我这个做娘的帮儿子招亲可是大经地义的事,谁反对的给我站出来,我倒想听听他有什么理由反对?”杏儿的言下之意非常的明显,那就是“哪个敢反对的就是和她过不去”。
“二哥,你认了吧!”裴冷笙致上他最深的哀悼,否儿都这么说了,他就是向人借了胆也不敢出来替裴冷筑说话。
“看来我不认都不行了。”
反而是当事人的裴冷筑,脸上的笑意仍是一点也没有改变,其不知道他是定力好,还是他人概也是孤枕难眠,竟然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
不过他说看话的同时,双眼却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冬月。
“别看了,她早表明了不干她的事,也就是说她绝不会为了你去参加这场招亲比赛,你别妄想了。”否儿满脸得意的讲看风凉话。
哈!总算整到你这只笨狐狸丁吧!光看他的脸在听到话后不变的样子,就够她回去吃帖通气血的药,否则迟早因偷笑得内伤而亡。
“这……”裴冷筑的笑一下于全僵在脸上,杏儿这样讲,摆明了就是要冬月不参与这事,冬月原就是个嘴硬的女子,这下被这么明讲,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他去参加这招亲比赛的了。
这杏儿到底是来帮他还是来报仇的呀?
“喂!擂台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对啊!我们已经等了好久了!”
“冷竹岛不该是无信之人,你们不会是拿我们当笑话吧!”
“对呀!快一点开始!”
“开始!开始!开始!开始!开始!开始……”
四周的人似乎不耐烦了,纷纷鼓噪看要他们快开始,看来这一场“比乐招亲”的擂台是势在必行了。
“好了!我们冷竹岛当然不是无信之人,招亲现在就开始。不论身份、年龄、地位,只要是通音律的佳人全都有资格来竞标……”
杏儿吐吐舌头,难怪她会说错,这场景倒真挺像拍卖会的,但是到底这不是拍卖场。
“失礼,说错了,我是说有资格成为裴二当家的夫人,幸福掌握在各位的手中,希望大家踊跃参加,由抽签决定次序,二十号以后就以打擂台方式进行比赛,此一擂台不限任何乐器,只要演奏‘凤求凰’一曲最优者即是二夫人,如果没有疑问,那现在我就宣布大会开始。”
杏儿才这一宣布开始,底下的人就纷纷抢着抽杏儿早已备好的签,想枪个好号码,枪个好彩头。
“好,那第一号是谁?”杏儿发完了手中的签便开口问。
“我是第一号的金保珠,我是城南酒楼的独生女,号称江南第一的琵琶手,当然那说的不只是我的琵琶弹得好,还包括了……”她故意把话说了一半,但是看着她脸上暧昧的笑容,任何有眼睛的人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天生长得美若天仙,打一开始见到二当家的那一天,我的心就……”“停!为了节省时间,就请金姑娘现在开始好吗?”
天!唐朝的女人果真豪放,连这么恶心的话都有人讲得出口,不过她想讲,杏儿可不想把自己的胃给吐翻,连忙出口打断她没完没了的话。
那金保珠被人打断了话是有点不高兴,但一看说话的人是冷竹岛的大夫人,倒也不敢有任何表示,只是讪讪的耸耸肩,依言的抱起琵琶就扬指奏起,凤求凰。
这金保珠对她的长相是言过其实了些,但是对她的琵琶功力倒也不曾吹嘘,这一曲风求凰奏得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既罢,连岸上旁观之众人都不时爆出热烈的掌声,而金保珠好似笃定自己已成二当家的夫人似的,一脸得意非凡。
金保珠枪了个第一,且一出手便如此不凡,竟让许多自知不敌的人纷纷放弃,当然也有人自不量力的硬是要拗拗看,好一点的是差强人意,差一点的就只能用杀鸡宰鸭来形容,令人几乎想掩耳而逃。
“看这个样子下去,二哥,你死定了,你大概得娶那个叫金保珠的女人”裴冷笙说话一向是不看时机,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管裴冷筑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冬月知道裴冷筑一直看着自己,可是杏儿把她的话说得这么明,她若出手岂不出尔反尔,说什么她也拉不下这个脸。虽然她觉得这个庸俗已极的女人配不上裴冷筑,但是自己又何尝配得上?
她有的只是一张不完全的脸,而且还是个朝廷的通缉要犯,这样的她比起那个女人更是一点立场也没有。
“如果没有人肯和我较量,那冷竹岛二当家夫人的名位就是我的了。”
金保珠一看已没有人再上前较量,心中甚是欣喜,但是为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便早早开口想将这一门亲事给定了,到时还怕冷竹岛的人赖得掉盾¨眼看众人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肯再出来打擂台,而冬月仍是一脸的无动于衷,裴冷筑的笑容已不复见,换上的是深锁的眉头。
在确定冬月不可能会有任何行动后,裴冷筑牵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看来我似乎不承认也不行了,反正你无所谓,那我娶谁都一样。”
他的话让冬月整个人不置信的望向他,她以为他至少会反对的,毕竟他值得一个比这个女人好上几千几万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