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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才是。
杨玉仙一待这个令他刺目的御史大人跟着门房出了厅门,终于忍不住出口的发表他的言论。
“大舅子,你难道不知道玉笛子留在这个世上对我们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吗?要是让刑部来审,万一抖出我们当年所做之事,那可不是好解决的。”“谁说我要让刑部来审了?”公孙昕冷冷的说。
“可是……”
“宠中的鸟总比天上的鸟好对付吧!毕竟无牢中的意外谁也不能预料,不是吗?”
“大舅子的意思是……”这下杨玉仙总算回过神来了,“真是妙,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只要捉到了玉笛子,要杀他根本是易如反掌。”他愈想真是愈快意,他就说嘛,以他大舅子这般的狠角色,怎么可能放过王笛子?“而且你还忘了一点。”
“哪一点?”
“留玉笛子一个活口是我们唯一能得全琅琊十二音玉的机会,也是我们能够完成多年心愿的机会。”公孙昕冷冷的笑看,只要能得到那十二音玉,大唐的江山便是他的了。
“可是,我总觉得那个御史大人一定会阻碍到我们的计划,而且以他的说法,他不一定会把玉笛子交给我们。”
或许杨玉仙并不灵敏,但是他对“李杰”的不对眼却让他歪打正着了一件事,那就是李杰断然不会把玉笛子交给他们。
老谋深算的公孙昕当然明白这件事,他只稍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叫李杰的人不简单,这个不知何来历的小子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他的目的或许不只是捉拿玉笛子这么单纯而已。
“你说得没错,这个小子看来是不会乖乖的把人交给我们,所以我决定由我们自己来捉玉笛于,只要我们先捉到了玉笛子,不但什么问题都没有,而且我们的目标也就指日可待。”
“大舅于,你这么说,想必你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和他大勇子相交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对公孙昕的言行,多少杨玉仙也摸得出几分。
“我已经派人放出风声,说音玉现在在我们的身边,相信只要玉笛子听到这个风声就会自己乖乖的现身,到时我们只要来个“请君入瓮”、“瓮中捉鳖”,任玉笛子再有天大的本领也插翅难飞。”
“可是玉笛子会这么好捉吗了”杨玉仙仍有疑惑。
公孙昕这个计划听起来是相当完美,可是其中仍有几个相当大的问题,像玉笛子的神出鬼没就是一个问题。
“这几天我反复思考一件事,这玉笛子如何能在不伤人的情况下盗取所有的东西,我一再的琢磨就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除非玉笛子用的是慑神迷魂音。”
“摄神迷魂音?”杨玉仙不解的问。
“我曾听说有一种吹奏的方式所发出来的声响,会让人暂时的失去神智,而最擅长此一吹奏方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有天下第一巧手之称的孟冬月,三十几年前,我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听过此一技艺,只是我一直没把这件事和玉笛子之事联想起来。现在这么一想,我几乎可以确定,这玉笛子和孟冬月一定脱不了关系。”
“就算知道孟冬月和玉笛子脱不了关系也没有什么用,谁都知道孟冬月根本没有下落可寻。”杨玉仙虽然不才,这小道消息倒也是听得不少。
“但是至少我们有了对付玉笛子的方法,如果他用的是摄神迷魂音,只要塞住耳朵,不要听见乐声,那玉笛子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不是吗?到时要捉他也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杨玉仙是愈听愈兴奋,他仿佛可以预见玉笛子乖乖束手就擒的样子,一想到这,他就恨不得现在玉笛子便出现在他的面前,好让他可以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就这么拔去。“什么都不必做,如果我想得没错,那玉笛子已经准备送上门了。”公孙昕皮笑肉不笑的说。
他眼中闪出的杀意冷得教人心颤。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冬月藉着一身的玄衣融入这漆黑的夜中,冬天的风在夜里显得更是清冷,但这肉体上的冷一点也比不上她的心寒。
这些天她不只一次的听见大街上谣传着尚衣奉御已来到江南,而且还带着可以引出玉笛子的实物。
虽然消息中并没有提到是什么样的实物,但是冬月却肯定他们口中说的一定就是音玉,除了在裴冷筑身上的应锺珩之外,在那些贼人的手中一定还有南吕珏、夷则再和林锺璃。
她趁看嬷嬷睡着的时候溜了出来,准备夜探这贼人的行馆,运气好的话,她就可以取回所有被那班贼人强取走的音玉,以慰双亲在天之灵。
唯一让她迟疑的是,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将要面对的正是杀了她的双亲,灭了她的族人的仇人,她不知道自己在使那些人失去神智而盗玉的时候,会不会忍不住手刃了那些仇人?
她真的不知道!
她是真的根着那班人,巴不得让他们一个个的死于非命,或许是她从没有伤过人,一想到自己得动手杀人,不知怎么的,竟然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算了!现在她该想的不是这个!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她纵身一跃,轻盈的跃上了尚农奉御行馆围墙边的大树,再一个顺势就翻身进入了内院。她的身影方一落地,原本整个漆黑的院子一下子灯火通明了起来。
看来这件事他们是早有计划的,不过冬月倒也不心惊,反正她来之前早就知道这可能是这班贼人设计出来要捉她的计谋。
她一点儿也不慌乱的取出怀中的玉笛,在一声冷冷的哼笑后,使运气吹起了她的慑神迷魂音,等着这班赋人头痛欲裂丧失神智的样子。
笛音一响起,冬月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讶然的发现她的笛声竟然对在场的所有人一点效果也没有,她不死心的再吹了一段,心惊的发现仍是徒劳无功。
“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慑神迷魂音已经失效,你最好是乖乖就擒,并且把音玉交出来。”杨玉仙得意的说。
他实在是太佩服公孙昕的料事如神,这一切都一如他所说的,仿佛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现在他全然的相信事情一定会如公孙昕所讲的那般顺利,因为现在的情况正是最好的证明。
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口气也不觉的放肆了起来。
“哼!”冬月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她以极快的速度转身便要离去,冷不防的一支藏在暗中的冷箭让她避之不及的没入了她的腿。
“射得好!本爷有重赏。”杨玉仙一看玉笛子中了一箭,心中自是欢喜,连忙大声叽喝,“只要有人活捉玉笛子,赏金一千两。”
他原本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却发现那些人竟然没什么反应,他在征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些人不是聋的就是用布塞住耳朵,他的话根本没有人听到。
明白了这一点后,他连忙以手势再一次重新表达他的意思。这一次,所有人的反应果然大大的不同。
一旦明白了杨玉仙的话,在场所有的人眼睛皆为之一亮,个个前仆后继,深怕被别人抢了头筹,失去了发财的好机会。
冬月知道自己是敌不过这样多的人,她并不怕死,反正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来得这样早罢了。
唯一让她挂心的是嬷嬷,万一她死了,那嬷嬷怎么办?
有谁会去照料行动不方便又有病在身的嬷嬷呢?
想到这一点,冬月就是拼了命也要回到木屋,至少带嬷嬷去一个有人能够照顾她的地方,不然她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一个人突然闪过了她的心中,她是多么的不想想起这个人,可是她却无法不去想起他,或许她的心比她的理智清楚的知道,现在能够帮她的也就只有他了。
那个她根本不该接近的男人。
“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白守谦一见到裴冷筑便大步的走向他,劈头就是这么一句话。
这些日子,他几乎每天都来冷竹别馆走上这么一起,可是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裴冷筑有远行,不知何时才会回转。
要不是他知道冷竹岛的人一向言而有信,他还真要开始猜疑这裴冷筑是不是“跑路”去了,否则怎么无巧不巧的就在这个时候不见人影。
“这一次裴某至江南,原就是为了洽谈一些有关冷竹岛的商业事宜,是以这些个日子自是到各方去视察,白兄何必如此着急,难不成以为小弟会失信于人?”
裴冷筑倒也不介意白守谦不甚礼貌的质问口气,仍是他一派温和的笑容。
被裴冷筑这么一说,这白守谦倒真有些不好意思,想以冷竹岛的名声,他作这样的臆测不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贤弟此言过重,守谦唐突,只是刚好有些要事急欲告知贤弟,几次访之不遇,难免心浮气躁,口气便有冒犯,还望贤弟大人有大量,见之不怪。”“好说,是小弟不曾交代下人,说来倒也是冷筑的错。”裴冷筑本就是个不喜和人计较之人,自然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
“那愚兄就先谢过了。”
“白兄别客套了,不妨将来意直说。”裴冷筑单刀直入的说。
“公孙昕已至江南,此事你可知?”
“略有耳闻。”
“那他传出风声想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你听说了没有?”白守谦急急的说。
他着急的是如果玉笛子先落入的是公孙昕和杨玉仙的手中,不但琅琊十二音玉找回无望,最麻烦的是狄家的灭门血案便从此断了线。
“以玉笛子的身手,他们这种做法不啻是自讨没趣。”
裴冷筑倒是看得挺轻松,他又不是没见识过冬月的身手,加上若他猜的没错,冬月所用的定是传言中的摄神迷魂音。有此技艺和身手,他相信那些人要抓得住她的机会是微乎其微。
“可是据我明察暗访的结果指出,这次公孙昕可暗中募集了不少的高手,准备将玉笛子擒住,而且我还听说公孙昕似乎很有把握能捉得住玉笛子。”白守谦仍是异常担扰的说着。
毕竟公孙昕这个人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会有如此的把握,就一定掌握了什么有力的条件。
“很有把握?”裴冷筑的笑容似乎有些僵硬。
听到这儿就连裴冷筑都觉得有些不妙,他们裴家的人是一向不理会和朝廷有关之事,但是为了知己知彼,对朝中之事可也是了若指掌,这公孙昕是个什么样的人,裴冷筑心里也有数。
像公孙昕这种老好巨猾型的人物,如果他会表现得胸有成竹的样子,除非让他觉得事已胜券在握,这样说来……
一思及此,裴冷筑整个人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一种不祥的感觉悠然而生,“你知道公孙昕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他的口气已不再是随和而淡然,取而代之的是冷峻和严厉。
面对裴冷筑这样的转变,让白守谦讶异得不知如何说,现在的裴冷筑根本不像他认识的那一个“笑面诸葛”,反倒像是那个冷得可以的裴冷箫。“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传言,说公孙昕延揽的高手最好要是聋子,至于理由就没有人知道了。”白守谦耸耸肩说。
他想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这公孙昕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好端端的找一群聋子来做些什么?
但裴冷筑可就不同了,他一听到白守谦的话马上脸色大变,头也不回的向外冲了出去,身形之快,让白守谦几乎为之傻限。不过他可没空发愣,再不快点就跟不上这突然像是吃错药的裴冷筑了。
“喂!你要去哪儿?等等我!”他一面追,一面还不停的在裴冷筑的身后喊著。
裴冷筑一点回应他的意思也没有,因为他现在的一颗心全系在那个有双沧桑双眸的冬月身上了。
都是他的错!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不该给她太多的时间,早一点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今天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要是她出了什么样的差错……
裴冷筑摇摇头,甩去这令他心惊的想法,仿佛这样做就能让那些不好的事都不会发生似的,虽然可笑,却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他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她绝不能有事!
第五章
冬月忍着脚上的疼痛,一边还要小心身后像是饿狼似的追兵,就这样跌跌撞撞、停停走走的回到了泣血林,冬月身上剧痛的伤口和心中的焦急让她冷汗直流、频频气喘不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冬月的昏眩感不停的加重,黑影几次都欲攫住她,可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去,因为这一倒下去不仅宣告了她的死路,就连嬷
嬷的命也一起赔了进去。
而且她还得快,因为这些赋人已经识破慑神迷魂音,不用多时定会怀疑起泣血林,她一定得赶在那些人捉住嬷嬷之前先将嬷嬷带走,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她强忍着脚上仍不停进血伤口的疼痛和不停向她袭来的昏眩,小心翼翼怕是惊吓了嬷嬷的轻轻推开木屋的门。
“阿月,是你吗?”
“是我!”冬月连忙应声。
“为什么你的声音这么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嬷嬷眼虽瞎,可是仍拥有相当好的耳力。